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界 》39：濫藥 X 金羅

兩人出現在高速公路，連綿不絕的路燈上飄移。腳下貨櫃車快速行駛，車頂上俯伏着一個男人。

「他是？」張子牙。

「教授！」張子華。

教授身穿的白色長褸，在猛風中吹得霍霍作響；氣流令他睜不開眼，鬢旁白髮吹得散亂，鬆弛皺紋在風中跳動；他當時，已經一百一十七歲……

「他正靜候時機，伏擊羅魔！」張子華。

「一把年紀，還自己出手？他不是有十二門徒嗎？」

張子牙認出這輛貨櫃車，知道這個情境，正要重複車禍的發生。對於要再看一次棉花糖受傷的過程，張子牙已很不滿，加上又再牽涉教授，更不滿！

「當時十二騎士都在外國執行任務！」張子華不想解釋，但又不行：「細心看！不要只顧駁斥！」

他那老大哥的本性又再度發作，可是張子牙現在不吃這一套：「我對他所做的一切事，不感興趣！」

「那你應該對貨車司機有興趣！」張子華就是不示弱：「他正是金羅！」

「甚麼？」張子牙。

「落難皇室後裔，生活不好過，只可當個貨車司機！」張子華知道自己又成功抓住張子牙注意力：「當年清朝破亡，沒有價值的清室後人，被趕出宮廷，降格為平民，部份更改了漢人姓氏，隱藏身份；家財充公，身無長技，靠做苦力、拉車之類維生，淪落勞動階層；金羅就是最沒價值，最沒技能那一房的後代。富，不過三代，窮，卻可無休止……」

教授本想在人煙稀少的貨櫃場下手，可是並未如願……

意外發生了！

中綫的房車跳出棉花糖！

酗酒、濫藥、羅魔；司機金羅，目露凶光，不單沒剎車，還瘋狂的踏盡油門衝過去！

教授察覺不妥，要即時阻止，慌忙間，只好作出「奪舍」！

成功「奪舍」！

全力踩向腳踏剎車！

雖然已收掣，依然撞上棉花糖，但總算避免了輾過及捲進車底，做成更嚴重的傷害！

「是教授救了她一命！」張子華。

這一幕再度刺痛張子牙，他仍然難忍這一刻，淚水再度湧出，但今次夾雜的怒火更大：「若不是為了棉花糖是『人鼎』，他會救她？」

「不要武斷！教授之所以知道棉花糖是『人鼎』，是在你跟靈慈決戰那天，棉花糖出手相助的一刻才發現！是意外十年後的事，或者說是剛發生不久之前的事！」張子華覺得需要即時糾正：「每一件事起始點不同，動機就不同，歪曲原意，就是侮辱！在當時，教授是棉花糖的救命恩人！是無償付出。」

「我事後曾跟他傾談此事，我亦怪責他未掌握好『奪舍』，卻胡亂使用。教授卻認為能夠在羅魔出手前救人，是難得機會，不可錯過！」

「難道當年救命之恩，今天就應捐軀報恩？」張子牙：「所謂另一角度，就是這個意思？」

「牛皮燈籠！㒼塞到了極點！」張子華氣憤。

張子牙：「你已表明既沒有誘導，又不是強迫，你到底要我明甚麼？你又不滿些甚麼？氣些甚麼？」

「就是因為拯救棉花糖這個舉動，令教授的靈魂被鎖在金羅體內。」張子華要顯示自己不是為爭拗而爭拗：「他當時還未能完全掌握『奪舍』，情急之下，還是冒險一試，結果救了人，卻害了自己。」

「只怪他學藝不精，強出頭。」張子牙豪不領情。

「你就只會盲目否定，因果顛倒。若不是教授放手一搏，棉花糖十年前就已經死了！你跟她連開始的機會也沒有。」張子華：「你要忘恩負義，與我無關；但事實放在眼前，也不肯面對，就是現在的你！」

當年交往，兩人少有磨擦，互相都沉醉在教學相長，好兄弟的青葱歲月；現在句句針鋒相對，正是友情考驗；觀點不同，立場不同，在利害關頭，完全顯露無遺；稍有差池，就演變成敵人。

要張子牙承認教授對棉花糖有救命之恩，是無可口非；要他心存感激，也無不可；但教授要使用棉花糖「人鼎」的能力，無疑將毀掉棉花糖人生，張子牙絕不能接受。

與教授／金羅正面對抗，在所難免！

玄界 第三十九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