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2-04|閱讀時間 ‧ 約 29 分鐘

11 教授番外(一) Extra Chapter of Snape I

不得不說,當年的噩夢如影隨形的跟著我整整二十年。昨天下午因為幾種魔藥材料短缺必須去一趟夜行巷。從四年級開始我便盡力克服對那裏的恐懼,直到剛剛經過那個路口,看見某個瘦小的身影像是被施了『蠻橫咒』那樣緩慢走往夜行巷的方向,我忍不住出聲阻止。她-我下意識覺得是個女孩-經過我身邊時,身體不自覺的打顫。

  

當晚,我又做了那個夢,蕾莎擋在我的身前,那隻爪子穿過她的身體,血淋淋的吊在半空,像個破布娃娃被甩在地上。畫面又轉向那個哭哭啼啼的莉莉.伊凡,她用盡各種方式想討我開心,即使嫁給了波特還是和我保持友好,但最後依然是在我懷中的一具冰冷屍體。

渾身冷汗的驚醒,我拉出床頭櫃的抽屜,拿出了刻有L. F.字樣的懷錶,緊緊的握在手中,直至天光大亮。

  

霍格華茲迎來了新學年,米奈娃領著新來的小山怪們進入大廳,其中那頭雪白的頭髮真的很醒目,讓人忍不住細看了一眼…怎麼可能…那不是?

「琳希.弗斯坦。」

『匡噹!』手上無意間拿起的叉子掉落在盤子上,我沒有在意自己的失態,只在腦海裡迴盪著那個名字。

  

弗斯坦。

她不是蕾莎,應該是她的某個晚輩,只是那張臉很像而已,對嗎?也許弗斯坦家的女孩都長這樣。

她被分到史萊哲林了,雷文克勞家的孩子被分到我的學院。是因為純血?其他學院的小鬼各種議論,嘰嘰喳喳個沒完,我還來不及用眼神殺死他們,便對上了那雙赤眸。那個弗斯坦像個小動物那樣無辜的看向我,直到食物出現在桌上才將頭埋在奶油豆子湯裡。

我的心情太過起伏,以至於不願意觀看回到宿舍後的級長爭奪決鬥。但隔天我卻聽說了那個女孩竟然用無聲咒贏得級長之位,果然白髮巫師的確擁有更優秀的魔力基礎嗎?

  

各科教授似乎都很滿意弗斯坦在課堂上的表現,尤其是草藥學和魔法史,很難想像,竟然有新生可以在賓斯教授的課堂上不睡著,甚至賺了兩分。也許勤學的雷文克勞血脈真的在她身上流動。

阿不思也來湊這個熱鬧,上課前特意丟了紙條要我觀察這個白髮女孩。本以為經過幾天時間我能心如止水,不想還是深深地被這孩子吸住眼球。俐落且細膩的操作,想來在家已經有過大量練習,魔力輸出十分穩定,她確實有做魔藥的天分。但她為什麼要加入那種甜死人的果汁?

「桃子,甜甜的,中性…」

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聽見她的聲音,很難解釋自己現在的心情,那和蕾莎根本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也就不提了,為什麼連聲音都一樣?即使眼前的弗斯坦看起來更為內向,我無法確認她們真的是不同的兩個人。

我試圖恢復理性,告訴她桃子和薑根的藥性相違。就在我不曉得該多說什麼的時候,葛萊芬多的某個釜鍋提醒我今天還沒有實施扣分教學,眼看時間差不多,我提早結束小鬼們的課程,往校長室走去。

即使沒有阿不思的提醒,我想我也不可能不關注那個弗斯坦了,不管是不是為了莉莉的兒子,至少她已經是霍格華茲稍微出眾的學生了,而我是她的院長。然而我在溫室旁看到了什麼?就算她再有才華,她想一個人打贏一群高年級生嗎?

  

雷斯壯的挑釁成功讓弗斯坦答應決鬥,就在我期待她可以僥倖和對方打個平手時,她向後跌倒在地。梅林阿,這就是我教出來的好學生嗎?那個該死的帕金森趁機奪走她的魔杖還對她下咒?離他們比較近的比爾‧衛斯理還算有責任感的跑上前,阻止了惡鬥。但他以為那幾個虛榮心作祟的青少女會乖乖聽他的話嗎?自己院裡的學生,還是只能我親自出馬…

這孩子簡單的道謝,不顧窘迫的情況將自己弄乾,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突然覺得這樣的她很熟悉,像是…曾經的我,獨自面對波特那群人,也毫無畏懼。光是這一點,就足以把那群白癡女孩扣掉的分數加回來,雖然我最後並沒有這麼做。她平時上課幫學院加的分數就夠多了。

聖誕節我照舊留在學校進行實驗,卻在假期開始當晚就發現有人先一步佔據魔藥教室。雖然我也可以回到辦公室的實驗區研究,但我忍不住想知道到底誰那麼想不開在這種天氣還能躲在這熬魔藥?

好吧,為什麼又是她?弗斯坦家的莊園難道不比這裡溫暖嗎?莫非她跟她的魔藥學教授一樣熱愛大釜勝過其他?還來不及阻止,自己的手已經揮起魔杖丟了凝火咒過去。

女孩從容不迫的回答和另類的思維邏輯令我滿意,雖然我從來不會管魔藥到底好不好喝,但如果有人願意進一步研究,這種精神還是值得鼓勵的。我不禁想起了蕾莎的檸檬增齡劑。

思至此,我決定讓她加入感冒藥水的改良製作。

弗斯坦大概真的很愛魔藥,從她奔跑進教室的樣子可以推斷。我沒想過那麼多年來,除了上學時期跟我搭擋製作魔藥的同學-雖然他們的技巧都很差-之外,還能有個人跟我在同一個空間合作,更別說是我的學生。她不如蕾莎那樣健談,但給人感覺一樣溫暖,我幾乎要把她當作研究夥伴那樣看待。但事實上,在努力忽略她的肚子發出的聲音時,我才想起她只是個身體還在發育的十一歲小鬼。

  

聖誕夜的晚宴和往年沒什麼不同,那個白髮的小傢伙不怕死的坐在我身邊,偷聽其他教授的閒聊,還偷偷學我吃一樣的食物,簡直是…也許是聽到欺負她的帕金森的秘辛,小傢伙被果汁嗆著了。

不管菲留斯是不是要八卦別人家的婚事,都被那隻貓頭鷹送來的信打斷了。最令人疑惑的是,阿不思的語氣中透著不祥。我小心的隱藏那份擔憂,看到弗斯坦打包好行李走向我才說了口令,不再看她。

我原來還讚許弗斯坦的鎮定,那天在溫室旁聽見她捍衛著自家表親,如今被告知親人失蹤還能冷靜思考的確很出色。直到她聽見叔叔的死訊,臉上依然波瀾不驚的模樣,我忍不住怒氣,因為明明感受到她的呼吸急促,卻只聽見她詢問阿不思關於家主繼任的問題,這小鬼是情感反應出問題嗎?一個十一歲的小女生得知親人去世竟然一點悲傷都不許自己表現出來!

這種情緒一直到繼任儀式結束都無法散去,尤其當阿不思請求我做琳希‧弗斯坦的監護人時,我記憶中那個瀕死卻掛著笑容的蕾莎的臉就不斷浮現著,同樣令人憤怒的、該死而完美的表情控制!

  

儀式上那些所謂親戚令我作嘔,虛假的寒暄不過是心疼那些可能隨著琳希‧弗斯坦消逝的資產,各種閒言碎語令人火大。正因為此,我必須接下監護人一職,至少以史萊哲林院長並與馬份家族交好的身分,還多少可以鎮壓那些偽君子。小傢伙依然默默承受一切,微笑著回應每個賓客,而我可不相信一個會在魔藥口味上下功夫的女孩會覬覦什麼家主之位。

「願妳給弗斯坦帶來榮光。」這句話是真心的,曾經被弗斯坦拯救過的我,如今至少不能讓這個家族的榮耀斷在這裡,也許我能好好培養弗斯坦,讓世人更加記得這個姓氏。

晚餐確實令人印象深刻,雖然意外魯休斯竟然會帶著兒子厚臉皮的留下,但也好過只有三個人的尷尬晚餐。無意間還聽見了魯休斯說起蕾莎,原來他們也認識嗎?純血家族的圈子真是小阿。也許是錯覺,小傢伙做的甜點竟也讓人有種懷念的感覺,要不是阿不思和魯休斯的怪異眼神,我絕不會發現自己吃了兩盤的布丁。

  

「教授,麻煩你了。」

女孩維持著一貫的謙和有禮,我不覺得做了什麼值得她道謝或道歉的事情,只是本能地對她隱藏情緒這件事生氣。

  

開學兩周後我才在史萊哲林的長桌上看到那抹白色。依舊是那個笑容,卻看得出一絲疲倦。其他老師都要求她寫論文證明她跟上課程進度,我覺得一般的題目根本不需要她浪費時間在羊皮紙上,應該給予更有意義的任務,因此我讓貓頭鷹送去補課字條。

讓這小鬼繼續她的研究,她竟敢不知感恩的回嘴!?要不是波比退回我的感冒藥劑她能有那麼好機會嗎?也許再幫她增加幾份論文可以讓她更尊重她的魔藥教授。但她似乎顧不得這些,從她在情人節早上收到的求愛信表情不難猜到這一天她都得絞盡腦汁回信了,這些名門子弟真是閒阿。也許她更喜歡直接的表白方式?那個衛斯理也加入了散發費洛蒙的行列,他塞進弗斯坦手裡的是什麼?一盒巧克力?到底是誰發明告白就要送這種甜膩膩的東西?

  

學期就快結束了,弗斯坦小鬼好像還沒有答應誰的追求,至少教師休息室裡沒有聽見關於她的閒話。而就在我思忖著要怎麼叫她來多做點特殊口味的感冒藥水時,波比打斷了我新魔藥的研究。我正準備破口大罵,卻看到紙片一般的琳希.弗斯坦,臉上沒有血色,上課時看到的她沒有那麼孱弱,頂多就是有點…憔悴。難道弗斯坦家真的沒人可以幫忙處理事務嗎?我看魯休斯這個族長就當得挺…清閒的。

我還是把那女孩叫來辦公室,準備問問最近都發生什麼了,不過看來她並不想和我討論,更沒有跟我求助的意思,反而跟我道歉!我確信這可不是睡不好就能解釋的。我提醒她我已經是她的監護人了,順便提到婚配對象的問題,十一歲的確太早了,但純血家族從小訂下婚約的前例也不是沒有。聽見她的否定答案,我稍稍安心,至少她還沒有傻到為了家族想依靠男人。

就是這一點點的安心,讓我鬼使神差的通知她暑假期間做魔藥的事情,難道那張臉影響了我的判斷嗎?胸口燃起一把無名火,在她又跟我道謝的時候爆發出來,將她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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