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2、結業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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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均梳洗完，在中午之前輪流小睡一下補眠，之後小組收整好東西，等著集合時間到來。

小組在餐桌前圍成一圈，一邊喝孟城泡的拿鐵一邊分享雙方歷險的細節，黎央和劉祖榕很有默契地省略了斬妖除魔那一部份。

「哇，這杯拿鐵肯定是我目前喝過最好喝的。」張少芝驚嘆地看著自己的馬克杯，再用懷疑的眼神睨著孟城：「這真的是你泡的？」

孟城驕傲地微笑輕哼一聲，沒有正面回答，他轉向黎央說：「我想不透妳舅舅好好一個人，還是個美國塑膠零件廠老闆，怎麼會迷信到這種地步。」

少芝聽後，一臉不安地環視三個伙伴，最後嘆了口氣：「算了啦！經過這一次，我們小組已經可以算是朋友了。我……我有事要自首。」

孟城雙手拖腮，一臉失望：「什麼？我還以為我們早就是朋友了耶……」

「少廢話啦你。」少芝白了孟城一眼，轉而對黎央說：「那個……希望妳別介意。因為神之眷屬這個邪教在福島一直很神秘，而且我很好奇這個早已被社會淡忘的邪教怎麼又東山再起。所以得知妳舅舅是理事長後……我趁你們休息時做了一些調查。」

黎央搖搖手：「我也對人渣舅舅跟那個邪教有諸多疑問，那妳找到什麼資訊了嗎？」

少芝拿出手機，點開畫面，邊看邊說：「妳舅舅吳海，近10年其實頻繁往返美安利特合眾國與福島，我強烈懷疑他跟5年前的招弟河血案脫不了干係。」

孟城指了指劉祖榕：「欸，這麼想來，那些遺體還真有可能是被獻祭的兄弟姊妹欸，雖然泡得爛如泥，但屍體上不是有發現很多不尋常的傷痕嗎？而且嫌疑人也是受害者的手足啊。」

「加上我查到的這個勁爆事證，就幾乎能篤定那5個嫌疑人是加害者了。」少芝用著嚴肅的眼神看了下三人，目光回到手機上：「那5名嫌疑人的家庭，在事發後一年內均得到了3至5千萬不等的鉅款，以中了海外彩券的名義。」

黎央驚呼：「三…三至五千萬？！」

「還沒完呢。」少芝露出深沉的微笑：「匯入他們5個家庭的帳戶九彎十八拐，明顯要躲避追查。但我還是能動用關係追到源頭，均來自奧國的特定帳戶，而此帳戶是在一個沃爾帝國商業同鄉會名下。」

黎央這幾天下來雖然知道預備營的同學很多來自她這輩子怎麼都想不到的背景，但少芝卻是讓她一再感到意外的人。原以為她有財力作特殊鏡片的手術，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千金，財閥或商業巨擘什麼的，但見她連帳戶都能追蹤，不由得肅然起敬。

少芝的背景，可能跟政府高層或情報機構有關吧？有了這層認知，黎央不由得對室友投以敬畏的眼神。

當所有人都摒住氣息，黎央毫無危機感得率先開口，說出其他人都不敢妄下的結論：「妳是說……這個邪教再起，跟沃爾帝國有關？」

張少芝哼聲：「當然有關，因為這個同鄉會是沃爾帝國軍情滲透部的民間組織 。」

孟城尷尬地搔搔臉：「呃……我不是想潑冷水，但花大把鈔票就為建立一個邪教？似乎有點不合邏輯。」

劉祖榕倒是持不同看法：「沃爾帝國以財大氣粗為傲，自從他們那裡上任了一個獨裁者後，對地理位置在它旁邊、同文同種的福島一直虎視眈眈。如果花這些小錢能夠製造福島社會不安、躁動，甚至引發大量輿論，就達成它的目的了。尤其它直接從菁英階層、在社會上有話語權的人下手，很快就能吸引大批無知民眾盲信盲從了。」

少芝對劉祖榕讚賞地打了響指：「沒錯，只要不斷在福島內製造亂象，讓民心鬆動，對政府和社會失去信心，接下來它就能像病毒一樣四處滲透、弱化福島了。」

孟城摸了摸自己滿是性格鬍渣的下巴，喃喃說：「嗯……我記得那5名嫌犯中，兩個來自軍警世家，兩個家裡開建設公司，還有一個是大型外貿公司的創辦人……」

這話不經讓黎央心驚膽顫，如果那麼多人都相信殺了自己的兄弟姊妹並使其痛苦死去能替自己增福添運，那麼……

她不敢再想下去，這完全能輕易造成社會動盪啊！

孟城嘆息搖頭：「說到這個……都24世紀了，人類都已經能用奈米機器人根治癌症了，竟然還有智障想發動戰爭侵略別的國家。」

黎央聽後一腦子空白：「那…那怎麼辦？這種事肯定不會是最後一次吧？」

少芝拍拍黎央的肩膀：「這次妳跟劉祖榕不是已經成功阻止情況繼續惡化了嗎？理事長都被抓了，而且事發突然，他們暫時是沒戲唱了。接下來只要我將這些資料發到各大媒體報社，好好報導，然後期望福島聰明人多於蠢貨，能夠看清沃爾帝國藏在友善笑臉下的真面目，往後也許能讓福島人有點警覺性吧。」

當然，少芝這麼說只是為了安撫黎央，她與孟城、劉祖榕都知道，要靠人民自覺、抵抗沃爾帝國的金權誘惑，談何容易。否則又怎會有為了福份運氣殘殺親手足這種荒謬事發生。而且神之眷屬事件，沃爾帝國可是藏於深幕之後、隔空藉著看不見摸不著的「福份」，再建立幾筆「成功案例」，就能有此成效……更別說要是沃爾帝國把鐵錚錚的實際利益往人臉上砸的話，效果會有多卓越。

就在黎央似懂非懂，其餘三人陷入沉思時，集合的哨音響起。

孟城揮揮手緩和氣氛：「啊～都已經到結業式了，事情也告一段落，大家先放鬆心情，別那麼緊張啦！」

張少芝也同意，並催促大夥趕緊拿起裝備集合去了。

黎央和劉祖榕抱著要歸還給營隊的東西走在後頭。

「所以玄女姐姐…會一直跟著我嗎？」

「帶著護符，她會保護妳的。」

「為什麼是我？她該不會要抓我當乩童吧？！」

劉祖榕輕笑，不敢相信黎央到現在還糾結這個問題。「不會，妳當乩童各方面條件都不對。我猜測是因為一來妳靈感力很強，二來跟她有緣份吧。」

黎央這才鬆了口氣，不當乩童什麼都好說。「所以鬼神真的存在……那天堂跟地獄也存在囉？」

「妳相信能量嗎？」

「我比較偏好相信磁場一說。」

「有磁場的地方就有能量。所以，這兩種概念並沒有衝突。我想，不論是神還是鬼，都是一種能量體，信念越大，祂們就越具體、越有力量。但僅此而已，我個人是不相信天堂或地獄，甚或因果業報。我們看見的，更接近從因能量而產生出的另一種次元的存在。」

黎央朝他甜甜一笑，她很喜歡劉祖榕這樣的解釋：「看來我們滿合得來的。」

此時，她不禁想起可憐的李敬，語氣顯得有些沮喪：「欸…我之後就沒再見到李敬了，他會怎麼樣？惡靈會有自動昇華淨化的一天嗎？還有那些在寶地被我斬除的惡靈，它們會永不超生嗎？」

劉祖榕笑著看她：「妳問題還是那麼多啊。」

黎央重重嘆了口氣：「拜託，我25年來都是普通人，突然遇到這種事……你能怪我嗎？」

劉祖榕嘴上損她，但仍一一耐心解釋：「首先，那些惡靈表面上是被妳斬掉，但其實是被玄女姊姊的劍淨化了，它們得到平靜的解脫，安詳離開人間了。至於李敬……」他欲言又止，黎央大概猜到不會是什麼皆大歡喜的答案，劉祖榕嘆息了下才說：「很遺憾，如果沒有外力幫助，鑑於李敬最後的遭遇……他會一直痛苦、悲傷且滿懷怨恨的徘徊在人世間。」

此時黎央突然想起那天李敬從河裡竄出來對她大叫著〝不要相信他〞，乍聽下還以為說的是各方面都很神秘的劉祖榕，現在看來……他指的是自己的哥哥吧。

「從少芝那邊聽來，李敬只是想幫助哥哥減輕生活費上的負擔才──」黎央思及此，雙眼不爭氣地泛淚：「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劉祖榕見黎央心如此柔軟，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幸好黎央隨後深吸口氣，讓自己打起精神，並轉移了話題：「欸，你還記得野外求生的隱藏項目〝特殊人員〞嗎？等一下應該會先請各組回報有沒有人選。」說著，她一臉奸詐地瞥著他：「劉祖榕，你很可疑啊。總是處變不驚、身手好得不尋常，怎麼想應該都是經過特訓的人吧。」

劉祖榕微笑著聳肩：「妳可以舉手抓我啊。」

黎央哼聲說：「我才不會為了那一點錢出賣你。」

「所以錢夠多就賣了？」

她給了劉祖榕一個意義不明的微笑，惹得祖榕大笑出聲。

他知道眼前這傢伙沒那麼容易被收買，會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哭的傢伙，不會輕易出賣她身邊的人。

「你之後要去哪一所學校？主修什麼？」

黎央終於想起要問劉祖榕一點私事，每次跟他獨處，總是會忘記，大概是因為跟他相處起來，就像呼吸一樣自然吧。

劉祖榕稍微收起笑容，回答得很模糊：「我沒有主修的項目，每個都得學。」

黎央正要進一步詢問，兩人已經到了集合場地，營隊長透過麥克風放大且擴散的聲音響徹全場，開始了抓鬼遊戲。

共有9名學員舉手，意外的是真有「特殊人員」被抓到，是冬娜，因為跟小組一言不合，不小心太俐落地把他們打趴在地。

其餘抓錯的8位獲得了學分加修50％的懲罰。

「我贏了。」金研研隔著一排人向孟城撮著手。

孟城不甘不願地付錢：「去……我還以為一定是森恩呢！他這麼寡言自閉……」

金研研對他擺出鬼臉：「你還太嫩，森恩天生沒什麼存在感，沒人會去懷疑常常被忽略的人。哼……就這點程度的判斷力，你金章該還回去了吧。」

孟城不服氣地舉起手作勢要揍金研研，兩人在隊伍裡幼稚地隔空較量，直到少芝出聲：「我說你啊……你這個都能賭？是不是平常訓練不夠精實啊？」

孟城轉過頭立刻對少芝陪笑臉，猛哀求：「拜託啊袓奶奶……現在訓練已經很夠了！我以後不敢了！」

少芝很滿意地看著示弱的孟城，不知為何，她特別喜歡孟城對她的巴結、諂媚，她腦子是不是哪裡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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