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被大家廣泛討論的話題,但今天不談案例就談我自己的經驗。
在我高中時爺爺罹患了嚴重憂鬱症,當時因為不住家裡選擇住校節省通勤時間,因此對爺爺有憂鬱症並不知情。也因為爺爺的重男輕女,導致我跟爺爺並不親近。高中時同學來家裡拜訪無意間跟我說 : 「你們家人間感覺好疏離」,這才讓我發現原來不是每個家庭家人間不自覺會保持距離,即使每天都見面但講完稱謂之後不太會接其他句子,不聊天算是我家的特色吧,現在回想或許就是因為那份「疏離感」才導致爺爺飽受憂鬱症之苦。
爺爺在某個本該家人團聚的節日選擇了自縊。當時,我跟表妹們在房間裡沒聽到陽台發出聲響,等到叔叔發現時也已經來不及了。本以為隨著喪禮結束爺爺可以開啟下個階段。但,他老人家卻時常會出現在我夢裡就像他生前一般跟我一起生活著。我時常夢中夢,夢到在睡覺半夜醒來去爺爺房間上廁所,而爺爺正安詳的睡在床上,或者夢到跟爺爺一起吃飯。雖然仍舊不發一語,但那夢境太過真實,而且頻繁到我都快錯亂了,以為回家就可以看到爺爺。這樣的情況持續了蠻多年的。隨著我開始抄寫心經、念誦心經、念誦楞嚴咒心後夢到爺爺的次數減少很多,但偶爾還是會夢到跟爺爺一起在老家生活著,一直持續到奶奶的離世。爺爺在某天辦奶奶法事時跟我告別,我到現在還想不明白他是因為放不下奶奶所以選擇在身邊陪伴,還是因為陽壽未盡而被困在家裡。唯一確定的是夢裡的場景總是在老家,從未去其他地方。
奶奶生前一直都有膝蓋疼痛的問題,即便開過刀仍舊不良於行。但,就在她離世後的每場法事,我腦海裡總會出現奶奶來聽念誦經文且因為腳不再疼痛而感到特別開心的模樣。而就在喪禮結束當天,奶奶出現在我夢裡旁邊還站著引路人,她很開心的揮手跟我告別然後告訴我 : 「我要去修行了,妳要把自己的人生過好,不要再為過去的遺憾責備自己」,醒來之後我發現我還在哭,因為奶奶的人生下半場有很多時間處在中風、失智,雖然小時候跟奶奶感情最好,但外出工作後跟奶奶也越來越沒機會好好聊天,偶爾聊天聽奶奶訴說的總是她對家人的怨懟,因為實在也幫不了她所以也只能傾聽,久而久之卻也失去了耐性。所以奶奶離世後,自己內心是感到愧疚的。謝謝奶奶的告別,讓我的心重新又溫暖了起來。
經過這兩次與家人告別的經驗,我相信了人死後靈魂會自行選擇想去的地方,或許是跟著菩薩去修行;又或許選擇留在自己放心不下的人身邊。常聽到有人說喪禮是為了讓死去的親人知道自己已經離世,但我更覺得喪禮是提供機會讓還活著的人進行最後的告別,或許生前彼此有很多誤解、不捨、怨懟,在那一天還活著的人,能有機會整理好所有情緒並且好好的告別、放下還惦記的所有遺憾,並給予祝福給離世的人,祝福下個階段的開始。
#靈魂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