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戴王冠 04 便衣侍衛的危機

第4章 便衣侍衛的危機

　　希真總喜歡和一群朋友吃飯，不過陳宇傑覺得坐立難安。希真的朋友茵茵他也不熟，而且他現在還和「陌生人」紹廷是「朋友」關係。今天她約了更大攤的人。報告中提到的富家子弟江澤和徐以威來了。宇傑知道又有兩個陌生人要插進他已經夠陌生且唐突的生活。

　　江澤穿著絲質襯衫，頭髮有些用髮膠抓過的痕跡，身上的香水很濃。他坐在一群人的最角落，一直滑著智慧型手機，沒有插上太多話，沒甚麼笑容，彷彿他也頗厭倦這種膚淺的社交活動。徐以威則是相對健談，他不停地和紹廷聊天。

　　希真似乎感受到陳宇傑的不自在，刻意找話題和他交談。

　　那是個義大利麵店的露天用餐區，心不在焉的陳宇傑很快地就發現幾個記者拿著相機在遠處拍攝。「連藏都不藏好。」他呢喃。

　　徐以威聽到，「要拍就讓他們拍吧，又沒做什麼虧心事。」

　　陳宇傑用微笑回應。他又把頭撇到另外一邊，另一家店的露天用餐區坐著兩個眼熟的人。陳宇傑挺起上身仔細一看，那分明是楊禹彤和蔚若。蔚若低頭吃著飯，而楊禹彤假裝無意識地張望四周。

　　下一瞬那，陳宇傑似乎和楊禹彤對上眼，他們凝視彼此，只有短短的一兩秒。她很快地就把頭撇向其他地方。

　　便衣侍衛！陳宇傑很快就反應過來，揚起笑容。

　　「看什麼，那麼開心？」希真朝那個方向望去。「嘿，沒什麼。」他下意識地用手掌去擋住希真的視線，然後又迅速地去扶住她的肩膀，把她的上身轉回。

　　「是什麼？」紹廷也朝那裏望去。茵茵、以威都看過去，江澤也離奇地抬起頭。

　　「哇，是一個長得很清秀的女孩。」江澤揚起嘴角。希真眼神冰冷地看向陳宇傑，陳宇傑急忙撇清，「不是，我不是在看她。」

　　「我一直以為你很正經的說。」江澤火上加油，他看上去洋洋得意。

　　「應該不是啦，那邊有那麼多人坐在那裏。」徐以威笑。「對啊。」紹廷說。

　　「那你到底在看什麼？」希真眼神略有不安。茵茵打了一下江澤的手臂，「我看是你第一眼就看到她吧，還誣賴給別人」。江澤不改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就那個…」陳宇傑努力擠出某個東西，「他們餐廳的裝潢很有特色。」

　　「哇，好有特色，不就是幾塊木頭拼貼，幾支花草？」江澤笑。

　　「不要再說了，江澤。」徐以威面無表情。

　　「其實我也很喜歡大自然風格的裝潢，還有餐廳。」紹廷笑。

　　「對吧。」陳宇傑投以感謝的目光。希真臉上的怒色退去。

　　江澤突然起身，笑道：「抱歉，這裡太悶了，容許我出去找點樂子作，很快就回來。」他以瀟灑的身影轉身離席。

　　「江澤本來就喜歡鬧別人，口不擇言，所以不要太在意他說的話。」徐以威對希真說。「我知道。」她迷人的笑容又掛回臉上。

　　他們又繼續聊回剛才說到之前去拉斯維加斯的假期。

　　「哦，我的天。」紹廷突然驚呼，他的眼神直盯著剛才的方向。陳宇傑側身望去，江澤正站在禹彤和蔚若的餐桌旁邊！江澤離禹彤不到一步的距離，他彎下腰，揚著嘴角…

　　「哦，不。」陳宇傑禁不住說出。他心跳加速，江澤到底要幹嘛？江澤似乎對禹彤說了一些話，他看不出禹彤臉上的表情。他無法猜測。

　　「嘿，可以和妳要電話，做個朋友嗎？」江澤從襯衫口袋拿出一枝筆和一小張紙放在餐桌上，如同隨時都做好準備一般。禹彤有點錯愕。

　　「不行。」蔚若馬上放下叉子，表情冷淡地凝視著江澤。

　　「哦，我都忘了你的存在了。你是她的男朋友？」仍舊淺笑的江澤轉向蔚若。

　　「不是，但快了。」蔚若揚著下巴，很誠實。

　　江澤禁不住笑出來，「那很抱歉，我要捷足先登了。」他又把身體轉向禹彤，「留個電話吧！或是我把我電話給妳。」

　　「我不會留電話給你，也不需要你的電話。謝謝。」語畢，她拿起叉子繼續吃飯。蔚若則對江澤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揮手：「掰掰。」

　　江澤眼下沒有要走的意思，也沒有失落的表情。他又從口袋拿出一張紙放在禹彤的面前，「這是我的電話。我喜歡有個性又聰明的女生，記得打電話給我。」他又向蔚若輕蔑地笑一笑，抬起頭轉身離去。

　　陳宇傑緊張地坐在椅子上，直盯著他們。

　　「江澤不是前陣子才交女朋友嗎？」希真突然問。

　　「好像分手了。」茵茵也直盯著那邊，「他換女友的速度比我換包包還快。」

　　江澤重新回到座椅上，嘴角上揚。

　　「是去要電話嗎？」紹廷笑。「要到了嗎？」茵茵問。

　　「猜阿。」他笑，又把手機拿出來準備開始當低頭族。

　　「應該沒有吧，那個女生沒拿筆，旁邊還好像是她男朋友。」徐以威淡淡地說。

　　「那不是她男朋友。」「那不是她男朋友。」江澤和陳宇傑異口同聲。江澤狐疑地看著陳宇傑，陳宇傑趕緊補了一個字，「…吧。看樣子我猜對了。」

　　「你認識他們兩個？」希真微笑。陳宇傑察覺希真的嗅覺似乎很敏銳。

　　糟糕…其實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

　　「他們兩個，是剛來受訓的皇宮侍衛。今天當便衣保鑣，我剛才認出他們。」陳宇傑把頭撇向江澤，「所以不要再跟他們要電話了。」

　　「哈！」紹廷噴笑，「媽呀，江澤你太好笑了，跟便衣侍衛要電話！」

　　「皇宮侍衛很好阿。這樣以後見面的機會多，日久生情，電話很快就會要到了。」江澤笑，「改天多邀請我去皇宮作客，陳宇傑。」

　　陳宇傑愣住，這個男人怎麼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那你幹嘛不一剛開始就說，害我差點誤會你？」希真問。

　　陳宇傑笑，「我知道妳不會。」

***

　　蔚若難得西裝筆挺，他對著鏡中身形帥氣的他微笑。

　　楊禹彤從他的後方走出，綁著公主頭的她身穿白紗小禮服，露出香肩和細白的大腿，踩著微高的高跟鞋。

　　蔚若轉身，他的眼神無法從她身上抽離，靜靜地凝視她。她似乎有點緊張，不斷低頭拉著裙子，又瞧瞧鏡中的自己。她很少穿裙子，從高中畢業之後。

　　她終於抬頭，看向出神的蔚若兩三秒，「幹嘛？很奇怪嗎？」

　　「不會，很美。」他嘴角上揚。

　　她鬆口氣，「謝謝，你也是。男生穿上西裝真的就會變帥。」「是嗎？」他走近，「妳可以再看仔細一點。」

　　「不用了，我們快來不及了。」她沒注意到蔚若的浪漫，趕緊對鏡子順順頭髮。蔚若拿出手機朝楊禹彤拍照。她聽到喀擦一聲，急忙轉身。

　　「嘿，不要動。」很認真的他勾起她的肩，她有點害羞地蜷曲一下，眼神略帶不安。「看鏡頭。」他對著鏡頭露出迷人的微笑。

　　侍衛隊的隊長提醒他們該出發了。他們坐上事先安排好的轎車。

　　那是江澤的慶生會，他母親邀請各界政要、富商和他們的兒子千金出席，以及演藝界名人。陳宇傑百忙撥空，並攜了打扮亮眼的女伴希真。

　　江澤和他母親站在會場入口招待。江母很殷勤地問候那些貴客，江澤只是掛著微笑站著，眼神中的魂魄已經不知道遊蕩到哪裡。

　　陳宇傑進到會場之後，茵茵拿著香檳走近希真，她們開心地聊著她們的設計師。陳宇傑把眼神飄向會場的其他地方，滿桌香檳美酒和中西式甜點，以及那些身穿華服小開男模、名媛女星在談笑著。他以為他可以感受到那種快樂，畢竟他是這群人的一員。但他沒有。這些日子他幾乎忙翻，上課、社交、公開活動和會議都讓他身心俱疲。陳宇傑真的想要趕快適應。

　　他仍然感到內心深處的空洞，且無所依。他孑然一身地站在此處，在人群的笑顏中體會到自己內心的荒涼感。

　　蔚若和楊禹彤隨隊長來到入口，也變過裝的女侍衛遞上一張卡片給一旁的接待人員。江母只是笑，顯然她認不出這幾個人是誰，所以無法熱情問候。

　　但江澤知道，他由衷地揚起嘴角。他用眼神掃著這個女孩的裝扮，他深深地被她的氣質所吸引。蔚若冷冷地看向他，楊禹彤則是望向別處。

　　「很高興你們來了。上次墾丁的派對真的很有意思。」江澤笑，他故意攀談。「是啊！」隊長很機靈地接話。

　　「妳今天很漂亮。謝謝妳為了我的生日打扮一番。」江澤對著她說。「應該的。」前方的女侍衛說。蔚若止住不笑，帶著醋意。

　　卡片上不知道寫了什麼，但接待人員和江母滴咕一聲便放行。江母看似鬆了一口氣，她知道幾位是便衣侍衛了。他們進場便開始尋找陳宇傑的位置。他們也看到幾位已經入場的其他侍衛隊成員分散四處。

　　心不在焉的陳宇傑瞥見了楊禹彤和蔚若。他感受到一種幸運，能再一次這麼快就見到他們。蔚若難得穿的人模人樣，而楊禹彤讓他很睛艷。

　　記憶中的她很少穿裙子，也不曾露出白白的肩膀。他很少誇讚她，大部分的時候他都在損她、鬧她、調侃她。現在想想，他覺得有點抱歉，畢竟他知道她是很好的。這次陳宇傑得在心中承認，楊禹彤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性格配上這身的裝扮，就像是誤入塵世的精靈般，出脫於凡人。他禁不住想要走近楊禹彤，但是又深怕像上次一樣不知所措、顯得唐突。

　　陳宇傑心中紊亂，他很怕自己顯得彆手彆腳。他只好遠遠地凝視。

　　「各位，」紹廷拿著麥克風站在台上，大家停止喧嘩，「非常謝謝大家來參加江澤的慶生會。雖然他總是為我們製造麻煩，」台下一陣笑聲，「但是他呢，很有義氣，對於朋友義不容辭地幫忙。帶我們這群公子們去兜風，去認識漂亮的女生，最重要的是他借我們錢。」江母把嘴角一沉。

　　「對於女生，他很溫柔。這也就是為何他女人緣很好的原因。因此今天，我們全部站在這裡，要祝我們最難擺脫、令人又愛又恨的損友──江澤，生日快樂！」台下鼓掌。蔚若仍舊隨興地吃著甜點，禹彤只是靜靜地站著。

　　又陸續有幾個男女上台為江澤祝賀，分享一些趣事。江澤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微微一笑。江母和幾位高官富商也上台發表一番冗長的感言。

　　江澤最終被拱到台前致詞，「謝謝大家。」他很快地下台。大家愣了一秒又趕緊拍手歡呼。紹廷笑，「看樣子，我們的壽星等不及要切蛋糕許願、拆禮物，還有跳第一支舞了。」

　　會場的燈光一滅，插上22歲蠟燭的五層大蛋糕被推出。

　　他們為江澤齊唱生日快樂歌。江澤沒有靈魂地陪笑著。

　　「好，現在請壽星說出第一個生日願望。」

　　江澤手插口袋，「希望我可以順利通過畢業考。」他們笑。

　　「那第二個願望是？」「我要那個女孩。」他把眼神凝結在楊禹彤的雙眸。她愣住，蔚若面無表情地停下動作。

　　「是哪位女孩這麼幸運呢？」顯然大家沒注意到江澤的目光焦點，紹廷笑，「是誰擄獲了我們型男江澤的心？不知道第一支舞能不能為我們揭曉答案？」

　　楊禹彤全身僵硬。她莫名不寒而慄。

　　「好，現在請江澤默默在心底許下第三個願望。」

　　他幾乎只停了一秒，就迅速把蠟燭吹熄。大家鼓掌。

　　樂聲響起，燈光閃爍。壽星拆禮物的時間到了。江母和親戚連送一台進口跑車，陳宇傑送上阿堂為他準備的一隻名錶，希真送上一只皮夾，茵茵送了男士香水，紹廷送上最新的線上遊戲商品，其他人送了數位3C等不勝枚舉。

　　徐以威送了他幾本原文書，還有一個旅行箱。

　　「徐以威，你以為我會看嗎？英文…」江澤笑，輕輕地在他耳邊說。

　　「我相信你會看。」徐以威瀟灑離開。

　　「好，眾家女孩最愛的單元到啦！舞會時間！」會場燈光打向場中央。

　　「蔚若…」楊禹彤靠到他身後，「我得去一下廁所。」

　　他轉過頭來望向她有點蒼白的臉，「去吧。」她緩緩擠到人群後方。

　　「好，現在請江澤邀請她的舞伴跳第一…支舞。」紹廷還沒有說完，江澤就快步走下舞台，上前。他直直朝後方走去，周遭的人詫異地退出一條路。

　　蔚若表情木然，緊握拳頭。他知道那個方向。

　　江澤抓住楊禹彤的手，她猛然回身睜著大眼。

　　陳宇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不，楊禹彤…

　　「是否願意賞個光，陪我跳一支舞？」他揚起嘴角，微微彎腰。

　　「我…不會跳舞。」她小聲。「沒關係，我會帶妳。」

　　陳宇傑緊張地向前一步，伸著脖子，表情嚴肅。

　　「那個女的是誰家的千金？」後方的女孩嘰嘰喳喳起來。江母滿臉怒火，她的兒子很不識相地看中一個便衣侍衛。

　　「看樣子江澤真的對她有興趣。」捧著酒杯的茵茵說。

　　「甚麼？」他忍不住。「又有一個女孩要淪陷了，誰能拒絕得了江澤的魅力？」

　　「她不會。」陳宇傑近乎呢喃。我知道楊禹彤妳不會，妳不一樣。

　　「你搞錯了，我是便衣侍衛。」她又降低她的音量，在江澤耳邊說。

　　「我知道。」他笑。楊禹彤用不可置信的神情看向他。

　　「只是跳支舞，沒必要這麼嚴肅吧。」江澤伸出他的手，她低頭凝視他的掌心。楊禹彤告訴自己必須在這種場合掩飾住驚慌，指尖微動。她抬起手，輕放在他大大的手掌上。他滿足地緊緊握住她。

　　陳宇傑一度忘記呼吸，揪著心。

　　樂聲響起，江澤把楊禹彤牽到場中央。大家投以欣羨的眼光。楊禹彤不敢把視線亂飄，神情不安。江澤深情地望著她，「看我。」他一手摟著她的腰把兩人距離拉近，她眉頭微蹙看向他。

　　在江澤的帶領下，他們緩緩起舞。台下的人也開始在找尋自己的舞伴，找不到舞伴的人索性去吃東西，談天說地。

　　「宇傑，我們也來跳吧。」希真挽起他的手笑。

　　「我…」他沒辦法把焦點移開江澤和禹彤的身上，「我不會跳舞。」

　　「放心，就只是隨著音樂簡單地擺動。」

　　陳宇傑只好隨著她，只是他完全不放心思在這支舞上，而是別人的舞。

　　「我叫江澤，妳叫什麼名字？」江澤微笑。

　　「你不需要知道我叫甚麼名字，你只要知道我是便衣侍衛。」

　　他正在享受征服的快感，「總要給我一個稱呼妳的方式吧。」

　　「就叫喂吧。」楊禹彤漸漸恢復平靜。她知道這種公子哥再危險不過。

　　他笑，「喂，妳真正的名字是甚麼？」楊禹彤沒答話。

　　茵茵走到表情冷淡的蔚若身邊，「想跳支舞嗎？」

　　他直接轉身離開，茵茵瞠視著他的背影。

　　「這支舞甚麼時候會結束？」楊禹彤冷冷地問。

　　「好問題，因為我不太想結束。」「但我想結束了，我得去一趟廁所。」

　　「妳是想躲避我才去廁所的嗎？」

　　楊禹彤那一瞬間覺得自己愚蠢至極，她實在沒必要去對他說那麼多。

　　「明天我想約妳出去走走。」「沒時間，我還要讀書。」

　　「對耶，我們也要畢業考了，那我們可以一起讀。」他瞇著眼睛。

　　「我喜歡一個人讀書。」

　　江澤只笑不答。

　　楊禹彤覺得時間夠久了，「我真的得離開了，我有工作。」

　　「妳現在就在工作啊，我在幫妳儰裝呢。」

　　無言的楊禹彤微微使力要轉身離去，江澤猛力把她的腰摟近身前。

　　她帶著慍色凝視著江澤。

　　「就算妳生氣、面無表情，我都覺得很好看。」他柔柔地說。

　　「但我覺得你超難看。」「哈。」江澤止不住大笑。

　　陳宇傑茫然地望向在對話的他們。你們在說甚麼？

　　「放我走吧。」她有點無奈。

　　「如果你答應明天一起出去走走，我就放妳走。」

　　「嗯。」她敷衍。「口說無憑，把妳電話給我。」

　　她隨便念了一串號碼，希望不會造成某個路人甲的困擾。

　　江澤揚起嘴角，停下舞步，但仍舊一隻手緊抓著楊禹彤的手腕。他從西裝口袋掏出手機，「可否請妳再重複一遍？」

　　她又念了一遍，但她知道前面有幾個碼可能記錯了。

　　「很心虛。這顯然和第一遍說的不一樣。」他笑，「妳覺得妳可以騙過我嗎？或許在某方面妳很聰明，但是在『這方面』，妳完全不行。」

　　「沒錯，就如同你說的。我的確不聰明，但你如果夠聰明的話，就知道我不太喜歡你。」她微笑，「而且我長的又不漂亮，你一定可以找到更漂亮的女生。」

　　他似乎沒有要投降，「妳還沒真正了解我，卻對別人擁有偏見，不是一個有智慧的人該做的。還有，覺得自己不漂亮也是，如果從前沒人搭訕妳，那是他們目光短淺。多花點時間認識我吧。」

　　楊禹彤努力甩開快要被他說服的意志，她只是皺著眉間看著這個人。江澤突然放手，「走吧，後會有期。」她有點錯愕，但危機感讓她迅速反應，轉身離開。

　　陳宇傑不安地看著那兩人的動靜，直到江澤讓禹彤離開才鬆口氣。

　　「我去廁所。」何希真感受到他的不專注，沉下嘴角，轉身離開。

　　陳宇傑腦袋混亂，沒有攔住希真，只是愣愣地看著她走遠的背影，然後又迅速轉身去尋找楊禹彤的身影。

(下章「沒有我的記憶」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