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杏寿郎誕生祭2023
#双炎狂想
#2022杏千合本創作 愛與憂傷是不是如影隨形的?
是一個雨夜。
滂沱的雨勢敲打在建築物各處的嘩嘩聲響,在寧靜的夜晚裡顯得特別嘈雜。
一抹身影佇立在窗前,身上僅僅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襯衫,在清冷的月光之下讓他看起來更加清瘦。
那人面容帶著尚未長開的稚氣,杏圓大眼中帶著沉靜,卻少了點同齡之人的活潑,目光則是緊緊凝著那顆高掛的圓月。即便那傾瀉而下的雨珠匯集沖刷在窗面上模糊得令人難以視物,也不見他挪開半吋。半晌,他伸出手輕輕碰在窗面上,偏低的體溫讓他指尖即便碰觸到被雨水沖刷過的玻璃也不覺得涼。
今夜是月圓之日。
堆滿夜空的雲霧加上磅礡大雨造成的灰濛,讓皎潔的明月失了點亮度,可在少年眼中,那從中透出的朦朧月光卻比午後的艷陽來得更加刺眼。
蹙起的眉心讓他的眉尾更是低垂,在沉靜面容上顯露出一抹不悅,他收回了手,雙手不自覺地抱在胸前將雙臂收緊,把身上那件不合身的寬大襯衫給揪出皺摺。
「千壽郎。」
一聲輕喚自身後傳來,站在窗前的少年被喚了名只是微微動了肩,側過身用側臉的視線餘光看向聲音來源。
和少年幾乎相同面容的男人從那張寬大的雙人床上坐起身,他曲著膝以手撐頭看向窗邊,舉手投足間那鍛鍊有成的健壯身軀在敞開的衣襟中若隱若現,而鮮少流露的慵懶神情在月光的照映下更是有種難以言喻的魅惑感。
月光透過窗照進屋內,在沒有開燈的房間延伸出一塊微光,也將窗前的身影給拉得長長的;而背光讓男人無法看清窗邊之人的神情,他抬起手,掌心朝上地對著千壽郎說:「過來這邊。」
少年瞳眸中閃過一絲猶疑,但僅僅一瞬就斂了下去,幾秒後還是轉過身緩緩走到床邊跨上床,將自己的手交付在男人那厚實的手掌上。截然不同的暖意立刻從相觸的掌心傳遞過來,讓千壽郎眼底的淡冷慢慢被男人的溫暖給柔和軟化。
杏壽郎不曉得千壽郎站在窗邊多久,但他只感受到千壽郎渾身都充滿了涼氣,不禁皺起眉,一把將人給攬入懷中,抱著他的臂膀來回摩娑著替他暖熱身驅,「怎麼不多穿點?」
「我的體溫本來就比較低,兄長是知道的啊。」他帶著淺淺笑意,乖順地倚靠在杏壽郎懷中,這份溫暖是自己從小到大最眷戀的溫度,但是嘴角上揚的淺淺弧度,卻帶著難以言喻的苦澀。
「唔姆,是因為『那個』吧?」杏壽郎挑起千壽郎的下顎,兩人四目相視,男人的拇指輕柔撫過他的唇瓣,微張的嘴唇讓杏壽郎能觸碰那隱於其中的尖銳。
少年撇開視線不語,可斂下的眼眸中壟罩著一層晦暗。
抱著千壽郎的手掌在他的臂膀間來回撫摸溫柔地給予安慰,同時也對他微微笑著;接著杏壽郎撩開披散在肩膀上的髮絲,拉開衣領露出頸部對千壽郎說:「哥哥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千隨時都可以開始的。」
「我不——」
「不行。」果斷駁回了少年的話語。「你的身體會撐不住,今天體育課時不是才又因為貧血而差點暈倒嗎?」
千壽郎有些詫異這點小意外杏壽郎怎麼會知道?但思緒一轉,想著既然是在課堂上所發生的狀況,課堂老師自然也會讓身為家屬的教師同僚知曉。「那是因為今天太陽太大……」少年嘟嚷著,手指一邊不安地絞著布料。
「如果不做會產生什麼狀況,千你自己也明白的。」
無法提出反駁的千壽郎又垂下了臉,盯著自己那雙揪著襯衫下襬的小手,他淡淡地開口,「……我不想讓兄長受傷。」
「千壽郎。」杏壽郎以沉穩的聲線喊了他的名,掌心溫柔地捧住他的臉讓千壽郎抬頭,目光再次相交,「這不是傷口。」
「兄長別騙我了,明明……」
「哥哥沒有騙你。」男人輕輕笑著側過頭,頸部動脈隨著杏壽郎擺頭的動作而突顯出來,長指在那突起的脈絡上滑過,那處還隱約能瞧見幾點偏深的痕跡。「這些是千壽郎需要我的證明。」
「不對!」千壽郎對著杏壽郎大喊,語氣更是未曾有過的激動,他眉頭緊緊皺在一塊,杏圓大眼中滿是水氣與顫動,舉著的雙手也發著抖,「兄長明明是、是因為被我吸了血才會這樣……」
約莫半年前,嗜血者基因在即將滿十五歲的千壽郎身上顯現。
因那遠古不可考的煉獄家族史曾出過此血統,是煉獄家長年來的秘密,若十五歲前沒有變化,那這一生便不會有變化,而根據家書記錄,這幾百年來煉獄家僅僅只出現過一回。
在身為長子的杏壽郎並無異樣後,次子千壽郎也順利地長到十四歲,當他們都以為這只是無稽之談心裡慢慢鬆懈時,千壽郎變化了。
但凡被吸血鬼咬過的人類,都會因為獠牙分泌的特殊體液而成為吸血鬼的眷屬,成為不會背叛嗜血主且心甘情願地奉獻出自身所有的存在。而這場異變來得太過於突然,當下千壽郎的身邊唯獨杏壽郎一人,在危及性命之下便也顧不得其他……兩人就這麼成了眷屬。
「為什麼……」千壽郎的雙手緊緊揪住杏壽郎身上的衣服,靠在他的肩上,「為什麼那時候是兄長在我身邊……我不想要這樣的……」這半年強忍的情緒終究承受不住地崩塌,千壽郎眼底一陣酸澀,一滴滴的淚水從眼眶裡滑落,沾濕了整張臉龐。
現在的他,不僅要透過傷害杏壽郎來維生,杏壽郎的人生從此也被自己給束縛,自己則成為了兄長及家族的累贅。
見千壽郎如此難受,杏壽郎沉默了一會,等到千壽郎的哭泣聲逐漸和緩,杏壽郎才問,「所以千覺得,哥哥是迫不得已的嗎?」
千壽郎嘴邊嘲諷一笑,「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杏壽郎斬釘截鐵地斥回千壽郎的話語,「哥哥是自願的。」
杏壽郎難得強勢地抬起千壽郎的臉,逼迫他看著自己,「如果我不是自願的,以千壽郎那時候的身體狀況,怎麼可能吸得到我的血?」
兩人的身型差異不小,即便千壽郎當下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杏壽郎憑著蠻力也能輕易地壓制千壽郎。
少年眼中浮現詫異與疑惑,杏壽郎知道他是正在思考當時那混亂的場面,他丟出更讓千壽郎驚訝的話,「哥哥知道,千喜歡我的。」
果不其然看到千壽郎瞠大的雙眼,杏壽郎笑了。
那雙總是聳立的豎眉因為笑意而垂彎,而眼裡除了疼惜更滿是愛憐,男人接著說:「因為我也是。」指腹溫柔地抹去殘留在千壽郎臉頰上的淚痕,在他哭紅的眼角上拂過一吻,「我一直都愛著千,所以才會心甘情願地讓千壽郎來吸我的血。」
「兄長怎麼會……」千壽郎眼眸游移閃爍,他以為自己的心思是隱藏很好的。
「哥哥可是一直都看著千壽郎的。」從小到大的相處,千壽郎那眼神轉變的小細節,和自己帶著相同情愫的目光,自然是不會漏看的。「千的那點小心思,做哥哥的怎麼會不曉得呢。」
「我、可是……」
「千,哥哥是不能沒有你的。」打斷千壽郎想說的話,杏壽郎執起他的左手,在連接心臟的無名指上,映上虔誠如誓言般的吻。
「所以,在哥哥身上留下屬於千壽郎的印記,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