公務員日常不日常 Day92：農業勞動力調查與職代姐的道別

勞動力調查期程在即，有別於往年只需在成哥身旁晃來晃去當個小協辦（Day41：農業勞動力調查協辦二三事（上）），今年的我不得不獨挑大樑了。

開會當日，農業局的會議室內坐著滿滿的人，聽著承辦說明調查規定。

嗯嗯嗯，六十五歲以下的農民、有一定規模的農地，就是標準調查戶，跟之前都一樣。

我認真聽著，順手翻了翻各區調查樣本數量。

嗯？好多。

難怪剛剛會議前閒聊，其他公所的同仁對我投以憐憫的眼神。

但我們還不是調查數量最多的公所就是了。

「我們預計分兩次交表，第一次在X月X日……」農業局承辦如是說。這麼早？兩個禮拜，還連假前要交？

「……這樣我才能在連假時進行初審。」承辦有些苦澀的繼續說。

公所調查完後，農業局要做初步審閱，確認資料無誤。好淒慘啊！

「第二次交表日期則是在X月X日，有沒有問題？」承辦問，而農業局的主管拿起麥克風，掃視大家。

「一個月內要交出調查表，辛苦大家了。數量最多的是XX公所，有沒有問題？」主管說著，看向被點名的公所承辦。

只見那人默默舉手，比了個OK。

頓時全場低聲驚呼，甚至有人鼓掌起來。

第一多的公所是第二名的兩倍數量，好狂呀！

覺得有些勵志，我也不能輸，要準時交卷才行。

我開始思考要如何進行調查。這樣的數量要自己完成實在太過困苦，一定要拖一個人下水才行，像當年的成哥一樣。

找賢慧？單工弟？還是……職代姐？

想起了和畜牧戶交談自如的職代姐，調查員非她莫屬。

眼下的同事人選實在不多。這個調查要做的是農業勞動力缺工訪問，但仔細想想，我們才是農業缺工的族群吧，嗚嗚嗚。

「……就是這樣，這次的勞動力調查要麻煩你跟我一起做了。」

會議隔日，我告訴職代姐，並將會議簡報跟教學影片拿給她，讓她自行學習。

只見職代姐鎮定的點頭，回到位置開始看起教學影片。

職代姐來上班也過了好幾個月，如今接到新工作也不再驚恐，已然習慣我常常任她自生自滅的模式。

話說新人報到的時間還沒到，算了算職代姐還能把下一期的農情調查跟畜牧調查做完再走呢！優秀的人才就是要用好用滿。

我呵呵笑著，將調查名冊拆成一半，把相對單純的山區交給她負責。

……絕對不是因為我不想跑山上喔！絕對不是！

「你好，我要跟你約時間做缺工調查……啊，我不是詐騙啦……」職代姐開始打電話做初步訪問，但是她的聲音太好聽了，一直被農民當成詐騙電話。

畢竟畜牧場已經習慣接公所的電話了，其他農民相對陌生呢。

相比之下我已經沒有這種困擾，跟農民聊得很愉快。

「哩賀！我公所啦！借問一下喔！」我直接拿去年申報災害的資料開始念，讓對方以為補助出了什麼問題，因此不敢掛電話。再慢慢引導他們講出我想要的答案。

哼哼哼，善用手邊的資源沒毛病。

不過我的腔調似乎越來越鄉土了，真的沒問題嗎？

調查作業進行得很順利，看職代姐每天都往山區跑，費了不少心思搜集資料，我心中只有滿滿的敬佩。

「聽說新人下個月底才會來報到，月初的農情跟畜牧調查還是要麻煩你了。」一日，跟人事主任確認了期程，我笑著對她說。

只見職代姐眼神飄移，沒有正面應允。

「我下個月還有其他工作規劃，預計做到這個月底就離職。」她看向我，艱難的開口。

……什麼！

身後彷彿有雷轟一聲。考試缺的職代通常做到新人報到前一天，而我從來沒想過提早離職的可能性。

「我當初來上班時，人事主任說我做到X月而已，但沒想到又再晚了兩個月。我已經有其他規劃了。」職代姐繼續說，一臉歉意。

「……記得提早跟我交接，還有，勞動力調查有辦法在離職前完成嗎？」我深吸一口氣，保持著表面的鎮定。

我不想一個人當兩個人用啊啊啊！

農情跟畜牧調查什麼的，想到就覺得好麻煩啊啊啊！

「可以，我會趕出來。」職代姐答應了我。

儘管心中一片慌亂，我只能默默接受這個結果。

離新人報到還有一段時間、加上新人沒辦法馬上上工，看來接下來的日子，會不太好過。

很快到了月底，職代姐確實如期交卷，將一疊厚厚的調查表交到我手中。

反之我才完成寥寥幾張……加上她的數量剛好可以完成第一次回表，謝天謝地。

「這段日子謝謝你。」我向她道謝。

「我才要謝謝你，我真的覺得葉子你好厲害，可以同時辦那麼多業務。」職代姐誠懇的說。

並沒有厲害，都是用血淚跟經驗堆出來的。

就這樣，我們課揮別了職代姐，農業正職人員僅剩我和賢慧繼續努力。

又回到成哥調走時的狀況了呢。

職代姐很優秀，可惜不能再多待久一些。

我感慨著，繼續做剩下的勞動力調查。照目前的進度，應該可以準時完成第二次回表。

「葉子，這些調查表麻煩你重新確認。」

連假後，農業局的承辦傳來了訊息，看來他在連假期間真的很認真在初審文件。

我點開他回傳的資料，發現幾乎都是職代姐的筆跡。出錯率之高，讓我背脊發涼。

雖然後續也指導了好幾次、互相討論了不少細節，但果然太趕了嗎？

……姐，給我回來面對啊啊啊！

我咬牙，在心中吶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