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遇見，下一個天使-11

我還記得，她的呼吸停止了，再次被電擊醒來。那一次，她哭了。

她哭了。

我看過她的快樂、她的哽咽、她的憂鬱、她的難過、她的悲傷......卻不曾看過她哭泣。

我不知道她在心跳停止的那幾分鐘看見什麼，為什麼她哭了？

她虛弱地呼吸，用她細如枯骨的手覆蓋雙眼，安靜地哭。

她到底看見了什麼？為什麼哭了？

她到底經歷過什麼？為什麼連哭泣都那麼安靜？

那次電擊後，她變得更加虛弱，有時也會變得精神錯亂。

我不能做什麼，也做不了什麼，只能不斷地陪在她身旁。

病越發嚴重，清醒的時候更少之又少。唯一一次，也就那麼一次，她清醒，也說了一段預言。

「景......我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呢？」

「我看見你身在一場雨中，淋著雨。不久，有一個女孩拿著雨傘走向你，為你遮雨。」

「是嗎？」

「是啊。你知道嗎？最巧的是，那個女孩長得好像我。」

「......」

「景，如果有一天你遇到那個為你遮雨的女孩，請你好好愛她，因為她一定是我為你安排的天使。」

「菲......」我哽咽了。

「你知道為什麼我可以那麼肯定嗎？因為當我在一旁看著你們時，我笑了，我安心了。」

「菲......」我哭了。

她用手輕輕撫摸我的臉龐，對我說：「有一日，待你遇見她是時，請你愛她，就如你愛我一樣。」

從此之後，她陷入昏迷。

我還是堅持陪著她，唸書給她聽，唱《小星星》給她聽。

因為我希望她知道，我一直都在。

那一天還是來了。

我看著她，心跳變得緩慢和不規律，心速開始下降。

每次看連續劇或電影看到這一幕我都哭了，何況是真實發生在我面前。

「菲！不要放棄！撐下去好嗎？」

她的眼睛睜開了一下，卻又慢慢地要閉合了。

「菲！拜託你，撐下去吧......」我知道快崩潰了。

她的眼睛看著我，可是那失魂的眼神好像看的又不是我。

「算我求你好嗎？不要那麼快離開我......不要那麼快離開我......」我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哭了。

我看見她的口微微張開，便馬上知道她想說些什麼。於是我趕緊把耳朵貼近她的嘴巴。

「謝謝你，我愛你......」然後，她帶著最初的笑容，合上了眼睛。

「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