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命的,好命的－女人系列七

家柱的一番體己話,讓他想起了那一段黑暗的日子...

依稀想起照顧婆婆最後的那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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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玲可以說是把這些日子以來,婆婆的撒潑,無理,都想要還給眼前這個因生病而折磨她的女人,說了: "媽,金燕是你女兒吧...."

停頓了一會,又說道: "如果金燕有日也像我一樣照顧中風的婆婆,這樣的被糟蹋,這樣被凌辱,你...就不怕會報應在金燕身上嗎?"

婆婆似乎對明玲說的話有了些許反應,雖有著那麼幾秒停頓,乖乖的,但之後...明玲不管怎麼餵他,他都不再張口,因為還無法清楚言語,往後的日子,甚至看到明玲,都明顯的別過頭去,看..也不看明玲一眼。

細心的月瑤似乎發現了異樣,也不說什麼,只是刻意地叫明玲暫時待在家裡,打掃家裡和隔壁婆婆的家,別再去醫院了。

轉眼又一個月過去了,婆婆情況明顯好很多,可以回家休養,日常生活方面,可能依舊需要家人多多照顧,大哥大嫂也因此暫時搬了回來,和婆婆住一起,照顧婆婆直到能夠自主。

婆婆很早就守寡,一直...也是只有一個人住,現在大兒子、大媳婦回來陪她,也不見他特別高興,月瑤是最早嫁進來的媳婦,應是最了解這個家,以及婆婆的人,更是陪伴婆婆最久的媳婦。

打明玲進門,雖然月瑤並未與明玲有太多的接觸,但明玲知道,大嫂月瑤是友善的,總是適時的偷偷給他拉把手,月瑤和明玲足足也相差的10歲,月瑤也是把明玲當成小妹看待。

有著月瑤在婆婆家,明玲幾乎不曾跨足到隔壁,盡量...和婆婆保持距離。

誰料,意外,總是一樁樁。

月瑤因為大兒子生了個小寶貝,身為阿嬤照顧孫子,媳婦月子,不得不把照顧婆婆的重擔又交到了明玲的身上。

久未與婆婆長時間相處得明玲,又得過去照顧婆婆,這心理建設得用力建設建設,...

第一天,明玲裝沒事人的準備婆婆的飯菜端過去隔壁要給婆婆吃,怎料,才一進門,迎面看到婆婆趴著倒在地上...

明玲摔了飯菜盤,急忙蹲在婆婆身旁喊道: “媽..媽..家柱,家柱...媽,家柱..”

隔壁的家柱聞聲而來,看到媽媽躺在地上,從口袋摸出手機趕緊地打電話...

二次中風的婆婆,可沒有像上次那般的幸運。

雖然救的即時,可婆婆年事已大,這次真的一動也不動的只能躺在床上,也因為婆婆只能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明玲照顧起來,就如同照顧著一個老小孩一般。

雖說...之前明玲埋怨過婆婆,總是欺負她。但眼下這般,她倒有些可憐了婆婆,也就放下了過去總總,細心的,仔仔細細的照顧,婆婆除了眼睛能動,其餘的只能讓明玲擺佈。

也由於婆婆這般的讓人擺佈,和明玲相處起來,沒有什麼摩擦,也只有這個時候,婆婆才能靜靜的,更因為靜靜的,也只能用眼睛來看明玲,以及明玲為她做的一切。

婆婆最後的日子,大多都是明玲陪著她,婆婆要走的前一天,明玲依舊為婆婆清理,卻沒料到婆婆哪來的力氣,抓住了明玲,這莫名的舉動,反倒嚇著了明玲,明玲原本想掙脫反抗,卻發現婆婆眼眶裡滿是淚水,看似感謝,又看似歉疚,眼裡的情緒,滿滿的....讓明玲也不自覺得也淚流滿面.....

婆婆是半夜裡睡夢中離開的,臉上還若有似無的帶著笑意,興許是....圓滿了。

操辦著喪禮,明玲心中有著複雜情緒,這一路走來,與婆婆的一切,還有那段與婆婆的難熬日子,在這個瞬間,突然..什麼,....都過去了。

明玲回憶起跟婆婆過往的種種,打從她嫁進來的第一天,每一個和婆婆起爭執,摩擦的日子,婆婆總是對大嫂比較好的那些過往日子,這麼想著想著,便趴在摺蓮花的桌上睏了,睡著了。

夢裡,婆婆穿著大家為她選好的壽衣出現在她的面前,這是第一次...婆婆對她微笑。

夢境,如此真實,但婆婆卻只是笑而不語,雖然...明玲不知該跟婆婆說什麼,該..問她什麼?缺什麼?然....卻是一句也說不出口,就只是這麼望著..(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