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曲 第一章　正邪交錯

　第一章　正邪交錯


　雪拉魯，這顆行星是屬於雪拉星系，而這個星系是位於第一區的偏遠地帶；原本星系中有6顆行星－雪拉爾、雪拉林、雪拉鋼、雪拉其、雪拉代、雪拉魯，每一顆行星上都有雪拉人居住著。而雪拉星系是個農產畜牧業星系，供應附近好幾個大星系的食用品，而雪拉人天生勤奮但是愛好和平，所以雪拉星系算是聯邦的忠實擁護者，每年上繳的稅捐都在聯邦中名列前矛，而聯邦艦隊也常常駐守在星系中的第一顆行星－雪拉爾。

　雪拉人永遠忘不了的一天，這天，星際聯邦艦隊執行固定的移防任務，艦隊航行官一時的疏於注意，整個艦隊竟然是以超高速類似自殺飛行一般的衝向準備駐防的雪拉爾，危機警報響起時早已無法避免，泰半的航艦直接撞上雪拉爾，只有後方部份的巡邏艦、醫療艦和補給艦有做閃避動作，聯邦主力航艦在這次事件中全數毀滅，而雪拉爾在劇烈撞擊中完全粉碎，變成了一條寬大的隕石帶區，第二顆行星雪拉林雖然還存在，但強烈的爆震使得這顆星球偏離了原來的軌道。但最嚴重的事就是：除了最後一顆行星－雪拉魯還有雪拉人倖存之外，其餘星球上的雪拉人和所有生命體全部罹難，爆震不僅奪走這些星球所有的生命，連帶也改變了星球上的形態，原本的樂土幾乎都變成了荒漠，地表的水源也全部乾涸。雪拉魯原本就比較遠，所以爆震並沒有完全摧毀這顆星球的生態，但也造成生態大浩劫，雪拉魯星上倖免於難的雪拉人還不到原來雪拉魯星總數的廿分之一，浩劫之後，僅存的雪拉人都往特拉市集中，因為只剩下這個城市還勉強有生活物資和水源。
　聯邦馬上派出所有可以動員的救援艦隊、人員和物資，到達雪拉魯執行救援，也將雪拉魯列為一級救援區，並明令雪拉人為瀕臨滅絕人種，在未增加到安全數量之前為聯邦永久保護的人種；但是聯邦這些努力完全得不到雪拉人任何好感與認同，就在聯邦救援部隊的主力離開想要回去補給時，雪拉魯代理總裁努薩納布對外宣佈永久脫離聯邦，剩下的救援部隊幾乎就是被雪拉人趕出去的。
　原本星際聯邦的結合就是非常鬆散，而且大部份都是因為有利益的糾葛，自然有些自給自足的星系或是聯盟體系根本不甩星際聯邦政府；而在雪拉星系附近有罪犯天堂之稱的拉翡麗茲星系更是如此。早先這個以薩克星人赫業那為首的犯罪集團並沒有固定的根據地，在發現這些個幾乎都是海水，而且天候相當惡劣的星球就完全不同了，他們強搶為數龐大的礦場機器人，將這個星系其中第2顆行星實施改造，變成他們固定的基地。聯邦的大型航艦本來就無法進入這樣子的星球，而小型戰鬥機進去就是他們防空砲的活靶，造成了這批惡勢力愈坐愈大。而原本一直和聯邦友好的雪拉星這次遭受這麼大的變故，而且又有法條明文保護，赫業那自然極力想要拉攏，如果得到正面回應的話，那麼在雪拉魯上面光明正大的做黑市交易、毒品、賭場這些就無人可管了。

　赫業那親自來特拉市拜訪努薩納布，開出很多可以說相當優渥的條件，包括：1.提供雪拉星系基本的防衛。2.執行開發服務，將雪拉星系中可能還可以居住的雪拉鋼、雪拉其、雪拉代慢慢回歸原樣。2.提供免費的機械讓願意開始耕作的居民使用，故障或損壞無條件維修或換新。3.雪拉魯星上由赫業那開設的任何觀光事業，只要雪拉人願意進來工作，一律優先錄取，薪資則是以同職務員工的兩倍起跳。相對的條件是讓赫業那他們進來經營這些違法但是高價的市場。
　赫業那的算盤當然就是後面黑市、毒品和賭博週邊種種更大的商機，給這些條件不過是眾多利益中回饋一小部份回去；可是努薩納布這些雪拉人感覺就不一樣了，有人提出這些條件，縱使知道對方是如何如何的壞，但是只要能夠讓自己的族人早日壯大起來，這樣子的抉擇有何不可。

　這一日，召集了所有的族人，努薩納布宣佈了拉翡麗茲星他們開出的條件，很多人議論紛紛，「我知道」，努薩納布說：「他們是星際間的黑社會，但是這麼優渥的條件，大家仔細考量一下吧。」
「努薩納！你想把我們的星球變成什麼樣子？」說這話的是阿爾查巴木，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她原來是中學老師，「就算他們把我們的星球都建設好了，誰能夠像過去那樣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現在誰對我們伸出援手了？就算是聯邦繼續的救援我們，妳有沒有深入的去分析一些問題，我現在說給妳聽。」
「第一，聯邦政府現在有多少財力，他們有多少能力能夠一直供應我們建設？第二，聯邦的主力軍隊現在完全毀損，要重建到原來的樣子至少要3到5年，而如果再加上訓練的時間，那要拖得更長。聯邦下達那些條款和命令沒有武力做後盾，那不是空談嗎？現在只要誰對我們有野心，想要消滅我們的話，以現在聯邦軍隊的力量，抵擋得住嗎？最後一個我考量的，就算我們現在拒絕了他們，那麼我們有任何能力能夠永遠拒絕他們嗎？到時候還是進來，不是嗎？！而且那時我們什麼甜頭都得不到！」
聽完了努薩納布的話之後，大家啞口無言，
「我只想懇求大家，」努薩納布又說：「見到談得來的異性朋友就趕緊結婚吧，我還會請他們增加生育的補助方案，真的。」
「我想表達的都表達了，我也知道他們不好，經營的生意也都是非法的，大家就繼續在自己工作崗位努力吧，只要不去接觸他們，那麼至少我們還是守法守規矩的人。」
「那我呢？我的學校呢？我的學生呢？」剛才說話的阿爾查巴木又開口了，「你說我現在應該去哪裡？」
「先別急，我們已經在規劃了，現在人力有限，沒有辦法那麼快完成。」
「那不用規劃我了，我去應徵他們的工作。」
『阿爾查巴，』努薩納布一直懇求她：「算我求妳好不好，妳自己也說他們不是好人，妳進去了，能夠一塵不染的回來嗎？」
「反正用不著你管！」說完丟下滿滿集會場的人，逕自離去。
「好吧，反正我知道可能阻擋不了，要去他們那裡工作的就去吧，我只要求大家把持住自己，謝謝，謝謝大家！」

　人群漸漸的散去，努薩納布仍然坐在會場中央，靜靜的，他想著這一陣子這麼劇烈的變化；原本一個安和樂利的地方，就在短短的時間內被推向地獄，就如同阿爾查巴木所說，把這些盜匪引進來，星球絕對無法回復原來的樣子，但，現在有其他的選擇嗎？這幾年星系會議時，他持續提了有關建軍的建議與構想，老是仰賴聯邦軍隊絕對不是好事；但是那時並沒有任何的代表贊同他的意見，而且有些老代表又再度重提歷史的往事，這個建議案就這樣一直被擱置。但是現在，毀滅星球的竟然就是這些要來保護他們的軍隊，真是諷刺，仰天長嘆，不住的搖頭。

　而說起赫業那這個人，在星際間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早先並不是壞蛋，他還是星際第一學府－農克大學星際語文系的高材生，畢業之後回到家鄉，擔任起翻譯官的工作。後來在一次隨隊出席聯邦會議的任務中莫名其妙的消失，後來再發現他時，他已經是雷盾海盜集團的一員大將。而後來雷盾在一次走私行動中遭到了聯邦軍隊的伏擊，人被生擒不說，主力的戰鬥艦隊幾乎全數被殲滅，但赫業那竟然能夠帶領著少數人，闖入戒備最森嚴的17聯邦監獄救走雷盾，還順道搶走了聯邦3艘快速艦，使得他的名字在星際間不逕而走。雷盾當然最後還是死在聯邦的追捕行動之中，赫業那理所當然的就成為雷盾的接班人。在他接任之後，運用了他的智慧和手段，這個犯罪集團馬上就壯大起來，但是他比雷盾更狡猾更聰明，聯邦的追捕行動每次都只有吃鱉的份，沒有多久，赫業那集團已經成為星際間數一數二的惡勢力，聯邦的軍隊根本無法遏止他的擴張，最後只好睜一眼閉一眼，只要不要太過份，聯邦軍隊根本都按兵不動。

「是的，他們已經答應了！」
「這是當然的，有這麼好的條件不動心那才怪，一切就依照我們的計畫去執行吧。」
「是！如您所願。」
赫業那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和一個神秘人物進行秘密頻道會談，就連他的心腹也只知道頭子有固定和一個人連絡，但都不知道對方是誰。秘密會談之後，他召集了重要的幹部開會。
「我一直告誡各位，這絕對是個全新的開始，之後我們就可以不用再東奔西跑的到處接生意，後面是生意直接上門來找我們。剛才，我和努薩納布代理總裁商務頻道會談之後，他已經答應我們的條件。」眾人一陣歡呼，而接著赫業那要大家靜下來。
「首先我們要做的就是表現我們的誠意，也算是給他們一點點的壓迫感，桑博，會議結束後你帶領你的戰鬥艦駐守在特拉市郊外，嚴格要求紀律，你的角色是擔任保護他們的親善大使，讓他們有安全感，不准發生任何欺凌當地居民的事件，有發生任何這樣子的事，當事人立即處決！」眾人臉上一怔。
「是！」
「還有，之前我要工廠趕製的制服好了沒？」
「主子，廠長昨晚跟我回報完工了將近6成，其餘還在趕製。」
「那優先發給桑博他們，只要制服發到手上之後，就不准再給我穿那些亂七八糟的衣服，違抗者一樣當場處決！」有人開始議論。
「誰有意見？」
只見身材略肥的土累卡卡站了起來「主子，我們一直都穿自己的衣服，大家也都習慣如此，沒有必要這樣吧？！」土累卡卡是僅存的幾位雷盾時期的手下，他會跳出來當然不意外。
赫業那不發一語，緩緩的走下主席台，走到了土累卡卡的身邊，拍了拍土累卡卡的肩膀，「卡卡，現在誰是主子？」說完，一聲雷射槍響，土累卡卡已經跪在地上，左腳滿是血往地上流。
「主子，我錯了，我錯了，饒了我，我什麼都聽你的..」
「太慢了，卡卡，從上次你想把貨掉包的時候，我就已經對你失去耐心了。」
「衛兵，來！波波今天的午餐在這裡，去吧！」眾人大驚失色，冷汗直流，這時衛兵已經將土累卡卡架走。
「可惡！你靠我們才有今天，FXXX！竟然恩將仇報，FXXX..」土累卡卡一直高聲叫罵，隨著聲音慢慢的消失，議事廳裡頭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得很清楚。
「說實話，本來我不想這樣子對他的，是他一直逼我。」
「好了，繼續剛才的議題。」
「艾麗特，妳和桑博一起去雪拉魯，負責和他們談判，妳是談判高手，我要妳和他們討論條約細部的文字內容，儘快定調，之前談好的條件妳應該都知道，他們要是有什麼新的要求，只要不過份，都可以答應，明白了嗎？」
「是！」
「後面條約確認，我會到他們那裡簽約，雪拉魯只要條約簽訂之後，我就會親自過去坐鎮指揮，現在聯邦艦隊主力完全折損，雖然沒有其他星系表態，但我們不能大意。在事態沒有明朗之前，所有艦隊都待在基地停止任何活動，隨時保持備戰狀態，只要我們有充分的準備，遇到狀況就不會慌了手腳。」
「有沒有其他的建議？沒有的話，那今天的會議就到此。」

　天空出現了拉翡麗茲的航艦，緩緩的降落到特拉市附近的地面。
「該來的還是來了，」努薩納布無奈的看著航艦，看到拉翡麗茲的人員從機艙裡走出來，「真希望我不是歷史的罪人。」沒有多久，隨從就通報拉翡麗茲的代表艾麗特求見，他告訴隨從在會客廳見面，隨即整理整理自己的服裝。
「努薩納總裁，」艾麗特很客氣的說：「冒昧打擾您，不好意思，我們的首領赫業那要求我來到此地後一定要先拜見您。」
「哪裡的話，我們歡迎都來不及呢。」
寒暄幾句，艾麗特馬上導入了正題，討論條約內容的事情，沒有太多的異議，條約草案的文字部份已經大致完成，努薩納布也沒有多要求什麼東西，就只多加了一條有關新生孩童的照顧。
「疑？妳的士兵在做什麼？」努薩納布看到窗外，士兵好像是在整理環境。
「當然是做社區服務，我們會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慢慢的整理。」聽了她的話之後，努薩納布欣慰不少。
　起初看到戰鬥艦來臨，雪拉魯居民全部都躲進屋子裡，但是看到這些士兵辛苦的開始整理環境，漸漸的，他們出來和這些士兵寒暄，當然，這些精選的士兵每個都說的是一口正統的星際通用語，而且很有禮貌，讓這些居民寬心不少；縱使如此，雪拉魯的居民心裡很清楚，和這些人最好保持距離；所以，沒有多久，街上只剩下士兵的影子。雖然阿爾查巴木也進了屋子，但是她仍然一直觀察著這些士兵的行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一定要知道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阿爾查巴木為什麼有這樣的想法其實並不難，赫業那是她的學長，雖然她學的是管理，副修教育，但跟赫業那見過好幾次面；總覺得現在他的行徑和當年學校時大異其趣，她很想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簽約儀式簡單而隆重，不可思議的是：赫業那不曉得哪裡的魅力，請來一位已退休的星際法官來擔任見證人，這使得特拉市的居民更為放心，就在雙方領導者簽字之後，條約生效；其實他們心裡也清楚，這個條約不過就是雙方各取所需，雪拉魯並沒有太多籌碼，而且赫業那到底能夠做到多少也是未知數，不過眼前雪拉魯最重要的安全問題已經得到了解決。
　就在簽約儀式結束之後，旁邊開始成立人才召募中心，阿爾查巴木馬上就走過去填寫資料，眼尖的赫業那隨即發現了她。
「阿木，」以前在學校，赫業那就是這樣叫她：「妳在這裡啊？！」
「呵呵！託學長的福，我還沒有死呢。」阿爾查巴木說話本來就不客氣，遇到這樣子的機會當然也不會放過。
「妳想來我這裡想應徵什麼職務呢？」
「隨便，我的學校沒有了，學生沒有了，你給我什麼工作我都能做！」
「學校？！妳是這兒的老師啊！」她點點頭。
「真是大材小用，現在也還沒什麼事，」赫業那想了一下，也知道她的才能，「這樣好了，妳暫時先待在召募中心，今晚有個幹部會議，就在行政大樓會議室，妳也一起來參加吧。」
「好啊！」她很興奮的回答。

　晚上，在會議室中，第一個回報狀況的就是召募中心，果然僅有阿爾查巴木一個人來應徵工作，之後就是幾個重要幹部的回報。
「聯邦政府當初援助的物資加上我們運送過來的，供應所有居民半年絕對綽綽有餘，但是半年之後就會出現問題。土壤的養分也是個問題，現在的土壤養分經過分析，只剩下原來的3分之1而已，有些地方更嚴重，要種植作物是有難度的。」
「我不要聽問題，我要聽答案！別跟我說不能解決，必要時想辦法去查星際資料庫！ㄟ，不要說不知道怎麼查，我教過你們的啊！」
「現在特拉市居民飲用水的來源沒有問題，這個地方其中一個水廠完全沒有被破壞，但是只要離開這個區域就完全沒有..」
「趕快去想辦法找其他的水源，不然就是造水..」
就這樣，最前面民生的議題這樣報告，阿爾查巴木才知道這些基本的生存問題相當嚴重而且棘手。
「..要賺熱錢進來，屬下是建議先去第5區聯邦區那裡炒股票..」
「之前就炒過一次，人家都知道我們的手法；而且現在是淡季，進去炒馬上就會被發現，錢如果被查扣更糟糕，也不用去想期貨那邊，期貨大單現在都在那幾個主力手上，想炒除非放甜點給他們。」
「地產買賣呢？」
「也別動這個腦筋吧，好脫手的幾乎都在第5區，這幾年已經炒成天價，連第3區旁邊有些都沾光，現在都快要崩盤了，哪還有人還敢玩這個！」
「老大知道的還真不少..」這時眾人面面相覷，「可是現在如果沒有大筆資金進來，那怎麼支撐後續的建設？」
「學長啊！」一直都沒機會說話的阿爾查巴木說話了：「以前在學校校際運動會，學校雖然三令五申嚴厲的禁止我們對賭，可是底下賭的人一大堆，有個學長後來還被黑市追殺，還記得吧？！既然這裡沒人管，賭場應該是最佳選擇。」
「星際的賭場那麼多個，要怎麼弄出賣點讓人家進來呢？」
「賭場法條有一條是：賭場不可以奪取其他生命體做為競技項目營利。其他的賭場距離中央5區都不遠，當然他們不可能違規也不敢，我們若是以生命為比賽項目，那麼完全就不一樣了吧！」
「妳是說決鬥？」
「沒錯，看是飼養的寵物還是..」
「我知道了，最刺激的就是人！」大家都驚訝得張了大嘴。
「管他是複製人還是培養人還是什麼人種，只要是人就可以來報名，鬥到對方致死就是贏家，但是不准拿任何武器。」
「馬上選場地！建設基本舞台和通訊，阿木，妳就辛苦一點負責幫我督導場地，還有製作規則和賭局、賭注倍數等等，第一屆雖然沒有經驗，我相信這種競技在資料庫中是有資料可尋的..」

這一瞬間，會議室裡所有的人眼睛裡似乎都佈滿了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