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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的小說家|22|每一道程序都是完美對應的

「所以?」
「如果爆炸案只會發生一次呢?」
「什麼?」
「我說過了,動機。假設他們的目的不是要殺人、不是要綁架、不是要這些一般罪犯才會在意的東西,那究竟是什麼?假設他可以隨機破壞幾棟大樓,他甚至不需要把所有炸藥放在那棟空屋裡,他可以隨處放置炸藥,她可以每過十分鐘威脅一次主持人、她可以成為今天晚上的霸主,但她沒有這麼做,對吧?她只是策動了一次把空屋炸得粉碎的案子,然後沒有第二次了。接下來范可欣直接被挾持到直播現場。雖然我還不知道地點,但應該就是在Q-hotel附近,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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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可以感覺到全世界的靜默,

也可以感受到無與倫比的吵雜。


從直播畫面截下來的短影片很快地流竄在影音平台的各個角落。

那是一個很難入睡的夜晚,

即便躺在床上,仍然打開社群平台瀏覽這件事的後續。


許多人為郭思婷的離開換上了黑色大頭貼,保持一種默哀。

也有許多人跟風地開始討論這個事件,

郭思婷最終看起來就像是與犯罪集團等人合作,

設計出這個自編自導自演的死亡直播。


但那些對於范可欣而言,都不具備意義,

她被蒙上頭套,最後被放置在離信義區百貨最近的派出所。

當她看見真正的警察開始對她做筆錄時,

才感受到那個假警察尹先生的溫柔。


雖然她被蓋上頭套,但她一直聽到前座駕駛傳來的聲音,

尹正華一直安慰她,想告訴許多事情,

甚至被自己的同伴警告說了太多事情。


她感覺到自己頭痛欲裂,雖然警方要求她提供那兩名載她走的警察樣貌,她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忘了還是覺得這一切都已經不值得被提起。她拒絕了所有人的協助,也無意討論這件事情。筆錄幾乎無法完成。


被護送回家之後,望著富麗堂皇的豪宅,

那是她女兒靠著自己的實力掙來的,

因此當她再次看到那些熟悉的擺設時,

她不禁再次流淚,她感覺心像是有千把刀在她身上割。


她幾乎沒有哭出聲音,

也許是已經哭得太多失去力量,

也或許她不想在這個空間哭泣。


是啊!每當回到這裡,她覺得自己就是要過得很好,

她想要把過去那些被人糟蹋的人生重新丟棄,

她逼自己得要用看似很正向的方式活著,

原來她才是那個原本要去尋死的人。


而思婷才是她活下來的勇氣,是她的信念,

才是讓她從無盡的黑暗中走回來的人。


她想起了記憶中那雙小手拉著自己的大衣的模樣,

她不是只有一次尋死,而每一次都是思婷救了她回來。


倏地,她聽見門鈴聲,范可欣轉身看著那沉重的大門。

心想著現在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傷害她的?

她緩緩地打開大門,甚至連貓眼都沒有瞄。


然而這一次,再也沒有不速之客,門外沒有人,

只有一張擺在地上的紙條。

那簡陋的樣子就像是剛剛才準備好的。


范可欣將它攤開,

凝望著裡頭的文字,

吃驚地摀住嘴巴,

這一次,她終於可以哭得大聲。




「你這次真的太誇張了!」龔警員褪去了他的服裝。

「別生氣別生氣。」


「這不在計畫之內。」

「是啊。」


「這樣萬一藍知道了,不會怎麼樣嗎?」

「你忘了,我們的計畫可是滾動式調整的。」尹司機笑著說。


「滾你妹。」

「可以不要那麼緊張嗎?就算因此被抓到,也是我啊。我可是在范小姐面前用本名自稱呢。」


「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你忍心看著一個母親就這樣回家嗎?說不定她熬不過一個晚上。」


「所以就把真相跟她說了。」

「介於有跟沒有之間吧。」


「媽的,薛丁格的紙條喔。」

「你現在真的很吵耶,剛剛一個屁都不敢放,整路都是我在講話。」


「啊,我剛剛的人設就是沉默寡言的直男啊。」

「薪水小偷。」


「總算是結束了,對吧?唉,累死我了。」

「是啊,我們的部份算是結束了。」尹司機露出微笑,望著漆黑的夜景,讓回憶滿溢。




正當尹司機在范可欣的門外放上紙條時,

袁世宗打了通電話給曉峰。


「你有看到嗎?」袁世宗問。

「有,那是當然的。」曉峰在門外抽著煙。


「絕對的慘敗,對吧?」

「是啊,該怎麼辦呢?我們要不要就這樣結束?」


「小子,說什麼廢話,都已經到這裡了。你應該有看到W最後的宣告,有嗎?」

「『明天會有最後的大驚喜』,你是說那個嗎?」曉峰回應。


在最後攝影機跟著郭思婷衝往大樓邊際,

把鏡頭聚焦在燃燒的火焰之後。

一個戴著雙天鵝標誌面具的黑衣男站在鏡頭前。


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也沒有說話,

他拿著一張字板,上面寫著:

「7月7日,來自果腹犬的終章。」


「你怎麼想?」袁世宗問。

「這很不W,也很不果腹犬。」


「怎麼說?」

「我覺得郭思婷那一段直播算是製造了一定程度的高潮,然而最後竟然只是找了一個龍套角色拿起字板。」


「你這小子果然是毫無同理心的男人,真是的,竟然可以這麼冷靜地看待。」

「北市警察開始進行現場鑑定了嗎?」曉峰問。


「有消息的話,他們會通知我的。」

「大叔,你去搜尋一下,一個專門介紹3C的Youtuber,叫做『閃西豪豪』。」


「怎樣?這有什麼好看的?」

「他發佈了一部一反常態的影片,以往他都是介紹一些開箱影片,他在凌晨的時候發了一部討論爆炸案的案子。」


「爆炸案?你意思是周心禹提到的?一棟空屋。」

「沒錯,只是閃西豪豪本身就是做那個案子的人,他分析了許多可能與不可能之處。光是要在那棟大樓安置一定的炸藥,然後爆炸的模式要按照現在看到的結果的話──」


「這能幫助到我們找到兇手嗎?小子。你自己都說任何案子的細節並非可以指引到我們要的。」

「聽我說完,我認為周心禹問的問題算是有刺到W,至少在那場交互攻訐當中,W對那樣的訊息感到意外,代表她的確沒有考量到會有關係人是熟知那棟空屋的細節。然而周心禹算是相當保守地看待他所得知的消息,我是不清楚他是怎麼知道那件都更案的案子,但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周心禹只知道結論,片面資訊。」


「那閃西豪豪到底說了什麼?」

「沒有,他的影片只有分析要炸掉那棟屋子要耗費多少資源、難度。」


「所以?」

「如果爆炸案只會發生一次呢?」


「什麼?」

「我說過了,動機。假設他們的目的不是要殺人、不是要綁架、不是要這些一般罪犯才會在意的東西,那究竟是什麼?假設他可以隨機破壞幾棟大樓,他甚至不需要把所有炸藥放在那棟空屋裡,他可以隨處放置炸藥,她可以每過十分鐘威脅一次主持人、她可以成為今天晚上的霸主,但她沒有這麼做,對吧?她只是策動了一次把空屋炸得粉碎的案子,然後沒有第二次了。接下來范可欣直接被挾持到直播現場。雖然我還不知道地點,但應該就是在Q-hotel附近,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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