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看見鏡子裡的那個女人臉
戴著一張冰冷的面具
像是連心都失去了 連唯一
用來證明她還是人的血絲與粉唇
也被冬天的乾凍寒風刮得慘白
她是鬼魅
以渾然無知的方式存在著
修剪不久的短髮飛散著時而拂過面具
肩膀因為略微縮水的灰色毛衣 緊蹦著
在母親為她車製的蘇格蘭褶裙之下的咖啡色
是她用從未如此虛擲的金錢換來的長靴
她是鬼魅
以失重飄行的形態前進著
直到兒時記憶裡同樣的鐘聲響起
正當她的右腳踩進任何一間課堂時
冰冷會瞬間化成溫柔的笑 風采亮麗
同時和煦著六面體空間裡所有的青春
即使她是鬼魅
她的生命早就消逝在時間的滾動裡
如廁後,照鏡有感。
原文書於2008.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