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01/27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排骨年糕,《繁花》,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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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起來,排骨年糕哪裡好吃,放到上個世紀8,90年代這不是問題,因為隨便哪裡的攤檔都有米到。 上海卻是從來不存在「黃河路排骨年糕」這回事體的。 借著電視劇的因頭,“黃河路排骨年糕”火起來,迭個是“黑上海”的。

但是,對於「黑」這樁事體,上海人更大多數的辰光是“不響”的,因為講了也麼勁。 從90年代央視春晚上那個曾經「賣十三香」的鞏姓演員「標籤」了上海人開始,其實上海被「黑」有些日腳了。

電視劇裡紀曉嵐譏諷和瓏時有一個下聯:北人南相和大人什麼東西。

勿是有張南方人的臉,做做腔勢就表示是什麼人了,藝術舞臺上終究是講的是表演功力,而刻畫人物的功力,大體上是源自生活,源自的對人的瞭解,所以放到春晚的舞臺上,嚴順開老師在《張三其人》中的表演比較代表上海人。

某地人常說自己被「黑」,全國對他們有歧視,但,如果他們去看看我們的一些少數民族在面對招工時的困惑,勿曉得伊拉會做何感想。

講起來,對某地意見最多的好像是被稱作帝都的地方,“井蓋”這個稱呼就是從哪裡開始的。 但,好像是同樣是“排外”,絕大多數人對帝都和魔都是兩種態度格。 雖然迭個皇城根老裡巴早是么皇帝了,但面對帝都人民的辰光,他們心中似乎有種想跪下去的感覺,三跪九叩,講一聲:萬歲,萬歲,萬萬歲。 只是這帝都的爺們真的是未必稀罕:丫的,您是誰阿?

為了格樁事體,馮大爺拍了部電影《老炮兒》,講得清清爽爽:丫的,到了皇城根你得講規矩。 實際上,魔都也是這樣的看法。 老祖宗對這件事的看法更加清爽,歸納一句話則是:入鄉隨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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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排骨年糕格樁事體上來,實際上,排骨年糕中的排骨屬於包郵區特有,具體點實際上是蘇南和上海這邊才有格么事,它叫大排。 大部分人所認知的排骨,在這邊又另一個非常貼切的名字,叫“肋排”。

一塊年糕,一塊大排油裡向炸過,配上醬汁就是排骨年糕,當然來講,有些排骨年糕配的是兩塊年糕。 實際上,現在的排骨年糕真格沒有老早的米道。 而對於炸豬排,最妥帖也是最上海的吃法應該是配上泰康的辣醬油。

辣醬油這東西,大體上是上海才有格東西就像“鹹漿”也大概只有上海人才能理解的么事。 而講起「鹹漿」 初中的辰光讀到過一篇文章,筆者從海外回滬探親,早飯辰光在攤頭上吃上一碗「鹹漿」勾起了很多回憶,他說那叫「鄉愁」。。

老早格辰光,勿曉得“鄉愁”是啥,這段日腳因為排骨年糕,泡飯和霓虹閃爍的黃河路的突然大火,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鄉愁”是種眷戀和回憶。 但,老實講,能在自己的土地上有“鄉愁”的感覺,勿曉得這是不是算是一種滑稽。

就是勿曉得,我們都是這滑稽的劇中人。

 講到滑稽,想起高中辰光有個同學是會的表演上海滑稽的,《金陵塔》唱得蠻像樣子格,“金陵塔,塔金格陵”... ,勿曉得伊現在哪能了,算算晨光,畢業阿有得廿多的日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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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早的辰光,我奶奶,上海话里有得叫“阿娘”,这帮宁波话一致,而吾的阿娘也是个宁波人所以我家屋里吃泡饭的辰光时用“开洋”在酱油和麻油里“兜兜伊”也就是浸一浸来配泡饭的,蛮香格,我欢喜。

格辰光,早上吃泡飯時,是好聽到外灘海關大樓的鐘聲的,現在好像極難聽到那悠揚中透著厚重的聲音了,記得90年代有部以茅盾先生同名小說改變的電視劇《子夜》片頭就用的是海關大樓的鐘聲。

講起海關大樓,就想到外白渡旁的“中行大樓”,我叔叔曾經在那裡工作過,伊是老中行。 而前兩天網上遇到個「爺叔」也曾經在中行工作過,1995年的辰光去了德意志銀行,現在生活在德國,「爺叔」在找滬語版《繁花》,因為老婆想看的原因。

迭戈又是種“鄉愁”,聽聽熟悉的聲音,但,實際上,從我們這一代開始“上海話”是不大靈光的,老一輩來講,全是“洋涇浜”。

上海話裡「洋涇浜」的因素蠻多的,比如這「老虎窗」實際上就是英文“roof”一詞的洋涇涇化。 金先生的小說《繁花》有個點評版,在點評“老虎窗”這段的時候,說這是不是幫“loft”搭界,迭個說法是不對的,查查了點評人,伊實際上阿幫金宇澄老師一樣全是“上海爺叔”,格么,我就又有點理解《繁花》為什麼是“繁花”。

繁花滿眼轉瞬逝,有些東西阿拉勿去珍惜伊,那麼大概就會得格能樣子過去。 實際上,每個上海人心裡向全有個屬於自己的《繁花》,只不過有些人有相同的地方罷了,所以很難講《繁花》電視劇好不好,《繁花》小說好不好。

但是,有上格能一份“鄉愁”,應該是好的,至少,我們還記得,未來某一天我們可以向後代們講起,上海為什麼是夜上海,雖然這個提法也已經很少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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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同軌,言同文,迭個是始皇帝,嬴政的生活,雖然實際上,在實際推廣中這一生活沒有完全實現,但歷史終究是給他記上了那麼一筆就像記上他“焚書坑儒”一樣。

很多東西都會被記在文字上,一定意義上《繁花》就是一種記錄,用故事形式,記錄上一種美,過去的美,懷念的美,“鄉愁”的美。

一直以來,我始終認為這世上最美的東西是雨後彩虹,七彩共一,和而不同。 但我們不可能要求每個人都可以理解這個美,因為如果那樣就沒有“和而不同”了。 看過“只此青綠”,頓覺,那也是中美,以前不能欣賞,但現在覺得這“柔弱”的美也是蠻漂亮的。

有些美需要留下,不要讓他成為《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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