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9-05|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那天過了很久很久以後

    簡報的當下總有一種魔力。
    每當寫好滿滿一頁的講稿後,都會想起曾經準備演講比賽的時候,老師邊數著字邊說著,「一秒鐘就是你講完一秒鐘這三個字這麼長。」每寫完一次稿子,就會想起這句話,三個字是一秒鐘,三十個字就是十秒鐘,三百個字就是一百秒,單面的半張紙大概可以講個三分鐘吧,完整的一面紙應該也可以說上個五分鐘吧。
    不曾想話到了嘴邊像燙嘴一般,吐出來還是吞進去都帶著燒灼的氣味,直接融化在了舌尖,到底是出不去了。過了很久很久以後,重新想起那最後一分鐘的反詰,是否把話全都倒出來會比較好,或許充其量只是粉飾的修辭,我的表述是否會更完整些?
    果然這才是畢設裡最滿意的部分,強迫欣賞
    果然這才是畢設裡最滿意的部分,強迫欣賞
    畢業設計過後,像是一顆炸彈被重重投擲在地上,在掀起了一片硝煙塵埃後,徒剩死寂一般的了無生機。偶而經過走廊看著兩旁的模型,突然有種廢墟裡的尋找倖存者的感覺,在這場戰役裡,誰又擊敗了誰?誰又殘存了下來?看著基地模上已經不再黏合的膠片,當脫帽致敬,這是光榮的傷口,榮譽的勳章,即使交戰了這麼多回合,還是努力頑強的苟活下來,屬實不易。曾經在某個評完圖的閒閒夜晚,和朋友感慨到突然有那麼些微懷念那些神經緊繃的日子,被戲弄地嘲笑了兩句,大概是還無法適應平和的安逸。
    在我最後提交的計畫書裡,幾乎毫無最初規劃的影子,實在是世事無常。除了核心,幾乎都變了,像極了相親時還不曾騙到手的滿嘴謊話,白紙黑字下來,早忘了當初的海誓山盟。
    在一開始思考畢業設計的提案時,也想過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年,從前四年的經驗中拼拼湊湊,大概也找得出什麼來,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最隨心所欲的一條路,一條不在導航內指示的路。決定好核心議題後,就要以哪種方式呈現的問題上,前前後後做了數不清的腦內風暴,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在思考「建築的邊界」在哪裡,「建築」是個空泛的定義,也因此產生了多樣的切面。我嘗試從一個虛擬邊界開始延展空間的界線,有時也抽象到連我都忘記在做什麼,便來來回回走了許多彎路,從虛擬拓展成實體,又再將實物化為無相,如此地來回,對於那時的我來說,仍然不懂更妥貼的做法,之於現在的我,或許也只是有種「啊!好像參透了!」卻還是不知所以的惘然。
    應該是修行的還不夠深啊。
    畢業季也過得差不多了,還是不免想再重新表白一次,倘若再次回到議題選擇的那個當下,我還是會做一樣的題目,或許穿越回去的我又有不一樣花樣的做法,也或許還是毫無長進吧。但我的最終期待仍然是透過這樣那樣的議題試以拓展「空間」的邊界,假如千百年後的世界回歸一片混沌,那時的建築空間還會是在規劃方盒子間的排列組合嗎?也許我們連肉身都沒有了,誰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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