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兩不知
1.
10月9日上午,張無忌收拾好東西,準備下午出發去首都,參加幾個學校的研究生保送的面試。
他忽然想起來還有一件事,就給自己的一個學妹發信息:“你要的專業課課本,我後來又借了十幾本,再多也沒有了。”
系裡大三有門專業選修課的課本,相當難買,又貴,老師一向說學生可以借或者買舊書。那個當班長的學妹,就跑來找他,不光借一本,而是說:“學長,如果你能借到,就多幫我們借幾本嘛!”
這大概也算是她身為班長的責任。
張無忌向自己班同學搜尋了一遍,他向來人緣好,倒也沒有費什麼勁,手上還有這書的同學,都痛快把書借給他了。
學妹回道:“謝謝學長!我晚上去你寢室拿,可以嗎?我今天白天一整天,都在院裡上課。”
“可是我下午,就出發去首都面試了。算了,我到系裡,給你送過來吧。”
他掐著時間,從後門東宿舍區,走到靠近前門的政法學院,剛好是上午兩節課的課間時間。
他一踏進政法學院一樓大廳,就看見沿著牆堆著一堆紙包,不知是書還是什麼印刷材料。有學生忙著把東西往一樓西北角落裡的倉庫搬。一眼掃過去,不少人他都認得,是院學生會裡的新人。
他手裡抱著十幾本厚書,也不方便去幫忙,先打電話给學妹:“我到了,在學院一樓。你在哪裡?”
“學長!我在這裡!”那個當班長的學妹從走廊那頭跑過來,看樣子也是在幹搬運工的活。她見了張無忌,滿面帶笑,接過書去,謝了又謝。
張無忌隨口問了問,你們在搬什麼?
原來是院慶宣傳冊。
張無忌跟她聊了幾句,就想走。從某個時候開始,政法學院已經變成一個不太安全的地方了。
但是根據墨菲定律: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麼它就更有可能發生。
2.
趙敏就出現在走廊上,迎面向他走過來,一邊還用手背擦著額頭的汗。她走近,看見張無忌,便道:“張主席,也過來搭把手?”
張無忌還沒有開口,學妹就說了:“學長!你上個月手臂還帶著吊帶!剛剛好,這種重活,怎麼能麻煩你!”她講得那麼大聲,當然是說給趙敏聽的。
趙敏笑了笑,也沒有再說什麼,又搬起一包東西走了。
張無忌苦笑,學妹小聲道:“別理她。那個是政治學系大二的,也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轉學生,不過在學生會組織部裡,當個小兵,怎麼就使喚起你來了。”
“我手早好了。”張無忌道,“都打了好幾場籃球,哪要那麼小心養著。好了,這些書這麼重,你還不拿回教室去。”
等到那個學妹抱著書走開,張無忌又看了看趙敏消失的方向,最後還是彎下腰,開始幹苦力。
搬東西的人多,也不過一會兒,東西就全進了庫。只是進進出出搬東西的時候,趙敏看見他,也跟沒有看見一樣。
他搬完東西,手上沾了灰,便去洗手,之後自然就是回寢室去了。誰知道他剛踏出政法學院的大樓,背後就有人叫他:“張無忌!!!”
他站住,轉身。
趙敏大踏步地走到他面前來,把手一伸。
張無忌茫然道:“幹嘛?”
“我不喜歡欠任何人任何東西。一忙就混忘了,難得今天又被人特意提醒了一回。”趙敏道,“帳號和賠償金額,交出來。”
張無忌笑。
“你再這麼蓄謀讓我欠你一筆,我可翻臉了?”趙敏卻是不笑的。
他想了想:“帳號啊,我回去發給你行嗎?”
“喲,原來我的手機號你有,沒有第二次弄丟啊?”趙敏道。
“豈敢豈敢!”張無忌道。
她今天沒有穿高跟鞋,穿的是球鞋,衣服也略休閒風,T恤长裤,站著比他矮一點。他看著她額頭和兩鬢髮絲,還帶著汗濕痕跡,忍不住笑。
“你笑什麼呢!”
張無忌趕緊收斂笑容,搖搖頭:“沒有啊。”
其實張無忌想的是,趙敏要是穿裙子和高跟鞋,搬東西幹活,會是什麼樣子……大概會比較搞笑吧。
3.
他雖站在政法學院的門口答應了趙敏,但是回去卻沒有馬上發。
他回到寢室,時間已近中午,趕緊吃了飯,拎上行李箱出發,坐地鐵去火車站。
等他到了,看看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
這個時候,車站人並不多,候車大廳才顯出它的曠大。他找了個附近沒有人的座位,坐了片刻,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了錢包。現在現金用得少了,錢包主要是放ID卡。
錢包裡還有一張淡粉的便簽,上面寫著11位數字。
趙敏的手機號。
他一直沒有把她的手機號存進手機通訊錄裡,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現在他終於把這件事做了。
然後他發了一條信息給趙敏,告訴她自己的帳號和醫藥費金額。
其實錢數很少,因為學生都有醫保,自己要付的金額極低,他去了幾次醫院,自付金額加起來差不多等於他幾天的飯錢。
過了一會兒,手機就收到了趙敏回的一條資訊:“打給你了。”隨後他收到了一條帳戶餘額變動提醒的信息。
張無忌一驚,打了個電話過去,趙敏接了,卻沒有先開口說話。
張無忌道:“趙敏同學,你是不是轉帳時,按錯數字了?”
“並沒有。”
“那是什麼意思?錢太多了。”
她在電話那端的聲音,似乎帶著笑意:“難道,身體和精神損失費不要賠了?”
張無忌道:“我沒覺得身體和精神受到了嚴重損害。”
“你想怎麼樣?”她聲音裡的笑意更明顯了。
張無忌停頓了一下:“我在火車站,馬上就要開車了。等我回來,把多餘的錢還給你。”
“哦?”趙敏問,“你要去哪?”
“去首都面試。”
“保送生面試?哪個學校?”
“P大、R大和Z大。”
趙敏好像想了想:“你到首都,應該是在傍晚六七點吧。第一家面試,在什麼時候?”
“先要筆試。筆試在明天上午。”
“那你到首都,是今天幾點?”
“下午6點半。”
“那你可要早點到酒店,早點睡。早點出門。首都,又名首堵,就算叫了車,也會堵在路上。”
輕描淡寫兩三句,掛了電話。
他抬頭看看大廳裡掛的鐘,分針只移動了幾格。
4.
10月10日上午,周芷若在上著課,收到一個博士師兄的信息:“我問過蘇教授了,他說看過CT、體檢單和病歷,當地醫院的判斷,應無誤。儘快讓人過來,入院檢查,確定治療方案。自己學校的學生,當然儘量幫忙。”
周芷若忙回道:“謝謝王師兄。蘇教授真是好老師。週末我請你吃飯啊,王師兄。”
“不用謝。你平常也有幫我做實驗不是。”
師兄倒是可以慢點謝,上午蘇教授會來學院上課,還是應該當面跟蘇教授表示謝意才好。
中午,儀琳接到了周芷若的電話。
那個時候,殷離和她正在西宿舍區的食堂吃飯。
殷離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不太願意去東宿舍區的食堂了,倘若儀琳要去,她就一個人回來吃飯。
儀琳堅持了整整一個九月,現在她也不再到東宿舍區去了。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本來現在令狐沖也很少在學校食堂吃飯了。她去,不見得會增加碰見他的概率。她不去,也不會就此減少碰見他的概率。
忌日燒紙的事情,後來令狐沖打電話來問,她已不想再說。過完七天假期,令狐沖終於不知從誰那裡知道了叔叔的病情,又特意打電話來說,你先等著周芷若的消息,不行我去想辦法。
儀琳說,好。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說。
從某個時刻開始,有些東西,似乎已悄然變化。
儀琳掛了電話之後,殷離攪著面前的粥:“搞定了?可以讓你叔叔來了?”
“嗯。”
自然也沒有什麼好等的了,儀琳立刻給嬸嬸打電話。
嬸嬸說這就去買車票,自己和叔叔一起過來。弟弟已經入學住校,他從一兩歲開始就習慣了父母不在身邊的生活,只不過這一次父母外出,並不是打工而已。
殷離坐在旁邊,聽著,低頭看自己的手機,拇指在屏幕上點動,很快又停了下來。
儀琳突然發覺,最近殷離對手機的依賴,好像下降了很多。以前老看見她在手機上打字,手指如飛,不知疲倦。
雖然現在,她在寢室裡還是看書、畫畫、寫論文作業、看動漫、打遊戲、罵人,好像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儀琳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殷離不再在手機上打那麼多字了。
5.
第二天下午,儀琳和殷離去火車站接了人,回到F大。因為已經提前跟周芷若說好了,她們帶著儀琳的叔叔嬸嬸,直接去醫院。
周芷若在F大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門診大樓,一樓大廳等著他們。見了面,她先端詳了一下儀琳的叔叔和嬸嬸。她之前和兩個人視頻通話過。
她淡淡笑著,問了一聲路上辛苦,就說:“今天先去看醫生吧。入院呢,大約還要看床位情況。”
一行四人跟著周芷若,先到大廳問訊台,給儀琳的叔叔新辦一張診療卡,然後上樓。
嬸嬸和儀琳兩個人一左一右,走在病人兩旁,殷離跟在後面。
周芷若只跟殷離笑了笑,沒有特別理她,她就也全不做聲。
在車站見到儀琳的叔叔,殷離才算是真的第一次跟重病的人打交道。
那個中年男人臉色非常不好,看得出原本曬得很黑,現在臉上又隱隱透出一層暗沉黃色。據說肝和膽有問題的人,很容易這樣,過高的肝紅素,把皮膚都染黃了。他整個人很瘦。走路和上樓梯,他一直說著不要你們扶,手伸出在空中,卻會輕微地發抖。
壓倒他的,並不知道是病魔更多,還是恐懼更多。
到了門診大樓的三樓,肝膽外科門外。
周芷若讓一行人在外面先等一等,自己進去了。
過了片刻,她手裡拿著一張小紙條出來,輕聲道:“誰跟我下去掛號?”
儀琳看了看:“我去吧,嬸嬸,你把叔叔的證件給我。”又問殷離,“阿離,你要不要先回去?”
“今天下午我也沒有課呀,我陪著好了。”殷離道。
儀琳跟著周芷若下樓,一邊問:“這是醫生特別加的號,等會兒付好掛號費回來,是不是要排在最後面?”
“悄悄地在兩個號之間,插個隊。”周芷若淡淡地道,“別一下子都進去,太惹人注意了。”
儀琳跟著周芷若兩個人掛了號回來,周芷若瞅个空先進诊室去了,過了兩分鐘打電話給儀琳:“讓你叔叔嬸嬸進來。”
儀琳和殷離在外面,又過了幾分鐘才進去。
上一個病人剛剛離開椅子,大夫伸手拿過儀琳叔叔的病歷,低頭看起來。他沒有說坐,大家都呆站著,還是周芷若說了一句:“讓病人坐著吧。”
那位大夫大略看了看病歷、體檢單,說著:“之前都看過了。”說完抬起頭看看病人,神色凝重。
周芷若問:“李老師?”
那位李大夫道:“哪位是病人家屬?我單獨給說說吧。病人可以出去休息一下。”
儀琳的嬸嬸正要說話,她叔叔打斷了:“大夫,我已經知道了,不用瞞著我。是肝癌吧?是不是,還能不能活,給句准話吧!”
那位李大夫道:“你不要灰心,你這還不是晚期,還是有希望的。這樣,你的這個片子,已經是半個月前拍的了,今天再拍一張,看看進展怎麼樣。其他還有一些檢查,也做一做。”
他一邊在電腦上開檢查單,一邊說:“等這一批檢查,結果出來,我跟蘇主任一起看一下,商量一下。要住院做手術,也需要協調床位。床位和手術排期,都很緊。”
“也是麻煩李老師了。” 周芷若道。
那位李大夫搖搖頭,笑:“蘇主任,特意交代我了,也沒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當醫生就是勞碌命,你說你們一屆學生裡,最後有幾個,真跳了這火坑?”
周芷若微笑道:“大部分並不會改行,最後還是會進醫院,繼承老師們的衣缽,也不算辜負教誨。”
儀琳的嬸嬸,怯怯地插話道:“大夫啊,這個病,治起來,要好多錢?”
“呃,要看最後定下來的具體治療方案。我現在也不好說。好,單子開好了。先去檢查吧。”
6.
從醫院出來,已是天色漸暗,初秋的夜正要降臨。已經過了秋分,夜比晝更長了。
儀琳對周芷若謝了又謝,她叔叔嬸嬸也是。
周芷若道:“客氣話,何必說那麼多。”她笑了笑,問儀琳,“我還以為田伯光同學那麼聰明,今天會搶著來做好人好事呢?”
儀琳一怔:“他……他一直在外面的酒店實習,好像今天白天上班。”
“他大四也是挺忙的。好了,我先走了。等醫院那邊有消息,我再給你們打電話。”周芷若又跟站在後面的殷離點頭致意,就轉身離開。
剩下四個人站在路邊。今天不能入住醫院,住宿就是一個問題了。
殷離忽然醒悟,周芷若仿佛早劃了一條線,什麼過問,什麼不過問。
“儀琳,你叔叔嬸嬸要住哪?附近的酒店嗎?會比較貴。最便宜的連鎖快捷酒店也……不是特別便宜。”殷離問。當然,這個貴和不便宜,都是對儀琳而言。
“不用。”儀琳早盤算好了,“我之前跟班長打聽過了,本校有多餘的老宿舍,在藝術學院後面,一個房間四個上下鋪的那種,現在沒有多少學生住那裡。學校後勤處,專門辟出一半樓,來創收。本校的學生,拿學生卡和住宿者的ID卡去後勤處宿管科登記一下,就可以了,收費比較便宜,就是被子可能不太乾淨。”
“有地方住就好。”叔叔道,“我和你嬸嬸能擠一床不?”
儀琳一呆:“這……恐怕不行吧?後勤處不會同意的。”
“你個傻孩子。”嬸嬸道,“腦子怎的忒笨。拿你叔叔一個人的證件登記,不就好了。你們學校,還會跟賓館一樣管得緊?平白多交錢!”
殷離:“……我們還是先去食堂吃飯吧。”
四個人在西宿舍區食堂吃完飯。
因為學校後勤處在行政樓,比較靠近前門,和藝術學院完全是兩個方向,儀琳不想讓叔叔多跑路,就說自己拿著叔叔的證件去辦入住登記,麻煩殷離在食堂坐著,陪著她叔叔嬸嬸一會兒。
她叔叔嬸嬸兩個人,待殷離倒是很客氣,然而兩個人並不是那種很活絡、會講話的人,跟殷離也沒有什麼可說的,重複了幾遍“麻煩你了小姑娘”之後,就陷入了沉默。
殷離也沒事可做,趴在旁邊的桌子上發呆。拿出手機來,快7點了。沒有未接電話,Talks倒是有很多人发的新信息,可是沒有她想看的。
她趴了好一會兒,抬起頭來,就看見旁邊,兩張空洞麻木沒有表情的臉,互相對著發呆。忘記外人時,也就褪掉了掩飾。
7.
10月11日晚上,8點。張無忌獨自回到自己在首都入住的酒店。
這兩天,可真是累死人。
上午筆試,都是論述題,考試時間3個半小時,期末考試揮筆狂書的感覺又回來了。下午面試,倒還好,就是面對著五六個或者七八個老師,聊20分鐘。
只是今天下午的面試,學校是按姓氏拼音給學生排序的,他不幸排到了最後,結束出門的時候,老師們都開始小聲討論等會兒晚飯該去哪兒吃了。
黃昏,首都的大道上,車流滾滾。
他懶得去擠地鐵,於是打車回來,在後座上睡著了。雖然他自己覺得睡著了很久,但醒來時,竟然還沒有到酒店,眼前只見黑暗中一片紅色的汽車尾燈。
兩千多萬人口的城市,它的臃腫,如此具象。
好不容易回到酒店,他簡單吃了點東西,洗完澡,無事可做。雖然明天還有一個學校的筆試、面試,但是他已經不想再在腦子裡複習了。
他拿出手機,沒有未接電話,沒有短信。Talks有好多新信息,班長問他面試怎麼樣,其他同學在群裡聊著各色各樣的話題。
他回了幾句,正想放下手機,忽然聽見“叮”的一聲。
“面試完,回到酒店了嗎?”那是趙敏發來的信息。
他對著手機看了好一會兒,才回道:“嗯。”
“P大是不是已經面完了?你有沒有看見那天來開講座的那位張教授?”
他不禁笑了,一邊回信息:“我是見到了。可是他也不記得見過我。”
“誰叫你那天不說話、不提問,没給他留下點深刻印象呀。”
“我想我今天也給他留下印象了,至於深刻不深刻,我就不知道了。”
“可別太深刻了。眾口難調,一個老師被你驚豔到了,另一個老師說不定就被你驚嚇到了。來面試的老師,你知道人家的傾向和脾氣嗎?”
“我只認出了其中幾個老師。”
她回道:“應該是最有名的那幾個吧。都有誰?”
“我說了。你也不會知道吧?”
“誰告訴你,我不知道的?P大,國際關係學院和法學院的教授,我都瞭解一二,太菜的除外。”
兩個人就這樣聊了很長時間。直到趙敏說:“我要去洗澡睡覺了。晚安。”
他回了一句:“晚安。”
他放下手機,才忽然想起,其實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發短信了。智能手機和Wifi普及之後,大家都用各種App來聊天了。
但是趙敏並沒有他的Talks帳號。
他站起來,走到窗邊,想吹吹風。北方在十月上旬,已是秋風蕭瑟,比南方要冷得多了。
黑沉沉的天幕上,掛著一個月亮,想必距離滿月還有好幾天,不太圓。
伸出手去,月光淡淡,不帶溫度,只有清冷之意。他忽然想到,同一個月亮,同一個時刻,照耀著首都,也照耀著別處,照耀著他,也照耀著其他人。
然而他並不知道,其他人,此時此刻,會在做著什麼。
(第75章那位張教授,參考的人物,是北京大學(即P大)法學院的張千帆教授。
當初因為我設定趙敏是政治學系的,我就去看了某個大學的政治學專業的本科生的培养计划,都要上什么课。然後買了張千帆的《憲法學導論》,加布裡埃爾·阿爾蒙德的《當代比較政治學》,威廉·鄧寧的《政治學說史》。僅這三套書,壘起來,也有十幾釐米高……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緣故,我可能不會知道張千帆教授。因為我的專業跟政治和法律沒有關係,本來我也並不關心政治。
張教授在回答赵敏問題時講的那一番話,是從2008年12月20日張千帆教授在燕山大講堂所做《走向世界的中國憲政》演講中摘錄和概括出來的,但並不完全是張千帆教授的原話,有一兩句是我自己寫的。
實際上,張千帆教授被禁止出去開講座,應該已经有一些年。2008年已經是很遙遠的過去。我最多只搜到2011年他在北大校内有一个讲座,2013年在香港有一个講座。在2019年初,一場教育部佈置的高校憲法學教材的摸底統計工作之後,張千帆編寫並且在不少高校被使用多年憲法學教材《憲法學導論》,就是我看的那本,都在我國主流圖書網站和國有連鎖書店,被下架了。
那個演講的文字稿,文章的標題叫《张千帆谈中国宪政(讲座)》,我當初是在這裡讀到的。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a5ab500101iix4.html
這個網頁,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刪除了。
目前在這個網頁上還可以看到。
http://www.law-walker.net/news.asp?ctlgid=67&id=34001
YouTube上有一個視頻,《张千帆:辛亥革命与中国宪政》,那是2011年辛亥革命100周年時,張千帆教授在北大校內的講座,全長2個多小時,想看可以自己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