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3-08|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你離開後,我好痛苦。

這是一個跟諮商師討論後,建議我寫下給爸爸的一封信。但我思考很久…我覺得我並不佩寫信,於是我寫下那天所發生的事,讓我一輩子都不可以忘記這深刻的教訓。
【你的眼神,我無法忘記】
你離開後,腦海中一直呈現著你躺在急診病床上,凝視著天花板不發一語的樣子。
當下的我其實好生氣!我不能理解你一而再的自殺行為,如今讓我們傷心、讓我們要為日後你的身心狀況煩惱…當下的我不想與你說任何話,只問了喉嚨有沒有痰?請試著努力看看、吐得出來嗎?
於是,我看著你因喝農藥灼傷的喉嚨發出痛苦的聲音,努力地想把痰用出來,但最後只難過的搖頭表示不行。
此時護理師來準備幫你抽痰,從嘴巴粗魯地把管子塞入你喉嚨,叮嚀你,過程會很不舒服要忍耐,我看到你很勇敢也很堅強,儘管表情多麼猙獰,手卻很聽話的不去妨礙護理師。
【已經很久沒睡好覺了】
後來,你進入沉沉的睡眠…不論護理師還是醫生怎麼用力壓/拍打你的胸口,你依然打著呼無動於衷,醫生笑了說了一句「看來已經很久沒睡好覺了,累到叫不醒」,醫護團隊還是因為你怎麼都叫不醒,做了好多緊急措施。
後來醫師告訴我:「生命指數依然是穩定的,只是需要靠呼吸器幫助你呼吸,安排普通病房讓我們住院。」
到了晚上8點,我們住進了雙人病房,那是間空間很小又有蟑螂的雙人房。病房護理師很溫柔地幫你抽血,並討論你到底喝了什麼農藥,這時,你突然醒來,像是很久沒看到我一樣,笑得很開心的想要抓住我的手,我想這個笑容可能是我這一生看過你最開心的笑吧!
此時的我猶豫要給你碰手嗎,於是你抓住護理師的手,開心地叫了我的名字後又進入沉睡,這一睡就再也醒不來了…
【你真真實實的離開後,我很害怕】
在睡前,我凝視著你想著,你真的想離開嗎?這真的是你要的嗎?
但我依然相信我們可以撐過這次難關,於是眼皮沉沉的闔上了。睡了不知多久,護理師大喊沒有脈搏,讓我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看到護理師奮力的為你實施CPR,此時一群醫生及各病房護理師趕來支援。
我全身顫抖著在病房外等著好消息,但我最終只等到宣告死亡的消息…
爸爸,你真的好狠。
爸爸,你後悔嗎?
爸爸,你要我怎麼面對未來?
爸爸,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愛你…
你走後,我真的好想好好活著,但是我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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