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鬼屋
達旦從小膽子就很大。
他說自己見過鬼。
還經常講那段見鬼的經歷，樂此不彼。
銀行工作很無聊，同事們閑下來的時候，也喜歡聽達旦這些不知道真假的故事。
他是不是真的見過鬼沒人知道。
不過久而久之，達旦大膽的名聲就傳了出去。
無論是他的朋友，還是同事，沒有不知道達旦膽子大的。
達旦的同事給達旦推薦了一個出租屋。
這間出租屋在市中心，價格卻極其的便宜，原因就是據說鬧鬼。
還有一些傳聞。
據說是這個屋子最早的主人是一個連環殺手，殺了人封在牆裡，所以才讓這間屋子陰魂不散。
大部分的租客也都只住了幾天就搬走了，為這個傳說更增添了一份神秘色彩。
如果說真的有鬼，或者是連環殺手作祟，達旦是不相信的。
首先這件出租屋在一棟有十幾層樓高的公寓裡，而這棟公寓就不是什麼老舊公寓，也就十年不到的樣子。
這十年間，整座城市都沒有什麼大的案件，更別說連環殺手作案了。
再者公寓的其他房間，從來沒出過什麼鬧鬼的傳聞。
所以大家就當聽了一樂。
不過失蹤案，倒是有一件。
公寓蓋成前，附近失蹤了一個女大學生，到現在也沒有找到。
達旦認為，這就是鬧鬼傳聞的來源。
說不定是房東想借此把自己的出租屋搞成鬧鬼網紅出租屋，一不小心宣傳得太過了。
人嘛，就是很容易被外界影響甚至暗示催眠的。
達旦其實沒自己吹的那麼大膽，但是市價十分之一的房租還是很有誘惑力的。
他找了個週末，約仲介看房。
這是一個兩室一廳的小樓中樓，臥室都在二樓，廚房客廳衛生間在一樓。
沒什麼人住過的樣子，內部一切設施都還很新很乾淨。
“都說這房子鬧鬼，”仲介誠懇地說，“所以價格很便宜。你也可以找個人合租，價格不會漲。可以說，你到郊區，都找不到這麼便宜的房子。”
怕是沒人願意合租的，達旦心想。
沒接收到回應，仲介又說：“房東表示如果有人喜歡的話，賣也是可以賣的。”
達旦擺擺手，表示自己暫時沒有買房子的打算，卻問了一些其他的問題。
“從前的租客都是被鬼嚇跑的？”
“最開始是，所以房東直接轉成短租了。後來就有些網紅、探險者打卡，上一個是作家來找靈感。”
“還是可以長租的。”仲介連忙補充了一句。
達旦把目光從窗外的風景收回來：“我可能先住幾天看看，合適的話再長租怎麼樣？”
“當然可以。”仲介的聲音可以明顯聽出有驚喜，“不過有些東西前面的租客沒拿走，你看到的話幫我留一下不要丟了。”
達旦應承了下來。
不過他並沒有退掉原先的出租屋。
當夜還準備了一些必備品，住進了樓上大一些的房間。
另一個房間也不小，如果一直找不到願意合租的人，做客房或者倉庫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第一個晚上，他睡得很香，並沒有什麼鬼出現吵到他。
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睡遲了一些。
眼看著快遲到了，達旦急忙穿衣洗漱，卻總覺得鏡子中的自己眼圈有點黑。
公司的同事看到達旦便驚訝地問：“真的有鬼啊，一個晚上你就這麼憔悴。”
“你家才有鬼。”達旦皺著眉頭說，“就些都市傳聞，搞得跟真的一樣。”
說完達旦有點後悔，別人會不會質疑他從前見鬼的經歷啊。
同事搖了搖頭，也就沒再跟他說什麼了。
這一天過得很平靜，達旦按時下班回家。
然而一切才開始。
這天夜裡，達旦關燈準備睡覺，手從床頭靠背和牆的夾縫間撞到什麼東西。
達旦打開燈，看到一個筆記本掉落在地上。
好奇心驅使他翻開了筆記本。
筆記本內記載了一個恐怖故事，描述得細膩真實，很是吸引人。
故事講的是一個連環殺人魔，住在一個一室一廳的兩層公寓。
有一次來不及拋屍，他就在自己的大臥室中間砌了一面牆，把屍體封在裡面。
達旦看得正開心，突然意識到故事裡的公寓像極了自己現在租的這一棟。
如果說自己右側這面牆是後砌的，也沒什麼不可以。
達旦汗毛直起，不自覺往右看了過去。
一聲巨大的“砰”直面而來，達旦瞬間顫抖了一下。
自己這邊的牆面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問題，所以聲音要麼來自牆內要麼來自隔壁房間。
換句話說，聲音要麼來自人，要麼來自鬼。
以目前的狀況來說，人鬼都不是好答案。
達旦把筆記本放到床頭櫃上，伸手摸向床底，拿出一根棒球棍。
這是達旦獨居養成的習慣。
達旦小心翼翼走到隔壁房間，推開門。
並沒有人，也不像有鬼的樣子，只是右側牆壁上方的裝飾條掉了下來。
達旦松了口氣，不過也只能明天一早跟仲介說維修的事情了。
達旦回房間鎖好門，棒球棍放到床下，躺到床上準備再次入睡。
但是剛才發生的事讓他的心還是慌得很，困得要命卻怎麼都睡不著。
“自己嚇自己，”達旦嘟嘟囔囔地說，“這世界哪有鬼。”
耳邊響起一個渾厚的男音：“達旦。”
達旦頓時睡意全無。
但是漆黑的房間中，他什麼都看不到。
樓下乒乒乓乓響了起來，像是有人在用菜刀打架。
這回肯定是有人闖進來了？
達旦立刻拿出手機想要報警，可是手機卻沒有任何信號。
難道真的有鬼？！這是這一刻達旦腦海中唯一的想法。
因為人，怎麼能讓市中心的手機打不了電話報警。
樓下乒乒乓乓的聲音停了下來。
達旦偷偷打開門，向樓下看去，並沒有看到人。
當然，也沒看到鬼，只是原本廚房牆面的收納籃和其中的刀叉筷勺一起掉了下來，還有幾根筷子彈到了客廳。
達旦又呼出一口氣，看來全是自己嚇自己。
或許是手機出了問題，明天下班再拿去修吧。
達旦被嚇了這麼兩下，膀胱都滿了，準備下樓去上個廁所。
可是他在門口躊躇了許久，還是把床底的棒球棍拿上了。
衛生間是此刻最整潔的一個地方，沒有任何意外的發生。
達旦突然想問問這個房子是不是跟自己八字不合。
天亮還是需要給仲介打個電話，如果把這些都算成自己破壞的就麻煩了。
想到這，達旦覺得還是先不收拾，拍個照聯繫過仲介再說。
不過拍照之前，達旦決定先喝口飲料。
打開冰箱門，內裡赫然放著一顆毛茸茸的人頭！
達旦的手比腦子反應還快，一棒子打了下去。
沒有什麼人頭，是達旦前一天自己帶過來的椰子，此刻和冰箱隔層一起碎在了地上，還伴著清甜的椰子汁香味。
冰箱上層冷凍室的門也被打凹了進去，這回真麻煩了。
達旦默默退後了幾步，去衛生間洗了個腳。
這個夜晚真不安生。
還是先好好睡個覺，一切等明天再說吧。
達旦躺回床上，心煩意亂地更睡不著了。
達旦伸出手，把脾氣發在床頭櫃的筆記本上。
筆記本被丟落在地。
達旦恨恨地說：“什麼破小說。”
“達旦。”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達旦連忙坐起身，伸手去開燈。
可是這剛關了不久的燈，卻怎麼也打不開了。
達旦慌忙拿起手機，打開照明燈。
光線照不到很遠的地方，只能模模糊糊地在右側牆面反射出一個黑漆漆的人影。
達旦整個人都僵硬了。
他顫抖著站起來，拿著手機慢慢靠近牆面，想看看那到底是什麼。
牆面什麼都沒有，人影像是從牆內透出來一般。
下一秒，手機的光也滅了，從達旦手中滑落。
達旦什麼都看不到，除了牆內的人像，仿佛就著夜色更清晰了起來。
棒球棍從床下飛出來，落到達旦手上。
達旦的全身都不受控制，只是一下一下敲打著牆面。
直到一個纖細的乾屍露了出來，身上還穿著繡花裙。
男聲再次出現在身後。
這次達旦聽清了，對方說的是：“大膽。”
達旦急速轉身，看到一絲微弱的光芒，闖入自己的身體。
達旦暈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達旦睜開眼睛，人還躺在床上。
昨夜的一切像是一個夢，甚至都沒怎麼影響到達旦的情緒。
達旦坐起身，眼前的牆面完好，不像是被砸開過的樣子。
他拿過筆記本，找了支筆在上面寫了幾行。
達旦打了個電話給仲介：“我走了。”
“嗯，”仲介說，“找到靈感了啊。”
達旦不置可否，但還是說了一句：“前天來的新人還不太適應，你有空來看看他。”
達旦下樓吃了個早餐，廚房和冰箱也都很正常，沒什麼損壞。
他打開冰箱拿出椰子，又拿了把刀不停地敲，打算就這麼對付一頓早飯。
電話鈴響起。
達旦開了免提，繼續敲椰子。
“達旦你怎麼還沒來，”電話中傳來老闆的怒氣，“再不來別幹了。”
達旦遲疑了一下，對著電話說：“我不幹了。”
“誒呀，都敢這麼跟我講話了啊。”電話中老闆更生氣了，“不幹你喝西北風啊。”
達旦掛斷老闆的電話，撥通了另外一個：“之前的靈異小說不會斷更了。我在一個鬼屋住了幾個月，有了不少靈感。”
椰子被敲開了。
白鹿青涯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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