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和動物的關係並非止於實質上的「人類」和「動物」,同時亦意味著精神意義上的人性與本能(動物)。赫曼.赫塞(Hermann Karl Hesse)的著作《荒野之狼(Der Steppenwolf)》裡即以「這些人就是人與狐狸,人和魚並存地活著,雙方互不牴觸,有時還會互相幫助;也有些人就這樣活下去,受人忌妒,也許是狐狸或猴子更勝人類生活,因而獲得快樂」段落來描寫本能(動物性)與人性同時存有,並相互依存的關係,又以「可是在哈利身上卻不一樣,人和狼並不是並存著,更不會互相幫助,而是長期處在持續的死敵狀態,任一邊活著只會讓另一邊痛苦,如果兩者合一的血液和心靈互為死敵,那就是種可憎的生活。於是兩者各有各的命運,沒有一個過得舒坦」來闡述另一種彼此相互對立、抗爭的狀態。
在戴夫.葛司曼(Dave Grossman)的《論戰爭(On Killing:The Psychological Cost of Learning to Kill in War and Society)》一書中,曾經提及到一個在戰爭中普遍出現的現象--非人化(或去人性化),透過去人性化,將敵人以物品、家畜的名字命名、稱呼,來減少自身對於殺戮同為「人類」個體時的罪惡感。那麼〈犬頭〉這個作品所呈現的是否除了人類超越上帝、人類與動物軀體擁有的共通性以外,是否同樣也在暗喻著對於它者的非人化,從而合理化來自觀看者的暴力?創作者是否有此想法,我不得而知,但從〈犬頭〉這個作品名稱,到作品本身,以及場域中人們的行為互動,它確實給我這種宛如在超市挑選冷凍肉品的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