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是夜深人靜的後半夜,林一肖房內卻是好不熱鬧,兩隻妖糾纏在一起,還有一隻全身黑漆漆的貓縮在床沿戒備著,床上躺了個人,臉色微恙。
此人正是林一肖。
白藜擔憂地看了眼林一肖,又轉頭盯著不速之客,施加的壓力又加重了些。
「說,祢們究竟和一肖是甚麼關係?!」
「咳......先放開我吧這位姑娘。」
說話的是四目怪,正被白藜用藤蔓死死的纏著,幸虧祂皮厚肉糙,沒造成多大傷害,但被五花大綁著還是有祂好受。
猶記得在來這裡之前,山神大人就說過,要注意小娃身邊跟著的槐樹妖。
起初祂聽見這句話時是嗤之以鼻,如果不是看在山神大人的面子上,大概會直接噗哧一聲笑出來。
好歹祂也是活了上百年的妖怪,那槐樹妖一看就知道不到自己一半的年歲,是個黃毛小丫頭,只有對方求饒,怎麼還有祂害怕警惕的道理——可現在這樣一看,山神大人說得可真沒錯。
四目怪抬起頭,一眼望進對方充滿怨怒的眼,腦海中閃過山神大人說過的話——從憎恨中誕生的妖,執念更是根深蒂固,為了自己所念所想,哪怕終將萬劫不復都在所不惜,那才是最可怕的。
「和祢來的山神去哪裡了?一肖他又是怎麼一回事?為甚麼昏迷不醒!」
白藜瞪大了眼,語調快地像連珠炮,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祂的著急,相比之下,四目怪說話的速度就慢的許多。
「那些人知道小娃的存在了、咳,祢在他身邊這麼久了,應該知道他的一些狀況、啊,不是,我說話的時候祢能不能不要一直——」四目怪以一種扭曲的姿勢站著,雙手雙腳被束成了一條直線,頭歪曲了九十度,緊貼著肩膀,感覺脖子都快被掰斷了——這個姿勢,就連柔軟度一向很好的庫卡都不忍直視。
小黑貓扭頭看著白藜,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祂如此失控的模樣,牠輕巧地跳下床,走到了祂的腳邊蹭了蹭,試圖安撫祂的情緒。
庫卡的安撫是有效果的,白藜低頭朝牠露出了淺笑,而後又看向四目怪,稍微的鬆開了一點束縛。
「祢口中的小娃,是指一肖?」
「對。」
「那些人又是指誰?」
「是我這輩子永遠不想再看見的人。」
四目怪永遠記得,那天是怎麼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