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禮儀中的聖灰禮儀和四旬齋期

Memento, homo, quia pulvis es, et in pulverem reverteris

人啊，你要記住，你原來是灰土，將來還要歸於灰土。 

  今天的內容會分成四部分：（1）對聖灰禮儀的基本介紹，（2）Guéranger院長在《禮儀年》中對聖灰禮儀意義的說明，（3）聖灰禮儀經文的譯介以及（4）傳統禮規範下的四旬期守齋。

一、聖灰禮儀的介紹

今天的聖灰禮儀正式開始教會一年中最重要的悔改、刻苦的節期：四旬期（Tempus Quadragesimalis）。今天的彌撒前有一個特別的儀式，就是祝聖去年聖枝主日的聖枝燃燒後所遺留下來的灰燼。這些聖灰灑在參禮的教友頭上，代表我們開始一段回頭改過、懺悔補贖和自我爭戰的時期，為了準備四十天後（四旬）迎接復活節大瞻禮的慶日。

這四十天禁食的傳統在《聖經》當中已經有多次的預像，但是最主要的是主耶穌自己在接受洗禮之後，在曠野中四十天四十夜的禁食祈禱。禁食是一種對身體的需要的剝奪，對因食物口舌之慾而得到的快感的壓制。在此前介紹冬季齋期的時候，我們曾提到早期的教父多麼重視禁食祈禱對人靈魂的功效：「什麼能比禁食更有果效呢？藉著禁食我們更靠近天主，並在抵抗魔鬼之時，克服軟弱的惡習。因此，禁食總是德性的食糧。確實，透過節制能產生潔淨的思緒、合乎理性的意念和有助於救恩的定志：而肉身藉著主動的刻苦，在死於私慾偏情之後，能在精神的德性中獲得更新」（聖良一世教宗）。

在反思傳統禮儀中的聖灰禮儀以及整個四旬期的禮儀安排時，我們會意識到在傳統禮當中「禁食」被提到的次數更多，而且被更強烈地表達為人必然要經歷的靈修爭戰的一部分。如果我們習慣新禮梵二後新的禮儀規範，我們可能會覺得的，一年365天中只有3天要真正禁食，似乎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然而，在梵二改革以前，依據1917年的法典，整個教會在四旬期都很認真地在執行禁食的刻苦。這一點我們在最後一部分會談到。在此之前，我們先來看看Guéranger院長對聖灰禮儀意義的解釋。

二、聖灰意義的說明

        傳統禮儀中的聖灰禮儀揭示整個四旬期的克己補贖的心情，以及強調一種屬神的爭戰。這裡摘譯一段來自Dom Guéranger《禮儀年》的文字（2000, vol. 4：202-203)

昨日，世界還忙著縱慾狂歡，而天主的子女們正在歡心地跟喜樂道別：在這個早晨，一切都不一樣了。先知所宣布的隆重宣言，今天在熙雍被公佈了：四旬期的隆重齋戒，這個贖罪的節期，以及即將來臨的吾人救贖的偉大紀念。那麼，讓我們也起身，準備好這場精神的戰爭。

然而在這場對抗肉身的精神爭戰中，我們需要好的盔甲。慈母聖教會知道我們多麼深刻地需要它；因此她召集我們進入天主的聖殿，使我們可以配戴好裝備以進入這場爭鬥。從聖保祿那裡我們知道這裝備是什麼，他曾如此描述到：「用真理作帶，束起你們的腰，穿上正義作甲，以和平的福音作準備走路的鞋，穿在腳上；此外，還要拿起信德作盾牌，使你們能以此撲滅惡者的一切火箭；並戴上救恩當盔，拿着聖神作利劍，即天主的話」（弗六14-17）。宗徒之長也同樣用以下隆重的話語向我們說：「基督既然在肉身上受了苦難，你們就應該具備同樣的見識」(伯前四1)。今天，我們正進入一場為時長久的戰役，這是宗徒們所說過的：四十天的戰鬥，四十天的補贖。若是靈魂知道這個戰鬥和補贖是必經之路，我們就不要作懦夫。讓我們聆聽這開啟四旬期的隆重禮儀是如何美言此番道理。讓我們跟隨慈母的引導，前往原初墮落的場景。

    我們所要對抗的敵人，有兩個種類：內部的，和外部的。前者是我們的情感；後者是魔鬼。這兩種都是由驕傲帶來的，而人的驕傲就是從他拒絕服從他的天主開始。天主寬恕了人的罪，但祂懲罰他。這個懲罰就是死亡，而這就是那神聖的話語：「你是塵土，你還要歸於塵土」。我們切當記住這句話！如果我們記得我們是什麼，以及將來會是什麼，我們就可能可以抵抗那傲慢的抗命，這抗命多次讓我們觸犯天主的法律。如果現在我們願意保持對祂的忠誠，我們必須謙卑自下，接受那句審判之詞，將此生視為一場走向墳墓的道路。這條道路可長可短；但是它必定帶我們走向墳墓。只要記得這一點，我們看待一切事情就會真實得多。我們會愛慕那位天主，那位願意將心放在我們身上，即便我們是走向死亡的受造物的天主：我們會憎恨，帶著最深的懺悔，憎恨那傲慢和不知感恩的心，我們在這上面花費了多少我們所剩不多的生命，犯罪、冒犯我們的天父：這樣的話，我們就會不僅僅是願意，而且是更渴望地，去經歷這些懺悔的日子。這時節是天主慈悲地給予我們，為了賠補我們對祂之正義的冒犯。

三、傳統禮中的聖灰禮儀

        聖灰禮儀本身是一個相對簡單的禮節，傳統禮和新禮有三處不同：首先，傳統禮的祝福聖灰和教友領聖灰是在彌撒之前，而不是在講道之後。其次，在傳統禮當中，祝福聖灰的經文總共有五篇，而在新禮當中剩下第二篇和第三篇，而且是二擇一。此外經文本身也有節刪。我們會在譯介部分將新禮的經文作附錄。第三則是主禮撒灰時所說的經文只有傳統的「人啊，你要記住，你原來是灰土，將來還要歸於灰土」，沒有新式的「你要回頭改過，信從福音」。

        第一篇祈禱：

        Omnípotens sempitérne Deus, parce pæniténtibus, propitiáre supplicántibus: et míttere dignéris sanctum Angelum tuum de coelis, qui benedícat et sanctíficet hos cíneres, ut sint remédium salúbre ómnibus nomen sanctum tuum humilíter implorántibus, ac semetípsos pro consciéntia delictórum suórum accusántibus, ante conspéctum divínæ cleméntiæ tuæ facínora sua deplorántibus, vel sereníssimam pietátem tuam supplíciter obnixéque flagitántibus: et præsta per invocatiónem sanctíssimi nóminis tui; ut, quicúmque per eos aspérsi fúerint, pro redemptióne peccatórum suórum, córporis sanitátem et ánimæ tutélam percípiant. Per Christum, Dóminum nostrum.

        全能永生的天主，請寬恕懺悔的人，仁慈對待呼求祢的人；請祢派遣祢的聖天使，願他降福、聖化這些灰燼，使它能為那些謙卑地呼求祢聖名的人成為有助於救恩的良藥，這些人也藉著對自身罪惡的明認，控訴自己，在祢神聖的慈悲跟前棄絕自己的罪惡，或者謙恭並切望地懇請祢那最平和的美善：藉著對祢至聖之名的呼求，請讓任何披上這灰燼的人能獲得自身罪過的救贖、身體的康健以及靈魂的保障。因我們的主基督。

        第二篇祈禱[1]：

        Deus, qui non mortem, sed pæniténtiam desíderas peccatórum: fragilitátem condiciónis humánæ benigníssime réspice; et hos cíneres, quos, causa proferéndæ humilitátis atque promeréndæ véniæ, capítibus nostris impóni decérnimus, benedícere pro tua pietáte dignáre: ut, qui nos cínerem esse, et ob pravitátis nostræ deméritum in púlverem reversúros cognóscimus; peccatórum ómnium véniam, et præmia pæniténtibus repromíssa, misericórditer cónsequi mereámur. Per Christum, Dóminum nostrum.

        天主，祢不渴望罪人的死亡，而渴望他們的懺悔：請祢至寬仁地垂視人性境況的脆弱：並因祢的美善降福這些灰燼，我們將之披在頭上，為表達我們的低下，並求得罪過的赦免；為使我們這些本是灰土的人，明確知道是因我們自己的邪惡而該歸於灰土。如此我們才能配得由祢的仁慈獲得一切罪過的赦免，以及那對悔改的人所承諾的賞報。因我們的主基督。

        第三篇祈禱[2]：

        Deus, qui humiliatióne flécteris, et satisfactióne placáris: aurem tuæ pietátis inclína précibus nostris; et capítibus servórum tuórum, horum cínerum aspersióne contáctis, effúnde propítius grátiam tuæ benedictiónis: ut eos et spíritu compunctiónis répleas et, quæ iuste postuláverint, efficáciter tríbuas; et concéssa perpétuo stabilíta et intácta manére decérnas. Per Christum, Dóminum nostrum. 

        天主，祢因謙卑而心軟，因補贖而喜樂，請在祢的美善中側耳俯聽我們的祈禱；在祢眾僕人的頭上放上這灰燼之後，請派遣祢祝福的恩寵；如此祢使得他們的心能細察罪過，有效地使他們能嚮往正義之事；並請祢使所給予的一切能長久穩固，以不變的方式予以保存。因我們的主基督。

        第四篇祈禱：

        Omnípotens sempitérne Deus, qui Ninivítis, in cínere et cilício pæniténtibus, indulgéntiæ tuæ remédia præstitísti: concéde propítius; ut sic eos imitémur hábitu, quaténus véniæ prosequámur obténtu.

        全能永生的天主，祢曾以寬恕的治癒賜給了以灰和苦衣做補贖悔改的尼尼微人：請祢仁慈地賜予我們這些模仿他們行為的人，也能獲得同樣的寬恕。因我們的主基督。

        撒灰時的經文：

        Meménto, homo, quia pulvis es, et in púlverem revertéris.

        人啊，你要記住，你原來是灰土，將來還要歸於灰土。

在領聖灰的時候，詠唱以下的對經：

對經一 （參 岳二13）

Immutémur habitu, in cínere et cilício: ieiunémus, et plorémus ante Dóminum: quia multum miséricors est dimíttere peccáta nostra Deus noster.

讓我們穿上灰土和苦衣：讓我們禁食、在上主前哭泣：因為我們的天主寬仁慈悲，願意寬恕我們的罪過。

對經二 （參 岳二17；艾十三17）

Inter vestíbulum et altáre plorábunt sacerdótes minístri Dómini, et dicent: Parce, Dómine, parce pópulo tuo: et ne claudas ora canéntium te, Dómine.

上主的僕人──司祭，應在殿廊與祭台之間痛哭，說：「上主，求祢憐恤祢的百姓：不要封閉那些向祢歌唱之人的口。

參 聖詠七十八9 

Emendémus in mélius, quæ ignoránter peccávimus: ne, subito præoccupáti die mortis, quærámus spátium pæniténtiæ, et inveníre non possímus. Atténde, Dómine, et miserére: quia peccávimus tibi.

Adiuva nos, Deus, salutáris noster: et propter honórem nóminis tui,

Dómine, líbera nos. Atténde, Dómine, et miserére: quia peccávimus tibi.

Glória Patri, et Fílio, et Spirítui Sancto. Atténde, Dómine, et miserére: quia peccávimus tibi.

讓我們改過遷善，改過那些我們因無知所犯下的罪：不要到了死亡之日，再尋找悔改的餘地，卻找不到了。上主，求祢垂視，並可憐我們，因為我們得罪了祢。

天主，我們的救主，為祢名的光榮，協助我們，為了祢的聖名，拯救我們！上主，求祢垂視，並可憐我們，因為我們得罪了祢。

願光榮歸於父，及子，及聖神。上主，求祢垂視，並可憐我們，因為我們得罪了祢。

領完聖灰後，主禮念第五篇祈禱經文：

Concéde nobis, Dómine, præsídia milítiæ christiánæ sanctis inchoáre ieiúniis: ut, contra spiritáles nequítias pugnatúri, continéntiæ muniámur auxíliis. Per Christum, Dóminum nostrum.

上主，請祢賞賜我們以這神聖的齋戒開始基督徒的軍旅征戰；為了使我們能和那屬神[3]的邪惡作戰，在節制的幫助下能獲得保障。因我們的主基督。

四、關於傳統禮的齋戒時期

        在梵二以前，四旬期常常稱為「封齋期」。我們在傳統經文中也時時看到守齋、齋期這樣的字眼。但在今天的環境中，守齋其實不太常見。現在天主教真的禁食守大齋，全年只有3天而已，而且分得很開，很難說什麼「齋期」。為了理解傳統禮儀經文強調的這些觀念，我們介紹一下在梵二以前的四旬期和今日的差別。

梵二後的禮儀改革除了彌撒經文和禮儀年曆之外，也包括傳統的齋戒和刻苦的習慣。實際上，對齋戒、刻苦的改革比新禮彌撒經本的出現更早。在1966年，教宗保祿六世發佈了Pænitemini宗座憲章，就已經對大齋和小齋有了新的規劃。依據梵二後的規範以及1983年《天主教法典》的規定，如今的在台灣的齋戒規範是這樣的（依據台灣主教團的規定）：

1. 大齋小齋的內容

大齋：一天內只准吃一頓飽飯，或在中午或在晚間，由自己決定。其他兩餐，早餐要節食少吃，另一餐可吃半飽，以個人食量而定。大齋日禁食零食。

小齋：禁食熱血動物的肉和肉湯，如豬、牛、羊、雞、鴨等；但不禁食冷血動物的肉，如水族的魚、蝦、蟹等；雞蛋、奶油亦不禁食。

2. 守齋的時間

大齋：聖灰星期三以及聖週五，以及主教團指定的齋戒日。

小齋：聖灰星期三、常年的每個星期五，以及主教團指定的齋戒日。

然而，大齋的日子也都守小齋，所以實際上不存在純粹的大齋，而是這三天都是大小齋。

如果全年365天中，只有三天在真正意義上的禁食，我們很難理解為什麼要談「封齋期」或齋戒的「時期」。天主教的齋期在歷史上一直都在演變，並不總是一樣。但我們可以看看梵二以前的1917年《天主教法典》對齋戒的規則，這就足夠了。大、小齋的內容上沒有太大差別，主要差異在守齋的時間。

大齋：（1）四季齋期，（2）聖神降臨節、聖母升天節、諸聖節和聖誕節的前夕，以及（3）整個四旬期。

小齋：（1）全年週五，（2）四季齋期，（3）聖神降臨節、聖母升天節、諸聖節和聖誕節前夕以及（4）四旬期的周五和週六。

 原則上，如果遇到主日或者大節日，齋戒都會免除。然而四旬期的節日除外。

如果我們仔細數的話，從聖灰星期三開始四旬期，一直到聖週六的下午齋戒結束，其實一共有46天，而不是40天。為什麼會這樣？其實就是因為在四旬期總共有六個主日（四個主日+受難主日+聖枝主日，或者在新禮就是五個主日+聖枝主日），而主日是基督復活的日子而總不會禁食守齋，所以46天減去這6天，就是整個40天的四旬齋期。

這樣的話，我們可以比較好理解梵二以前的「四旬齋期」是什麼意思：這40天中每天只吃一餐。只吃一餐是有一點刻苦之處的，而這不是每年3天，而是整整40天的齋期。這顯然也與耶穌自己在曠野中40天的禁食相符合。

實際上，1917年的法典已經是較為寬鬆的，因為取消了過去常有的將臨期的齋戒以及許多細則。但無論如何，我們了解教會提供給我們一個具體而且有一點辛苦的齋戒時期，是為了真正重視教友的靈性生活。我們今天常常聽到說做補贖、做刻苦是個人心裡的事情，是要自願的，要自己決定的。但這實在與外在的，強制的規範並不衝突。規範與自由從來不是相衝突的，而是互相補充，互相滿足。聖多瑪斯說，法律是有職權的人依據理性，為了人的公共善而制定的有權威的規則（見 I-II, Q. 90）。透過制定真正使人「有感」的齋戒，教友即便在忙碌的日常生活中，也實際感受到、接觸到身體上的匱乏和脆弱，更能幫助人真正接觸到那超越肉身和現世享受的，與天主相契合的生命，進而有更大的機會去懺悔、改過遷善，在精神的生活上真正有進步。

所以，即便今天1917年的法典已經被新法典取代，不再具有強制性，我們教友仍然能以虔敬敬禮的方式在四旬期用這種方式與基督共同守齋四十天，為了更好履行在此世作為基督軍旅，實行克己戰鬥的準備。

[1] 本篇祈禱在新禮中被保留。內容修改如下：天主，祢不願意罪人喪亡，而要他們回頭改過。求祢大發慈悲，俯聽我們的祈禱：降福即將撒在我們頭上的這些灰土。我們自知原來是塵土，將來還要歸於塵土。求祢賞賜我們能謹守四旬期，悔改自新，獲得罪赦，並效法祢復活的聖子，善度新生活。祂和祢及聖神，是唯一天主，永生永王。亞孟。

新禮在這裡有兩個有趣的改動：首先，傳統經文的pænitentia被改為conversio。前者比較多懺悔、做補贖的意思，後者則是歸依，回頭。第二點，「回到塵土」這句話，在傳統的經文中有「因我們的邪惡而應該」（ob pravitatis nostrae demeritum）。就如Guéranger院長所說的，這是指亞當的罪惡如何造成了人的死亡命運，是天主給人的宣判。這是原罪帶來的後果，並非人原本的命運。但是在新禮的修改中，這個部分被刪除了。「生自塵土，回歸塵土」似乎變成了某種自然現象。

[2] 在新禮中，本篇祈禱的內容是：天主，你見人謙虛認罪，便大動此心；見人賠補罪過，便平息義怒；求你俯聽我們的祈禱，降福即將領受聖灰的信友，賜給他們豐富的恩寵，使他們善度四旬期，悔改自新，能以聖潔的心神，準備慶祝你聖子的逾越奧蹟。祂和你及聖神，是唯一天主，永生永王。亞孟。

            新禮的經文拿掉了spiritu compunctionis（細察罪過的精神）這個詞。Compunctio除了細察以外，也帶有一定的緊張、謹慎的意思。

[3] Spiritales，即屬於精神的，或者某種精神體。傳統上，天主教用「神」字代表精神的，非身體的。比如神修生活、神修閱讀，屬神、聖神、「天主是神，當以心神和真理朝拜」等等都是。而「靈」這個字保留給人的anima，靈魂。這兩個觀念不同。但在當代，或許受基督教印象，也開始用「靈」字來表示同樣的觀念，比如靈修、屬靈等。所以這裡的nequitias spiritales用「屬神」不是「屬於神」，而是指精神上的，非肉體的。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