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本聊心室｜在寧靜之中，找到接受人生悲喜的力量── 談《しろ》

しろ。
在幽深的黑夜裡，「白」誕生了，他閃耀著星芒光輝，好美。

只是，當夜幕隨著時間逐漸褪去，「白」變成了一朵蓬鬆的雲，迎接明亮早晨的到來。蔚藍的天空，看起來清新而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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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藍色吧！」藍色的天空，邀約他。
「不要」。當白任性的回答後，變成了一隻白色的鳥，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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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本《しろ》說的是「白」的故事。當「白」在黑夜中誕生之後，到過許多地方。每到一處之地，就會變化自己的形體。在蔚藍晴空中，是一朵白雲。後來又變成一隻白鳥，降落在一處靜謐的森林裡休憩。也曾經變成一隻白色蝴蝶，和一群俏皮舞翅的黃色蝴蝶們嬉戲，又或是駐足在一片美麗的粉紅花海裡，陶醉喝蜜。蘋果樹想邀請他來大樹上歇歇腳，「白」就變成了一顆白色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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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去到哪裡，其他顏色都會問「白」，要不要變成他們的顏色。藍色清新溫柔、綠色令人感覺平靜、黃色明亮而活潑、粉紅色甜美又迷人、紅色讓人精神抖擻。但是「不要」，卻是白的一概回應。他並不想因為成為誰，而失去自由自在的形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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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就會離去，
要不要試著變成黑色呢？」 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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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白遇見了一隻生命即將逝去的黑狗。黑色的眼睛，猶如他誕生的黑夜，深邃而美麗。 「好啊！」，一反常態的白，決定成為「黑色」── 黑色的狗。他奔跑、跳躍。

只是，隨之而來的代價，是再也無法改變的形體。白，並不開心。後來，日復一日，牠逐漸只能行走。就這樣緩緩地走著、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牠筋疲力盡，直到無法再次起身為止。直到天空中，靄靄白雪不停地飄落在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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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黑色的狗，消失。
直到，白，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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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しろ》是日本作家 #濱島直子（Naoko Hamajima）與先生 #阿部かずひろ（Kazuhiro Abe）夫妻，以「阿部はまじ」筆名共同創作的故事，並由插畫家 #平澤まりこ（Mariko Hirasawa）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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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篇作家夫妻的訪談中，談到繪本《しろ》最早的構想，是想送給他們即將出生的孩子。讓我不禁聯想到，「孩子」就如同白色般純淨，在成長的歷程裡，不斷地體驗、思考自己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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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成為黑狗，是繪本中「白」在一番遊歷體驗後，揀擇的決定。雖然成為黑狗之後，再也不能改變形體，而且故事的最後，看起來似乎也有些悲傷。只是，如果用作家夫妻創作的初衷來譬喻，就像是剛出生的孩子，以純真無瑕的靈魂誕生在世界上，漸漸地長成他獨有的外貌、特質和經驗的「自己」。只是人生的體驗，不會只有生命的美好，悲傷、難過、消極……，所有被歸類在「負面」的，也終將會成為「我」的其中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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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しろ，再次變成了白色。
所以，他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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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狗消失後，繪本的最後兩頁，是一大片敞開的空白。剩下的，只有短短的兩行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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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白，從未消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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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上繪本，腦海中第一個直覺浮現的，就是「體驗人生」。很奇妙的是，「體驗人生」四個字，看似應該要充實精彩，令人精神飽滿振作。但這卻是一本讀完，會有很大反差，讓人感覺到心情平靜淡然的繪本。故事文字帶著詩意簡潔的韻律感，搭配平澤小姐簡單溫潤的鉛筆筆觸與用色，大量留白的畫面，得以讓人沈浸、停留、思考。撫摸著一頁頁紙纖有溫度的觸感，即使到了故事的尾聲，黑狗步履蹣跚地走向無聲的白雪之中，我仍然沒有感受到一絲絲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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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看之下，令人悲傷的事情，
如果換個角度看，可能就不是那麼悲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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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話，雖然出自作家夫妻談起「失去」的悲傷經歷，以及那曾經沒能健康出生的孩子，最終如何再次回到他們的身邊。但我覺得這段話，也同樣是對繪本結局最棒的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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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黑狗的「白」，雖然消失了。但最終，他又回到可以變化形體，自由自在徜徉世界的「白」。或許，這次，他一樣可以再次重新選擇，想要成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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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完《しろ》心中有很多疑惑泛起了漣漪。白，如果自由自在，當時為什麼選擇變成黑狗？現在的我，正是一隻「黑狗」嗎？如果我是黑狗，還可以怎麼做，才能為自己找到自由，掙脫不可改變的？或許，我能做的更多？也或許，人生就像黑狗一樣，有些無法輕易改變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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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本，有好多切面可以談論的繪本，你可以對它問許多問題，但它不會有任何標準答案。阿部先生說：「如果我們開始思考為什麼《白》會被《黑》所吸引時，我們應該就能逐漸看清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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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可以有很多選擇，但也有許多無法選擇的被動與無奈。還有些選擇，做出決定後，就如同黑狗一樣，再也無法改變決定。好比，決定「成為父母」，那似乎會是一輩子的角色。

雖然人生並非都能事事如意，但面對一切，我們如何擁有接受喜悅和悲傷，那樣寬廣清澈的心？也是阿部先生與濱島女士，想要帶給他們孩子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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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
我想用一篇非常喜歡的《寧靜禱文》，做最後的分享：

「 請賜我寧靜，去接受我無法改變的事；
請賜我勇氣，去改變我能改變的事；
請賜我智慧，以分辨二者的不同。」

祝福大家，都能在寧靜之中，
找到接受自己人生悲喜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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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しろ》繪本預告影片：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urQUT3RG8f0

◖ 作家訪談：

https://hokuohkurashi.com/note/1040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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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看喔！ 因為有濱島直子的朗讀，
聽完會讓人覺得很平靜舒服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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