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山修司：與《少女詩集》的午茶約會 之六

一公升的海水和一公升的淚水

哪一個比較鹹呢？

人們相愛之後流下的所有淚水和地球成形之後儲存至今的海水

哪一個量較多呢？

試圖用陸地理論解決海洋問題和以愛情理論闡釋流淚現象

哪一種比較武斷呢？

認定海是敘事詩、淚是抒情詩的想法

會不會過於偏向經驗談呢？

且如是說：

海是死亡，淚水是復活。

因為人們早已認定

海水是悲傷的代價

流淚是自然現象。

地球的淚水，

你的海洋。

有一天，大海突然從世界上消失了。

於是人們絕口不再提起大海的事。

究竟海為何物？

試圖回想而翻閱書本時，任何一本書中都看不到海這個字。

當然，任何關於大海的影像和記述也未曾在羅浮宮美術館的展品、大英博物館的海洋攝影集中留下任何痕跡。

不管跟任何人提起海的話題，已沒有人能回想起關於海的記憶。

反而嘲笑質疑說：「怎麼可能曾經存在那麼多的水卻不會從地球上溢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