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8-17|閱讀時間 ‧ 約 9 分鐘

18.跪下

  食堂裡,眾人等著看繼續好戲!   縱然他們不喜歡追死犬的作法,但沒有人會主動插手,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外城區小鬼偷東西了。   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個看上去憨厚但渾身散發令人無法忽視壓力的野蠻人。   食堂外的露天餐飲區。   可可亞見壞人離自己遠遠的了,小臉露出開心笑容,繼續吃起美食,亞加山也被肥美的鹽燒勾死鳥香味吸引走注意力,從先前上桌時他就很想吃,只是被人接二連三打斷。   聽著後方妹妹與小巨人大快朵頤傳來的聲音,追死犬一行人就在前方微笑以待,只有洛洛一人額間冒汗緊張不已,他抓著小布袋的手收緊又放鬆、放鬆又收緊,心裡十分掙扎。   巴維媽媽的話還環繞耳邊不散,他其實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只是懷中金錢實在太多了!   洛洛也想和可可亞過上好日子,天天這樣吃大餐,這明明是屬於自己兩人的幸運,卻硬是要被人橫插一手搶走,即使早知道巴洛亞大城就是這樣的地方,他依然覺得非常不甘心!   求救眼神看向食堂卻無一人有反應,外頭則是根本就無法依靠的治安小隊,最後洛洛只能再次把希望放在小巨人身上。   感受到有視線一直在看自己,亞加山轉頭看向身旁人類孩子,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將勾死鳥香嫩的大腿肉撕下一大片遞過去。   「給你,趁熱吃,巴維媽媽做的很棒!一點也不輸蜜拉大嬸!」   看見小巨人臉上溫和但蠢笨的笑意,洛洛知道沒有希望了。   一股怒氣油然而生,他伸手接過比自己頭都還大的大腿肉,也不管肚子還很飽,自暴自棄的開始狂吃狂喝。   明明只是一個普通人類小孩,卻硬要學亞人和野蠻人瘋狂進食,下場就是油膩的肉味反胃直衝,忍不住大口嘔了出來!   這副深怕再也吃不到的可憐餓死鬼模樣,讓食堂內外的人看了都有趣的哈哈大笑出來。   吐完之後感覺比較不難受,聽著四周嘲笑的聲音,洛洛反而冷靜下來,他推開可可亞輕拍自己背部的油油小手,抱著小布袋也不等時間到就自己一人走出去。   他越過扎克等人來到小隊長身前,遞出裝滿通用錢幣的小布袋。   「小隊長,你要想清楚,這些錢確實是某位魔法師大人所給,你要為了追死犬這條賤狗得罪她嗎?」   看到沉甸甸小布袋就在眼前,小隊長原本就要伸手接過,但洛洛一席話頓時又讓他動作停了下來。   後面扎克見狀,也提聲道:「小隊長,你又不是在收黑錢,是在維護治安呀!既然小鬼堅持錢屬於『某位』魔法師大人,你可以先收下,等『某位』魔法師大人出面,我們雙方再來證明錢到底是誰的。」   當然,到時候錢還會剩多少就不好說,反正有問題也可以賴在小鬼身上,更何況誰知道那名女魔法師還會不會出現,扎克早就都盤算好了。   食堂裡有些耳目聰敏的亞人,聽到後接連發出噓聲,但扎克只是微笑的對他們揮揮手回應,不是誰都有能力光明正大犯案做到這種地步,越多人給予反應他就越享受越快樂!   「對!對!我只是先代為保管,小鬼,之後有遇到那位魔法師就叫他來找治安隊,只要證明錢是他的治安隊就會退還。」   被點醒的小隊長也反應過來,立刻將小布袋一把搶到手中,並要對方之後直接找治安隊,而不是來找他,有事也是讓瓦爾先扛。   手中的沉重感覺消失,讓洛洛心靈也像是缺少一塊,他低下頭,敢怒不敢言只能轉身離去,但不知道是誰伸腳絆了他一下,結果重重摔倒在地上。   石桌旁,可可亞見到這一幕小臉驚白,連忙把手中肉塊丟在一旁,邁動短腿快速的跑過去要將哥哥扶起來。   此時,扎克帶來的十幾人也趁機將他們圍起來。   站起身的洛洛見狀,將可可亞護在身後大聲怒吼。   「我都把錢交出去了,你們還想要做什麼!」   撥開人群,扎克好笑的看著眼前憤怒不已小鬼,伸出舌頭滑過唇邊,道:「做什麼?你不是叫我去舔死人屁眼嗎?我現在想聽你的話試試看呀。」   那種邪念眼神是認真的,洛洛曾經看過,這讓他頭皮感到一陣發麻,急忙轉頭對旁邊的治安隊瘋狂大叫。   「小隊長!你沒看到他們在做什麼嗎!如果讓瓦爾隊長知道,你以為自己還能在巴洛亞大城待下去嗎!」   小布袋的事情雙方沒有證據不好說,他一個外城區孤兒擁有大量金錢確實有可疑地方,但現在擾亂治安的暴力事件就要在眼前上演,對方如果還裝傻就太過份了!   可可亞也跟在後頭露出自己覺得很兇狠的眼神,但是不停顫抖的身體出賣了她真實感覺。   小隊長聞言也是有些猶豫,畢竟錢幣已經到手,他也不想事情再鬧大,將扎克拉出人群後低聲商量。   「扎克,小鬼就算了吧,這麼多人看著,到時候瓦爾查下來我不好交代,你以後在外城區也會少個幫手。」   扎克心裡暗笑,臉上故作不爽的樣子,伸手拍了拍對方肩膀。   「小隊長,你剛剛也聽到小鬼怎麼說我,不懲罰他我也沒辦法在外城區混下去,我知道你難做,不過不用擔心,我會把他們帶到沒人知道的地方,錢......我可以少拿一些......」   比起錢幣,他現在更喜歡這兩個不斷反抗自己的小孩。   錢幣能遮眼、能遮心,小隊長再三考慮後便微微點頭,轉過身當什麼都不知道。   這種誘惑對方墮落的感覺令扎克笑得更開心,他揮揮手讓人抓起兩個小孩就要帶走。   食堂裡終於有些人實在看不下去,正準備起身時候,卻發現巴維媽媽不知何時已一臉不爽的樣子站在大門口,並要所有人回去坐好,同時暗示他們注意石桌方向。   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有人了。   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捂住嘴巴,十幾人正準備將洛洛和可可亞帶走之時,巨大的陰影已經籠罩他們。   眾人抬頭看向站在身前的小巨人,心靈沉重感覺讓他們下意識把手按在腰間的武器上,這種像是被兇猛魔獸盯視的生死壓力,沒有人不感到緊張。   倒是扎克雙眼一亮,知道這名強大的野蠻人終於忍不住了。   他悄悄拿起布袍內的一個爆裂魔導物,同時走上前喊道:「野蠻人,為什麼擋在我們路上。」   亞加山心裡有些為難,敏銳五官讓他能聽到在場所有人的聲音,也包括小隊長和扎克的私下商量,更何況錢確實是凡妮莎所給這他再清楚也不過。   只是,他過往也曾為正確的事情站出來過,最後卻不盡如人意,還因為自己的蠢笨和不擅言詞而將結果弄得更糟,有一陣子甚至因此被鋼鐵王座通緝,直到後面遇見卡牙幫他擔保才能順利在鑄鋼山城住下。   但眼睜睜看著洛洛和可可亞被帶走亞加山也做不到,他在對方身上感覺到了,那是一股隱藏在笑意下的瘋狂和毀滅,如果兩個孩子被帶走下場會非常糟糕。   「我......那個.......可以請你們放開洛洛和可可亞嗎?」亞加山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著。   十幾人原本以為要動手了,結果卻是看到小巨人低頭服軟,還以為是個兇猛野獸,沒想到只是頭溫馴大貓,反差之大頓時讓他們大笑出聲。   扎克沒有笑,他大膽的走近亞加山,邊觀察邊繞著對方走了幾圈,最後伸手拍了拍那比自己身體都還粗壯的大腿,語氣戲謔說著。   「野蠻人,剛剛小鬼罵人沒看到你出來阻止,現在我要把人帶走就跳出來擋路,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覺得巴洛亞大城的人好欺負呀?」   聽到這種熟悉的話,亞加山五官更加糾結無奈,根據過往經驗,他可以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不......不是,真對不起,我可以代替他們向你道歉嗎?」   見小巨人遠比自己想得還要軟弱可欺,扎克興奮的連臉上冷冷表情都快忍不住暴露扭曲,連忙伸手向地面比了比,並非常大聲的說著。   「野蠻人,你長得這麼高大,道歉的話我們聽不到!跪下來說我還可以考慮考慮!」   食堂裡不少人聽到都發出驚呼,這條追死犬瘋起來是真的很敢!   敢對一看就知道實力強大的野蠻人口出狂言,這也是巴維媽媽為什麼在看到他滿身爆裂魔導物時選擇退讓。   瘋子,這也是南方未知地帶的特產之一。   知道自己最終還是碰到這樣的事情,亞加山總是微笑的憨厚面容,嘴角漸漸平抑下來,只剩失落與無奈。   最終,膝蓋緩緩彎曲,直到實實在在接觸大地。   兩名小孩被蓋住的嘴唔唔掙扎大叫,神色憤怒無比,恨不得一口咬死扎克。   食堂內和外邊路人也屏住呼吸看著這一幕。   就在此時,一頭火紅長髮颯爽出現在眾人目光之中!   如同紫色水晶的深邃瞳孔掃過扎克等十幾人,像是要牢牢印在心中,最後視線落在跪地的亞加山身上,瞬間化作火山爆發!   「跪什麼!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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