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政府超殺晶片禁令內涵∕效果的智庫完整解析(上)－精選報告解碼#4

前言：本文所要仔細介紹其內容的重要智庫報告是由戰略與國際中心（CSIS），人工智慧治理研究計畫的總監、戰略科技項目的資深研究員Gregory C. Allen所撰寫，是到目前為止對於拜登政府這波全面性高階晶片禁令效應所做的最深入的分析。作者先把禁令牽涉到供應鏈上的四個環節（在文中被稱為關鍵節點－chokepoint）如何環環相扣，徹底掐死中共的高階晶片做了詳細的說明。最後一部分在討論要讓整個新政策發揮更好的效果，拜登政府還可以朝六個方向去繼續推進對中共的科技封鎖。本文是上篇，先介紹前面兩個環節，下篇除了介紹後面兩個環節和後續政策件意外，還會介紹商務部關於被列入禁售實體清單標準的最新修訂內容。

一、九月第一波禁令引起的市場質疑

今年9月1號時，拜登政府宣布禁止美國的人工智慧晶片龍頭設計商超微(AMD)和輝達(Nvidia)銷售它們針對AI人工智慧和超級電腦的晶片到中共，但這個動作公布後，引起了一些批評，這些批評的論證邏輯大致如下：

(1) 中共本地的晶片設計商因為效能不如人無法和美國這兩家設計的晶片在國內競爭。

(2) 本地的晶片商由於缺乏足夠的客戶群以產生規模經濟和網路效應(Network Effect)是無法追不上這兩家美國廠商設計晶片的效能的。

(3) 現在有了出口禁令後，之前被美商賺走的晶片收入會流向中共晶片商，那麼規模經濟就可能出現，進而設計出有競爭力的晶片。

(4) 短期內這個禁令是會重傷中共境內營運人工智慧資料儲存中心的公司。

(5) 然而對中共禁售最先進的晶片長期來看對中共是好事，因為這會強化本地的晶片設計生態系。

這些批評不能說沒有道理，但這不代表拜登政府的政策會失敗，充其量只能說這政策不夠完整。不過如果這禁令就是政策全部的話那麼真的不合理，一定還少了某些東西。因此不少業內專家當時便開始等者另一刀落下。果然在10月7號，拜登政府宣布了對中共半導體出口政策的大轉向還有修正放上禁售清單的標準。這兩大動作是在美國國會通過晶片法案後隨之而來的，這表示美國政府決心控制好每個全球半導體供應鏈上的”關鍵節點”(chokepoint)科技。

而這其中最重要的幾個”關鍵節點”就是人工智慧晶片、電路設計自動化軟體、半導體製造設備和設備的零組件。拜登政府這次的大動作充分利用了美國在這4個節點上的巨大優勢，不只是展現了政府力量的空前介入以維持對關鍵節點的控制，還啟動了新一代的美國政策－掐住大部分的中共高科技業－以讓它們窒息而死！

二、拜登十月全面禁令的綜述

這次的新政策有4個互相連結的要素，針對半導體價值鏈上的不同部分。這四個要素都全部理解才能搞清楚拜登政府要達到什麼目標。拜登政府這次想做到的是：（1）透過禁售高階晶片掐死中共的AI人工智慧和超級電腦產業。（2）透過不讓中共買到美製的晶片設計軟體使中共無法在國內自行設計人工智慧晶片。（3）透過不讓中共買到美製的半導體生產設備阻斷中共在國內生產高階晶片。（4）透過不讓中共買到美製零組件使中共無法在國內製造半導體生產設備。

關於第1個目標，中共在人工智慧研究、人工智慧商業化和人工智慧驅動的軍事科技上都領先全球。中共設想出來的”軍民融合”戰略就是要確保最頂尖的民用人工智慧科技都能為軍方所用以及軍方和民營企業之間有緊密的相互連結。由於這種策略，美國的制裁和出口管制無法只靠瞄準中共的軍事部門(對此美國長期以來一直非常都很樂意出手）但卻放過中共的民間商業部門(對此美國一直都不太樂意下手)還能達到效果。

到今天為止，讓中共的民企能買到高階晶片但不准軍方買的政策實際上效果不彰。例如2015年，歐巴馬政府不准英代爾賣該公司研發的Xeon晶片給中共國防科技大學超級電腦中心。但卻無法阻擋英代爾把晶片賣給一些空殼公司，讓軍方還是得以規避美國的進口管制。結果就是在該禁令生效後，中共的國防科技大學還是研發出效能領先全球的新一代超級電腦而且裡面一樣用了最新一代也是最先進(但被禁售的)Xeon晶片。不光是這個個案，中共的各類武器其實打開來檢查會發現非常依賴美國的晶片。

在高階的人工智慧和超級電腦晶片上，拜登政府已經完全放棄僅僅是不讓解放軍運用美國科技但持續推動美中之間普通商業性質貿易的目標。現在只要是在中共境內運作的實體，即使是外商的中國資料中心也買不到晶片。美國能走到這一步是花了很大的功夫，在中共數十年間展現了各種惡行：國家在背後策動的商業間諜、強制技術轉移、國內市場的進入障礙、規避美國的出口管制、新疆的人權迫害、破壞香港自治、打造人工智慧驅動的巨型監視計畫和開發人工智慧驅動的自動殺傷性武器之後。拜登政府終於大聲喊出”夠了”。這雖然還不能說是脫鉤政策，但已經證明美國不願意像之前一樣和中共的科技產業緊密的綁在一起。

三、九月第一波針對兩家公司的禁令為何殺傷力如此強

雖然根據商務部發給超微和輝達的信中指出，出口禁令只針對它們兩家公司和現有的高階版本人工智慧晶片。但這道禁令其實已為哪種晶片能出口到中共境內設下了性能上的標準，只要任何性能在這標準之上的晶片想賣給中共都需要商務部的許可。但即使商務部受理申請還是以駁回許可為前提進行審查。因此9月的這個動作實質上就是個禁售令。而且美國政府還盡量援引「外國直接產品規定」(Foreign Direct Product Rule)－直接使用美國科技或是軟體生產出來的外國產品－來管制除了這兩家外將來世界上其他任何地方出現的競爭者。

關於這個性能的標準有兩個條件要滿足，首先這個晶片必須是功能夠強大的平行運算處理器(每秒可進行至少300兆次的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