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愛情〉| 短篇小說

咖啡廳旁的街道熙熙攘攘，不時能聽到疾馳而過的轟鳴聲，偶爾夾雜著幾聲喇叭。提著公事包的西裝男人從車上下來，盯著手中的錶焦急地走進了對面不遠的大樓。一個媽媽盯著手機走在人行道上，她的小孩在前面蹦蹦跳跳地叫著母親快點，一邊玩著不能踩到路磚縫隙的遊戲。對向牽著手走過來的一對情侶、被風吹動發出沙沙聲的行道樹、除了午後太陽以外沒有一片雲朵的天空... 是個晴朗的午後。

傲薇坐在咖啡廳的露台上，吸了一口菸，對著街邊吐去。煙霧像是一片薄紗，把她和眼前忙碌的景象隔開。

對她來說，她就像一個旁觀者，一個身處舞台上的觀眾，一個既在這個世界中，又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儘管如此，她也對這樣的感覺習以為常、甚至有點樂在其中。一個身在城市內卻又與世隔絕的人，她總這樣自嘲。

傲薇已經坐了十五分鐘了，如同往常一般一個人抽著菸等朋友到來，一邊獨自看著街景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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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情人節我老公帶我去吃燭光晚餐！然後我們去河道旁邊散步...」

傲薇的同事興奮地說著她昨晚和丈夫渡過的夜晚。傲薇喝了一口飲料，夾起菜吃了兩口，看著同事喋喋不休的繼續講著昨晚的事，她其實不怎麼感興趣。旁邊的筱雯看著那位同事笑而不語，她想起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和自己的丈夫有這麼浪漫的事了。傲薇瞄了一眼筱雯，看出了她笑容底下的心事。

「我老公就喜歡這樣，常常給我一些驚喜！妳們知道他那時候跟我求婚的時候，騙我說去買早餐的時候忘記帶鑰匙要我幫他開門，結果一開門全都是朋友，他拿著鑽戒跪在門口。天啊！那天我連牙都沒刷，頭髮超亂的還素顏，他朋友還拿著攝影機在後面拍，丟臉死了！」同事自顧自地講著從她結婚過後就一直掛在嘴邊、她丈夫求婚的事。

「妳呢？昨晚妳和妳老公怎麼過？」同事冷不防地望向了筱雯，興沖沖的問著。

「昨晚我們沒做什麼，他昨天加班到很晚，回來就直接睡了。」筱雯尷尬的笑了一下，回答了同事。

「蛤！妳老公真的很不浪漫！都不曉得準備驚喜給老婆，是不是？」同事像是為筱雯婉惜一般說著，一邊看向仍在吃著便當的傲薇。

「呃...呵呵，我不太懂浪漫？」傲薇尷尬地笑了一下回答了同事，轉頭看了一下筱雯，似乎看出了筱雯笑容底下藏著的無奈。

「妳就是這樣才一直找不到對象啦！難得妳長得這麼漂亮。要有儀式感！要懂得浪漫！這樣才能找得到好男人啦！筱雯，妳說對不對？」同事自顧自的說著，又看向了筱雯，語氣中帶著無法掩飾的驕傲。

「其實我跟我老公不太在意這些了。」筱雯又笑了一下。

「不行這個樣子啦！結婚之後也要充滿儀式感，不然的話...」

「午休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工作吧！」傲薇打斷了同事的話，又望了筱雯一眼，看到筱雯臉上透出的一點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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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一陣咳嗽聲打斷了傲薇的思緒，離外帶櫃檯旁等餐點的女人，戴著口罩一臉嫌惡地瞪了傲薇一眼。

「你好，我要再一杯中杯熱美式。」傲薇走到了櫃檯點了一杯咖啡，在經過那個女人的時候又故意點了一根菸，對著女人吐了一口。女人又咳了兩聲，一臉憤怒的盯著傲薇，傲薇假裝沒看見，自顧自地走回了原本的位子。

她經常這樣，倒不是多喜歡跟別人起衝突或者不尊重討厭菸味的人。她在抽菸的時候看到行人經過或小孩都會特意迴避，也不喜歡干擾到別人，但對那些明明不太可能被菸味干擾、又故意咳嗽表達不滿的人。她就喜歡看著那些人一臉憤怒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這是她的惡趣味。

那位女人拿完了餐點後又瞪了傲薇一眼，不悅地走了。傲薇又吐了一口煙，露出得逞的微笑。

「妳到了啊？又在抽菸了妳，不是說要戒了？」說話的是傲薇的朋友雅妤。

「戒不掉，最近煩心事太多了。」傲薇一邊說著，一邊把抽了一半的香煙熄掉。

「我們去裡面坐吧！外面熱死了。」雅妤抱怨著。

傲薇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袋子，和雅妤往咖啡廳內走去。

「我要一杯漂浮奶茶冰沙...欸妳先去找位子，我等等過去」雅妤轉頭看向傲薇。

傲薇回了一聲，拿著剛做好的咖啡，找了一個窗戶邊的座位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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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了嗎？」傲薇走進茶水間，看著筱雯若有所思的樣子，輕聲地問了一句。

「沒什麼...」筱雯回應著，繼續沖著咖啡。

「是剛剛那個三八說的話讓妳覺得不舒服了？別理她，她就是愛炫耀。」傲薇從櫃檯拿了糖和奶精遞給了筱雯，問道：「還是兩份糖，一顆奶精對吧？」

「或許她說的沒錯呢？生活需要一點儀式感？」筱雯接過了傲薇遞過的糖和奶精，加進了杯子裡。「我和他結婚三年了，似乎跟以前不一樣了...」

傲薇看著筱雯落寞的神情，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或許結婚久了就是這樣吧？工作和家庭都太忙了，忙得沒時間去在乎其他事...」筱雯攪拌著咖啡，輕輕啜了一口。

「沒事的！別想這麼多。」傲薇拍了拍筱雯的背，「走吧！該回去工作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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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妳說，我覺得我男朋友出軌了！」雅妤一臉憂心忡忡的對著傲薇說，「他最近都很慢回我訊息，每次去找他也都跟我沒什麼跟我好聊的，不是在打遊戲就是在滑IG...」

「他有跟別的女生曖昧嗎？」傲薇輕啜了一口咖啡

「我不知道是不是欸！我上次偷瞄到他在IG按其他女生的貼文愛心，他是不是有別的意思？」雅妤著傲薇的眼睛。

「IG除了愛心也沒有其他表情可以按...那就是臉書上讚的意思而已吧...？」傲薇翻了翻白眼。

「可是他按了很多！而且還是不同的女生！他就是在亂槍打鳥！」雅妤突然激動了起來，「他是不是別有用心，想跟其他女生有互動！？」

「都是他生活中認識的人嗎？」傲薇問道。

「沒有，只有幾個是而已，好像是他以前的同學...」雅妤回道，「其他好像都是女網紅，那種穿得很露的！」

「男生IG追蹤女網紅很正常吧？哪個男生不會？」傲薇有點無語。

「他是不是對她們有意思？而且是按愛心欸！他是不是想看有沒有機會認識一兩個？」

「剛剛不是說了IG貼文只有愛心嗎？要不然IG還能按什麼...？」傲薇笑了笑，「而且妳怎麼覺得妳男朋友追得到那些網紅？」

「之前我有問過他朋友，說他以前追過很多女生都失敗才來追我。」雅妤仍是一臉憂心。

「所以...？」傲薇不解的問，「這跟剛剛網紅的事有什麼關聯？」

「他這樣不會很花心嗎！？追過那麼多女生才來追我，現在又想去追其他女生！」雅妤憤慨的說。

「他同時追很多女生嗎？」傲薇問道。

「好像也不是，但他這樣不算見一個愛一個嗎？」雅妤越說越生氣，眼角甚至泛起了一點淚光。

傲薇莞爾，想著雅妤哪來這些莫名其妙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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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又要出差！？怎麼沒先跟我說？」筱雯的工位突然響起了這句話，坐在附近的傲薇不由自主地望了過去。

「老闆突然派你去？這也太趕了吧？」

「嗯...那你的行李？」

「嗯...好吧...」

「怎麼了嗎？」傲薇走到筱雯的位子，看著剛掛掉電話的筱雯。

「嗯...沒事。我老公突然要出差...」筱雯試著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平靜，但還是聽得出來些許的失望。

「怎麼又這麼突然？」傲薇問道。

「他說是個很重要的客戶，老闆臨時要他去，他已經先回家準備好行李了...」筱雯的聲音平靜多了，「沒事的！工作嘛...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傲薇不知道該說什麼，默默的放下了一包面紙在筱雯的桌上。這的確不是第一次了，筱雯的丈夫很常會突然出差，總在下午才通知筱雯。她很清楚筱雯只是在強顏歡笑，可是她卻做不了什麼。每次筱雯接完電話都像這樣說著自己沒事，卻又在工位上偷偷啜泣。

很難想像現在的筱雯，在傲薇剛進來這間公司的時候，是個開朗又親切的女孩。傲薇一直受到筱雯的照顧，從她還是新人開始，一直到漸漸能獨當一面。筱雯幫著她慢慢適應環境，一起挨上司的罵，曾有許多夜晚，她們一起去逛街，一起去酒吧買醉，一起哭一起笑，彷彿都像昨天一樣，一直到筱雯結婚之後，她開始工作和家庭兩邊兼顧，加上一直沒有孩子而受到婆家的刁難，那個從前開朗的女生似乎慢慢消失了。

「既然妳老公不在，今晚去老地方喝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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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薇站在咖啡廳旁的人行道上點了一根菸，她需要從雅妤莫名其妙的疑心病中暫時脫身。煙霧環繞在她的周圍，和當下的世界又隔絕開來。有時候她想，也許只有抽菸的時候她才能真正保持理性。微弱的火光能讓她專注，吸進去的煙霧能整理她的心緒。

她覺得很諷刺，有些人明明擁有幸福，卻覺得自己很不幸，而真正不幸的人，卻假裝其實日子還行。就像雅妤和筱雯，幾天前傲薇還聽著雅妤和她說著她男朋友準備了什麼驚喜，對她多好多體貼，現在卻患得患失的，好像她抓到了男朋友不忠的證據。

筱雯則是一直對著丈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實她知道，那些出差的藉口都是假的，她丈夫早就出軌了。不知道多少次在襯衫上發現了口紅印、不知道多少次聞到他身上的香水、不知道多少次避著她講的電話，她只是不願意挑明。直到她丈夫帶著婆婆向她提出離婚，說那個女人已經懷孕了，她婆婆咄咄逼人地數落著筱雯，逼著她簽下協議書...

筱雯現在還好嗎？傲薇不知道。自從筱雯跟丈夫離婚之後，就搬到了新的地方，已經很久沒有她的消息了。筱雯以前的生活就像一場惡夢一樣，清醒後被拋到了腦後，也包括了傲薇。她過得好嗎？她是否又遇見了新的人？她現在幸福嗎？這些問題就像傲薇心中的獨白，迴繞在腦海中停不下來，而答案卻又像是投進海中的漂流瓶，一個個飄蕩在海上，卻永遠得不到回信。

「妳怎麼抽菸抽這麼久啊？」雅妤的聲音從傲薇的背後響起，打斷了傲薇的思緒。

「沒事，我只是在想事情。」傲薇回應著，將手中的菸丟進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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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薇和筱雯很久沒去那間酒吧了，裡面的擺設還是和印象中的一樣：溫暖色調的燈光、讓人平靜的波沙諾瓦音樂、牆壁上的印象派畫作和一些美式風格的裝飾，唯一不同的是原本的酒保換人了。

「一杯琴湯尼一杯廣島之戀。」傲薇照著以前的習慣向酒保點酒，她喝琴湯尼，筱雯喝廣島之戀。筱雯的酒量比她看起來得好很多，她常常笑傲薇只敢喝琴湯尼這樣酒精濃度低的調酒。傲薇倒也不介意，她的酒量的確不怎麼好。

「等等，給我一杯威士忌不加冰」筱雯突然開口。傲薇不解地看著筱雯，因為筱雯以前最討厭喝威士忌，她總嫌威士忌味道太嗆又有苦味，就算加了可樂也一樣。

「那...兩杯威士忌不加冰。」傲薇向酒保說。

「妳酒量這麼差還喝威士忌？等等又要扶著妳回家。」筱雯笑了笑說道。傲薇也笑了，以前也經常是她喝得爛醉，被筱雯攙扶著回家。她常常忘了喝醉酒之後的事，只知道她一路說著醉話一路吐，然後隔天在筱雯的床上醒來，筱雯已經幫她準備好早餐跟醒酒藥。

「再來一杯謝謝。」 酒一上桌就被筱雯一口喝光。

「別喝這麼快，容易醉。」傲薇看著筱雯叮嚀著。

「傲薇，我好累...」筱雯放下酒杯，「今天再陪我喝醉一次好不好？」傲薇沒有說話，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安慰筱雯，於是她也一口喝乾了杯子裡的酒，然後向酒保點了一整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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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太多了。」傲薇對雅妤說道，「以前喜歡過很多人不叫花心，這很正常。」

「這樣不是代表他很容易喜歡別人嗎？」雅妤激動地說道，「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她喜歡的第幾個人了！」。

「但前面都沒有談成功不是嗎？只有童話才會有那種一輩子只愛一個人的故事的。」傲薇笑了笑，認識雅妤這麼久，第一次覺得雅妤原來這麼天真。「他現在喜歡的是妳就好了！人生就是這樣！」

「那他按那些網紅愛心的事怎麼說？他可以追我，就可以追別人啊！要是他跟哪個網紅...」雅妤說著又開始眼泛淚光。

「先不說妳哪裡來這麼大逆不道的想法覺得網紅會被她追到，她現在喜歡的是妳，這就夠了！」

「那以後呢？如果他又喜歡上別人，然後背著我出軌怎麼辦？」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何況如果真的發生了，那不就證明了他真的是個渣男？」

「早知道就不要跟他談戀愛了，還要擔心這個...」

「妳真的想太多了，談戀愛本來就是一個互相磨合的過程，談過了才知道是不是真的適合。」傲薇喝了一口咖啡，又說道：「何況他對妳很好不是嗎？」

雅妤欲言又止地拿起了桌上的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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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薇她們從酒吧出來已經是深夜，難得的這次是她扶著筱雯。喝酒的時候傲薇和筱雯聊著在公司遇到的一些八卦事，反而是筱雯沒說什麼話，和以前一微醺就開懷大笑，說著生活中趣事的她完全相反。走著走著，筱雯的眼淚已經不自覺地掉下來了，腳步也變得蹣跚。筱雯突然的一陣嘔吐讓傲薇傲薇不得不扶著她在路邊的一個長凳下坐了下來。喝醉的筱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卸下了故作堅強的偽裝。

「我真的好累！為什麼我得不到幸福！？」筱雯哭喊著，依偎在傲薇身上，兩行淚水滑落不止。傲薇輕輕地幫她擦拭著眼淚和嘴角殘留的污穢，將她摟在懷中。

「他為什麼這樣對我！？薇薇？為什麼我不值得擁有幸福！？」筱雯在傲薇的懷裡，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胸口。

「雯雯，這個世上沒有誰比妳更值得擁有幸福了...」傲薇緩緩開口，這句話她藏在心裡很久了。「以前那個活潑開朗的妳，比誰都更值得擁有幸福。」

「那為什麼現在的我這麼痛苦！？為什麼他這樣對我！？」筱雯哭喊的聲音，讓傲薇也不自覺地落下淚來。

「他不珍惜妳，那是他瞎了眼！雯雯！妳是最棒的」傲薇哽咽著，她的心就像被筱雯拍碎了。

筱雯的哭喊慢慢變成啜泣，聲音越來越小。傲薇扶起了她的臉，看著她哭紅的雙眼。

「雯雯，就算全世界都不願意愛妳，我也會一直陪在妳身邊...」

筱雯看著傲薇，眼神逐漸渙散，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傲薇就這樣抱著筱雯，讓她靠在懷裡入睡。盯著筱雯因喝酒而泛紅的臉，上面還留著未擦拭乾淨的淚痕，傲薇輕輕地吻向了筱雯的唇。

那一夜很漫長，但破曉還是到來了。筱雯從傲薇的懷裡醒來，似乎忘了昨晚的事。她輕輕地推醒了也已經睡著的傲薇，在清晨的街道上，她們互相攙扶地走著。

過不久，筱雯的丈夫就和她離婚了，筱雯辭掉了工作，離開了這座城市，這座讓傲薇遇上她的城市。

有時候傲薇想，筱雯是否真的忘了那天發生的事？或者她其實記得？或許她勇敢一點，筱雯就不會消失在她的生命裡？但人生沒有這麼多的或許，她始終沒有踏出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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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嗯，好喔！那我等等回家，你到了在打電話給我。」雅妤掛上了電話，對傲薇說：「我男朋友說今天要帶我去吃晚餐，我先走了。」

傲薇喝下了最後一口已經涼掉的咖啡，有點發酸發苦的味道。她們在店門口分別，看著雅妤騎車漸漸遠去的背影，傲薇又點起一根菸。街上還是熙熙攘攘的，還是一樣的引擎轟鳴聲和喇叭聲。那個稍早見到的男人提著公事包從大樓出來，公園裡已經開始有老人在運動，夕陽的餘暉也已經渲染了天空。

真是可笑的一場下午茶不是嗎？傲薇這樣想著，吐出了口中的煙霧，慢慢在煙霧中走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