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事件過後,兩人又天天膩在渡假小屋內,這種做愛和睡覺無限循環的糜爛生活讓陽曜德有些恐懼,他想藉由工作來喘息一下,熊海斳不知道是不是讀出他的心思了,做愛的頻率減少了許多;而且陽曜德發現他常常自己躲在書房裡看著什麼,講電話也會迴避他……陽曜德雖然不願多想,但上次海灘旁熊海斳被比基尼美女圍繞接受採訪的畫面記憶猶新,陽曜德內心不禁酸楚了起來——他最終只是個床伴啊。不行!不能這樣消沉下去!陽曜德突然冒出爭寵的念頭:他怎麼可能輸那些女人!那些女人的工作能力肯定沒有他強吧!他咬著嘴唇,門也沒敲,直接闖進熊海斳的書房。
果不其然,熊海斳匆匆將什麼塞進抽屜裡,笑著問道:「曜德,怎麼了?」
「熊哥,我想學游泳。」只要學好游泳,至少能夠和熊海斳一起去海邊玩吧?熊海斳看到陽曜德紅著眼眶說出這句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也難怪他會誤會,自己的衝浪攝影集和戒指想當作驚喜送給陽曜德,現在還不能讓他知道,但這個小笨蛋好像想歪了?自己真的看起來這麼風流嗎?熊海斳內心好好的反省了一下,然後露出燦爛的笑容:「那去換泳褲吧!」
「……嗯。」心裡早就準備好無論如何也要叫熊海斳教他游泳的台詞沒用到,陽曜德鬆了口氣,他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般,不要說熊海斳了,就連他也討厭這樣的自己。
「先暖身。」熊海斳拉著陽曜德做伸展操,壓著陽曜德的背協助他向前彎,這姿勢……陽曜德都不好意思了,但熊海斳一臉認真的模樣,並沒有要做愛的跡象,陽曜德唾棄自己太過沈溺於性愛當中的生活,一邊認真的做著伸展操。
「下來吧,我會抱著你。」熊海斳率先跳進泳池中,陽曜德看著蕩漾的水面,遲疑了下,僵硬的抓著扶手,慢慢的從一旁的樓梯進入泳池。冰涼的池水像是針扎一般,透過肌膚傳來的刺痛激起了幼時差點被自己父親溺死的恐懼,陽曜德呼吸凌亂,害怕下一秒氣管裡都充滿了水,讓他窒息而死;他完全不敢移動,整個人像是石化一般站在樓梯旁,背後一個溫暖的胸膛貼了上來,稍微驅散了他的恐懼:「沒事,有我在。」
「……」陽曜德只能發出因過度恐懼而牙關碰撞的聲音,熊海斳微微皺眉,知道陽曜德怕水的真正原因肯定不單純,他溫柔的揉了揉陽曜德的頭髮:「我們先上去,明天我叫人把池水減少一點再來學?」
「對、對不起……」自己真是沒用!陽曜德自我厭惡了起來,熊海斳只是對他溫柔的笑,用熱水澡和性愛讓陽曜德遺忘這些不愉快。
隔天,陽曜德愧疚的想繼續游泳課程,但熊海斳彷彿忘記這件事一般,拉著他就去三溫暖。兩人在烤箱內烤得昏昏欲睡,接著又去蒸氣室,然後是冒著泡的按摩浴缸。
「噗嚕嚕……」氣泡打在皮膚上麻麻癢癢的,陽曜德看起來快睡著了,熊海斳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瞧,發現他並不會怕浴缸裡的水……是不是該先帶他看心理醫生啊?陽曜德被熊海斳看得渾身不自在,乾咳了幾聲,離開浴缸。「熊哥你要不要點個什麼來吃?」
「……」熊海斳還是盯著他,陽曜德不敢迎向他的目光,開始無意義的揉著浴巾來緩解他的焦躁,熊海斳知道陽曜德很不自在,嘆了口氣,放棄了帶他看心理醫生的想法,因為這匹彆扭的小馬肯定什麼也不會跟醫生說的。
回到家,正好遇上攝影師將熊海斳的照片送來,隨行的還有雜誌編輯,想採訪熊海斳,當作這期《衝浪》雜誌的介紹,熊海斳很豪爽的答應了,陽曜德糾結又鬱悶的躲在廚房準備點心,之後自己一個人躲在房間內毫無意義的把程式碼打出來再刪掉,一點工作進度也沒有。
「曜德,你看這張拍得好嗎?」熊海斳拿著一疊照片要陽曜德挑選,陽曜德一秒就被照片中充滿陽光活力的熊海斳給吸引了,說不定正因為這些特質自己沒有,所以才這麼羨慕熊海斳,進而迷戀的無法自拔吧?陽曜德有個想把這些照片貼滿房間的衝動,但當事人就在他旁邊呢!這太不好意思了!
「曜德?」熊海斳看陽曜德發愣的模樣,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又刺激到他因為不會游泳而自卑的心情了,他試探的問道:「這張拿來當封面怎樣?」
「……啊?」陽曜德終於回過神來,發現熊海斳在篩選照片,似乎想集結成冊,但是他私心認為這些照片都是他的,每一張都必須保留!他紅著耳根子搶走所有的照片,轉頭想找個相簿存放;然而他發現這裡沒有相簿,現在出門買又哪裡不對,他焦躁的想找個盒子,將這些屬於他的祕密藏起來。
這既害羞又開心的模樣讓熊海斳非常滿意,不過——陽曜德那仔細擦拭照片上指紋的神情怎麼那麼像對著金魚傻笑啊?熊海斳無言的察覺自己竟然必須和自己的照片吃醋!他有些頭痛打斷陽曜德擦拭照片的動作,陽曜德受到驚嚇的回頭看熊海斳,看到熊海斳無奈的眼神,驚覺自己的蠢樣都被熊海斳盡收眼底……他挫敗的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下頭去,不敢面對熊海斳。
「本人就在這裡,你要不要摸摸看?」熊海斳丟開照片,咬著陽曜德那像蕃茄一般小巧又紅透的耳根,陽曜德只覺得心臟快從胸腔跳出來了,自己怎麼就這麼迷戀熊海斳呢?他遮著臉,很想逃,不過熊海斳從背後抱著他,不斷逗弄著他的小老弟,同時還在他耳邊蠱惑道:「摸摸看嘛!我不會咬人的。」
「你、你……」身體因為熟悉的觸碰,很快就熱了起來,陽曜德惱羞成怒的回頭瞪著熊海斳,熊海斳攤開雙手,擺出任由陽曜德作為的姿勢,陽曜德吭哧幾聲,揪著熊海斳的衣領就將他按到床上去。
「……」兩人無言的互望著,看到熊海斳那從容不迫的笑容就讓陽曜德覺得生氣!憑什麼就自己一個人跟個傻子一樣的被迷得神魂顛倒!他瞇起眼,像是要探知熊海斳對他的態度一般,雙手撐在熊海斳耳邊,頭漸漸低了下去,用快要吻到熊海斳但又差一點的距離看著他;陽曜德長長的睫毛像是蝴蝶撲翅那般在熊海斳心頭搧呀搧的,撓得他心癢癢,熊海斳強忍著想翻身將陽曜德壓在身下的衝動,喉結咕咚上下滑動了下,陽曜德似乎滿意他這種反應,輕輕咬了咬熊海斳的下巴,避開他迎上來的唇,只是在他嘴角舔了舔,然後咬了他的喉結一口。
「曜德……」熊海斳的眼神深沈,陽曜德充耳不聞,慢慢的解開熊海斳的衣衫,一點一點的向下親吻。熊海斳的褲襠早就撐起了帳篷,但是他最近發現陽曜德越來越主動,他也樂得欣賞陽曜德在他身上扭動的妖嬈姿態,於是他讓陽曜德取得主導權,任由他掌握性愛的節奏。
厚實的胸膛,健美的腹肌,令人嫉妒的人魚線……陽曜德看著熊海斳溼透的褲襠,忍不住將臉貼上去感受一下勃發的熱度,汲取著這令人著迷的味道。熊海斳因為他這舉動猛地震了一下,緊緊抓著床單才抑制住想立刻插入陽曜德身體裡的衝動;陽曜德用臉頰磨蹭著熊海斳的胯間好一會兒,才脫下他的褲子,將裡頭的肉刃給解放出來;看著眼前猙獰的男根,陽曜德完全可以想像出來熊海斳是怎麼在他體內馳騁的,後穴不禁縮了縮,也有了情動的跡象。
每次都是熊海斳替他口交,甚至還吞下他的精液,那熊海斳的味道是怎樣呢?陽曜德盯著那滲出透明液體的馬眼,想也沒想,一口就含了進去;熊海斳又震了一下,想抓著陽曜德的腰來個六九,但陽曜德躲避他的大手,只是奮力的舔著熊海斳的男根。嘴裡充斥著屬於熊海斳的味道,陽曜德也跟著興奮了起來,他用舌尖描繪著上頭青筋的形狀,用手揉著熊海斳飽滿的囊袋,柔軟的嘴唇來回摩挲著莖幹,模擬著性交頻率那般吞吐著熊海斳的傢伙。
「呼……」熊海斳揉著陽曜德的頭髮鼓勵他吞得更深,陽曜德幾乎將整個臉埋在熊海斳胯間,從底下的囊袋沿著莖幹一路往上舔,舌頭上細緻的絨毛刺激著前端,然後搔了搔鈴口,將液體全都吮了去;熊海斳想到他之前吃冰淇淋的畫面,如今同樣的動作發生在自己身上,下體不禁又硬了幾分;陽曜德很努力的放鬆了喉嚨,讓熊海斳插入,卻又因為生理反射動作想嘔出來,喉頭的收縮恰到好處的包覆著整個龜頭,熊海斳非常想抽動下體,但他怕傷了陽曜德,他疼惜的拍了拍陽曜德的頭:「不用勉強自己。」說著,就要抽出來,但陽曜德發出不依的聲音,就是含著熊海斳不肯鬆口,熊海斳愣了一下,不懂這匹小馬又在想什麼了?
做到這種程度熊海斳還是一點要高潮的跡象也沒有,陽曜德有些著急:難道自己口交技巧真的這麼差嗎?他不服輸的更加賣力吞吐著熊海斳的男根,一再地挑戰他的意志力。熊海斳從陽曜德的動作當中讀出他的想法,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的阻止了陽曜德,調整了兩人的姿勢,讓他趴在自己身上,調笑道:「熊哥平常沒把你餵飽嗎?今天這麼想吃精?」
「……」要比情色,絕對不可能贏過熊海斳!自己的想法被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陽曜德羞赧的將臉埋在熊海斳的頸窩當中,熊海斳一邊用潤滑劑替陽曜德擴張,一邊問道:「今天射在你臉上好不好?」
顏射什麼的……陽曜德想到之前看成人片那些演員癡迷的神情,本來以為只是演戲,但真正遇到這種情況時……自己或許也會露出那種表情吧?他在熊海斳頸子上咬了一口當作回答,熊海斳笑了,用自己的傢伙磨蹭著穴口,就是不進去,陽曜德被他弄得急了,撐起身體怒視著熊海斳:「你、你到底要不要進來?」
「要……」熊海斳的聲音低啞,他伸出手來撫摸著陽曜德的臉頰:「但我怕我忍不住就射在你屁股裡。」
「……」要自己主動就說嘛!陽曜德哼了聲,有些用力的揪著熊海斳的命根子,對準了自己的穴口之後就緩緩坐了下去。「嗚……」黏膜被一點一點撐開的感覺讓陽曜德渾身發抖;要是以前的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沉迷在這樣充實的感覺中,而且十分渴望由眼前這個男人來滿足他,自己真的變了啊……
「曜德,還好嗎?」陽曜德光是坐下來就渾身發軟的模樣讓熊海斳有種異常的滿足感,他伸手擼了擼陽曜德的前端,想協助他進入狀況,「別……」陽曜德連忙阻止他,怕自己不到兩秒就射出來。熊海斳的長度可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這樣的體位正好頂到陽曜德的前列腺,他只要輕輕搖擺腰部就可以感受到劇烈的快感,敏感的身體禁不起前後夾攻的刺激,他想讓熊海斳在他體內多停留一會兒,於是他緩慢的扭動著腰,感受著兩人契合時的每一分美好。
「噗嗞、噗嗞……」黏膩的水聲隨著陽曜德的動作響起,他酡紅的雙頰和充滿欲望的眼神觸碰到熊海斳心中從未有人接觸的那塊情感,他情不自禁的抱住陽曜德,在他耳邊說道:「曜德,我愛你。」
「……」陽曜德聽到這句話,耳根子都酥了,渾身猛地一震,達到高潮。熊海斳並沒有給他喘息的時間,一邊抽插著,一邊愛撫著他的背,還咬著他的耳朵說了些什麼,然而高潮後的疲憊讓陽曜德無法思考,他完全不能理解熊海斳的情話,直到指尖上傳來一個冰涼的觸感,才讓他回過神來。
他下意識的握拳,躲避那金屬質感的物品,熊海斳溫柔的觸碰僵住了,陽曜德這才發現他手上拿的是戒指!完了,讓他誤會了!陽曜德驚慌的看著熊海斳,艱澀的開口:「我……」
「沒關係。」熊海斳雖然笑著,不過笑容中充滿著苦澀,依然埋在體內的碩大也消退了下去,陽曜德想解釋,但戒指這個深具意義的物品將隱藏在心中深處的恐懼都給勾了出來,混亂了他的思考;他怕他越描越黑,再度傷了熊海斳,詞窮的他一時之間無法開口,熊海斳看他手足無措的模樣,知道自己太唐突了,陽曜德還沒有心理準備……雖然他明白陽曜德也是愛他的,然而被拒絕的沮喪讓熊海斳不禁嘆了口氣,以紓解胸中的疼痛;他溫柔的用毯子將陽曜德裹好,在他額頭上輕輕的落下一吻:「我去抽根菸。」便獨自走到陽台緩和情緒。
這是……不要他了嗎?被丟下的感覺讓陽曜德十分驚慌,他手忙腳亂的追了上去,也不顧自己還赤裸著身子,跑到陽台從背後緊緊抱住熊海斳,將臉埋在他的背上嗚咽著。熊海斳感受到了他的害怕,拍拍他的手安慰他:「沒事,這樣也很好。」是自己太急著給陽曜德一個名分了,沒顧慮到他的感受。
「我……」陽曜德深呼吸了幾次,釐清思緒,決定將所有的一切都坦白出來,「我爸爸叫馬於學,是個商人。『馬言濤』這名字是他取的。」
……怎麼開始講這個?熊海斳雖然疑惑,但他明白陽曜德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這件事,於是沒打斷他,靜靜的聽他說話。
「我媽媽叫陽蘭,是我們那邊望族的女兒,他和我爸相親認識,因為門當戶對的關係,過沒多久就結婚了。本來兩人還很相愛,但後來我爸做生意被人騙,損失了很多錢,他開始不信任任何人,個性也變得很暴躁。他和很多人借錢,不過那時候經濟不景氣,次數多了,親戚朋友們也不願意繼續資助他,他消沉了好一陣子,每天都把自己喝個爛醉……」聽到這裡,熊海斳微微皺眉,陽曜德接下來的敘述證實了他的想法:「後來只要一提到錢,他就會對我媽發脾氣,甚至、甚至……」陽曜德的聲音中帶著哽咽,熊海斳握著他的手,給予他力量,陽曜德深呼吸了幾次,才把這個童年陰影說出來:「那天我媽說我該上幼稚園了,需要學費,我爸對著他咆哮:『飯都吃不飽了唸什麼書!養這個只會吃飯不會賺錢的傢伙有什麼用!』然後一把將我抱起,丟進池塘內……」
熊海斳聽到這裡,猛地一震,他沒想到陽曜德恐水的原因竟然是差點被自己的爸爸溺死!他將欄杆抓得嘎吱響:「……媽怎麼不離婚?」
「望族的女兒離婚,這傳出去多難聽啊!家醜不外揚,我媽典當自己的嫁妝,對外還是裝作過的很好的模樣,不想讓人知道我家實際的狀況。但那次我媽終於反抗我爸了,他用力推了我爸一把,我爸撞到院子裡的假山,昏了過去,我媽以為他死了,驚慌的抱著我逃了出去,然後、然後……你就知道了。」
陽蘭一直帶著陽曜德搬家,四處打零工,將他拉拔長大,熊海斳沒想到背後的原因這麼複雜,他深深的嘆了口氣:「太傻了……」他心疼的抱住陽曜德,理解他為什麼會對婚姻所有恐懼:在陽曜德的觀念內,婚姻就是一個沉重的枷鎖,雖然說現在的民風開放,離婚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這種心理陰影不是一句離婚就能帶過去的。
「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熊海斳握著陽曜德的肩膀真摯的說:「不結婚沒關係,你願意和我過一輩子嗎?」
熊海斳為他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十分大的退讓,陽曜德紅了臉,緊緊抱住熊海斳當作回答,熊海斳笑了,拍了拍陽曜德的屁股催他進屋:「被人看光了。」
「……你還不是一樣。」陽曜德回掐一把當作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