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3/08/04閱讀時間約 39 分鐘

《台北市立棒球場》S2E1 洪瑞河:「我沒有收過一封恐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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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官方我不是官方我不是官方,我只是喜歡《台北市立棒球場》的小聽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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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2E1 洪瑞河:「我沒有收過一封恐嚇信」

梁:各位台北市立棒球場現場的球迷大家好,我是梁功斌。

曾:我是曾文誠。

梁:非常高興我們今天的節目訪問到一位⋯⋯其實我自己也非常期待在節目中可以聽到他的一些看法,其實我比較習慣稱呼他洪領隊,因為我離開中華職棒的時候,他是洪領隊;後來我短暫地回來擔任秘書長的時候,突然、欸,洪領隊變成洪芸鈴,他變洪董,那我心中的洪董都還是洪騰勝洪大董,所以其實有的時候還是改不太過來。那為什麼說我自己也蠻期待在跟他在這麼樣一個節目中跟他聊聊天或聽聽他的看法,是因為首先我是所謂的叛將,就是去那魯灣的;然後很長一段時間他擔任這個洪家的領隊,那也當然在聯盟有相當大的影響力。各位知道當然洪騰勝洪董事長很短暫地擔任這個秘書長,沒有多久之後他就都辭掉球隊的工作;更短暫的時間是他們其實洪家的老五,就是負責洪家的這個採購,其實就是進貨,他們洪家的所有這些食材就洪杰這老五,但是他的個性顯然不太適合在參加球隊這種會議啊或者面對記者,所以他沒有多久就交給洪瑞河洪領隊洪董。那我在那魯灣那個時候,怎麼說會我很想知道洪瑞河對我或者對那魯灣的看法,就是比如說我簽了好幾個重量級的選手,那包括剛過世的王光輝還有林易增還有包括李居明;那我那個時候,在我們上一季的節目,跟曾文誠曾經聊到就是,味全幾乎我手到擒來,說難聽一點就是這樣。就是味全當時那個球隊的氣氛已經是,大家覺得公司或者是後面的這些老闆已經無心戀棧了,所以跟我談的球員,味全隊的百發百中。

曾:想要簽多少就簽多少。(笑)

梁:但是在兄弟我就碰到困難,當然統一也有碰到困難。這些困難都可以看到當時的領隊,不管是統一的這個所謂的郭大砲也好,或者是洪瑞河洪領隊也好,他們只要知道就是會積極地把這些選手留下來,其中就包括王光輝跟林易增。那李居明中間發生了一點誤會,我說誤會是當時我已經離開那魯灣了,那林易增跟王光輝都留下來;可是當時站在對面的對手,就洪領隊來看,就是你這個梁功斌啊,整天在那邊簽選手啊。那當然後來我回台灣之後,有機會再到龍潭打軟式棒球,但是也沒有什麼機會跟他私下聊到這個。當然洪家的這幾位兄弟都是非常客氣的,看到人都在點頭,大董問我說阿你回來了?你不是台大在唸書,我說是是,大概這樣聊一下,都沒有對我投觸身球。那洪瑞河、那很高興,這一次其實是文誠主動邀請他,那我就是特別想聽聽看。那各位聽眾在節目裡面也可以聽到他對那魯灣的看法,對邱復生的看法,我覺得這個是非常寶貴的。另外就是打球,洪家幾位兄弟,我覺得洪瑞河是協調感、就是那個協調性最好的,那他投球也是。如果我們在龍潭,我們都是猜拳分隊,他們幾位兄弟是固定分成兩隊,那其他的員工或朋友就是猜拳;除非有一位捕手是固定要搭的,那個不用猜拳,伊都跟那個、比如說他就是洪瑞河搭配的捕手,那其他就是猜拳。我就很喜歡、很想要跟洪瑞河搭擋當成、不是說搭擋,就是說在同一隊,因為我不用面對他這樣子。那我唯一比較嚴重的觸身球也是被洪瑞河打到太陽穴,打到眼鏡都掉下來,不過還好是軟式的,阿咱這頭殼好像孔固力勒,還好沒有什麼受傷。那到現在他其實有一段時間心臟不太好,但現在只要疫情允許的話,他都還是會每個禮拜二到龍潭去打球,所以你可以看到很喜歡然後很投入,也都盡量以棒球為運動。那當然這職掌球隊這麼久,碰到的問題就是、幾乎就是中職最黑暗的時候,他在當領隊。球迷會覺得說那你們兄弟歸剛都在共體時艱,好像球員那個,這個節目裡面大家可以聽聽看,他也碰到很傷心的事,天會黑人會變這樣子。那些事情,那他對哪些事情比較深刻、比較感動,或者說對那些事情、哪些球員會比較灰心的,在節目裡面大家都可以聽到一些端倪或者更深入的一些看法。這個我覺得這一集蠻值得聽的,接下來請收聽我們必要的工商時間,不然我們就夭肚子了。

(工商段就不打了,但我把連結留在最上方了。)

曾:阿是說你看那麼多、看那麼多野球的代誌,正港是天會黑人會變。

洪:嘿,對啊,有影捏,人生丟係安捏啊,哩攏想無夠說喔結果會安怎。人經過時間的演變,還是說環境的演變,人或多或少都會變。你看這麼多的選手,最近又聽到一些選手,這個有問題那個有問題,真的實在是。我講的就是身體的問題,其實真的很難去想說,人生吼,這條路該要怎麼走?當然啦,好自為之啦。一句話這樣講,講要無煩惱要無憂,安分隨緣莫強求啦。人生每個人都要安分啦,不管你做人也好、你的飲食也好,什麼都好,都不要超過;人家說中庸之道,人真的凡事情不要太超過。

曾:但是選手、你自己不菸不酒,但是看選手基本上不是喝而已是很愛喝,對你來講會很困擾嗎?你管理的時候。

洪:當然會,那時在經營球隊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問題。我們台灣的這個棒球選手在他的、無啦,我意思不是說所有啦,部分啦的這個基層的這些教練,本身愛喝啦,所以咱的一些選手在培養、基層在培養,就是說是少棒、青少棒、青棒的培養期間,很多都被這些選手拖下去,導致這個養成這個愛喝酒的習慣。飲酒、喝酒這種東西其實小酌無大礙啦,但是你若一日到晚愛跟人在那邊拚酒、酗酒的話,你免驚啦,你的肝緊晚欸出問題。你看多少有名的選手肝都出問題,酒毋湯喝啦,壞東西啦,自己的身體愛自己顧啦。你若身體毋顧,給你擱賺多少錢嘛無路用,一句話在說好額毋值著會食,好命毋值著勇健。人生到尾阿在拚啥,拚健康啦。

曾:對啦。

洪:你賺有錢,結果你失去身體咁有路用?給你再幾百億、幾千億,你躺在眠床,這有意義嗎?無意義啊。所以說來說去,健康第一啦。

兄弟象洪瑞河洪領隊來和我們聊聊,當年成立棒球隊與職業聯盟的契機

曾:嗯嗯嗯。請教開始,洪先生洪騰勝先生在走職棒的時候,他有跟你們兄弟仔商量說我要搞這個?

洪:有啊有啊。三十幾年前,當兄弟飯店那個營運很正常,甚至算好⋯⋯

曾:應該算好的。

洪:很好的時候啦。有一天我們大哥,我們五個兄弟開會中間,伊丟說現在飯店的生意上軌道,也會賺錢了,我們就愛打棒球,那我們來組一個棒球隊啦。伊丟安捏講,我們有這個能力啦,伊丟安捏講。一年差不多兩、三千萬這個費用,應該是兩、三千萬對兄弟飯店來說是可以負擔得起,所以我們大家兄弟仔都同意啦。你看我們五個兄弟都會打棒球、都會打球。

曾:他是個別跟你們說,還是大家一起?

洪:無無,大家作伙,作伙吃飯的時候伊就這樣說。我們就同意,同意之後,他就先去租一個業餘的。當時就一個進來就一個三萬塊,那時的江仲豪、李居明他們在合庫一個月說才萬五,來到這是三萬,他們想說不知道會長久嗎?大家擔心會長久嗎?

曾:你現在說的是他們還在業餘的時候?是兄弟業餘隊?

洪:對,業餘。

梁:84年。

洪:對啊對啊,業餘的時候。當時要找人也不簡單找,你甘知,那次從乙組要進甲組,甚至還不太夠人,我和我們第三兄哥,我們兩個還有登錄,我還在新生球場,我還去作外野。

梁:這、這我也不知道有這一段。

洪:和黑鐵的打,我還下去當外野。

曾:阿有漏接無?(笑)

洪:欸忘記了啦,那很久了,漏接也當作忘記了啦。

梁:我不曾看過洪董你守過外野。

洪:我很罕守外野,我若唔係當投手就是サード、ショート。

曾:對啦對啦,卡早咱在打的時候,洪領隊都當投手。

梁:我覺得吼,你們幾個兄弟,老三欸是只有看到打一次,都在台南。你的協調性最好。

洪:我愛運動啦。

梁:你的、到現在應當,不要說現在啦,少年的時候也是你的速度最快。

曾:你跟其他的兄弟也攏安捏講?

洪:我愛運動啦。

梁:無,那有影,那慢的咱拍謝講。真的是四董的球速最快,因為他那個協調性,到現在也還可以投。是直的,不是從很高掉下來那款喔。

「人生若水,走過才知深淺。」

洪:我覺得、我自己的感覺,我現在雖然七十歲了,我的球速還比五、六十歲那時卡快。

曾:哦?

洪:安捏呢?我知道技巧。我這個スナップ跟這個指頭仔還吃得到,卡早不是,卡早是只有用臂力在掔。

梁:硬催的。

曾:用かた在掔。

洪:用かた在掔。卡早用かた是這樣掔,不是用捽的;現在知道用捽的,再加上吃スナップ,スナップ甚至指頭仔愛會捋,所以這就是去體會啦,我也沒誰人教。我卡早曾經這個掔用這樣甩,是一次黃廣琪,伊說你就愛這個手肘來到前面這裡捽下去。

曾:卡頭前勒。

洪:阿捏掔落去,阿捏打卡快。我聽伊安捏講,開始企體會啦,所以不管人安怎講,攏愛自己去體會才會知仔。人生就是安捏,很多事情都要靠自己啦去體會啦,人說走過才知深淺啦,走過你才能夠體會。

曾:你卡早看你兄哥說要組的時候,你那時候覺得職棒對你來講是深還是淺,你還沒走過之前?

洪:一開始像業餘嘛,業餘走到一個程度,我大哥伊可能伊的企圖心,他可能那個要組職棒這一直在他內心中是一個目標。

曾:伊的夢想。

洪:對。組這個業餘後,在龍潭自己買一個球場就去規劃。

曾:這段伊敢有跟恁參詳,買土地、蓋球場?

洪:有啦有啦,這攏有參詳,畢竟是公司嘛,伊攏有參詳。自己的球場,找到龍潭去了,畢竟地要很大,在台北近郊無啦,阿就去、也曾經去竹圍仔。

曾:喔,竹圍仔有看喔?

洪:那也難啦,那也風透,後來才找到龍潭這塊地,當時是茶園。茶園買起來之後,因為也不是要做生意營業,才去變更、去申請變更,才做球場。做球場之後,還是業餘,請當時的理事長唐盼盼先生,再請奧會主席張豐緒去看。去看那陣子,這個奧會主席張豐緒先生就跟我們大哥說,洪董你對棒球這麼熱心,你弄一個球隊弄這球場這麼大。你說今仔日業餘的球隊也沒人去弄一個這麼大,包括你國家欸、包括合庫啥米,也無人弄這個球場這麼大。

曾、梁:對啊對啊。是啊是啊。

洪:既然對棒球這麼熱心,你怎麼不下去組職棒?是安捏。這句話剛好、應該啦、我在想啦,應該是打中我大哥的內心深處。

曾:伊本來就有心啊,人家又那樣講。

洪:對,觸動了他的內心深處,所以就這樣開始。有一次張豐緒,北京奧運那次在哪裡吃飯,六福皇宮,張主席有來。我剛好坐他旁邊,我就跟張主席說,欸主席啊,我大哥在講吼,讓你一句話結果撩下去,哇霧煞煞啦。(笑)這是開玩笑的一句話啦,當然啦,這主要還是我大哥他本身對棒球的熱愛,這是最重要的。

曾:你從旁看的時候,你覺得一開始對伊來講要搞這個職棒,這個故事他曾經開會跟我們講過,去找統一啦、三商的過程。一開始兄弟的領隊是洪杰,一開始領隊是誰決定的,這個人選?

洪:都我大哥決定的。早期我是住台南。

曾:喔,你早期住台南?

洪:我三十幾年前才搬來台北,剛好要職棒的那陣我才搬到台北,不然其實我是住台南。一年我帶業餘球隊去阿根廷打會長盃的時候,有一年兄弟業餘冠軍,那時第一屆會長盃在阿根廷舉辦,那個誰?巴塞隆納作投手。

曾:郭李。

洪:郭李,對,郭李也有去,那次郭李也有去,就洪一中、郭李、王光輝、李居明都有去。那個三十幾年前,那時我人還住台南,後來我才住台北。因為你知道一開始職棒開始,我大哥當秘書長,你就知道當秘書長還要兼球團的owner,當然啦,加減人有一些話講,這個就是、講起來就是人之常情。

曾:對啦。

洪:我大哥後來就覺得說這樣就算了,就秘書長辭掉,辭掉不要做了。無愛做,做一年多吧,我弟弟聽伊說要辭掉,伊嘛無愛做啊。一次我大哥就跟我說,阿你弟弟說他不要當領隊了啦,阿你剛好搬來台北,不然換你當領隊。我說好啊,我當領隊就當領隊,就安捏,這樣一路一走就二十幾年了。

曾:從93年⋯⋯

洪:不然一開始我們有球隊的時候,我人是在台南,我弟弟在台北,他就在飯店,所以他就兼領隊。

曾:你接的時候是93年嘛?咁唔係?忘記了吼?

洪:阿這幾年我都沒有在記。

曾:阿91年啦,是91年。

洪:我攏毋在記這。

曾:91年、2013年。

洪:好像職棒二年。

曾:對啦,91年。你剛接的時候,那時候心情?覺得說剛從台南上來台北,就叫你接領隊,反正你會想說先接再說?

洪:無啦,阿就總是要有人接。你這若無人接怎麼可以,本身我也愛玩球,也剛好啦,我也可以、有在玩球,所以對整個棒球多少有一點了解。你說整個的生態就是在摸索中。

曾:那時候剛接,球隊有誰,吳復連回來了吧?

洪:對。

梁:有啦。

曾:吳復連的合約你處理的?

洪:對,吳復連當時他們回來的時候,是選拔的。

梁:第二年,選秀。

洪:對啦。那時候應該是陳義信那次吧?不是嗎?阿陳義信另外。

曾:陳義信另外。

梁:單獨處理。

洪:吳復連、謝長亨,還有⋯⋯

曾:陳明德、蔡生豐。

梁:有林文城嗎?

曾:嘿,林文城那批。

梁:後來他車禍。

洪:謝長亨統一選去,吳復連加一個,欸不是,謝長亨單獨,吳復連唔知再加一個誰,後來有分組啦。那時候選吳復連啦。

曾:對你來說,那時候的メンバー應該是開始慢慢好起來,91、第一年你們打得不好。

洪:對對,第一冬說起來,就是說人也不是說很充足,都一些年紀比較大的。阿職棒一開始也是大家都要補充,我大哥他想說要能夠推動、能走才是最重要的。你說要是毋行,你說攏總納來兄弟也不行,要加減讓給別人去選,大家要平均。

曾:現在91年到2013年應該是中華職棒當最久的領隊,以後也毋可能有人當那麼久了。(笑)你經過那麼多事情,你看、我們就多少開講,你有什麼特別的記憶?咱先說好的,三連霸,你帶過兩次三連霸嘛。

洪:對,兩次三連霸。

曾:你第一次的三連霸,你覺得心情勒?球迷的反應啦、選手メンバー,當時好像有山根啦、陳義信、巴比諾⋯⋯

洪:那有影欸,那算當時的組合、真的是最滿意的當時組合,說投手有投手,整個的氣氛也好,外籍選手也都好。你看那當時,巴比諾啦、路易士啦、帝波啦,真的是、那幾年的選手都選得很好,才有那個三連霸。再來就賭博出代誌,就一路一直滑落下來,掉到那一年恰恰進來,恰恰和陳致遠進來那年,那年開始,2001⋯⋯

梁:世界盃。

洪:01、02、03,對,才開始兄弟再度三連霸,才又起來。在第二次的兄弟三連霸那陣,兄弟象公司有賺到錢,三年賺到錢。

梁:我才想說要跟您請教這個問題。

洪:有三年賺到錢。

梁:很好的時候有賺到嗎?

洪:有,有賺到,三年而已。三年我記得是第二次三連霸的隔年,隔年整個環境都好起來,那年記得賺三千多萬,第二年賺千萬多,再來賺八、九百萬,剛好那三年。再來就又下滑了,又擱出代誌啊。所以一直被這個打放水球這個困擾,這個職棒,不然實在是,你說讓你賠也不會賠多少;後來我們曾經最多一年賠到七千多萬⋯⋯曾:哦?第幾年的時候?

洪:剛好那魯灣成立的隔一、兩年,雖然是說轉播權利金高,但是費用也很重。外籍選手我記得那年來來去去二十幾位,沒選手嘛。

梁:1998。

洪:對啊。

曾:平均也都要七、八千吼?

洪:那時候薪水也貴,所以我忘記說哪一年,最高啦,過去的歷史,最高一年賠到七、八千萬;平均是都在三、四千啦。

曾:賠七、八千萬的時候,兄弟之間大家意見呢?

洪:那個壓力真的很大。那時候是好險飯店的營業還是算⋯⋯

曾:本業算不錯。

洪:本業還好。你想說一間飯店一年能賺多少錢?被這個球隊就吃掉七千多萬,我們不是什麼大企業,一個中小企業啦,所以真的是也很辛苦啦。所以後來看到整個環境這樣子變,一方面當然不是要一直提打放水球的問題,其實也真的是受到影響,整個對我們兄弟的心情、心態吼,也對棒球真的是百感交集啦。

曾:第一次聽的時候會很震撼。

黑象事件

洪:對啊,那年吼,人家說所謂的黑象事件,なかごみ、中込伸當總教練那一年。其實我萬萬沒想到,因為我再三、我們選手我幾乎每週開會,賽前我時常賽前去開會。我也是晚上有時候沒事去找選手,在宿舍遇到這樣再三跟他們叮嚀,講給他們暸解說路是自己的,你要走什麼路都看你們自己。再三跟他們注意,不要黑白來,因為已經過去有發生過了,再三這樣跟他們講,所以我一直認為說我的選手應該不至於有這種大規模的問題,幾個幾個⋯⋯

梁:個別。

洪:個別的幾個幾個都有,我都、其實那幾年我也陸陸續續處理很多選手,只是都不講。

曾:有影。

洪:暗中,你有時候看到選手怎麼⋯⋯

梁:不正常。

曾:不見。

洪:就不見,也沒說什麼。其實咱也想說伊若出去,要給他留一條路,咱麥講。當然若再去其他球團是不能打的,那都有默契。

梁:大家都知影。

洪:但是我們不會去開一個記者會,刻意去提醒說誰怎樣怎樣。我希望說咱這個團隊雖然是有人有問題,但是我們希望我們這個團體還能夠走下去。是這樣,所以不是沒問題,但是我一直認為說不至於說有大規模、人多的情形下,來製造這個問題。那次實在是、原本是想說那是不是就這樣不打了,甚至找律師來在談。後來想一想吼,想說,阿如果兄弟宣布不打的話,應該職棒就垮了。

梁:影響很大。

曾:有可能。

洪:就想說,哎,這也是一個社會責任,忍一下,或許讓它慢慢再好起來,哪一天有人接手。因為環境在變,你看選手現在薪水,這也不是我們可以負擔得起。你看三、四千萬對我們來說真的是現在壓力也很大,那乾脆就有人接嘛,就賣掉嘛。現在據我所了解,現在一個球團一年可能要虧差不多兩億。

曾:差不多。

梁:有影。某一個球團去年還不夠,從前年開始兩億不夠還補八千萬。(苦笑)

洪:可想而知嘛。

曾:那時候黑象,球迷在樓下請願你敢知?

洪:哇災啊。

曾:那時候你感覺?

洪:嘛係所以喔很傷腦筋欸,辦公室那都有人在攔。

曾:是喔?

洪:你說要怎麼辦?

梁:若球迷寫信來,你敢欸看?

洪:欸。我其實吼,這二十多年,我慶幸的一點就是說,有人罵啦都會啦。

曾:一定會。

洪:也不多啦,可能我看無三、五張啦,罵的啦。慶幸的一點就是說,我沒接到一張恐嚇信,從來沒接到一張說恐嚇的那一種。只是亂罵就是說什麼選手怎樣怎樣亂罵的,恐嚇的一張也沒有。

曾:無罵丟唔係球迷啊。

洪:比較慶幸的一點。我那時候也會怕欸。你看我們選手,吳復連他們從台中和陳義信,吳復連、洪一中他們幾個陳逸松吧,還有誰?他們五個⋯⋯

曾:被槍卡到。

洪:他們五個被押去在地下室,吳復連被用槍打頭殼,就甲他們說,回去叫恁老闆拿七千萬來賠。他們一回去到旅館,阮嘿賴經理電話就來了,那晚半暝仔電話就進來啊。所以在這二、三十年中間,有一點實在是、就是說有時候晚時啊欸拍睏,因為你也不知道說選手誰會給你出問題。

曾:喔,對啦。

洪:阿出問題電話就來了,所以一直有這種壓力啦。其實、當然啦,酸甜苦辣啦,你說攏苦的無嘛,嘛有歡喜欸,拿到冠軍多歡喜這個也有。

曾:對啦。

洪:緊張、高興,阿失望都有啦,這種心情啦。但是就是說比較慶幸就是沒去接到任何一通這款恐嚇的。

曾:恐嚇的。這麼多、這麼多放水的事情出很多次,有什麼、某一個選手讓你覺得你特別失望的?就是你覺得阿我對你這麼好,你還這樣?

洪:有啊(笑),也麥說啥咪人啊啦。你咁知仔,我那當時,我接手之後沒多久,我一年只有我個人給選手的那個獎金,比如說你這場球贏才有,這場球打贏了。

梁:單場的獎金。

洪:對。球團賞的賞金以外,我個人還包紅包。所以我、有時候⋯⋯

曾:你說你個人的?

洪:對,我個人還會包紅包給他們。所以我那時候有一個德伍,外野那個德伍。

曾:左手那個。

洪:對,我若給他錢那陣,他一次就跟我說,伊說:Mr. Hong, you don't need to do that.你也不用再這樣做,不用再那樣。因為他們都有、因為我若給他們的錢都不用簽的,因為他們簽就要報稅嘛,就是公司的錢啦,我若給他們的錢都不用簽的啦。阿有的吼、有的變作說、有的投手掔一場球,贏的話我給伊一萬,我麥講誰啦,恁自己去想,我給伊一萬。你看後來都出代誌,你看實在是氣死人。我差不多十多年,我單這個錢一年要花百多萬,我個人的,扣完稅,所以十幾年。再來出代誌之後,慢慢仔我真的有一點心涼,那陣子說,阿這個咱阿捏對他們,你們安捏對咱?人說一句話說「割肉乎人食,閣予人嫌臭臊」,對某?恁甘聽有?

曾、梁:有。(苦笑)

梁:我翻譯一下,我割肉給你吃,你還嫌臭。

洪:所以喔,你說實在難免啦。麥講我啦,我那些兄弟也搖頭啦。總的來說,這攏過去啊啦,是恁今仔日講擱再欲說這些,就好啊,說也沒要緊,這都過去了啦,沒什麼啦。

對那魯灣公司成立台灣大聯盟,到兩聯盟合併的看法。

曾:你覺得那魯灣成立對恁影響有揪大欸某?

洪:喔,當然啊。其實當時喔,那魯灣成立,當時的心態啦,我可以了解。因為邱復生那當時,你就知道第四台嘛,那當時大家都在爭第四台,阿你第四台也要有一個卡那個⋯⋯

梁:製作還是⋯⋯

洪:收視率卡好的。阿伊當時、伊的什咪TVBS喔?

梁:對,有TVBS也有TVIS。

洪:他還什麼HBO,那當時不是誰,聯合報那個記者寫那篇,李國彥、李國彥寫那篇,伊就是說要買HBO欸,你要買職棒就要綁HBO,那時候HBO是屬於年代的。

梁:對,伊剛開始伊代理的。

洪:對,就是伊代理的。你要職棒台,你就要綁HBO。當時、啊、這是攏過去啊啦,當然生意人嘛,做生意法這也那個。就是說伊邱復生沒辦法轉播中華職棒那陣子,可能對伊來講,可能很傷的、很傷的,所以啊,他才會去硬要去弄這個那魯灣。阿其實台灣沒有那個市場,才人口多少,你去弄這樣的那陣,你整個水準就壞去;球迷也眼睛會看,你水準壞掉的那陣,大家不看,所以兩邊都受到傷害啦。他們也賺無錢嘛,他們也賠很多啊。我一次有一項,我麥甲人說啥咪人,一次伊一個親近的人跟我說,他光是親戚朋友千多個人安捏十幾億、十幾億賠到。那年我們一次朝貴吃飯,剛好陳盛沺來,剛好要合併的之前一次,陳盛沺就進來,不知道誰揪他。我們在朝貴吃飯,常務理事會的時候,陳盛沺一進來,進來我們在座就林蒼生啦、我啦、楊天發啦;陳盛沺一進來就說沒銃子了、沒銃子了,看要怎麼講?楊天發說安捏喔,好啦,楊天發就包包裡面,白紙就拿出來了,開始寫啊,楊天發就擬稿了;擬稿寫一寫,來,陳盛沺給你簽一下。

曾:伊是專程來的喔?

洪:我不知道伊應該是有人跟他講還是怎樣,不然伊怎麼知道我們那天在那開會?

曾:對啊對啊。

洪:伊來的時候,我是意外。伊丟說玩不下去了,沒銃子了,看要怎麼講啦。那次開始就陸續講,講到後來就成了。在要簽、發表的那陣,阿扁仔總統嘛來啊,來的那陣就跟我說,喔,你甘知仔,邱仔揪硬道欸,揪硬的啦。我說謝謝啦。

曾:你這段是阿扁仔總統跟你說的?

洪:對啊,阿扁仔跟我說的啊。伊說邱仔揪硬的,我說多謝啦,多謝總統啦多幫忙。所以才說、真的是⋯⋯當然啦這個各有立場,咱不是說今仔日去說啥,各有立場啦。但是吼我要說這個,有一天啦,這可能無人、很少人知道的事情。會長、陳河東會長過世那天的告別式,邱復生也有來,我有⋯⋯就大家、私底下大家也不是什麼仇人啦,也就是因為立場的關係嘛,有打個招呼嘛。打個招呼就、那下晡,李文彬就打電話來說邱復生要找我,晚上可以嗎、可以來嗎?我說好啊。邱復生就那晚就來了啦,來找我,那時是已經他們在轉播,已經合併了,我說的是合併的事情。在日本料理就我們兩個人而已,兩個人,我就問伊說,欸我也不知道伊、後面是剛好卡到興農不簽,不簽轉播權,那時候緯來跟年代合在一起轉播,阿興農意向給ESPN。

梁:對,伊自己單獨要賣。

洪:對,單獨要賣那樁代誌。邱復生、阿我們大家都簽好了,我也都簽好了,只剩下一個興農還沒簽。那暝,邱復生就來了,阿我有聽伊講伊的肝不好,去台中去看、醫病嘛。我問說邱董仔,你身體好無?伊說有啦有啦有卡好啦,差不多啊啦差不多啊啦。阿我說、我頭殼在想說,你是找我要做啥?我就跟他說欸總播權的事情,那時候因為陳河東過世嘛,我當代理會長,這個合約的事情也大家都同意,我也已經跟緯來都說好了,只是還沒有完全簽約啦。各球團都簽了嘛,我就跟邱復生說,邱董欸,這個合約我也都簽了喔。阿不是要說這啦、唔係欲說這啦。伊就說一句說,啊,過去拍謝啦!

曾、梁:喔、嗯。

洪:伊來只有說那句話而已,伊說過去拍謝啦。我說,袂啦、袂啦,過去攏過去啊啦。這就每一個人的、就是說人生吼,他的一些階段性的認知啦、想法啦。他可能本身自己去檢討到說,當時搞到那樣,他也賠不少錢;阮這邊也大家都揪食力欸啊。楊天發也常常跟我說,因為那當時那魯灣開始,我就跟我們其他的、大家對棒球不是說認知那麼深,只有他們都說我卡懂,我就有跟他們說,我說沒球迷早晚有一天會收起來。總是他們那邊比較沒有球迷,他們那邊都在送票,我大概知道。我說總是你打到後來也會軟手,你拚、拚不過嘛,人家這邊還撐得住,人家四個球團,你一個公司,你也不好撐嘛,後來伊丟是無法度就收起來啊。可是人生就是這樣啦,起起落落啦,有時候想法也會轉變嘛,當進退兩難時只有往旁邊走,對不對?轉個念,人生有的時候需要轉個念。

曾:邱董跟你說那句時,你有嚇一跳很感概嗎?

洪:我愣一下,我說喔,很難得這句話從他嘴中說出。

曾:而且是專程要找你。

洪:伊專程要找我說這句話,其他也沒什麼話說。伊說不是、不是轉播權,就跟我說過去拍謝啊,安捏娘,就吃飯了。

梁:我感覺這對他來說也是一個釋懷啦。沒有當面跟你表達的機會,那天遇到馬上約,約你跟你說一句。

洪:合併後有一次道奇隊來比賽,在天母,落雨啦。邱復生也去,落雨不能比賽,我們兩個坐在看台最後排,我們兩個在那邊聊大概快兩鐘頭。他就坐我旁邊,就在那邊黑白聊,投資啦、什麼什麼啦,黑白講啦。其實商場上是商場啦,這個、啊、這、其實大家也不是仇人啦。

曾:剛開始兩邊在捙拚的時候,中華職棒這邊的球團有人信心動搖說這樣拚下去?

洪:他們大家都擔心說這是安捏下去到底?我都跟他說們大概兩、年啦。所以楊天發伊說欸洪領隊你說兩、三年啦,怎麼都無結束啦,還在⋯⋯?我說要有耐心啦,快了快了啦,我就跟他們說快了快了,會啦,有一天會結束啦。

曾:算說那時候老闆也算說要聽。

洪:對。因為興農剛進來那陣就出代誌啊,興農加入嘛,加入那邊就那個,所以伊說那欸變阿捏。擱再中信,那時中信也加入,這邊總共變七隊,所以啊⋯⋯我說要有耐心啦,總是有一天會歸一統啦。

曾:你自己信心曾動搖過嗎?

洪:無啦,我那當時是沒動搖。我也知道說忍一下、忍一下,總是這天會來、會合併啦。開會開很多次、開會開很多次,在這個要合併的之前差不多說兩、三冬啦,不是馬上說的,說的中間說兩、三冬,說很多次。也曾去體委會開會,去國賓什麼說很多次。

曾:兩邊在說的時候,你咁有什麼堅持,比如說?

洪:我們堅持就是說一個聯盟嘛,你就是要、讓你好啦四隊變兩隊來合。這就是算是說底線、底線。

曾:那那邊、那時候那魯灣出來談的陳盛沺?

洪:對啦,最起頭,我在說那次陳盛沺出來就說沒銃子了、沒銃子了,看欲安怎說?因為那時邱復生就不管了,聽說邱復生不管了,都歸陳盛沺。

曾:你看賭博跟那魯灣成立同時出現,那時候先賭博,差不多過一冬吧,還是半冬那魯灣就成立。

梁:不同,97年。97年開始的時候,中職⋯⋯

洪:那魯灣吼,那時候在瘋了啦,賭博那時候就有了啦。最嚴重、我的感覺啦,就那魯灣成立的前一年啦,那當時最嚴重。

梁:在96的時候,比如說⋯⋯

洪:就吳復連他們被打那年啦。

梁:某一個14連勝那個投手,那魯灣簽下去之後,一天都沒用到。但是簽的時候是96年,那時候已經出代誌啊、已經有代誌啊,97年就不敢用了。

洪:有啦有啦,之前一年就知情就已經在講了、在風傳,只是有的時候,很不敢去相信說真的會這樣。

曾:對你來說是焦頭爛額。

洪:嘿。私底下大概都知道。哎,也無法度。這款你若說球團正式承認下去,就整個都垮了。就是說咱要處理,我們不要鴕鳥心態,咱一定要處理,再暗中快該殺的要快殺。

轉賣球隊的秘辛

曾:最後就是那個球隊、就是轉賣過程,你們兄弟那時候什麼樣的情況下決定說球隊那個⋯⋯

梁:好像其他的兄弟覺得你處理得很好。(笑)

洪:無啦。當然啦,價格是賣得算不錯。

曾:超乎預期。現在洪董面帶微笑。

洪:因為一開始,我大哥、我兄弟啊就說一年不能超過四千萬,那是上限,等於是大家說好了,意思他也要給我壓力啦。我要盡量去試看看,這也是很大的壓力。因為都差不多在三、四千萬,那個要賣的之前兩年,就已經三千九百多萬,那年,也因為沒過四千萬,所以又再延一年。延一年那年,那年就四千初,我那時原本在想說,因為我們那個帳我大哥都知道,那就會計怎樣怎樣。我實在有時候想說,我拿一些錢來填就不要過四千就好,就再多一⋯⋯我實在是不忍心賣。

曾:所以你很有感情。

洪:我實在是想說我補一些,補幾百萬,就再可以繼續⋯⋯

梁:我插個嘴,但是你再補貼,洪芸鈴就繼續當領隊。(笑)

洪:那時候就想說⋯⋯啊,後來就⋯⋯

梁:洪芸鈴有揪輕鬆欸某?你把球隊賣掉?因為爸爸、老北要做,她也⋯⋯

洪:壓力、大家壓力都有啦,才說⋯⋯當然啦,既然決定要賣了,因為一開始要賣、決定說要賣,那當時我都沒宣布。有一次我們開會,我大哥就指責我說說要賣你怎麼都不講,我說球季中怎麼去講說要賣?球季中說要賣的時候,大家打得也意興闌珊。

梁:軍心大亂。

洪:對。包括你贊助廠商有都會出問題,對不對?所以我就不講,不講也被他罵欸,說都是你的不對,都是你怎樣怎樣怎樣。我也不理他,反正我就、他講歸他講,我嘛原則守著,我還是不講、我還是不講。他就跟我說一句說,你到時你就賣無義大那個價格。義大賣給⋯⋯

梁:一億多。

洪:一億多。伊說到時你就賣無那個、興農賣給義大一億多。

梁:喊到一億六千萬還是⋯⋯

洪:伊丟甲我說到時你就賣無那個價格,我就不講話,不去理他,就那樣說。就就到球季結束之後,我才開始正式宣佈球隊要轉賣,就開始找了。好在(笑)我還賣有四億,他就說賣得好。

曾:賣得好。(笑)

洪:對啊。

曾:那時候多少買家跟你、跟你接洽?

洪:喔,好多個。

梁:最有名的是麗寶嘛。

洪:也有。

梁:不止。

洪:這已經過去了,也不要給人家講。很多間啦,真的啦、真的,很多間啦。

曾:很多間。

梁:董仔我跟你報告一下,因為我有在中信參加他們的開會。他們覺得啦,因為負責當時要出價的這個主管,他後來在開會裡面都感覺很、你說安慰也可以還是驕傲。因為伊是負責投資的,但是在卡早的投資案裡面,有時候失敗啦,在裡面有攻擊啦。但是伊買兄弟,伊說咱卡在也有經營過pro欸啊,咁有安捏的觀眾,那是佳在說買到兄弟,無代無誌嘛係攏五、六千人,所以伊說話揪大聲欸。但是結論就是說,他們覺得那個價格買中信、買兄弟有那個價值。

洪:俗啦!其實吼⋯⋯

曾:早知道開六億。(笑)

洪:說到這個啦,說起來其實是當時我是不貪啦。我若真的當時說五億、六億,中信就買去,至於說什麼就不要講。當然為什麼中信要買這個球隊?為了形象,要去扭轉形象;像現在的味全要去往球隊。其實一個球團,你如果好好經營,對你整體的企業的形象、包裝是有幫助。

曾:對啦。

洪:那個、在他們中信結束,之前那個結束那陣,他們那個總經理羅聯福。羅聯福,我一次去給他請,羅聯福送我出來,伊丟甲我講一句話,哪一天你兄弟要賣的時候,跟我講一下、跟我講一下。我是沒跟他講、我是沒跟他講。我是當時跟他講,很乾脆啦,就那個薛香川啦。

梁:喔,薛香川,對對,副董事長。

洪:薛香川那時候帶好幾個來。要講起來吼,先有一間金控我和他說三次,我去找伊三次;到第三次,我覺得說,他們意願不是很強啦。有一間金控,你們想就知道,意願不是很強。那天下午講到兩、三點,我回來,我打給我女兒芸鈴說,我說、因為她有跟中信見過面,會長帶她跟那個薛香川先見過面,我沒去和他見過面。我跟她說不然妳去約中信過來,因為我之前已經找過很多間、很多間,也有做汽車的,說快一點,麥甲人說什麼,也有做汽車的啦,也有銀行的,都有啦,很多間,也有做食品的。後來我就跟她說好約他們來,他們也很乾脆啦,伊就問說要賣多少?也有人來是伊無問我要賣多少,有人問過多少好嗎?我麥甲人說啥咪人,說多少錢啦。有人直接就說我多少跟你買,開那價格是有比較誇張,我不要應他啦。(笑)我不要應他,那就馬上打出局了啦。阿就中信來問,我說差不多四億左右啦,阿薛香川說阿四億好無?我聽一聽說好啊,所以我和薛香川不免、沒幾分鐘就決定了。我感覺說他也很乾脆說不然四億可以嗎?我若當時說不行,因為我跟他說差不多四億、我說四、五億吧還是怎樣。伊說四億好嗎?我頓一下說好啦,就這樣一句話。他就馬上站起來,我們就握手一下,就安捏決定了。一個決定都說毋通講喔,結果我們都沒說,結果報紙隔天都出來。隔天出來,馬上一間公司又打電話來說,咁可以安怎安怎。我說無仔啦,已經都。擱有一個、另外一間又央一個朋友,很熟悉的朋友,跑來找我說有救無啦?我說沒救啊啦、沒救啊啦。因為人在這社會,講話就要算,信用啦,人說這個信就是人講的話,人言為信。所以你不能說現在人說一說,出去之後你又變卦,總是要留一個名。我說沒救啊,雖然是還沒簽約。說到這,題外話,和緯來的合約,ESPN插進來,插進來有一天楊天發打電話給我,說ESPN的遠東區的副總裁現在住在遠東飯店、住在遠東飯店,這個、你咁敢來?我想說我怎麼不敢去?我和他又沒冤仇還怎樣,我怎麼不敢去?我就去。在座李文彬啦、會長陳河東啊,這都可以去求證,還有波士頓(音近)啦,楊天發啦,我啦,那時是大家委託我去跟緯來說這轉播權的事情。去到那,這個總裁、這個遠東區的說阿恁中華職棒都只要這樣、不要國際化、不要這個⋯⋯我跟他說有啊,可以啊,若可以國際化;但是時間不對啊,你這時候才來要講,我們已經講好了,我說以後就有機會、我說以後就有機會。楊天發說安怎?伊說無啦,還沒有簽約啊,還沒簽約都嘛可以。那個我已經都講好了,我也跟陳河東報告過了,每一個球團都講好了,大家都說ok阿捏;楊天發還要反,楊天發還要反說沒有白紙黑字沒關係。人家陳河東馬上贊聲說不行啦,不能說沒白紙黑字就不算數,安捏人誰人敢出去和人講。

梁:好像中部的球隊的傳統。

洪:你就委任我去跟大家說,說的過程我都跟各球團報告說多少錢多少錢,大家都承諾說ok安捏好,我才跟緯來說好,六個球團,連興農都說好了捏。是他還要反捏,吼,那次為了這個,搞到後來,你敢知仔搞一樁很大樁在聯盟,搞到楊天發也當場在那嚎捏,恁甘知影這個代誌?

曾:無知。

洪:因為變成說你一個球團,你若安捏,其他五個球團都同意,你這個球團你如果要這樣,那你就是會被剔除掉。

曾:像俊國這樣。

洪:對。後來沒法度,律師也來,讓他知道整個規章是怎樣在玩的。後來他逼得說好啦。

曾:俊國有一次嘛。

洪:阿就簽嘛。阿簽喔,楊天發就在那邊流目屎,後來簽完才又發飆。沒關係,簽就好了,發飆就讓你發飆。那次就是我當主席,沒法度啊,你搞到那樣。就召集所有的球團大家來開會,六個球團總來,咱就想說麥大家、這個大家球團感情來,當然競爭這個難免。

梁:這劇情可以拍電影。(笑)

洪:我覺得說真的過去這二、三十年的那個真的可以寫成一本書,我是不會去寫書,無啦,阿真的很多枝枝節節的問題啦,有的很多你們不曾聽過。

梁:所以你這今仔日第一集而已。(笑)

洪:第一集而已。現在是說這都過去了,沒什麼,只是說到這個,題外話,稍微提一下。人真的要有信用,講話要算話;不能講話不算話,講話不算話到後來啦、我說人以前那句話叫「只有不計回報,才能終有好報」。人生喔,你要、大家去思考這句話,「只有不計回報」,你若凡事處處都計回報的話,不見得你會有好報。人生就是安捏,這是每一個人的人生歷程,他的感受啦。我是說相當那句說「人生若水,走過才知深淺。」人生若像一條溪水,你撩過、走過才知會滑嗎?會太深嗎?走過才知深淺,你就知道說這條路走下去,是怎樣酸甜苦辣,去感受。

梁:我是覺得比如說,一個球隊像兄弟這樣,在賣掉之後,人家還把兄弟兩字留著,這就是咱的價值啦。你看咱中職多少球隊賣掉,名換來換、後面老闆若換人啦。你只要看興農和俊國那個故事,聽說他們在澳洲就吵很久,為了說要牛還是熊,吵到要死;但是你看現在,人家感覺說兄弟就是值這兩字。

洪:你說到這吼,我攏無去、我是整個公司都賣伊,我沒有去要求說任何一個條件,都無。是無條件,你賣、公司你的,你要去換衣褲也好、你要去換名也好,什麼攏總、阮攏無半句話、攏無半句話。

梁:但是所有的人都說,第一句話就是跟中信說,你兄弟最有價值的這兩字你要保留,你賣、你看甚至照講啦,黃色不是伊中信的企業那個色啦,但是人家也整個黃色攏保留。

洪:辜仲諒嘛自己講,說我也有兄弟啊,伊嘛是有兄弟啊,伊嘛三個兄弟仔咁唔係?

梁:伊感覺說兄弟和伊那個整個中信We are family會合,兄弟啊、family啊。我另外跟董仔請教一下,因為龍潭啦,雖然我現在很少去打,現在球隊攏無租啊,剩名人堂花園飯店,球場為什麼還要保留?現在剩乙組有去打,還是說將來會去處理掉嗎?

洪:對啊,就一個名人堂,原本的球場也還在。因為那塊地原本就是休憩用地,從旱地、就是說從種茶去變更,變更這個有條件的;因為那塊地在桃園縣政府,卡早叫作縣政府,它是有限定說吼只准棒球場使用,所以有這個限定的。後來因為球隊賣掉了,球場當時也要賣,所以沒賣掉,沒賣掉我大哥想說不然賣他啦,現在那塊球場是我大哥的。我大哥買起來,伊才去弄那個飯店,伊才去跟桃園、現在桃園市政府去協調,可能才能夠說部分蓋飯店,部分球場保持,還有名人堂,算是說部分還是為棒球這一塊大家來共同奉獻。

梁:你咁有算過你在那打有兩千場無?我差不多打兩、三百場。

洪:我就每週、每禮拜打,但是呢,我在十幾年前心肌梗塞後,我有隔十年沒打球,我再回來打大概三、四年而已。我隔大概十年沒打棒球,因為心肌梗塞,醫生交代說不能激烈運動,我慢慢慢慢覺得身體狀況有好一點了。

梁:說不定你有三、四百勝,有紀錄的。

洪:所以我是當然啦,棒球算是我這一生中,這個最、最投入的一個運動,最喜歡。我是愛運動啦,我也打tennis啦,很多運動都會啦,甚至我還有一個運動,我愛打、我愛打飛靶、我愛打飛靶,以前⋯⋯

梁:第三欸有一陣是⋯⋯

曾:是在(聽無)打?

洪:對。伊是我牽伊去打的。

梁:是你牽伊的喔?

洪:是我牽去的,是我先打的,之後才牽他進去打,我比較早退出,先入的先出來啦。

梁:先進先出。(笑)

洪:甚至也沒有在狩獵,我早就放下屠刀。

曾:少年時候不是有在玩車?

洪:無啦,玩車⋯⋯(笑)

梁:低調低調。(笑)

曾:低調低調。(笑)

梁:現在可能第二欸還在玩車。

曾:台灣第一個讓我們知道瑪莎拉蒂的人。

洪:啊,吃老啊吃老啊。

梁:感謝。今天是我們頭一次在外面錄音,因為董事長的關係,我們在復興南京的兄弟飯店這裡錄音,感謝感謝。

曾:謝謝謝謝。

洪:哪裡哪裡哪裡。大家好大家好,謝謝啦。

曾:掰掰。

(2021/9/10)

———

哭哭,上一集光輝仍在,這一季一開場就是剛過世,然而距今也要兩年了。

怎麼說呢,連共體時艱聽起來都好懷念、好遙遠了。我之前好像說過那時候我們也阮囊羞澀,總之過去都過去了,名人堂花園飯店你要等等我啊,等等我存錢,哈哈哈哈。

洪領隊在考驗我台翻華功力啊!QQ 本來已經是慢車了,現在是慢車中的區間車,嗚嗚。

打某段打到自我發瘋 XDDDD 參考資料之一。(各種關鍵字搜尋的零散資料未一一列出。)好想趕快到第四季,第四季有自附台語教學啊啊啊啊!這丟係愛企體會啦!!!哇嘛無人教!!!

聽洪領隊講開創契機好有趣,真希望有機會能請到洪大董現身說法,哈哈。他們就是行走的棒球史啊!

喔耶,我在大雨中完成了洪領隊這集,祝福領隊及洪大董身體健健康康!祝福台灣平安,颱風帶來雨水不要帶來災害,請讓我朋友下週能夠順利去台東看球!XD

這一集的封面,就讓我借用官方照片吧!洪領隊的書法真棒啊,強攻強攻!沒有收到的旗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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