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之國的小紅帽第三集第七章 帶來不幸的圓形（7）

「當那個怪物附在我身上的時候，我看到了一些很可怕的事。有一個很大的黑色影子，像人又不是人，充滿了惡意和毒氣。它的脖子和手腳原本各有一根鎖鍊栓住，還有另一根鎖鍊從天空一路沿伸到地下，穿透它的中心。但是六根鎖鍊現在已經斷了四根。」

格蘭德爾知道姬賽兒一定是藉由尤里爾看到魔王克里斯提昂，但是鎖鍊居然已經斷了四根？所以已經有四顆巫靈結晶毁滅了？

「除了斯雅戈和加洛林，還有其他王國的繼承人受害嗎？」

姬賽兒靠在枕頭上，虛弱地回答。

「不知道為什麼，伯頓王國和美因茲王國的鎖鍊都斷了。現在只剩多利安王國的鎖鍊，還有那根上下貫穿的鎖鍊是完整的。但是黑影的力量越來越強，隨時可能會掙脫。」

伯頓發生瘟疫，王族全滅，鎖鍊斷掉是難免；只是美因茲並沒有傳出什麼消息，為什麼鎖鍊也斷了？

可以確定的是魔王快要掙脫了，到時格蘭德爾就會大難臨頭。

他望著河水，覺得腦袋發漲。

「格蘭。」

亞芮的聲音喚醒了他。

「什麼事？」

「我們之前說，只要離開加洛林城堡就分開行動……」

格蘭德爾倒抽一口氣。亞芮真的要履行約定離開他了嗎？

雖然一開始是他自己提出的，但是……

「我……不想跟你分開。」

「呃……什麼？」格蘭德爾以為自己耳朵壞了。

「我說，請你再忍受我一陣子，好嗎？」

亞芮垂下雙眼。

「經過加洛林的事之後，我發現不管遇到多悲慘多危險的事，只要身邊有人關心，人就有辦法堅強起來。而且我一開始就是為了跟你在一起才到魔境來的，現在分開實在有點……」

因為疲倦，她這幾天的臉色本來有些蒼白，現在又開始發紅。

「也許我幫不上你什麼忙，但是我會盡量不要給你添麻煩的……」

格蘭德爾想也沒想，按住她的手，正視著她的雙眼。

「這不是添麻煩的問題，有沒有幫助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一起來到魔境，當然也要一起離開，不管是什麼形式。」

情況完全沒有改變。他仍然是身上流著詛咒之血的惡魔，永遠無法脫身；她也仍然是身陷險境的柔弱少女，隨時會被他拖累。再繼續一起旅行下去，她一定會面對更多的危險跟痛苦。

更別提魔王即將掙脫，她的處境會更加危險。還是應該遠離她比較好。

但是看到亞芮為了紅斗篷抓狂的模樣之後，他的想法改變了。

如果真的離開亞芮，就等於證實了她的想法：全世界都會抛棄她，沒有人可以依賴。

他自己也曾經長年在自暴自棄中度過，不希望亞芮也受到同樣的痛苦。

就算把她送回人間，她可能又會被賣掉或是嫁掉，或是遭遇更多的欺凌。在那個世界，貧民的命運早就已經註定了。還不如留在這裏，至少可以掌握自己的方向。

到底怎麼做才算是對亞芮好，這應該讓她自己決定。

如果真的關心她，就該考慮她想要的是什麼，而不是把她當成寵物任意放生。

況且，亞芮向來只會不斷付出關心，從不開口向他要求任何東西。現在卻親口要求留在他身邊，如果他還拒絕就太不夠意思了。

「我向妳保證，絕對不會再說出要分開的話。」

亞芮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鴿子班傑明停在樹枝上，越看越興奮。哎呀哎呀，氣氛真好，老大你加把勁，趕快親下去啊！

「嘩啦！」

水裏忽然冒出一顆金色的腦袋，把原本深情相望的兩人嚇得跳起來。

那顆腦袋有一張美麗的女性臉孔。一對藍色大眼看到格蘭德爾，立刻瞪得大大地，然後她從水裏走出來，長長的金髮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身上的衣服卻一點也沒濕。

所有人瞬間明白了：她是水精。住在水中的魔物，專門用美色吸引男人靠近，再把他拖住水中淹死吃掉。

格蘭德爾把亞芮拉到身後，拔劍大喝。

「不要再靠近了，水精！我們不吃妳那套，快點滾！」

水精停下腳步，張大了嘴，過了好久才發出聲音。

「格……蘭……格蘭……」

聲音乾澀粗啞，好像她忘了怎麼說話，好不容易才想起來。

格蘭德爾大吃一驚。

「妳是誰？」

「格……蘭……格蘭……第……」

這稱呼讓格蘭德爾心中一震，水精豔麗的臉龐也變得有幾分熟悉。

幾段記憶的碎片浮現腦中。

華麗的大宅，花園裏的嬉戲，小女孩燦爛的金髮，還有在聖堂前面，額上輕輕的吻……

「羅……羅列萊？」

「格蘭第……」

水精又叫了一聲，眼淚從眼眸裏流了下來。

沒錯，是羅列萊。她一直沒辦法正確發音，老是把他叫成「格蘭第」。

確認的瞬間，震驚更加強烈。

怎麼可能？羅列萊已經……

「格蘭。」亞芮輕聲問：「她是誰啊？」

「呃，羅列萊是我的遠房表妹，而且……」

他望著淚流滿面的水精，感到額頭和胸口陣陣抽痛。

「而且她是我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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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云：在緊要關頭就要冒出一個未婚妻，這是愛情小說的鐵則！（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