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3-20|閱讀時間 ‧ 約 27 分鐘

派對狂想曲

    寂靜的地鐵內傳來一陣槍響,一位男子正開槍掃射另一位女子。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她剛在車廂內狠狠地羞辱了他一頓──他的穿搭、外表、家人。雖然素不相識,但已經醉到神智不清的人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他忍了很久,直到方才才因她的一句話而爆發。 “妳說的孤兒是什麼意思?我的親生父母不會對我感到驕傲?妳他媽的蠢女人!” 他盡全力地踩著她的臉,直到面目全非。 “妳的父母也不會為妳感到驕傲的。” 他踢了踢她的的身體說道。 「今早,在瓦達車站內發現一具女性屍體倒在月台上。身上多處中彈,臉部遭到了嚴重損毀。」 電視播報著新聞,他悠悠地泡著咖啡。自從昨晚的事件後,他從未有過如此放鬆的感覺。碩大的房間內,他的動作優雅且緩慢,音樂使他輕輕地舞動著。 “先生,警官他們想見你。” “讓他們進來吧。” “不好意思打擾了,古迪先生,我們想請你幫助我們找出兇手。” “為什麼?” “現場的監視器正好在維修沒能拍到當下的--” “DNA呢?” “我們...有在指甲裡找到一點皮屑,現在正在檢驗中。” 警官把案發現場的照片攤在了桌上。 “嗯,看來你們不需要我的幫助了。” “可是先生--” “我說了,離開吧。” “了解了。” 他們快步地朝門口走去,他靜靜地看著壁爐上的照片──是他在孤兒院被領養後和養父母一起拍的。 “操!” 他砸了杯子,任由咖啡恣意地流出,弄髒他的地毯與拖鞋。 “先生?你還好嗎?” “嗯,讓我一個人靜靜。” “好的。” 他像沒事一樣走進了公司。“先生早安!” “早上好。” 他和藹地向職員們打招呼。 “這是今天的工作內容。” “謝謝,辛苦了。” 他禮貌地笑了笑便開始了工作。 過了一段時間,警方打來了。 “先生,我們找到DNA的主人了。” “不錯啊。” “是一位男生的DNA,而我們在餐廳找到她和一名男性爭執的監視器畫面。” “嗯很好,我還有工作要做先掛了。” “好的。” 他掛斷電話眉頭緊鎖著。 “先生,我能進來嗎?” 一位陌生男聲傳進辦公室內。 “進來吧。” “你看起來好累喔。” “我很好,不用擔心。” 男子默默坐上他的腿。 “我告訴過你不要在公司做這些事。” 他默默撫上男子的腰。 “但你不會拒絕我的,對吧?” 他聞著男子身上的味道。 “我先去工作了,掰掰!” “掰。” 男子給了他一個甜美的笑容離開了辦公室,他靜靜地看著房門不知在想些什麼。 <今晚來我家。> <知道啦!♡> 到了夜晚,他在房內靜靜地等待搖晃著手中的酒杯。 “先生?” “進來。” 男子乖乖地站在他面前。 “脫掉吧。” “等等--” “脫掉。” 男子脫掉了身上衣裳,用一雙清澈無辜的眼眸正看向他。“先生...?” “好,趴在這,然後戴上。” 他遞給男子一個眼罩。 過了幾分鐘,房內傳出一陣又一陣的哀嚎、呻吟和拍打聲,這痛苦且放鬆的夜晚過去了。 這幾個月來,他試過了好幾種方法,卻沒有一個是比上次在地鐵內發生的事讓他如此地放鬆,他變得暴力卻無處宣洩。最近的他經常在晚上出去,似乎很想找到新的獵物。 “嘿~帥哥~你要跟我們一起走嗎?” 一位明顯醉到開始胡言亂語的女子向他搭話。 “不好意思,她有點醉了,抱歉抱歉。” 女子的友人見狀,趕緊把人抓回去。 “沒事的。” 他笑了笑,看著那群人離開在他的視線。他走進暗巷,用清潔酒精擦拭著剛被女子碰過的地方。 “媽的婊子。” 他越擦越大力。 “喝醉?這不是讓妳能隨便亂摸別人的理由。” 將紙巾丟在地面,胸口起伏地異常之大。 等他回到家時已經過了午夜時分。“嘿,辦個派對吧。那些傲慢自大的富家子女就不用邀請了,這是屬於那些無家可歸的人們和我的派對。” “了解。” 他匆匆地走進浴室,用力地搓著自己的每一寸皮膚,彷彿要把被碰觸過的記憶搓掉一般用力著。 派對當晚,受邀的人們熱熱鬧鬧地往會場走去,場面歡樂的不像話。 “歡迎來到這場派對,希望你玩得愉快。” 外場人員熱情地招呼著,場內的氣氛也隨之升起。 他站在高處俯視著底下的人們,他敲響酒杯,所有人皆順著聲音看去。 “感謝你們抽空來參加這場派對,如果派對途中有燈光熄滅或出現慘叫又或者是流血的人和死者,請不要慌張,那會是今晚表演的一部分。” 他邊說著樓下的人邊興奮著、緊張著。 “請狂歡吧!到午夜之前都不停歇!” 人們開始歡呼,他靜靜地看著他們。 “給我他們的名單。” 他似乎在謀劃什麼似的笑著。 第一次燈光熄滅了,樂隊也隨之開始了演奏,一位歌手也隨之開始了演唱。隨著歌曲的進行,第一聲的尖叫出現了── 又一聲──和歌曲搭配得惟妙惟肖。 第三聲──歌曲隨之落幕燈光也恢復了原樣。人們開始驚呼,畢竟真的有淌血的人出現。 “這也太真了...” 有人想伸手觸碰 “請別碰他們。” 卻被保安制止。 “我很抱歉。” 對方點了點頭。 過了幾十分鐘,所有人都沉浸在狂歡之中。燈光破壞了氣氛熄滅了,曲調也慢慢變得有情調,一個渾厚的男性嗓音響起,聚光燈落在了他身上──面具和禮服上被濺了鮮血。他緩緩地走下樓注視著人們,人們也注視著他。他拿起沾滿血的刀往身旁的一位男子捅去,男人沉悶的哀嚎成了伴奏,他又多補了幾刀直到男人沒了反應。此時歌曲才進行到一半,一位女子看著他朝她走來,默默起舞,兩人越靠越近、越靠越近──他們吻了上去,周圍的人們開始歡呼,他給了女人一個微笑,女人的表情卻有些微妙。隨著視線往下,女人的腹部開始出血,他轉了轉刀柄,女人的表情更不妙了,他將刀子抽出,女人深吸了一口氣倒了下去,音樂停止,燈光閃爍,他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派對結束,他看著滿地的狼藉和屍體,躺下了。 “先生!那很髒的!” “沒關係。” 他閉上雙眼享受著這一切的寧靜和放鬆。“燒了。” “什麼?” “燒了他們。” 他指著那幾具屍體說道。 “知道了。” 管家示意其他人趕快去做事。 “早點休息吧,先生,已經很晚了。” “我會的。” 等到他們都走後才慢悠悠地走回房間打理自己,他看向窗外,看著他們焚燒著身體,不自覺的微笑著,今晚他睡得格外舒適且放鬆。 幾個月之後他時不時的會想起那場派對的一切,他無法忘卻──那瘋狂、那優美、那嗜血又冷血的一晚。他看向地毯上幾處不明顯的血漬和那天穿戴的服裝,彷彿能再度感受到那場盛宴一樣。他笑了,笑著,笑著,笑著,笑著。那越發蒼狂的笑聲,令身旁幾人都下意識地後退,他轉過身向他們看去,亮出手槍抵住自己的腦袋,所有人想要制止,卻因他將手上的刀刃對著他們而無法前進。他依然笑著,但仔細看看,眼眶似乎打轉著淚水。 “請別這樣先生!” “沒事的,這是讓整個世界解脫,和我。” 砰的一聲,他應聲倒下,隨即也得到了解脫,世界也脫離了無形的恐懼之中。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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