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紀錄】#08 讀珍．哈珀《死人不會說話》

《死人不會說話》是《大旱》的作者珍．哈珀 (Jane Harper) 的第三部長篇。看到書名的第一反應是：這這這～～樣好嗎？在看了書的三分之一之後就覺得這個中文書名其實翻譯的恰到好處。

小說一開頭，弟弟卡麥隆 (Cameron) 就意外死了，爾後的故事想當然就是聚焦在找出卡麥隆的死因，而一直到書末水落石出之時都沒有卡麥隆主視角的敘事，因為死人不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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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背景在澳洲內陸，作者卯盡全力描述內陸折磨人的熱，那是酷熱到一離開車上的冷氣，在無蔭的路上走個幾步就有可能脫水而死的程度。除此之外，內陸土地廣闊，書中主角想拜訪朋友得開車開個1-200公里；牧場機器壞了請技師來修理，若是時間無法配合，等上一個月是常有的事。全書瀰漫著大自然的嚴酷與生活的難處。

小說裡的家庭，父親長年以暴力對待妻子與三個兒子，三個兒子在長大成人之後卻都沒有選擇離開腳下這片土地，即使是在父親過世之後，三兄弟仍固守家園，執意以牧場維生。儘管以卡麥隆的離奇死亡破題，引領讀者挖掘死亡原因的卻是哥哥奈森 (Nathan) 而非警方。也是隨著哥哥的視角，讀者才逐步發現，躲藏在懸疑命案背後的並不是駭人的兇手，而是一樁家庭悲劇。不幸的命運總是重蹈其覆轍，卡麥隆終究成為另一個兇暴的丈夫/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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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裡的哥哥奈森，一直讓我想到電影《海邊的曼徹斯特》的主角李 (Lee)。李因為過失導致自己的三名幼兒葬身火窟，妻子蘭迪 (Randi) 因此離開後，李從此一蹶不振，活屍般的酗酒度日。電影一幕演到李與蘭迪在路上巧遇，聊到過往的火災意外，兩人痛哭失聲卻仍是心結未解，李在之後的橋段對著自己的姪子說出I cannot beat it. 故鄉曼徹斯特是李永遠無法睜眼凝視的開放性傷口。

奈森絕望的程度跟李不相上下。他有段失敗的婚姻，負債的牧場，更在某次與岳父發生口角之後，因未及時急救中風突發的岳父而遭受整個社區排擠。於是他不再到市區，刻意關掉無線電，切斷所有人際網絡，抑鬱獨活。或許英文書名The Lost Man也指向迷惘失落的奈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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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的苦悶氛圍終於在書尾奈森與前妻電話裡和解的橋段透露出一點希望。奈森在釐清卡麥隆死因，一切歸於平靜之後終於體認到「要連續保持憤怒十年，是件不容易的事」。也許人與人的關係就是這樣，總得有人先跨出那一步。奈森在電話裡向前妻道歉也道謝，於是「奈森感覺他們有一些溫暖，有一瞬間，他想起來柵欄另一邊那自己曾喜歡過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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