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加油孔在左邊與老屋翻新

2021/2/8-2/14 (高雄)　

    除夕，是家庭主婦最忙的節日，我們開車去買年菜，也想起了母親。

    我的小車儀表板顯示出一個加油燈，但汽油是前幾天才加滿的？我問妻子：「多久沒有定期保養了？」，妻子說：「上一次正好是一年前」。由於很少開車，這輛小車十年以來只開了2萬4千多公里，我擔心車子會因為沒有機油而燒壞，趕緊找到一家保養廠做基本保養。工作人員幫我換了機油、空濾、機濾和玻璃清潔水，檢查之後說：「兩個後輪胎都是十年前生產的，已經有龜裂的細紋，最好換掉」。是的！一轉眼就十年了，只換過前面輪胎。

　　換完兩個後輪胎，離開車場，突然發現那個加油燈仍然顯示著，又開車返回。車廠的兩位技師都認為是油箱蓋接觸感應不良，調整了半天，仍然沒搞好，我上了一下厠所回來，第三位技師告訴我：「那只是提示『加油孔在左邊』的意思，不是沒油，也不是故障」。

　　除夕前三天沒有跑步，時間都花在螞蟻式的搬家，全身上下氣力全消。過完年，就要把老屋翻新，所以我要在有限的假期，把值得留下的東西，分批搬到四百米遠的大樓住處。老屋裝修的工期大約四個月，家人都很期待，這是一項麻煩的工程，也是一筆很大的開支，要先把老屋打成毛胚房，再重新裝修。

　　結婚整整廿年，第一個十年，獨自和妻兒在大陸悠哉生活，第二個十年，承擔起照顧父母的晚年，過得很辛苦。如今送走父母，第三個十年，老屋也得翻新，希望這個家從谷底再拉起，開始另一個生命週期。

　　許多存放在老屋的東西都得扔掉，看起來有點可惜，也因為「難捨」，要學會「慎取」。在整理的過程中，感受最強烈的訊息是「惜物」，像指甲剪、螺絲起子、鉛筆、袋子等等，多得一輦子用不完，應該是平時缺乏整理，臨時要用的時候又找不到，才重覆購買，許多杯碗禮盒也是幾十年閑置，都是浪費。

　　除夕夜，和兄弟共十位家人一起在老屋度過，大年初一下午，兄嫂一家先行回台南，準備大年初二回娘家。離開前，即將赴日讀書的姪女，特別帶著小女兒去對面的漢神百貨逛，回來之後，聽女兒說：「我們總共扭了四個扭蛋，我們一直說：要適可而止、適可而止…」。

　　我突然想起，母親在世時，每次大年初一吃完午餐都會帶孫子(女)們去對面的漢神百貨六樓玩，每次也都會讓他們去扭蛋。我沒有想到，小孩子正以她們自己的方式，去懷念他們已故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