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苦
「你什麼時候要回家?你怎麼都不回家?」這是李月在電話裡問女兒。
秦雅回應著母親：「 有什麼事嗎?我最近年底工作很忙.....」「怎麼就不考慮在高雄找個工作,這樣我們也好照應....」李月嘟嚷著喃喃說道。
「媽,我都離家多久了,你也要學會獨立,現在不管叫車、叫餐,用電話就行了,很方便的...」又接著說道:「如若沒什麼事,別一直打電話,這樣會打斷我的工作...」
「噢,我知道了..」李月又一次的失望的掛了電話。
秦雅和母親關係一向冷淡,秦雅即便是回家,也總待不住。
母親李月自那次身體檢查後,發現了嚴重的骨質疏鬆,後便不良於行,原本鎮日在外的她,現在也因行動不便,身子骨不行,而懶得出門,出門就要坐著,坐著不是腰疼,就是渾身不舒服,待在家裏,要躺要坐都沒有人管,這讓李月越發不想出門。
年輕時候的李月,愛玩愛風騷,曾經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後又遇到了秦雅的爸,這才生下了秦雅。
秦雅的爸是個長年在外的貿易商,這讓李月開心極了,這樣的婚姻,沒有改變她愛玩、愛跟姊妹掏吃茶、打牌的生活,加上秦雅的爸給李月的生活費十分優渥,在姊妹掏裡,算是過得不錯的。
怎奈,當她懷了秦雅,甚至生下秦雅後,她感到非常的躁鬱,因為要帶一個嬰兒,便很多、很多的不方便,嬰兒,得要定時餵奶,換尿片,瑣碎打理,這都讓李月很是不耐煩,加上秦雅的爸長年在外,根本...不會幫她帶小孩。
打牌,姊妹掏們輪著抱嬰兒,好讓李月能夠洗牌,倒也讓李月不用一天24小時對著嬰兒。
這樣過去了一段日子,李月又打聽到有家幼兒園可以收5歲小兒,二話不說就把秦雅送進了幼兒園,還挑了整日班,這樣剛好4點打完8圈,小娃兒放學。
在秦雅似懂非懂的年紀裡,最常聽到媽媽李月說的一句話:「你要學會獨立。」
這句話當下在秦雅的心裡,不懂什麼的,小小年紀的她,只是謹記母親的話,沒什麼想法。
乖巧的秦雅,去到陌生的幼兒園裡,那麼小的年紀,怎麼懂的認識朋友,只能...靜靜待在這個環境,就像聽媽媽的話般,聽幼兒園老師的話。
在他這個年紀,很是需要愛的年紀,卻碰到了紀律嚴格的老師,即便如此,秦雅也只是順從的、不搗蛋的適應學校生活。
有回,跟隔壁同學說了句話,就被老師打了一巴掌,秦雅嚇壞了,她從沒被打過,這一巴掌響亮的、重重的,打在了他稚嫩的小臉頰上,頓時,臉紅得像蘋果。
秦雅覺得委屈,明明就是隔壁的同學問他事,他為什麼沒有被老是處罰？
小臉紅了許久,回家剛好遇到打牌打輸的媽媽,見她小臉紅通通,一句關心也沒有的,就是劈頭一句:「在學校不守規矩?被老師處罰了?你為什麼不乖一點?你要學會獨立。」
原本就委屈的秦雅,第一次覺得很受傷。
在這樣小小的年紀,開始學會了社會生活,開始學會了獨立。
因為她知道,她沒有任何靠山。
在秦雅終於擺脫幼兒園的生活,迎來的,是未知的小學生活。
李月又開始躁鬱了起來,她對著姊妹掏打來的電話訴苦道:「哎呀,真是好快,我們家小雅下個月就要去讀小學了,這小學可真是麻煩,怎麼學校都沒有整天的,這半天的,...誰有那個時間去接她?每天中午的....」
只聽得電話那頭的姊妹掏說道:「要訓練啊,父母...哪能照顧她一輩子,你說對不對?」
開學的第一天,李月幫秦雅準備好了學用,便帶著秦雅上學,沿路,李月每一個路口,方向,很提醒的,要秦雅記住,這一路上,秦雅的心怦怦跳,又是害怕,也是恐懼的,深怕...記不住哪個路口要彎、哪個路口要轉,又深怕一個放空,就忘了第幾個路口要過天橋...
直到校門口,李月放開秦雅的手,說:「好了,你的學校到了,這就是你的班級,你要是忘記了剛才的路,就回不了家了,知道嗎?你要學會獨立。」(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