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9-06|閱讀時間 ‧ 約 0 分鐘

Just a loser 5

    以 下 純屬虛構,來自一個無名氏對人生的探問,非常口語化

    Part 5 小惠-和我相反的人

    小惠是我們班上的一個高材生。她人長得美,功課又非常的好。我們倆從國中就認識彼此了,高中也算常常再一起相處。

    該這樣說小惠這個人,她是一個萬人迷,眾多男生追捧的女生,臉長的很有混血感,皮膚白皙且眼睛圓大。她的家境很不錯,是雙薪家庭,錢包中要隨時抽出一千塊非常容易,好像多拉A夢的百寶袋一樣。

    我記得有次,我在書局看上了一個布製的鉛筆盒。那個鉛筆盒有特別的設計,做有小小的黃色提袋,設計的像是一個小包包。對學生而言,鉛筆盒蘊藏著特殊的地位,好像把鉛筆和五顏六色的原子筆收拾進去鉛筆盒裡,自己也被打理進去了一樣。

    我看了好久好久,終於決定要買下那個要300多元的鉛筆盒。這個數字對我來說很大,因為我們家不會定期給零用錢;偶爾心血來潮,母親會塞200塊到我們錢包當中,像是在評估今天早餐的飯糰,要不要跟店家加點10元的蛋,還是不要那樣的隨興,好像加了蛋只是增加一個口感,但不加本來也不缺什麼。

    所以,我需要自己努力存錢才花的下手。我依稀記得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去存錢,存了一千多塊錢,才決定去買那個鉛筆盒。我很少自己額外買東西,連衣服都是母親從菜市場買菜時,看到順便牽個一兩件回來的;高中以前,基本上沒有自己去挑過衣服,彷彿挑衣服對我而言,跟出國一樣的困難。

    我所擁有的東西,都來自很多媽媽的順便,只是那個順便,比放颱風假的頻率要高一些。

    之後,我約了小惠和我一起去買鉛筆盒。我記得我終於安下心地拿起了那個鉛筆盒,然後走向櫃檯去結帳。小惠在一旁也沒有閒著,她也在鉛筆盒的展區觀望鉛筆盒,她看上了一個鐵製鉛筆盒,而那個鉛筆盒價位要500多元。

    我愣了一下,看著她拿起鉛筆盒,她說:"我也要買一個。"

    接著,她有點狼狽地摸出她的錢包,將錢包打開,抽出了一千塊。我往她的錢包裡頭望去,看到了像三明治內餡一樣的鈔票疊。我當時驚訝地看著那堆藍色、皺皺的層疊,那就像是要等好幾條蛇去蛻皮以後,才可以蒐集到的皮,我想到那要多少的經年累月。

    我當時心想:"我花了這麼久了時間,才存到這些錢買東西;但是,她隨便掏出錢包,心血來潮就可以買一個鉛筆盒,這難道就是貧富差距嗎?"

    我看著小惠因為一天下來,而有些凌亂、但也十分厚實的頭髮,像飛鳥一樣待在她的頭頂,好像那是一個可以安心一輩子的巢穴。而我的頭髮則散漫的散在頭顱旁,蓋住我的脖子,偶爾刺到我的臉,好像要把我用黑髮塗成一片烏漆嘛黑一樣。

    這樣看下來,應該不難發現,我是一個貧養的孩子,然而小惠則是富養的小孩。

    但我當時,並沒有過度受到打擊,我甚至有些滿意自己可以用自己努力存起來的錢,買到自己喜歡的東西。而且我也不喜歡小惠選的那個鐵製鉛筆盒。

    努力,我認為努力也是一種活著的證明,是我走過的足跡。當時的我,不討厭努力這件事情。

    直到,我生病之後,我發現自己再怎麼努力,都無法把課業念進去的時候,我開始討厭升學、努力,這些東西。

    我甚至會看著身邊正在努力嗑書的同窗,心裡憤恨地想著:"亨,要不是這個社會更看重會念書的人,你們才可以當佼佼者。要是社會要求會畫畫的人才是佼佼者,你們都是Losers。"

    我那個時候,會想到一部我在小學就看過的日劇,叫做:一公升的眼淚。

    每當我看著小惠,和我自己對照時,我都會想到,原本健康的亞也,後來因為生了罕見且不可醫治的疾病(脊髓小腦萎縮症),最後漸漸的離身邊的人越來越遠的劇情。

    裡面有一段,是生病後的亞也向曾經跟她告白過的醫學院學生A,提出分手。分手信中有一句話說:"我們之間的差距,不論怎麼做都無法彌補,而且會越來越大。我光是想著多活一天,就耗盡我的所有。每當看著你可以擁有夢想時,我都感到痛苦。我不喜歡這個樣子。"

    我看著身邊的人,和小惠的時候,也都是這個想法。

    但是,一公升的眼淚最後一集的尾聲,亞也在黃澄澄的體育館,笑著喊出那一句:"活下去。"讓我撐住了自己。我將那一幕截圖,存成桌布,要自己:活下去。

    我光是活下去,就竭盡所有。但我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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