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馬愛搖滾 5

時間「颼」一聲，愛莎在大志這裡已經工作兩個星期。隨著跟拍的時間一長，經驗累積，愛莎不管在攝影或旁訴的技巧上明顯比初時更加熟練。 大志大多數時間依然毒舌，愛戲弄愛莎，可是他待愛莎相當不錯，愛莎偶爾因缺乏經驗犯下錯誤，他也只是一笑而過，沒太多苛責。 大志有時也會留在辦公室，公司裡雖然有著不少脾氣古怪的怪咖，不過辦公室氛圍輕鬆，同事間相處融洽。 莎拉和阿光更對愛莎照顧有加，讓愛莎對公司產生歸屬感。 佐科是籌備工作的總負責人，很多時候他會和大志兵分兩路，各自去執行自己負責事務。愛莎跟他接觸的時間反而較少。 愛莎個性隨和開朗，容易相處又不計較，在同事忙碌的時候都會主動提出幫忙，很快便擄獲同事們的歡心。 她好奇心旺盛，對很多事物都想瞭解，所以一有機會，她就會抓住同事問個不停。 被她煩得最多的是負責剪輯的小哥，但剪輯小哥不僅不以為意，反而顯得非常享受，樂不可支。 他說：「愛莎！如果你不是馬來妹子的話，我一定娶你做老婆。」 「我才不要！」愛莎吐舌頭。 公司裡就屬愛莎的年紀最小，同事都愛開她玩笑。 負責攝影的大叔，眼神閃爍地盯著愛莎，脫口而出：「愛莎，要不要我幫你拍一輯寫真？」 「不要！變態！」愛莎冒汗。 莎拉只要一空閒就會拿著粉底在愛莎面前晃來晃去；「來！姐幫你化妝！」。 「麥麥麥！」愛莎東躲西藏，耍手擰頭。 負責人事的阿姨，忽然學起莎拉那樣捏住愛莎的臉蛋，發誓道：「愛莎！我一定會辦法讓妳大志的影片中軋上一角！」 「看吧！是不是？我都說了！」莎拉覓得知音，興奮喊道。 「不要！我媽會把我打死！」愛莎哀求。 阿光常遞香煙給愛莎：「來，抽一根！」 「你滾開！」愛莎翻白眼。 最過份的，當然還是戴頭帽那個，大志最愛戲弄愛莎，他假裝糊塗說地說：「愛莎，我等下請妳吃肉骨茶！」 「…」愛莎直接無言。 接著就假裝省起，用力拍額頭，大呼小叫道：「哎呀！我忘記你不能吃豬肉，抱歉哈！」 整家公司唯一看起來最正常的，就只有佐科一人。 這就是大志的團隊，大家愛欺負愛莎，可是愛莎不僅不反感，反而倍感親切溫馨。 在一般民眾眼裡，大志是個頗具爭議性的歌手，他多次因批判性言論和大膽前衛的作品被警察拘捕，而且他還經常在社交網站跟黑粉互嗆，甚至寫歌嘲諷他們，所以不少民眾對他的印象並不好。 不過，他卻有少為人知的一面，他私下熱心公益，經常會關注一些慈善團體和弱勢族群，或捐款或協助他們募款。 最為粉絲所津津樂道的事，是他在疫情爆發後，把去年在電影票房大賣所賺到的錢，全部捐出來，給二十多家慈善團體。 過往，他每年都會幫家鄉的一間流浪動物收留所募款，為他們舉辦的籌款宴上獻唱。 這家流浪動物收容所因疫情的關係停辦了籌款宴兩年。雖然大志之前在電影票房大收時，已經捐助了不少錢，但由於收容所收留的流浪狗多達千多隻隻，每月的開銷支出龐大，財政捉襟見肘，難以支撐。所以政府甫一解封，他們就馬上宣布舉辦籌款宴。 收容所一早就和大志接洽，希望他可以像往年一樣幫忙他們募款及獻唱。 大志這段時間雖忙於籌備演唱會，不過一收到收容所財困無以為繼的消息，他百忙中毅然決定抽時間出來幫忙募款。 大志從台灣回來後，就即可投身忙於籌備演唱會，還沒機會返鄉，心裡對父母甚是掛念。於是，他藉此機會，去麻坡一趟拜會收容所的負責人，與他們商討募款事務，然後順道回家看父母 因為需要跟拍的關係，所以愛莎理也得跟隨。她關在家裡近兩年，有得出坡走走，她當然求之不得。 這天正是回麻坡的日子，大志的心情顯得特別好，人看起來容光煥發、精神奕奕，一大早就回公司處理事務。 「快快快！還有甚麼事情要跟我報告的，動作給我快一點！恁爸趕時間返鄉！」他在辦公室內大呼小叫。 不過整間辦公室沒人鳥他，因為大多數的正事都由佐科處理。 他樂得逍遙，雙腳抬在辦公桌上，和攝影大叔剪輯小哥兩人一起討論三上悠亞的新作，內容不堪入耳，極盡猥褻。 「大志上次的音樂影片，你把把三上悠亞拍得很美！」剪輯小哥奉承道。 攝影大叔打了個哈哈，雙手交叉抱胸，得意地說道：「為了拍好女神，你知道我做了多少功課嗎？」 阿光則臭著臉坐在不遠處，不加入他們的話題。他還在為那支音樂影片被大志一腳踢開，不讓他和三上悠亞共演感到十分不爽！ 佐科總算把公事處理完畢，看了看時間，說道：「四點半，可以走了！」 大志一屁股從椅子彈起來！然後指著愛莎：「你準備好了嗎？」 「早就準備好了！」愛莎作了一個手勢，點頭回應。 「好！出發！」他拉起莎拉的手牽入懷中，抬頭挺胸，以新人行婚禮的姿態，慢動作的朝公司大門走去。 辦公室裡的同事都被他滑稽的動作惹笑。 一行人登上了國產的休旅車車，開始南下麻坡的行程。 愛莎前幾天被佐科告知此事時，雀躍得很，把這次出差當成旅行看待。 而且麻坡是她父母的家鄉，可惜父母因戀愛遭家人反對而和家人鬧翻，導致她出生至今從未踏入麻坡一步，所以她對這父母成長的地方充滿好奇，連續兩天追著父母尋問關於麻坡的事情。 但是母親的反應相當冷淡，似乎並不是很願意提過去的事。 直到今早，愛莎背著大背包準備出門時，阿茲曼才偷偷塞了一張舊照片給愛莎。照片是很久以前拍的全家福，照片裡頭的花拉笑容甜蜜的靠向阿茲曼，阿茲曼則滿臉幸福的抱著剛滿週歲的愛莎。照片背面寫著兩行地址。 阿茲曼對愛莎說：「這是你公公家的地址，他們在家樓下的店舖開了一間店，同樣也是賣沙嗲。」 他頓了頓，吸了一口氣，接著說：「如果你有時間過去看看，就把這張照片交給他們。告訴他們，我有好好地照顧你媽。」 愛莎點頭，接著問道：「爸爸，那麼你的家人呢？」 阿茲曼神色複雜，苦澀中略帶一絲恨意，他搖了搖頭，不欲多言，只叮囑愛莎路上小心。 在車子駛入大道後，愛莎想起父親的囑咐，她怯生生地對莎拉低聲問道：「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可以給我去看一下公公婆婆？」 莎拉望向大志，幫口道：「應該沒問題吧？我們後天下午才回吉隆坡，明天應該有空檔。」 愛莎趕緊說道：「沒時間也沒關係，不能耽誤工作。」 「你看著辦吧！」大志把球拋回給莎拉。 莎拉笑著向愛莎單一隻眼。 不過愛莎心裡有些不安，畢竟據她所知母親為了和父親在一起，和祖父母鬧得很僵，後來還離家出走。如果這一次有機會和與素未謀面的祖父母相見，她不曉得是何情景。她自行腦補被祖父母用掃把趕走的畫面。 大志有一坐上車就嗜睡的毛病，車才剛駛入大道，他的頭躺在莎拉大腿，不多久就發出類似摩托排氣管般的鼻鼾聲。 這種情況，大家已習以為常，紛紛戴上耳機，或聽歌或追連續劇，把音量開到足以蓋過大志發出的噪音聲為止。 車子在南北大道上奔馳，愛莎邊聽歌邊欣賞車窗外的風景，路旁一根根燈柱在她眼下快速掠過，燈柱後方就是一片綠油油、整齊劃一的棕油園，愛莎此刻的心情就像隻放飛的鳥，展翅飛離煩囂苦悶的城市生活，內心有種說不出來的寫意。 她不自覺隨著耳機播放的歌曲低聲哼唱起來！ 「咦？」大志半夢半醒間聽到低聲哼唱的聲音，覺得這把聲音像極他的一個朋友。他眼睛微張，突然爬起身來，一臉疑惑地轉頭向後座的愛莎說道：「你唱歌嗎？唱大聲一點…」 愛莎嚇了一跳，馬上噤聲。 大志身子往旁傾斜，耳朵靠向愛莎，狀似想聽得更清楚些。 莎拉摘下耳機，皺眉道：「甚麼事？」 「妳沒有聽到她唱歌？」大志問道。 莎拉斥責道：「沒有！就算她唱歌又怎麼了？你這樣會嚇到人家！」 大志不理莎拉的斥責，向愛莎問道；「剛才是妳唱歌嗎？」 愛莎本能的搖頭否認！ 莎拉這時說道：「你是不是做夢啊？在夢裡聽見有人唱歌？」 豆大的汗珠從大志額頭滑落，他確實曾多次在睡夢中被那把聲音驚醒。所以當他聽到莎拉這麼一說，不免開始產生懷疑，分不清那聲音到底出在夢境還是現實。 大志疑惑問道：「你沒有聽到聲音？」 「沒有！」莎拉說道。 大志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真的是聽錯，隨即恢復嗜睡的樣子。 正當他想躺下來繼續睡覺時。他與佐科還有愛莎三人的手機同時響起！ 佐科說道：「六點了！跟拍的影片要播出了！」 大志立馬坐直身子，掏出手機點開自己頻道的影片來看。 愛莎見大志不再糾纏，暗自吁了口氣，於是也點開影片來看。 這支影片畢竟是由愛莎負責，由拍攝做旁白，再到上三語字幕，都是她努力的成果，所以心情難免會感到緊張。 她點開影片下方的聊天室看粉絲的反應。只見一開播就有數千人在線觀看，留言跳個不停。 「原來籌備工作那麼繁雜，大家辛苦了！」 「大志！演唱會可以加場嗎！我買不到票咧！」 「大志，我是這個月因你的新歌才開始追蹤你，翻看回你以前的舊作品，才發現你是個寶藏歌手…」（下刪五百字。） 「原來籌備工作是這樣吼！漲姿勢了！快點出下一輯！」 「大志！你寫歌羞辱我們！我詛咒你演唱會當天下大雨，體育館漏水！」 「馬來西亞的華語真有趣，好聽。」 「這助理小妹的聲音好好聽！好奇她長甚麼樣子！」 「跪求助理小妹的IG。」 「愛了愛了！助理小妹的跟拍，比大志的影片更好看！」 粉絲的反應出奇地好。 愛莎被粉絲各種古靈精怪的留言逗樂，忍不住笑出聲音。 「看！有人詛咒你演唱會漏水。哈哈哈！」佐科看到黑粉的留言，大聲笑道。 大志也在看留言，發現不少粉絲都在揣測愛莎的身份。 他掩嘴偷笑道：「好像沒人發現愛莎是馬來妹子欸！」 「我也是半個華人好嗎？」愛莎扁嘴說道。 「欸？字幕做得不錯喔！」大志難得誇獎愛莎。 愛莎雙頰泛紅，不敢居功，說道：「沒有啦！都是佐科教得好。」 「不！你翻譯得很到位。」佐科轉身向後座的愛莎豎拇指比讚！ 被人肯定是一種喜悅，愛莎心裡樂開花，很有成就感。 愛莎看留言，忽然想起阿吉他們交代她要演唱會門票的事。她之前一直找不到機會開口，趁現在車內的氣氛歡愉，她怯生生地問道：「演唱會門票還有剩嗎？我的朋友都是老闆的歌迷，想看！」 大志嗤之以鼻，佯怒道：「我的演唱會怎麼可能有剩票！」 「不如你叫朋友在演唱會當天過來幫忙，不止免費還有工錢拿。」演唱會還缺人手，於是佐科打蛇隨棍上，問道。 「真的啊？」愛莎喜出望外，她想阿吉等人知道了一定會高興到瘋掉！ 「真的！」佐科說道。 愛莎不假思索，趕緊在手機群組裡面告知芳芳他們這項好消息。 「要！」阿威。 「當然要！逃課也要去！」穆都。 「要要！愛莎辦事我放心」阿吉。 「愛莎妳是我的女神！我愛你！」芳芳。 群組裡叮噹作響熱鬧非常，留言不斷。 全員通過！愛莎向佐科報告，預留四個位子。 長時間戴口罩讓覺得難受，她拉下口罩透氣，忽然異想天開說道：「真討厭戴口罩！演唱會之前，政府不懂會不會宣布全面解封。我中學學校有個傳統，就是畢業生會最後一天拋考卷，意味終於擺脫枯燥的學習生涯！看著滿天飛舞的考卷，場面實在壯觀！演唱會當天如果所有觀眾都一起拋口罩，場面一定更好看，想起來就覺得好嗨！」 大志啊了一下，愛莎的話，意外地刺激到他的靈感。 「蛤！Kick來料！」靈感彷彿漂浮在空中，他伸手在空中抓一把然後塞進自己的腦袋，同樣的動作重複好幾遍。 「吉他給我！快！」大志大呼道！ 愛莎連忙把在她座位旁的吉他遞給大志，大志接過吉他，隨即彈奏、開始創作起來。 這個動作，愛莎在大志的影片看過多次，一直以為大志只是搞笑。沒想到大志在現實生活中真的就是這麼誇張。 愛莎有幸親眼目睹這傳說中的名場面，驚訝的同時又感到好好笑。 大志彈彈唱唱，偶爾停下來思考一下，然後又繼續彈奏。不到十五分鐘時間，一首新曲子就這樣搞定。 「錄下來了嗎？」大志問道。 莎拉點頭，點開錄音記錄，播給大志聽。 愛莎瞠目結舌，震驚到不行，實在難以想像，這麼短的時間就可以完成一首歌曲！ 「好了？這麼快？」愛莎難以置信。 大志舉起手臂擠出肌肉，得意地說道：「當然！我是鬼才！」 「咦？可是為甚麼阿光會說你有時整晚咿咿呀呀都寫不出一首歌來？」愛莎好奇，不恥下問。 大志臉色一沉，解釋道：「寫歌就像大便，不是每次都順暢，偶爾也會便祕的。」 大志的解釋雖然粗俗噁心，但同時又十分貼切，無可反駁，逗得車上的所有人忍不住大笑。 愛莎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對大志更加崇拜。 他們一路上打打鬧鬧，在歡笑聲中到達麻坡。 他們隨便找了家快餐店填報肚子，佐科先送大志及阿光回家。然後他和愛莎以及莎拉才回旅館休息。莎拉之前因為曾聽愛莎講過，她怕鬼，不敢一個人住陌生旅館，於是莎拉自告奮勇要陪愛莎一起在旅館留宿。 舟車勞頓一整天，一進到旅館房間，莎拉與愛莎即刻大字型的倒在床上，奄奄一息。 梳洗過後，愛莎和莎拉趴在床上閒聊，聊著聊著，愛莎忽然好奇問道：「莎拉姐，你和老闆是怎樣認識的？」 「不告訴你，等下你在網上爆料我不是很慘？」莎拉笑說。 「不會啦！」愛莎笑道，不過她尊重個人隱私，見莎拉迴避，於是沒繼續問下去。 莎拉本想吊愛莎的癮，卻沒料到愛莎這麼快就收住不問，頓感無趣，但同時又心癢難耐，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想知道？」 愛莎使勁點頭。 「呵呵！」莎拉大字型的躺在床上，忽地坐起身，興致勃勃說道：「就某一年的元宵節，我和朋友去拋柑，因為玩得太瘋，不小心被朋友推下河，正當朋友都驚慌失措來不及反應時，忽然有人跳下河把我抱起。」 莎拉頓了頓，繼續說道：「上岸後，我們才赫然發覺，把我救上來的人就是臭名昭著的王大志。」 「真的假的？」愛莎一臉狐疑。 莎拉微笑道：「當然是真的！」 莎拉接著說：「然後，他褲袋掉下一粒柑，我幫他撿起，發現那粒柑寫的是我的名字和手機號碼！」 愛莎難以置信：「真假？好像拍電影喔！」 莎拉見愛莎不信，拿起手機翻出照片給愛莎看。照片中，莎拉全身濕透，手裡拿著一粒寫著她名字和手機號碼的柑，一臉不情願的和表情靦腆的大志合照。 「看！這就是證據！當時我被朋友強行與大志拍合照。可惡！」莎拉說道。 愛莎饒有興趣地看著照片，好奇地問道：「為甚麼照片裡的妳，感覺很不爽似的？」 「當然！我那時候對他的印象超不好的。」莎拉回答。 愛莎錯愕，歪著頭問道：「為甚麼？」 莎拉笑意盈盈，說道：「當時覺得自己真的很倒楣，被人推下河也就罷了，救自己的還不是白馬王子，而是一個滿臉鬍渣，長得像張飛的整天惹事的攪屎棍！」 經莎拉一提，愛莎頓時覺得莎拉形容得貼切，大志的外型的確同張飛很像。愛莎不禁莞爾一笑，繼續追問道：「後來呢？」 莎拉回想起她與大志初相識的種種事情，不自覺流露出甜蜜的笑容，說道：「他約過我好幾次，我勉為其難答應，後來發現他和媒體上的報導落差很大，本人隨和得來又有趣，而且很照顧朋友。就這樣慢慢對他改觀。」 愛莎頭靠枕頭，眼睛笑得彎彎的，仔細聽莎拉講她和大志的情事。 莎拉雙頰泛紅，嬌羞說道：「然後不知不覺就愛上了。」 「好浪漫哦！」愛莎嘻嘻笑道。 「哈哈哈！你呢？你有男朋友嗎？」莎拉反問道。 「有！」愛莎笑了笑，也拿出手機給莎拉看她與阿威的合照，靦腆地說道：「我們是同校不同班的同學。」 莎拉哎喲一聲，說道：「郎才女貌哦！來！輪到妳來告訴我，你們之間的愛情故事！」 愛莎打了個呵欠，狡黯說道：「好累喔！要睡了！」 莎拉抓起床上枕頭丟向愛莎，笑罵道：「好狡猾囉妳！」 愛莎呵呵大笑，接著甜甜的告訴莎拉她與阿威交往的經過。 聊著聊著，兩人的眼皮逐漸沉重，莎拉張大嘴巴，打了個瞌睡說道：「睡吧！明天我們要睡到自然醒！」 愛莎鑽進被窩裡，說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