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乖寶貝、乖璃兒，說妳愛我。」

他在她肩上吸允，落下一粒粒紅纓。

「我愛你...」

她微喘著，下意識對他說的話順從。

「繼續。」

「我愛你...」

「不準停。」

「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

「...！！！」

雲璃說著說著意識逐漸回籠，方知自己說了甚麼。

她驚慌失措，雙腿渾身乏力差點從他懷中跌出，也是皇龍耀一直緊緊抱著她，她才無事。

「你...你趁人之危！！！」

雲璃落下了淚。

「你怎麼可以這樣！！！」

握起粉拳，雖弱不經風，但她不管不顧，狠狠打在他身上。

「為何這麼不希望讓為夫聽到？為夫聽著很開心。」

「我...」

她沒打算說出口的，從來都沒有。

她不再揮拳向他，卻是摀著眼哭泣起來。

「為夫...我只是想聽璃兒妳親口說出對我的情感...璃兒妳別哭...」

從不再他面前落淚的寶貝，這一哭，連他都慌了。

「你...你太過分了！從溫泉那日之後開始愈加過分！」

「...我只是想疼愛妳。」

「你都強迫人家！」

「我...我是真的太愛妳了...我不想妳在面對我時都還有所保留。」

「你就是這樣！每次都這樣逼迫我！」

雲璃這會兒脾氣一發，膽子可就大了起來。

「溫泉那日，人家都主動了！你還罰人家！後頭還又要人家配合你回想我們第一次的事！你知不知道那有多羞恥！！」

「你知道我看到那幅畫，心理多複雜嗎？！你還在畫面前...你知不知道那種心情多奇怪！」

「人家不喜歡用嘴，你最近都還硬逼著人家那樣！！你...你就不覺得你過分嗎！！！」

「我承認我最近真的過了些...但...」

「但是甚麼！每次人家跟你解釋你都不聽完！把人家累得半死才在哄人家！」

「...」

「知道為什麼我想待在琉璃閣嗎？事情已經夠忙夠多了，我還得處理流雲那頭的事，為不讓你被瑣事打擾，我努力處理所有我能做的，你卻都將注意力放在我那些不重要的事上！」

「這話可不對，妳的事情對我來說就沒有不重要的。」

「但是那些事情不會影響啊！」

「可那些事對璃兒妳心裡會有影響。」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也有判斷能力！」

「既然這樣，那妳說說為何妳面對上官母女卻總做出不正常的決定。」

「哪有不正常。」

「沒有嗎？為什麼讓妳自己挨打受傷？為什麼她開口妳就上了別人的船？」

「這又不能表示我解決不好！」

「但妳受傷了！」

他抬起她淚流滿面的臉。

「妳難道會不知道我有多疼妳多寵妳？我怎麼捨的看妳被旁人白白欺負？」

「我那麼愛妳，非常非常愛妳，我無法見妳讓自己受傷。」

「妳肯定猜出來了，不錯，杜瑛是我將她找來為妳調理身子的，妳道為何？」

「妳的身子根基弱、不是天生弱，而是被摧殘耗盡的！妳不說，妳甚麼都不肯說，我查了我心疼，妳知道嗎。」

「妳知道墨影在告訴我妳在上官府幼年的那天，我的心多痛。」

「妳知道妳在床上告訴我妳休棄後受到的遭遇，我多難受。」

「沒錯，我過早讓妳知事，這是我的私心，是我骯髒自私，可妳能明白，妳背著我睡在地上，就為讓我能安穩睡榻、空著腹趕路卻，只為給我多一顆饅頭，妳道我心中如何想？」

「妳道妳對我沒感情？這是沒感情的人會做的事嗎？」

「我...」

我只想把你當主子。

「妳告訴我，妳對我無情嗎？」

「我們可以是義兄妹、可以是主僕，為什麼...我費盡心思想做的是你的副手，為什麼...」

「原來如此，這就是妳的真心話嗎。」

皇龍耀嘴角微翹。

總算，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他將她的下顎抬起直視自己。

「所以，妳以為妳對我做的事，是下屬理所應當？」

「不然呢？」

雲璃面上佈滿淚痕，視線與他平視。

「妳如果是我的下屬，那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妳，早在妳八歲那年，就已是我的囊中物，現下的妳，指不定已為我孕育了幾名孩子，但是無名無分。」

雲璃雙眼睜大發愣。

他...他說什麼？

「也或許，我將妳納為妾室、或是抬成通房。」

他輕嗤一笑。

「告訴我，這是妳要的嗎？這若是妳要的，我現在就可以成全妳。」

「不...我不是這意思！我的意思是...」

「妳以為，身為我的下屬，有資格碰觸到那麼多的商事？」

「我認為的，是像绣梅她們那樣的。」

「妳認為，不懂武功、沒有任何能力的妳，如何能坐上那些位子？」

「我...我可以學...」

「學？不，我需要的，是一個女人。」

他將她壓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一個供我發洩慾望、必須有才的女人。」

雲璃渾身一僵。

「如果是我的下屬，妳不是那麼不可或缺。」

雲璃內心一揪，眼神黯然神傷。

他說的是事實。

他要什麼樣的人沒有？是她太高估了自己。

如果她活著，沒有他的庇佑，她真有可能就會落得當個妓子的命。

可能連妓院也進不去，是被賣去窯子的那種。

她沒有多特別、也比不上其他人厲害。

認清了事實，雲璃異常沉默。

皇龍耀溫柔的在她耳畔親了親，溫聲又說了下去。

「妳知道我很愛妳，璃兒，我沒把妳當下屬、沒把妳當通房，我是將妳當成我的皇子妃在培養。」

「我為何沒有在那年就強佔妳，因為我不僅清楚對妳會有極大損傷、我也不想妳那麼早孕育孩子。」

「璃兒，妳的身子，待妳明年及笄後我才會要，那妳的心呢？不能提早給我嗎？」

雲璃聽的心亂如麻。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心裡頭思緒萬千、腦海裡也是亂成一團。

「明明妳也愛著我的，為何遲遲不願與我交心。」

她的心防既然卸下了些，他得趁此機會，將她隱藏的事掀出來。

「我...我不能。」

「誰說不能。」

「...我不行的。」

「為何不行。」

「...你...別問了。」

「璃兒，妳還想逃到什麼時候。」

雲璃的淚水再次滴落，心中難受。

「我沒辦法的，我不可能成為你的皇子妃，一旦查到我曾替嫁又被休棄、一旦上官家尋到了我，這些事都會是天大笑話。」

「即使你不在意，但也堵不住悠悠之口的，我不能讓你變成笑柄。」

她想推開他，他卻緊摟著她不放。

「我要妳，我只要妳。」

「你是皇子，回宮後，肯定會有與你身份更加相配的女子。」

雲璃說這話時，淚水不再滴落，眼神卻是透著無盡哀傷。

將話都說白了也好，這樣，她就沒了心理負擔。

認清現實，對他們兩者都好。

「左丞相的庶女，根本沒有資格與皇子結親，何況我還替嫁過、被休棄過。不是合離、是休棄。你道外人如何看待這門親事？皇上和皇后絕不會容許你如此胡來。」

「所以，妳一心想的是如何離開我？」

「我沒有...」

「那妳到底在想甚麼。」

「我...就當個琉璃閣的主事，不好嗎...」

皇龍耀沒有回應，但她腰間上的手圈的更緊了。

「龍耀，放手吧...我不是你的良配。」

「是不是，不是妳說了算，是我說了算。」

雲璃嘆了口氣。

「你明明很清楚，為什麼要這麼執著。」

「我既然是皇子，想迎娶一個人，縱使是庶女平民又如何？」

「這與你的身份不合...」

「不合？呵！這誰說了算？他國前朝還有窯子的窯姐成了皇帝嬪妃的例子、我國也曾有過鶯花市的鶯花封妃的案例，怎麼到妳這兒，什麼都不可行。」

「龍耀...」

「我給妳兩條路選，第一條，如妳所說當我的下屬，那麼我現在就要了妳；第二條，乖乖等著我想辦法，按皇子妃之禮將妳迎娶回去。妳也可以都不選，但我會馬上要了妳。」

雲璃張口微頓，幽幽望著他。

他明明知曉她最在乎什麼，卻偏偏老是逼迫她選擇。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為難...為什麼總要我不得不...」

「因為我不僅要妳的人，妳的身、妳的心，我也都要。手段不光彩也好、覺得我陰暗卑鄙也罷，我只要妳。」

哀傷闔起眸子，她根本沒有選擇。

他向來算無遺策，只待獵物上門，他就往死裡逼。

她現下，就是那只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