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進一個社區。
這個社區,被譽為整個城市最安全的社區;卻也因為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有些奇怪。
十一點到淩晨三點不要拉開窗簾往外看。
按照鄰居們的說法,這並不侵犯人權,而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
我不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每天早早就睡下了,並沒有時間和機會去違反。
這樣安穩過了半年。
半年後的一天,出軌的前男友來了一個電話,希望我能跟他和好並且搬回去。
我想都沒想就掛了電話,但他還是不停打來。
我終於忍不住爆發,在電話中和他吵了起來,完全忘了時間。
掛斷電話,我的情緒依然沒有平復,
甚至覺得空氣都煩躁起來。
我想打開窗透透氣,卻發現外面有一個男人看向我。
他趴在樹上。
他的臉長得很奇怪,五官非常靠近,眉毛和鬍子並不濃密,卻占了臉很大的面積,直接連上了頭髮。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出來他是個男性的。
可能是他穿著男款的連帽衣服,遮住頭,只露出臉來。
我慌忙拉好窗簾,看向掛鐘。
十二點。
響起敲門聲。
我怕極了,確認了好幾遍門是鎖好的,又去檢查窗戶。
敲門聲持續了三個小時。
我也睡不著了。
一夜未睡,影響了第二天的工作,被上司罵了很久。
我沒心思理會他。
如果其他人看過那張臉,估計也會是跟我一樣的反應。
接下來的幾天,對方只是敲門,並沒有破門而入。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我嘗試著和鄰居們詢問,是否有見過長相奇怪的人,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這本不意外,可我還是怕。
於是我到業主群詢問,也沒得到任何資訊。
我有了換房子的打算。
可是其他的社區也不安全,我能去哪裡呢?
總不是那個出軌的前男友那裡。
有人申請加我為好友,說是看過同一個人。
頭像是個很帥氣的健壯男生。
我通過了。
加我的人叫科迪。
科迪形容了一遍見過的奇怪男人,和我看過的臉極為類似。
但科迪沒有被敲門騷擾。
可能是因為對方沒有看到他。
也可能是因為我是女性,對方才敢如此放肆。
如果我需要的話,科迪可以來幫我和對方談談,或許能讓對方知難而退。
我沒有同意。
總不能因為一個男人的威脅,而接受另外一個男人的“幫助”。
另外一個也未必是好人。
但是敲門聲依然每夜出現,我幾乎一周都沒怎麼好好睡了。
我向鄰居們問起科迪。
住在我隔壁的歐文說科迪是個陽光帥氣的男生,遊戲主播,不常出門。
偶爾遇到,科迪會很禮貌地打招呼。
還有一位鄰居馬克給我看了他和科迪的合照,確實是我看過的那個頭像上的男人。
我邀請科迪這天晚上來我家,他很爽快地答應了。
為了感謝他的幫忙,我把時間定在九點,並且準備了一些簡單的點心。
能解決這件事的話,還可以請他出去吃一頓好些的。
科迪到的很準時。
我打開門,他穿著那天和奇怪男人一樣的連帽衣,甚至還戴著一個白色面具。
我差點又把門關上。
“嘿。”
科迪說著,摘下面具露出帥氣的臉,
“不要這麼緊張嘛。今夜是有大事要做,我總得準備點裝備。”
他的語氣很輕鬆,又有些戲謔。
好像真有什麼好玩的事。
我開門放他進來。
“你嚇到我了。”我驚魂未定地說。
“因為這個?”科迪拿著手上的面具,“放鬆點,一個面具而已。”
我指向科迪的衣服:“那天晚上,他穿得跟你一樣。”
“那他可真是有錢,”科迪咧了咧嘴,“限量版。”
或許是他的放鬆感染了我,我也沒那麼緊張了。
我們去到餐廳,一邊吃一邊聊。
科迪拉下帽子,露出不長的棕色頭髮,與我侃侃而談。
他的樣子,再對比前男友……
不心動是假的。
聊著聊著,到了十一點,敲門聲響起來,嚇了我一跳。
科迪笑著對我點頭:“開門吧,沒關係。”
我走過去打開門,安全鎖沒有取下來。
門外不是奇怪男人。
是歐文。
我皺著眉頭問歐文什麼事。
歐文還沒回答,我又馬上問出下一個問題:“這段時間都是你在敲門?”
歐文不置可否。
我很是生氣:“這樣很好玩嗎?”
歐文笑了笑,用下巴指向我身後:“喏,安迪想認識你。”
我回頭看去,科迪來到我面前,背對著我:“我想認識你。”
張嘴的,是科迪腦袋後面,
那張奇怪的臉。
白鹿青涯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