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0 風暴過後

這篇是賀文唷～10/20, ten tens，所以是10dance之日，想到的人是天才。10dance日快樂啊~

主角是兩位信也，有提到大雷的38話之後的內容。目標是輕鬆開心的小片段，那麼就開始吧。

左手輕握，用右臂迎接對方。

握持。

只要一推，便柔軟地退後；

只要一拉，便毫不猶疑地追隨。

這種感覺⋯⋯。

手心傳來的溫熱，臂膀承載的重量，鼻尖若有似無的香。這段日子裡，身體缺少了的一部分，刻意忽視的失落，終於被填滿。

移動重心，踏出步伐。以自身為軸，恣意地讓對方在身邊周旋，畫出美麗的圓弧。快速旋轉、急停，再刻意放緩，炫耀般地展示優美的線條。不光是將身體延展到極限，不只是在節拍間跳動。乘著離心力擺盪、旋轉，用不可思議的速度移動。與對方合為一體，知覺透過舞伴延伸，觸碰到一個人無法企及的遠方。

不夠。還想要更多、更多。

想獨佔對方。想要他只屬於我。想要我們合而為一⋯⋯。

「可是，你有諾曼了。」

漆黑的眼瞳反射出自己的臉，一張不認識的面孔。收緊的眉間和嘴角逞強的線條，一張失去溫度的面容。悲傷的視線刺入忘記跳動的心臟中。

「 ，⋯⋯」

裸睡的南國人仰躺在大床上。

從夢境深處醒來，彷彿失重墜落般，讓人背脊發涼。再想起夢境中那張失望的臉，鈴木先生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落地窗外是颶風般的狂風暴雨，腦內的思緒也像是風暴中的落葉旋轉個不停。

走進浴室，轉開蓮蓬頭，冰涼的水流洩而下。該怎麼和杉木解釋，自己和諾曼的事情？老實說自己並不後悔，至少不會希望這事沒發生過。但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麼愚蠢的事，可以的話真不想讓人知道。但⋯⋯，想起那張冷冷的臉。心臟像是被凍結了，不知道該怎麼跳動。

誰可以告訴他該怎麼辦啊啊啊啊啊啊。

鈴木先生抱著頭蹲在淋浴間的角落，任水不斷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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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房門輕輕地響了，鈴木先生發出模糊的咕噥當作是回答。喉嚨好緊……頭好暈，身體沉得……像是連續跳了24小時的舞，連手指都不想動。

「杉木老師來看您喔。」佐市把溫開水和熱茶放在床頭的茶几上，還有一小碟切成兔子形狀的蘋果。

「杉、杉木老……？」沙啞的聲音用0.5倍速重複佐市的話，好像不知道他在說麼。

「恩。我等一下就請他進來。然後待會我要出門一趟，有需要的時候再打電話給我。」佐市用體溫計掃過鈴木先生的額頭。38.4度。

冰涼的毛巾滑過額頭和臉頰，好舒服啊。等佐市忙完離開，鈴木先生冰鎮過的糨糊腦才開始運作。杉木老師來看我？杉木？杉木來看我？像怎麼轉動角度都對不上的拼圖，應該是很清楚的事情，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扣、扣。門板發出緩慢的聲響，像是刻意被拉長的拍子。

「請，請進。」鈴木先生的聲音分不清楚是沙啞，還是顫抖。

門被打開，杉木先生走進來。他轉身帶上門，朝床邊走來。優雅地在床頭邊的椅子上坐下，慢條斯理地卸下手錶。拿出手機，然後是錢包，一一擺到茶几上。停了一會之後，端起茶，遞向那雙弧度優美的唇邊。鈴木先生覺得自己在看慢動作的電影畫面，極度不真實。

「杉、木？」鈴木先生終於想起自己有聲音可以講話。

「嗯。」杉木先生發出輕嘆，鈴木先生幾乎可以感覺到氣息吹送到自己發紅的臉頰上。

「@#*(@&$，……。」鈴木先生小聲地講了些話，給人聽來卻是一串意味不明的咕噥。杉木先生輕輕地笑了。

這個人真的好可愛。打從自己一踏進門，他就張著嘴巴呆呆地盯著自己，那表情真的好可愛。杉木先生的視線滑過黏在鬢邊的捲髮，濕潤的雙眼、脹紅的臉頰、乾燥的嘴唇……，連生病了都這麼可愛。

杉木先生眉眼的線條笑得更深。鈴木先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哪裡逗樂了杉木先生。細長眼角帶著笑的弧度，讓人看了失神。真的是杉木耶，他在心裡不可思議地樂著。

杉木先生將手放到鈴木先生的頭頂，拍著輕緩的節奏。

「怎麼把自己照顧到生病了呢？只有笨蛋會在夏天感冒的啊。」說著責難的話語，卻是滿滿的寵溺。

「冷水澡，洗太久了。」鈴木先生這次有把話講清楚，但卻轉頭移開了視線。他突然想起自己為什麼跑去洗冷水澡的理由，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眼前的人。

「傻瓜。」杉木先生皺眉，大手重重地在鈴木先生的頭頂拍了拍。颱風天洗冷水，是熱水器壞了嗎？

鈴木先生回頭看到杉木先生，和夢裡一樣眉頭深鎖的憂鬱表情，覺得心臟被狠狠地握住。

對不起。

他把杉木先生擱在自己頭上的手拉下來，緊握。一臉嚴肅的，直直地看著對方的眼睛。

「我跟你說。……我和諾曼，做了。」看著杉木先生，鈴木先生一個字一個字，沙啞卻慎重地說。

「做了？」杉木先生皺眉，做了什麼？

「做愛。」

「做愛？」

「恩。」迎來驚訝中帶著不解的眼神，鈴木先生深深地吸了口氣。

「我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想和男人做愛。諾曼他，剛好也有狀況，沒有拒絕。所以我們就，做了。」

我們？！彷彿這兩個字比做愛更讓杉木先生驚訝，他挑起單邊眉毛，盯著鈴木先生疲憊卻堅定的大眼睛。一瞬間，語言像是消失了一樣。杉木先生可以感覺到兩人的雙手緊緊地握著，寬大的、厚實的、溫暖到燙人的手。他的目光掃過眼前這張臉。蓬鬆的捲髮，眼角的淚痣，耳洞的凹陷，頸側延伸到胸膛的線條。和自己一樣結實的身軀，正蓋在棉被裡隨著呼吸起伏。視線再往下……。

「所以，他，……諾曼看過你的刺青了？」

「沒有！！」

「這樣啊。那就好。」還好沒有。

好？

好什麼？

為什麼你一臉安心的樣子？

我這樣子可以嗎？

你不生氣嗎？

不用罵我嗎？

不提分手嗎？

真的嗎？

鈴木先生的內心慢了好幾拍，這才萬馬奔騰地慌亂了起來。方才一直很嚴肅的臉，這時候表情一個接著一個換。

看著鈴木先生快速變化臉上的表情，杉木先生忍不住笑了。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可愛。

湊上前去，杉木先生給了不知道該張還是該闔的嘴唇一個輕吻。

「下次讓我看看，聖芭芭拉的右邊有什麼吧。」杉木先生心情愉悅地看著被親吻石化的可人兒。

我的天！你在說什麼！鈴木先生被這話嚇得，簡直想把棉被拉起來鑽進去。但是他捨不得放開那隻勻稱又冰涼的手，只能紅著已經不能再紅的臉，輕輕地點頭。

「好了，沒事了。你多休息吧。」杉木先生把手抽回來，揉了揉對方的捲毛。然後坐回椅子裡，拿出一本書準備閱讀。

「吶，……你的手可以借我嗎？」

杉木先生的眼裡滿滿的笑。將手覆蓋上對方的掌心，然後輕輕地握住。指腹輕柔地划過手背，彈奏著穩定而讓人舒緩的節奏。

「睡吧。」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