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旅澳洲系列 <三> 企鵝歸巢 看故鄉與異鄉的美麗與哀愁

晚上，通常是人類的夜歸時刻，每當夕陽西下，卻有大批國內外觀光客，停留在傍晚的菲利浦島駐足圍觀，無懼風浪地跑來看企鵝回家的歸巢奇觀？這是在疫情過後，近年來在澳洲墨爾本相當受歡迎的一日遊行程，連我也不例外，生平第一次來看企鵝歸巢，意外體會出對「故鄉」與「異鄉」之間的感悟。

千里迢迢遠行為哪椿？

想親眼目睹企鵝歸巢，必需花費逾3小時以上的車程，前往墨爾本南方的菲利浦島，老實說，路途並不算近，尤其是來到一望無際的空曠海域，起風的多變天候與熱浪來襲的市區大相逕庭，若不是各國遊客對企鵝寶寶們歸巢奇觀的零距離接觸，抱持無限憧憬，也不會令大家奮不顧身地爭相目睹這難能可貴的廬山真面目。

有人形容「旅行」是大家從活膩的地方抽離出來，千里迢迢前來感受另一群人活膩的生地方；但是，對企鵝而言，歸巢似乎是「終其一生的日常」；在動物界，似乎沒有旅行的需求，反倒成為人類探索未知國度的好奇心，那麼，人類對旅行的渴望，究竟來自哪裡呢？本人認為，旅行是一種對故鄉產生的矛盾情結，加上對異鄉有高度嚮往，進而轉化為出國遠行的行動力。

然而，人類為何會產生對故鄉的矛盾呢？當我坐在指定區域的「搖滾區」耐心等待欣賞企鵝歸巢的奇觀時，不禁發現，若人們面對早已習以為常的親情、友情、愛情等相處模式時，似乎隨著時間的累積，漸漸產生力不從心的無力感，像是家人、工作、健康、感情…等，一旦出現人生卡關時，便極度渴望離開現有的環境，尋找另一個生命的出口，那麼，旅行就是其中的選項之一。

旅行 為人生卡關找解方

無論出走的目的為何，幾乎都可以在不同國度裡找到生命的「彼岸」，儘管旅行也許是一種自我逃避，亦可能是在自我充電的過程中，得到另一番人生覺醒！不管是跟團或自由行，都可以從異鄉的美景、美人、美食等各種元素中，為過往人生的卡關解鎖，換言心，這個答案必需親自來到異鄉，放逐自己在有別於故鄉的陌生氛圍裡，領受只屬於自己的獨一無二旅遊心境。

不管是大自然或古文明的愛好者，或是有購物採買狂熱的血拚族，旅行滿足人們對異鄉嚮往的需求，幾乎是不分年紀、老少、性別、種族，自古至今皆然！因此，當大家離開熟悉的故鄉來到他鄉，基於對未知國度的高度好奇，更能放下固有成見，以全新視角去觀察一切事物；從旅行途中發現不同文化、種族、生態、習俗...等呈現的各種生命樣貌，進而重新檢視過往的思考框架，覺察昔日僵化已久而不自知的慣性思維，從旅行不停遷移的過程裡，也得到自我救贖。

從企鵝歸巢體會旅遊真諦

在沒有光害的星空下，凝視企鵝歸巢奇觀的難忘體驗，必需有極大的耐心加上敏銳的眼力，畢竟企鵝們何時出現，無人能知，無時無刻地努力聚焦遠視前方，當發現一隻出現時，其他企鵝們才會展現「團結力量大」的氣勢，成群地一起游上岸。

換言之，不要期待企鵝們會馬不停蹄地陸續從浪花中出現，而是尋找最先上岸的第一隻企鵝，確保前方已「安全無虞」，下一秒的歸巢奇觀才會輪番上陣，因此，大家無不張大雙眼，或拿著望遠鏡，尋找那第一隻企鵝的唯美身影。

正當我努力尋覓芳蹤時，不禁領悟到企鵝們每一天悠遊在海中，何嘗不是一趟勇闖異鄉的旅程呢？牠們天天與瞬息萬變的大海相處，更無時無刻面對著生存考驗，每當夜晚來臨時，沒被海中其他生物吞噬的牠們榮耀歸巢，也是人們望眼欲穿、引頸期盼的精心時刻到來。

別看牠們搖頭晃腦的模樣，從容不迫地在岸上跨步向前走，歸心似箭般地快速前進，神情自若地回到溫暖的巢穴；反觀大批神采翼翼的觀光客們，卻默默跟蹤、不打草驚蛇、爭先恐後地「尾隨」企鵝們的家門口，形成了一幅人們身處異鄉，內心卻惦記著牠們故鄉的有趣畫面。

神奇的是，企鵝們無需任何Google map導航，沿途更沒有任何路標、地址，當好奇的觀光客「跟蹤」著企鵝們陸續歸巢的路線，但從未見過哪隻企鵝出現迷路走失的窘境，令人大感不可思議。

每天歷經大海的洗禮，當企鵝在夕陽西下準備歸巢，回到熟悉的故鄉時，或許，牠們從未有近鄉情怯的矛盾情懷，可能也是這份歸屬感，令牠們從不迷惘，更不會迷失在「鵝」生的十字路口徬徨無措，也許，我們更該向這群來自南半球的嬌客-企鵝多多學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