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3/07/18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愛情系列小說/散文。不懂愛的青春秘戀

在青春正盛的花漾年華裡,天真活潑可愛又大方是女孩們的大本錢,一如盛開在陽光底下清新芬芳的美麗花朵。
在青春正盛的花漾年華裡,天真活潑可愛又大方是女孩們的大本錢,一如盛開在陽光底下清新芬芳的美麗花朵。
前一陣子她開始練鋼筆字,一直想著該抄寫什麼詩句好呢?
想著想著,便想起年輕時H曾買來贈予她席慕蓉的詩集:「七里香」和「無怨的青春」,那兩本美麗的藏書是否還留在老家已不復記憶,但那用力埋藏的一段青春秘戀,雖然經過數十載流光歲月的輾轉遞嬗,卻是一輩子忘也忘不了的曾經。
乘著時光機,記憶迅速穿梭回到事情發生的那一年。
滿屋子裡一群蕩漾著花樣年華、笑聲不斷的女學生,正開心地大聲唱著生日快樂歌,替她們既景仰又愛戀、年輕有才華的社團老師H慶生,吃完蛋糕後,H彈起吉他來,大家也跟著輕輕唱和;接下來女孩們興緻勃勃地玩起遊戲來,此時她起身走向洗手間,暫時離開那吵吵嚷嚷卻也歡樂融融的房間。
好像也沒過多久時間,當她回到原來圍著圈圈的那個角落時,稍稍安靜的場子突然竄出一片爆笑聲,大家望著她指著她笑而不語,甚至有人笑到抱著肚子說不出話來,她不明究理的焦急萬分,終於有人邊笑邊說她成了遊戲中的女主角,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總而言之她被女孩們陷害了,就在離開房間的短短五分鐘裡,機會和命運的賭盤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躑向她。
在混亂的嘻笑聲中,她好不容易才弄明白原來她們胡鬧玩的把戲是今日的壽星H要護送一名女孩回家,至於結果為什麼是她已來不及追究了。等同學們都一窩蜂散去後,就剩下她和H尷尬地待在屋裡,害羞的她簡直無所適從,空白的腦子裡只想著趕緊玩完遊戲好回家;H很紳士的問明她家位置後,便離開他位於仁愛路的家,以步行方式走向忠孝東路。
平時上社團課站在講台上的H,文質彬彬戴著金絲框眼鏡風度翩翩,雖稱不上俊秀,但風流倜儻神采奕奕的模樣,真吸引不少女性的目光;當H侃侃談論著新詩的創作和意象時,台下的學生們除了聚精會神的聽講外,大部分的女孩也都不由自主地顯露出孺慕之情,當然她也不例外。
在那春末微涼的夜晚,她和H靜謐地保持距離並肩行走,且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就在走到建國南路高架橋下時,忽然一陣驟雨降臨,沒帶傘的她瞬間慌了起來,此時H立刻拉開他的皮衣外套,要她躲進他舉起的臂膀裡以免淋濕身子,她哪好意思連忙推託,個子高大的H直接靠了過來用皮衣護住她,從來不曾如此貼近過一名陌生男子,就這樣小鹿亂撞般臉紅心跳的捱著H前行;這一段路實在走得太戲劇化,不僅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連帶兩人之間的微妙情愫也起了劇烈的化學變化。
當她和H真的走在一起的事實被社團裡的幾個人發現後,當初開玩笑的同學都嚇壞了,他們沒想到原本瞎起哄的小遊戲竟然來真的,其中有人說著如果當初別那麼胡鬧就好,竟也有人因暗戀著H卻幻想破滅而傷心不已。
隨後她和H度過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他騎著野狼125載她到處探險,他們到人煙稀少的海邊,漫步在溫暖的沙灘上,沙堆裡的空酒瓶和壞掉的高跟鞋都是他們倆輪流接龍編劇本的好道具;他帶她去信維市場享用好吃的牛肉刀切麵配上軟Q的豬腳,是她從來沒嚐過的特別風味;在元旦升旗典禮後的清晨時分,他們手牽手走在四方有著遮雨棚的和平東路天橋上,這也留給她一份實屬難得的珍貴記憶。
她和H來到人煙稀少的海邊,柔軟的沙灘上遺留著空酒瓶和壞掉的高跟鞋,都是他們輪流接龍編劇本的好道具。
隱約知道H的感情世界有點複雜,但她並不想過問太多,畢竟年輕單純的她並不懂如何談戀愛,只想順著自己的心意來談一場柏拉圖式的愛情就好,沒想到H除了讚嘆她自我保護的睿智外,還尊重她的選擇,欣然同意遵守她訂下的潛規則。
初秋的午後,他們來到一處看似破舊無人居住的老宅,好奇心驅使下的她鼓起勇氣推門而入,竟有一番古意的景象在院中,她開心燦笑的臉龐在藍天白雲微風輕拂秀髮的映襯下,顯現出熱情洋溢的天真與活潑,此時跟在後頭的H冷不妨的一把抱起她,剎那間四片朱唇就在天地間凝結成滿院的芬芳,那是她嬌羞的初吻,原來是如此美妙甜蜜的箇中滋味,好一個無敵浪漫的青春印記啊!
H也曾提及他因心臟病發而早逝的妹妹,還說她白皙的皮膚和樣子跟他妹妹有點相像,她不禁懷疑自己的存在,在他眼裡是否只是另一個女孩的影子罷了,但這些她都不會太在意,總是依然故我幸福無憂的過著屬於自己的日子。
那年冬天,她報名參加救國團的南橫健走活動,無奈H一直央求她不要去,他害怕她去了之後就再也不想回到他身邊。這是什麼樣的邏輯她根本不明白,只知道那是不合情理的要求,她這年紀想出去玩哪有不能去的道理,更不想為情所困讓愛成為枷鎖,她不顧他的落寞和焦慮出發了,這一趟五天四夜的行程也悄悄埋下了日後離異的導火線。
當她興高采烈感染著團康帶來歡欣鼓舞的活力回家後,一心一意忙著沖洗照片並安排和健行剛認識的新朋友見面時,卻忘了打電話問候H;三日後H憂心匆匆的冒雨騎車前來她父母的老家附近,還拉著社團裡知情的女同學當掩護去找她一起出去面談,H說算好她回來的日期後便一直守在電話旁寸步不離,深怕漏接了她給他的電話,結果卻遲遲等不到任何消息,才會按耐不住性子地想來尋她。
一開始她還懷有歉意,因她沒把H放第一位及早給他報平安,但越聽他說話越覺得他太小題大作,她不在的這些天竟讓他感到度日如年,壓根兒也沒多想他是如此認真待她,雖然驚詫萬分他的癡傻,心裡卻冒著一股無名火,只覺得H一個大男人大可不必這樣為她費心費神,還牽累一名無辜者陪他一同受著刮風淋雨的煎熬從台北趕來,更萬萬不需要生這麼大的氣來折騰彼此。
總之,她一直站在自己的立場辯解並且沒好氣的給H難看臉色,拉不下臉的兩人最後不歡而散。
青春正盛,沒談過戀愛的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愛一個人,雖然H對她很好,也很認真地把她當女友般的照顧和呵護,但她並沒有相對公平的對他好,或許因為理智告訴她,她和H不可能會有交集,她還年輕心情還不定,而他的前程也正是大好的時候,他們應該要放眼未來追尋屬於自己的天空,不應該再陷入迷惘的死胡同中掙扎,糾纏在現階段理也理不清的情愛難題裡。
她和H應該要放眼未來追尋屬於自己的天空,不應該再陷入迷惘的死胡同中,糾纏在理也理不清的情愛難題裡。
既然她和H的愛情始於一場荒唐的遊戲中,那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就當是一場遊戲一場夢吧!凡人偶爾做做美夢無妨,但總該有面對夢醒時分的勇氣,來接受和挑戰現實生活裡的殘酷試煉。
於是她不顧H的痛苦與難過,斷然絕決地離開了他。雖然分手後H還曾託人稍來問候的手寫信,並附贈滋潤皮膚的綿羊油,她看了許久終究還是沒有回信給他,他的心意她收到了,但她不想再徒增是非,這一曲無怨的青春秘戀就此散了也好。
日後長大成熟的她,每每想到H曾經對她的好,內心總感到一絲絲歉意,如果當時離開的那一刻,能夠假以溫柔誠懇之姿對待,是不是會讓結局更完滿呢?誰教她當年如此懵懂無知,在還不識愁滋味的年紀誤闖進他多情的世界裡,仗著自己熱情燃燒的青春烈焰而灼傷伊人,算是辜負了他對自己的一片赤誠真心。
多年過去了,心中偶爾還會掛念著H,一如現在的她想起席慕蓉所寫的那首詩__無怨的青春。
(圖截自網路)
無怨的青春
在年輕的時候,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 請你,請你一定要溫柔地對待他。 不管你們相愛的時間有多長或多短, 若你們能始終溫柔地相待,那麼, 所有的時刻都將是一種無瑕的美麗。 若不得不分離,也要好好地說聲再見, 也要在心裏存著感謝, 感謝他給了你一份記憶。 長大了以後,你才會知道, 在驀然回首的剎那, 沒有怨恨的青春才會了無遺憾, 如山岡上那輪靜靜的滿月。

當年H的贈書是如上的版本封面(圖截自網路)
七里香 溪水急著要流向海洋 浪潮卻渴望重回土地 在綠樹白花的篱前 曾那樣輕易地揮手道別 而滄桑的二十年后 我們的魂魄卻夜夜歸來 微風拂過時 便化作滿園的郁香

每當她讀起席慕蓉的詩,感受總是特別的深刻,謝謝贈書人H帶給她的愛,並教會她如何付出與包容,希望分手後的他一切安好,原諒當年太年輕的她還沒學會這些,更沒有好好說再見。
當年H的贈書是如上的版本封面(圖截自網路)

「一棵開花的樹 」是七里香詩集裡一首很美很美的詩,相信大家已經耳熟能詳了,但還是想同看完這故事的您溫柔分享。
一棵開花的樹
如何讓你遇見我 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為這 我已在佛前 求了五百年 求他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佛於是把我化作一棵樹 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陽光下慎重地開滿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當你走近 請你細聽 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 而當你終於無視地走過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圖截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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