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夫:........
【哭著說好久不見】 庭前獨有相思樹,落盡相思人未歸。
回家,是立夏想要給予我們的夢。
我自己看到的簡望舒是個理解現實也願意面對現實的人。
所以才會把滿溢到喉頭的喜歡一次次的嚥回去。
他們都有必須要做的事,不想要讓這份感情阻礙了彼此的腳步。
於是我沒有等到天亮,就悄悄收拾了行囊上路。
好像沒有正式的道別,我們就永遠不會分開。
後來我以極短的時間畢了業,通宵達旦的破譯情報,期望著能夠看到 1103 和 3016 兩個號碼出現在聯絡清單中。
每一次看到飛機墜落我都會跑上前,我既恐懼看到熟悉的面孔,又害怕自己錯過了能帶你們回家的機會。
三哥,我見到了林恒。
這次他沒有再往我這邊看任何一眼,可我想你還是會不開心,我也是。
我的同袍從他身上翻出了一張照片,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但我還是認出了那上面的人是我。
照片後面有一行字,白首如新,傾蓋如故。
我那時還不知道那張照片背後的故事,內心浮現的更多是徬徨和悵然。
為了這亂世裡易逝的生命,和那些可能來不及的告別。
後來戰線後移,飛行員和情報部都移轉到了內地。
我和三哥在營地見到了面,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關於這份感情,我其實可以等的,等到春暖花開萬物復甦的時候。
可這段時間我看到了太多欲言又止的話語隨風而逝,看著前一天和你笑語盈盈的人,隔天卻是天涯永隔。
我不想要那樣。
所以我在分別前,忍不住問他:「你對誰都是這麼好嗎?」
「不是的,對別人只是教養,對你不一樣。」三哥表情閃過驚慌,語氣急促的像是生怕我誤會。
陶雲潛是笨蛋,明明文采這麼好,卻連喜歡都講的這般支支吾吾,還要我先開口問。
但我還是很開心。
如果你因為有百般顧慮而無法向前,那就讓我一次次走向你吧。
因為你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是我世界上最喜歡的人。
—
相聚一瞬,戰事未捷,緊隨在後的是漫長的離別。
敵軍一天比一天逼近,那天我看見敵機飛過上空的時候,還在塔台破譯與傳遞情報。
如果只以個人生命為第一考量,我應該撤退的。
可塔台裡的資料儀器帶不走,而各地還有需要這些情報的人。
那可能只是短短的一行座標,卻有可能拯救無數人的性命。
如果我撤了,那那些人該怎麼辦?
所以我在飛機引擎的聲音中,咬牙加緊了破譯的速度,並讓其他同袍去收拾儀器準備撤離。
就在此時,我看到遠方有兩個小黑點正在靠近,編號是 1103 和 3016。
是我每天心心念念想要看到的號碼,卻也是我現在最不想看到的數字。
我馬上連絡了他們,請他們迅速撤離。
敵機離他們的距離尚遠,一切都還來的及。
可他們沒有走。
而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敵機向他們靠近卻無能為力。
我聽見了二姐夫詢問的聲音,也聽見了耳機裡的他大吼:
“望舒還在這領空之下,我不能退!”
我看見煙硝,看見火光,看著我發誓過要守護的人們墜落。
我發了瘋似的想要往火光處跑去,我知道那邊的景象可能會成為我永恆的惡夢,可是我不在乎,我想要帶他們回家。
但即使是這麼簡單的事我也做不到,就被同袍架著、拉著離開了塔台。
他們說,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不能去。
國耳忘家,我明白的。
可是,那邊落下的是我的全世界。
書上說,地球有些地方一整天都不會看到太陽,稱作永夜。
看著爸媽被折磨至死時,我覺得我好像就是來到那種地方,而今我似乎又回去了。
***
從那天之後,我的生活除了機械式的破譯情報,就是在與戰機聯繫時瘋狂的找著三哥的 1103 號戰機,還有姐夫的 3016 號戰機。
但没有,什麼都没有。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 1103 號戰機的請求降落通知。
我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就往外跑,邊跑還一邊整理頭髮,拍紅臉頰,企圖讓自己不要顯得那麼頹廢。
我想我那時一定看起來很傻,可我不在乎。
我滿懷期望的想著:我的永夜要結束了。
等到 1103 戰機降落,我滿懷期待的看著艙門打開,卻沒想到走出的是完全陌生的人。
自此之後長夜漫漫,杳無盡頭。
—
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後來,戰事終結。
我回了趟宿舍,想著如今我終於可以去尋我想尋的人了。
哪怕是一個碎片,一捧灰,我也要帶你們回家。
我沒想到會在窗台上看到東西。
一塊柿餅,一個存摺,乘載的是我所有的希望。
我抱著他們跑到街上,跑過了一條又一條的街區,問了一個又一個的人,卻始終沒能找到他們的主人。
但我知道是你。
灰暗的世界又燃起了一點火苗,讓我願意再仔細看看這個世間:
街上塵土飛揚殘破不堪,有人衣衫襤褸,有人殘疾頹敗,但也有人相擁而泣滿眼失而復得的喜悅。
我握緊了手裡的柿餅和存摺,覺得就像握住了清晨的第一道曙光。
我不知道為什麼你不來見我,但沒關係,那就換我去見你。
我到處問人,循著線索兜兜轉轉的來到了碼頭,那裡有艘準備撤往台灣的船。
有人喊我名字,在千萬次失望的回首後,我終於見到了你。
你看起來很狼狽。
我看到了你臉上交錯的傷疤,也看到了你右邊空蕩蕩的袖子。
我好想哭。
你這樣該有多疼啊。
為什麼我還是沒能保護住我愛的人。
為什麼這些痛苦不能轉移到我身上呢?
我喊著你的名字向你跑去,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了碼頭的盡頭,而船仍繼續向前行駛。
我看見你也拚了命的想跑下船,卻被人拿槍指著頭勒令停下。
又是這樣,我又是什麼都做不了。
我有好多話還沒告訴你。
想要擁抱你,跟你說沒關係的,無論變成怎麼樣子我都會一如既往的愛著你。
想要牽著你,跟你說從今以後,我可以成為你的手和腳,誰都不許分開我們。
但我最後能做的事情,只有一次次的抹掉淚水,努力睜大雙眼,好把你的樣子刻進心裡。
—
我後來回了家,抱著媽媽大哭了一場。
聽聞北方戰事又起的時候,我是糾結的。
我知道媽媽不想要我離開,她總是往我手裡塞糖果,替我煮最甜的菜餚,甚至替我繡了一件有瓊花的裙子。
那大概就是我溫柔如水的母親,最強烈的抗議了吧。
望舒最後做決定的時候是痛苦的。
夜深人靜時,她看著軍服和裙子,想著國與家。
簡望舒跟著她的三哥走了,她想,那至少她要貫徹家訓,替爸爸、二姐夫、三哥繼續這未完的戰事。
在那個時代背景下,戰火未平,偏安一隅不代表就能一世長安。
雖說是在家與國之間選了國,但某種程度也是為了更好的守護家吧。
而且小夢汝也在那邊,我要去找她。
我是這麼說服自己的。
可丟下媽媽還是很痛啊嗚嗚嗚嗚嗚
這次望舒也是天沒亮就偷偷摸摸的離開家,她怕見了面就捨不得走了,某種程度真的是個很愛逃避的人呢。
***
我在戰場上見到了小夢汝。
我們見到彼此的瞬間,不約而同的開始翻遍身上所有的口袋,企圖找到點什麼送給對方。
最後看著空空的手一起笑了出來。
我沒有東西可以給你,能捧出的就是一掌的真心。
我知道你也是。
再次相遇的時候,小夢汝已經沒辦法再跟我說話了。
我努力抱著她拖著她,給她找了個安身之處。
面朝西南,那是家的方向。
三哥,雪地好冷,冷到連身上的傷口都彷彿結凍了一樣。
所以沒關係的,你別替我難過。
你在小夢汝的及笄禮上徵兵,說的這麼慷慨激昂,我怎麼能不捧場呢?
你看,我現在也是軍人了,你沒走到的地方我替你走了;
家訓裡的國耳忘家,你的份就讓我也一起完成了吧。
這裡真的太冷了,但想到你現在在的地方應該是溫暖的,內心就覺得好像也溫暖了起來。
不知道你那邊的菜吃的還習慣嗎?有沒有徽州菜館?
剛到新的地方肯定有些不習慣,但事情會慢慢變好的,這還是你告訴我的道理。
三哥,我好想吃柿子,也好想吃一次你做的菜。
三哥,我好想回家,好想再去看看那顆瓊花樹。
三哥,我這一生看了12498次月亮,好想和你並肩看一次。
三哥,下輩子若是能遇見,我一定會認出你。
但我知道我這輩子應當是再也見不到你了。
所以若是世上有神明,請您傾聽我的祈願:
我想把我所有的好運,積下的善與德,都贈送給我的三哥,陶雲潛。
我想要他走過的地方都有光,遇到的人皆善良溫柔。
我想要他所在之處四季如春,永遠溫暖明媚。
我想要他,終有一天,可以回家。
四季:人間好時節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
【來路。歸途】
百年過去,雲夢澤重聚。
到如今所有迷霧散去,來路歸途終於清晰。
是媽媽用她那一雙小小的腳走遍四海八方,把我們一個一個接了回家。
讓我們終於能夠哭著說,好久不見。
媽媽說,三哥寫了信給我。
我以為是要直接給我看,結果竟然是三哥唸給我聽。
這樣!他會!加油添醋啊!住手!!
事實證明,三哥就是加好加滿,一張單面的紙講這麼久嗚嗚嗚
你說了這些年的感情,說了後來你在金門開了家揚州菜館。
我一直以為當你不用上戰場,你拿起的會是筆而不是廚具。
是因為我嗎?
可是我明明什麼都沒能為你做,到底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學無線電報是想要保護你,成為你看世界的眼睛,就像你曾經對身處黑暗的我做的那樣。
我一直想告訴你,我不只是貪圖你身上的光而靠近你,我也想用我微小的光替你照亮前路。
最終卻沒能改變什麼,甚至某種程度可以說,是因為我在那裏,所以促成了悲劇的發生。
我好討厭這樣無力的自己。
就像現在我甚至不敢問你一句:你過得好嗎。
你說你出征前訂製了一件旗袍,是想要給我的聘禮。
但又因為你的傷,因為那跨越不了的海峽,改口說這件旗袍是哥哥給妹妹的嫁妝。
你把那件旗袍遞給了我。
不知為何 這邊我一直有種奉天既視感 (可能因為說法都是把自己放低,然後說希望你很好?) 哼,你們都不知道自己多重要 我決定要開大招了。
說過了 污泥滿身你也是我的英雄。
「我有一個問題,這是聘禮還是嫁妝?」
我沒有接過旗袍,而是看著三哥這樣問道。
記得我好像還在三哥哭笑不得的眼神中,又補了一句:「你要想清楚再回答喔。」
畢竟三哥之前就已經放飛自我談戀愛,現在我都成為穀雨了,簡望舒不敢問的還不允許我問個清楚嗎哼!
「是聘禮。」
三哥笑了笑,把旗袍往我這邊推過來,還把旗袍拿起來往我身上比了比,「跟我想像中的一樣好看。」
犯規。
我其實設想過很多回答,乾脆的承認感情是我想過的發展中,機會不那麼大的一個。
我最想要的走向竟然沒有發生!扼腕!
我說,我有很多選擇。(此處聽到二姐忍不住的氣音笑聲)
但選擇一直是你。
接著馬上轉頭跟媽媽說:我想嫁人。
媽媽像是終於等到 CP 官宣的粉絲(?),開始分享她的心路和作為。
她說她早就知道我們互有情愫,在把我們都帶回家後,把我們綁上紅布葬在了一起。
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但這下好了,劇情走向太甜,讓我有點慌了陣腳,為符合這個甜度的走向,有些東西開始現場編纂。
首先是胡謅什麼徽州揚州有絲線寄情的習俗,畢竟求婚總是要有個信物,沒有戒指,只好拿現成帶在身上的編織手環了。
這邊為了讓手環更有定情的感覺
差點想背詩佐證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ヽ( ° ▽°)ノ)
在一連串心慌意亂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的告白後,終於還是講出了這句:「三哥、陶雲潛,我想和你結婚。」
我努力了,但這句話聽起來好白癡 好不含蓄民國風哈哈哈哈 但穀雨算現代人了(? 而且靠三哥的話可能還要再等一百年吧(X
P.S. 改口喊名字是因為:你還是我哥,但要求婚的話,我還是改個稱呼以示決心和誠意吧
簡望舒在這邊起誓
無論貧富貴賤,身份地位,生老病死
我都會愛你一輩子
是我的一輩子,也是你的一輩子
直至死亡
也不能將我們分開
**
以詞來說,我應該要單膝跪下的
考慮到哥哥的心情 乖巧的含淚放棄
唉 差一點點就能達成 人生中第一次求婚 的成就了
—
【小滿。圓滿】 霜降是冬日的暖陽。
穀雨是春天的恩詔。
雲疏大哥走出來的時候,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但看起來受到比較大驚嚇的人還是二姐夫和雲潛。
二姐夫直接衝上去的時候抱住大哥的時候雖然有點想笑(對不起)
但說真的 挺感人的。
接下來雲疏大哥一個個跟大家打招呼,走到每個人身邊和他們說話。
場外的我:這個大哥不懷好意,根本就是來催淚的哼
我好替雲潛開心,過去每次他提到大哥時,我都聽的出他語氣裡的懷念,現在他們終於又重逢了。
就是沒想到這感人兄弟重逢竟然還有我的事。
大哥問雲潛說: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雲潛他沒有遲疑的回頭看向我,伸手牽起我的手說,「有,就是她。」
他甚至好像還向大哥秀了一下我們交握的手?這是我的錯覺嗎?
沒想到雲疏大哥跟雲潛講完話,竟然走到我面前蹲下,跟我打了招呼,問話中除了關心外還爆了一些雲潛的料,例如一雙一柿 XD
能有跟大哥說話的機會真是太好了。
但針對他對我的誇獎,我有話要說。
(大哥:不要表面對我說話 實際在向雲潛告白)
有人跟我說過我就像天上的月亮,會發光。
但他不知道,月亮本來是不會發光的。
是因為月亮遇到了太陽,才有了現在的光芒。
大哥,我想跟你說,你當初給予三哥的溫暖與期望,他都收到、也做到了。
他是我的太陽,我永恆的光。
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謝謝你以前保護他,之後我可不會輸給你了喔。
***
有人說,浩瀚宇宙之間,總有一個你笑著的理由。
我在想,也許我曾經的寂寞,都是為了與你相遇。
霜降和穀雨中間隔了一整個冬季,但那又如何?
無論要花多久的時間,我都會努力走向你。
我回家了。
你回家了。
我們回家了。
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
雲夢之間再相逢,伴君人間路重遊。
霜降是冬日的暖陽,穀雨是春天的恩詔
後記
【不變的鬥歌大會】
ROUND 1
參賽者雲潛:搬出了 一把青 系列歌曲。
參賽者望舒:哥哥好棒(X) 直接投降。
ROUND 2
我會等 美好予你
今天不當競爭者,建議男女對唱,只求對方落淚(?)(X
為你描繪的春天萬物清晰
為你臨摹的月色溫柔至極
詩意化雲煙為雨
落地生根讓愛有皈依
生命奔山海而去
我把世間的美好統統都贈予你
像星光散落 閃耀在你的眼底
飛鳥穿越了迷霧 翱翔在天際
願晴空伴你 餘生千萬里
我會等枯樹生出芽 開出新的花
等著陽光刺破黑暗 第一縷朝霞
再與你一起去看
外面世界 到底有多大
我想學一種續寫未來的魔法
把所有未來都寫在我筆下
**
重新排列組合後,大概就是想說的心情。
但這就是為什麼遊玩心得總是那麼長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