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紅袖在角落間前，對著雲璃兩人比了比畫，指著廂房說道。

「這兩個比鄰的單間就給妳們吧！小是小了點，但至少價格實惠、也符合妳們兩人現狀。沒什麼問題的話，我等等再派人送些東西來。妳們倆畢竟是女子，醜話還得說在前頭，要是在這閣裡，真遇上了什麼尋花嫖客，咱也沒法即時救人。所以，晚間若沒什麼事，盡量還是少出廂房吧！」

殷萍用力點頭，雲璃也正準備出聲回應，紅袖卻看著她說道。

「丫頭，妳跟我來一趟。」

雲璃怔了怔愣後，點點頭，回頭看向殷萍。

「妹妹，妳先歇息吧！我不會有事的。」

殷萍知兩人肯定有話要說，遂也不多言打擾。

「那...那我就先回房了。」

見殷萍進了房門，紅袖瞥了眼雲璃，往相反走廊的另一頭廂房而去。

雲璃緊隨在後，進入了另一間廂房後，紅袖轉身看著雲璃。

「丫頭，那小子呢？怎沒跟著妳？」

紅袖問這話時，從懷裡拿出了個瓷瓶。

「不管如何，先吃了這個再說。妳是怎麼回事！怎麼將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雲璃苦苦一笑，也不多問，從瓷瓶倒了一粒棕色藥丸吞下。

「紅袖姐...我......」

「罷了！什麼都先別說！妳這副樣子，和添香閣那幾位不得不賣身的姑娘，可沒幾分區別。」

雲璃眼神瞬時黯然，沉默不語。

「妳道我給妳服用的是什麼？妳這丫頭的聰明才智，不可能猜不出。」

「...避子丸？」

「哼！還有點兒見識。妳以為妳這副樣子，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

「小子怎會容許這種事發生？妳身邊雖沒任何僕從，但總跟著暗衛，不可能妳不知道、她們也不知道吧！」

「...事發突然，我沒想過要問她們...」

「愚蠢。」

話落，紅袖頭也不回得走出廂房門口，徒留雲璃呆愣在那。

見紅袖如此果斷，想來見多識廣的紅袖，肯定也發現了不尋常。

她不得不仔細回想，究竟中間，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她才思考了片刻，紅袖卻帶著另一人進了廂房。

那人一見到雲璃，單膝跪下，頭垂的低低得，不敢多看雲璃一眼。

紅袖則又走到了主位上坐了下來。

雲璃啞然，才想走到那人身旁扶她，紅袖卻衣袖一揮，一股氣流將雲璃輕輕一推，並同時開口說道。

「妳既是現在跟在她身邊的暗衛，總該知道這兩天到底發生了甚麼吧？護主不利的，總該死透了。妳接任了，知道甚麼便說吧！」

雲璃看紅袖這架勢，明顯是要替她審問，也靜靜坐在了下首之處。

事發突然，她只想著離開、也沒勇氣馬上去面對解決這事。到是紅袖這火眼金睛，她甚麼都沒說，卻能看出問題所在，果然還是江湖中人厲害的多。

那暗衛明顯是名女子，她始終垂著首，紅袖話說完後，她才面向雲璃開了口。

「屬下名叫墨瓇，在此先跟小姐謝罪。這事...屬下目前還在探查。當日跟隨小姐的是另一位暗衛墨䰨，小姐出事後，墨䰨也無所蹤...屬下等人也正在追查墨䰨下落。」

墨瓇另一腿也跪在地板上，整個人伏身在地板上。

雲璃見此也心煩意亂，幸虧紅袖在旁，又問了下去。

「妳說妳是負責ㄚ頭的暗衛，為何當天卻不是妳守著ㄚ頭？」

「我當日被調派去了清雅樓，而墨䰨在屬下接任前，一直都是顧著小姐的。因而調派墨䰨顧著小姐，按理說...應是...屬下絕無推託之意，若小姐想罰，就責罰屬下吧！」

墨瓇額頭緊貼著地，語氣充滿敬畏。

「妳說...當日護著我的暗衛，也不見了嗎？」

雲璃蹙起眉，疑惑問道。

「是。這也是屬下疏失...按理不該會發生這些事的...」

「...事情既已發生，多說甚麼也無用了。我只想知道，當日...究竟是如何？」

「恕屬下無能，還無法從現有蛛絲馬跡中判斷出關聯。屬下與殿下，皆是今日清晨才得到的消息，這消息...還是杜姑娘與林姑娘傳來的。」

「暗衛怎麼可能會隨意不見？！妳們這幾個暗衛，難不成沒甚麼真功夫？丫頭出這事，你們居然到現在還找不齊原因？連妳們的同伴消失了也沒有留下蹤跡？！真是笑話！」

紅袖抄起一只茶杯，摔落在地。

那破碎的清脆聲響起，墨瓇又對著雲璃磕了個頭。

「是屬下等人無能，害了小姐。小姐即使要屬下受千刀萬剮之刑，屬下也在所不辭。」

「要妳們的命有甚麼用！身為暗衛，肯定有妳們相互聯繫的法子。當務之急，還是盡快找出那位叫墨䰨的暗衛。」

紅袖身上氣勢盡顯，雲璃看著心理無限艷羨敬佩。

能將這添香閣打理的井井有條、不懼高門貴戶、不畏地痞流氓，這樣的人，她值得好好效仿學習。

也正是在湄鎮上，有著這麼一個能讓她安心的人，她才會答應與殷萍同行，也不加隱瞞的、展現出自己的不適，讓殷萍願意留宿在湄鎮。

「...我不怪妳，妳先起來吧。事情都發生了...現在究責，也只是耽誤找出事實真相。不過妳說...之前待在我身邊的，是另一位暗衛墨䰨，是嗎？」

「是的，小姐。在屬下接任前，都是墨䰨陪著小姐的。只這事...」

「那我想問，為什麼要換掉她呢？」

雲璃這疑問，從聽到墨瓇說到換人時，就想問了。

她念頭似是有甚麼一閃而過，但太過迅速，她捕捉不及。

「這事，屬下只知，墨䰨犯了錯去領罰，領罰期間便是屬下接任。而後墨䰨傷好後，直至目前，依舊是屬下護著小姐您。」

「那為何事發當日，是墨䰨在我身旁、不是妳呢？」

「殿下安排了其他幾位暗衛、加上屬下前往清雅樓準備事宜。不瞞小姐，屬下自幼也是習醫的，雖不像杜姑娘那般厲害，但普通常見的，屬下還是略知一二的。也因此，殿下才又讓墨䰨調回小姐身旁。」

雲璃聽著，總覺得這一切雖說的過去，其中卻又透著一絲古怪。

但怪在哪，她又說不清。

「事發當下，除了丫頭跟那叫墨䰨的暗衛，沒有其他人了嗎？」

紅袖淡然出聲。

即便她還不知究竟發生了甚麼，但也能猜測出一二。

「我...我目前也只知小姐知道的部分。屬下與其他暗衛、還有殿下待在清雅樓一整夜，也是直到杜姑娘與林姑娘派人傳了消息到清雅樓，殿下也才知出事了...」

「等等！妳說是瑛跟什姑兒傳訊告訴你們的？！為什麼她們反而會知道你們都不知道的事？」

「這...屬下後頭都暗中跟著小姐，實在不知...如小姐允許，還請容屬下傳書詢問。」

這其中，越深究越加奇怪，雲璃只感到無形中，好似有甚麼巨大陰謀網住了自己。

與紅袖在一道兒，她感覺自己腦袋清晰了許多、思考也更加完整。但她目前還不打算說出她所知道的部分。受傷難過疼痛是一回事、平心靜氣深思處事又是另一回事。

她雖然不能接受骯髒的自己，但並不代表，她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論現實多傷人，該來的，她也總要面對。

事發當下她逃避了，但回過頭來，她也只能選擇面對、更不能退卻。

「我倒比較好奇，那叫墨䰨的，銷聲匿跡了？」

紅袖懶洋洋地看著墨瓇。

「是。」

「你們云傲山莊訓練出來的，居然這麼鬆散軟弱？」

「......我無話可說。這事確實不該發生，屬下還請小姐責罰。」

「...妳叫墨瓇對吧？妳先起來，這件事無論如何也怪不到妳頭上，眼下還是盡快找到墨䰨吧。或許找到她，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

但她心底，總又覺得不大可能。

冥冥之中，好似有著甚麼將她包圍在其中，讓她走不出也看不透。

她肯定是被算計了的。但，究竟是被誰算計？真是越發感到無力。

「那位墨䰨...有沒有可能...遭遇不測？」

雲璃擔心著自己出了事，那位暗衛，恐怕也難保安全。

「暗衛不論是否出事、或尚在安好，總會有各自遺留術語判別之法。即便遭遇不測，也會在附近盡量留下訊息。除非...當真也出了甚麼意外？不過云傲山莊訓練出來的人，應當也不會太差才是吧？」

「屬下慚愧，目前也尚未能知墨䰨下落。但墨影已派人去尋了，肯定很快就能有消息！屆時有了任何消息，屬下定會馬上告知小姐。」

聽到了這裡，雲璃無奈點點頭，身心充滿疲憊。

紅袖自是從她眼中看出了她的不適，向墨瓇揮了揮手。

「那就等有消息再說吧！她需要歇息了。」

墨瓇再次伏了伏身，面向雲璃退了三步後，才轉身離開。

紅袖想再跟雲璃說甚麼，不過看雲璃整個人狀態不佳，也就閉口不再多談了。

她感嘆一聲，對著雲璃說道。

「妳也先回房好好休息吧！瞧妳這模樣，只怕今晚又得病了。罷了！我就好人做到底，到時幫妳尋著不錯的大夫吧。再壞也不過就是叫外頭那ㄚ頭來替妳診治了，反正她習醫、又負責跟著妳，這種小事她斷然不會拒絕。」

雲璃此時確實心力憔悴、身子明顯虛弱著。

她對著紅袖點點頭，回道。

「感謝紅袖姐。那我也...先去休息了。」

於是，雲璃也起身離開，緩緩往留宿的廂房走去。

因為讀者們都有很認真在看劇情，對於璃璃發生的意外以及暗衛的事都非常關心，所以作者也在這章節調整了一下內容，讓大家知道，作者沒有略過這個坑，而是這個坑非常重要，這個劇情線可是會一直貫穿到作品後期的，它是重要的劇情線，請不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