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是在電視機裡,
接著站在電視機旁邊、
離床越來越近。
甚至最後坐在床上。
就坐在我旁邊。
這是發生在洋子(化名)大學時的故事。大學第二年後她就搬離了學校宿舍,前前後後也搬到不同租屋處。而其中一間緊鄰學校僅有一條巷子的租屋處令她印象十分深刻。
洋子當時租的房子地點比較特別,有兩個門口。大門進去的格局就是中規中矩的長相,有電梯、樓梯,上面有許多套房,每層規劃一樣;另外一個小門位於大門的左側,只有兩間套房,小門進去是一道長廊。
因此這小門進去的租戶的房間窗戶是可以直接面對馬路的。意思代表同學、朋友要是想要胡鬧,就可以透過這個窗。一開始洋子對這件事不以為意,後來仔細想想,說不定這間房間可能距離馬路太過接近了。
這個租屋處發生許多用科學沒辦法驗證的事情。
垃圾桶蓋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用過某一種垃圾桶,就是垃圾桶蓋會搖擺的那一種,輕輕往下壓一下,就會開始來回擺盪,這種設計猜測應該是為了方便所需。
某天晚上,洋子跟當時的男友悠(化名)說,她吹頭髮的時候,看見垃圾桶蓋「以一種用力拍才有可能擺動的方式」強烈晃動。悠是個膽小的人,發生這種事情時,總試圖用科學的方式解釋。他開始分析可能有什麼重物從比較高的地方下墜,但垃圾桶內可能擺滿了衛生紙軟性材料的垃圾,因此沒發出大聲音,又造成瞬間垃圾桶蓋快速擺動。
然而某次悠在洋子家聊天時,
他就坐在那個垃圾桶前。
啪的一瞬間,
那晃動的速度就真的如洋子所說的──
那是刻意用力拍垃圾桶蓋才可能有的狀況。
接著他往垃圾桶查看,垃圾桶內是空的。沒任何東西掉進去,房間開冷氣、沒開任何電風扇。而這垃圾桶蓋晃動從洋子搬進去住之後,發生過數次,其頻繁的程度已讓人覺得這是一個「自然現象」。
連續夢境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夢過很荒唐的夢,由於太過超現實的狀況,你可能當下就會覺得這是夢。而最讓人害怕的夢,是夢的本身就跟現實幾乎一模一樣。並且分辨不出差異,頂多只能從一些細節去探究。
在洋子入住到這間套房後,這中間都有發生大大小小的事件,印象比較深刻的第二個事件。夢醒之後嚇得跟悠分享。夢是這樣的,就像是一如往常地吹著頭髮,一台電視裡面像是雜訊播放著古老的黑白電影,就像是生活日常一樣,色調、狀態,完全不會讓你起疑心,然後她開始看見電視裡的畫面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楚,她看見某個女人在黑白畫面的電視裡看著她。
她大概可能清楚自己在夢裡,於是開始罵髒話或者唸咒,試著讓自己醒來。
悠接著問:「所以你就醒來了嗎?」
「沒有。當我罵完那些髒話後,畫面換了。然而還是在吹著頭髮,只是這次不是面向電視,我是靠著書桌邊吹著頭髮,但我很明顯感受到電視機旁邊有一個人站在那。所以我放棄往那邊看去。我清楚好像還是夢,我只能繼續在內心罵髒話。」
「然後呢?」悠問。
「有第三次、第四次、甚至第五次。
每一次的畫面狀況不太相同,
但唯一的共通點就是──」
「每次睜開眼睛,那傢伙越來越近!」
「一開始是在電視機裡,
接著站在電視機旁邊、離床越來越近,
後來就站在我旁邊、
甚至最後坐在床上、
就坐在我旁邊。」
最後的夢,洋子雖然沒辦法雙眼直視到那傢伙,
但是洋子很清楚「她」就在旁邊。
那個形體
某夜悠在洋子家過夜,入睡過沒多久就被搖醒,那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當時洋子哭得全身顫抖。悠起來看看時間,已經半夜,他問洋子怎麼了,她一開始說不清楚,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有辦法鎮定下來說話。
洋子只說是一個人。
悠問了是什麼人,她只是不停地搖頭。
在過了幾分鐘之後,她緩緩道出:「有個東西出現在──」
「哪裡?」悠問。
「一開始就在床旁邊。」
「是人的形狀?」悠緊張地問。
她點頭。
「然後呢?」
「我一開始先遮住眼睛,我覺得應該是夢吧?就像之前那樣,試著讓自己醒過來。但──」
「但?」
「我再次看她時,她已爬上床。這次像是白色的形體。」
「白色的形體?」
那個形體沒辦法看清楚五官、容貌,
但很明顯是人的形體。
當「那個形體」開始踏上床時,
洋子感受到床有明確的「下陷感」。
然而那形體,不僅只是爬上床而已,
好像在看著她。
邊看、邊爬、
邊緩緩地爬上──
那個早已睡得不醒人事的悠身上。
一步一步爬上去──
而「那個形體」最後跨坐在呼呼大睡的悠身上。
那個形體用看不到的眼睛盯著洋子,
即便是看上去都看不見臉龐的形體,
卻能感受到視線的注視。
於是洋子開始瘋狂地搖悠,想把他搖醒。
她也不清楚剛剛到底是真的夢,還是真實發生的。
一切都介於夢境與現實之間。
而使他們不得不相信這並非單純夢境的原因是,當他們開燈討論事情時,看見靠近床尾的方向,床單上有一灘明顯濕潤的區域,也許只能用「被水打翻」這種可能性去說明。但在現場看見時,很難用這種邏輯說服自己,畢竟有沒有水杯裡的水打翻,應該都是可以自己清楚的事情。
而被「那個形體」洗禮過後,悠與洋子那天晚上並沒有闔眼,討論應該要怎麼做比較好。洋子打了通電話去老家,隔天從外地來的師傅協助「淨化」一下租屋處。
事後詢問,其實這裡跟來了兩個「好朋友」,一個是小弟弟、一個是女生。小弟弟就是喜歡玩垃圾桶蓋的那一位,他們應該都是從路上直接跟回租屋處的。仔細想想,那租屋處的房間離馬路距離可能不需要到「跟」就可以跟進來了。那次師傅處理完之後,洋子後續因為租約的關係,還是忍著頭皮持續住在那裡超過一學期,不過再也遇到其他奇怪的事情。連同垃圾桶蓋以及難以承受的夢境就再也沒有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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