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夜逃亡》六十一夜、月光之下

【警告】此篇作品為限制級作品，有謀殺、自殺、家暴、性侵等血腥劇情。是本人嘗試以「小說」此一體裁完成的「B級片」。

【警告】本集有自殺意念、性暴力、血腥等描述，請謹慎閱讀

前篇：【驚悚】《夜逃亡》六十章、生死遊戲（虐）

　　看著倪莉徹底咬下白媛媛的左耳，我心滿意足。

　　但我知道倪莉會心軟。

　　所以我提高了我的音量，「吞下去！親愛的，我們得當個好榜樣。以後可是要教女兒啊！犯了錯就得被懲罰！」

　　腳邊女記者哭叫的聲音很吵，所以我手裡的刀稍稍加壓了一下，「安靜！」

　　心軟的倪莉卻也泣不成聲，她張開嘴時，我看到除了咬斷的人耳除了斷面之外還很完整。她果然吞不下去呢......這樣不行，得給她加一把推力......

　　「不吞進去，我會殺了這女人喔。」我把刀再次加壓，白媛媛的脖子再度被我壓出血痕。

　　看著倪莉嚼了好幾次，才把東西給吞了進去。

　　那樣的姿態異常可憐。

　　我......勃起了。

　　以後倪莉就當家裡的慈母吧，我會好好的當一個嚴父的。至於孩子玠萱......感覺也活不了，沒關係，倪莉能懷孕，我們再生另個孩子吧。

　　那先殺了白媛媛......不行，剛才倪莉想要自殺，恐怕得先把這女人留一陣子，讓我可以用這女人的性命讓倪莉激發生存意志。

　　剛才白媛媛自己的船長被子彈打中後反鎖在船長室，看起來死定了，算了騙了白媛媛很久，也算賺了。但我得找個人幫我開船離開這裡。

　　先離開北部吧。

　　用手機問柯洛羽吧。

　　......呵呵，這個蠢女人幫我規劃那麼多，卻一直不知道是我殺了她弟啊......太有趣了。

　　我收起刀，走到艙門邊，拉開了門。

　　正打算撥打電話時，放在手上的手機卻先響了。

　　怎麼回事？不是沒事不會「主動」打來嗎？

　　「喂，律師。」

　　「快離開漁港！警察們趕過去了！」

　　「怎麼可能？」

　　剛才司機來的時候不是說已經檢查過了嗎？那個警察身上沒有任何能拿來定位的東西啊？而且藍克並沒有告知柯洛莛位置啊？

　　「司機在嗎？我剛才播他電話都沒接？」

　　「司機死了。警察快到了嗎？」

　　「這樣麻煩了......應該不到十分鐘就會來了。他們很確定座標，你先離開原本的地方！」

　　「我知道了。」我掛斷了手機。

　　警察要來了？

　　該死的，哪怕有愚蠢的粉絲是警察也沒用嗎？究竟是誰通風報信的？莫非......是剛才的船長？他有醒來過？

　　該死的！

　　這麼短的時間也無法找到港口幫能開船的，該死！

　　那就只能先走了。

　　「我的好女孩，該走了！」

　　我跑回去，雙手抓住倪莉的肩膀，像提起一件物品一樣想將她拉起來。她瘋狂掙扎，而我只會不合時宜地更加興奮。

　　倪莉口齒不清一面喊著「無奧（不要）」，一面用力踹向我的下體，不過都只能梯到我的大腿

　　真有趣......真可愛，我剛才勃起的下身依舊堅挺。我的女人真的太性感了。

　　但突然間一瞬間一陣劇痛從下身傳來。

　　一瞬間我腦袋一片空白，發出了娘兒似的尖叫聲。

　　下體就是核爆原點，劇痛輻射到大腦，而我不由自主放開了雙手，只能彎下腰。等疼痛變得足以忍受時，我倒吸了好幾口氣，彎著往前看，發現倪莉像是條泥鰍在地墊上扭著，轉成了坐姿，然後試圖轉成跪姿。

　　謀害親夫啊！

　　時間雖然緊迫，但......我的女人應該要學會服從。

　　「停下來！」

　　倪莉嘴裡含著耳朵，感到噁心。剛才藍克叫她把耳朵吞下去時，她僅有假裝這樣做，並沒有真正照做。

　　她的腎上腺素瘋狂爆發。

　　剛才她聽到了藍克電話問說「警察快到了嗎」就意識到了逃生的機會就在此刻。本來已經絕望，此刻卻擁有了強烈的求生意志。

　　若她被抓起來帶著走，可能就會成為藍克的人質，可能再也無法逃脫了。

　　她要盡可能拖延啊。

　　倪莉掙扎著讓自己變成坐姿，再轉換成雙膝跪地的姿勢。她的膝蓋在柔軟的地墊上艱難地拖曳，在柔軟的地墊上難以平衡。試圖遠離那個噩夢般的男人——

　　——哪怕是往牆邊移動。

　　藍克被踢後沒過幾秒鐘就反應過來了，音量很大聲，「停下來！」　　

　　此刻艙門敞開，門外無雨，僅有海風的聲音。

　　這樣子，聲音終於能傳出去了。

　　倪莉吐掉了自己假裝吞下的耳朵，開始放聲大叫：「救命啊！」

　　她聽見腳步在地墊上移動的聲音了。

　　倪莉就只能自己跑到牆邊或牆角嗎？這個狹窄的空間怎麼拖延？

　　怎麼逃都是徒然。

　　甚至連聲音都會被地墊吸音啊！「救命！」

　　「......啊啊。」

　　倪莉聽到女生的哀號聲。

　　她忘了......

　　轉頭之後，倪莉剛好看到藍克一手抓著白媛媛的頭髮，把刀擱在了白媛媛的脖頸旁。人類在藍克手裡就只是即將屠宰的牲畜，而白媛媛脖頸處的刀鋒反射著黯淡的白燈，這一刻，倪莉來不及阻止。在她尖叫前，藍克已經毫不猶豫地一割——

　　——血液嘶地從傷口流淌下來

　　「這就是教訓！不服從，就懲罰！」

　　「啊啊啊！」

　　她不想看到有人被殺死了。

　　地墊上鮮紅的液體匯聚向白媛媛身軀所造成的地墊低處，而被壓在白媛媛身下的淺色上衣開始有了些暗色的暈染。

　　白媛媛「現在」似乎還有呼吸，但不確定能活多久......

　　外頭傳來輕微的「淅淅」聲，像是輪胎輾過積水的聲音，這細微的聲響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倪莉的心猛然一跳，這是她們的希望嗎？

　　——警察終於來了？

　　是剛好或太晚了呢？

　　「救命啊！我們在這！」

　　「藍克拿著刀！」

　　「有人脖子被割！」

　　「救命啊！」

　　「安靜！妳幹......嘛？」藍克表情本來是憤怒與不解，卻開始有了驚疑的神色。

　　顯然他也聽見了外頭的動靜，他對倪莉嘶聲叫道：「走了！」

　　「我不要！」

　　藍克才不管這麼多，他左手環著倪莉的後頸又把她拉起身來。

　　而這次倪莉被迫面對面看著這個人魔。

　　凶徒的面龐此刻猙獰無比，倪莉不想要被殺啊！她想要活下去！

　　「救命！」倪莉大叫，再度試圖踹向藍克的下體，但這次藍克早有防範。

　　而這次藍克重重揮了右拳打了倪莉的左臉。

　　倪莉看到了藍克的動作，身體卻來不及反應。

　　鋼鐵一般的重擊砸在了倪莉左頰，先是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接著變成「咔嚓」的恐怖聲音，她耳膜嗡嗡作響。劇烈的痛覺瞬間從她的顴骨炸開，視線一時模糊，口中嚐到了新鮮的鐵銹味。嘴巴歪了，她再也無法呼喊了。　

　　極度疼痛，極度......絕望。

　　她的意識一度漆黑。

　　就在此刻，倪莉想起了過去。

　　大學時期執政黨黑箱的國際政策引發了劇烈的學潮。倪莉的同學、學長姐、學弟妹很多人都到台北聲援，當時前空手道社的阿晉學弟也邀請了倪莉一起北上靜坐，但當時空手道社學弟妹都還討厭倪莉，所以她不敢跟去參與學運。她在台中上課，看新聞看到阿晉學弟只是靜坐就被警察強制搬離靜坐現場。

　　阿晉學弟激烈反抗，卻還是被帶走了。

　　在台中上課時，老師講到這個案例時深深嘆息，說年輕學子抗爭的經驗太少了。戒嚴時期參與過街頭運動的老師，分享說若抗議者越用力掙扎，警察抬起人來反倒更省力。若抗議者被抓時選擇全身放鬆，那麼哪怕四個警察齊心合力，一個瘦弱的小女生也很難抬起來。

　　倪莉不像阿晉學弟那麼勇敢，覺得自己不可能上街頭，應該永遠都用不到這個知識。

　　但此時被藍克重拳擊碎臉骨的倪莉，在漆黑的意識裡卻想起了這個知識。就在深沉的絕望裡，倪莉找到了希望。她故意放鬆全身，讓自己像是一團毫無生氣的肉塊，全然癱軟，倒向了藍克的懷裡。

　　一瞬間的重量落差，讓藍克失去平衡，往後跌倒。

　　咚。

　　「起來！」

　　藍克嘶聲叫道。

　　倪莉繼續癱軟自己，就這樣壓在藍克胸口。她不是藍克的愛人，藍克也別妄想倪莉是屬於他的。玠萱也就只是倪莉的孩子，無關乎藍克。

　　她要......活下來。

　　藍克為了起身，便只能把倪莉推開。

　　而倪莉躺在地墊上，無論藍克怎麼拉就是無法動彈。

　　再怎麼傷害倪莉，她都不怕了。倪莉不願意被迫跟著藍克，從此漫漫人生就只能成為人魔的禁臠。

　　大不了再被強暴一次，大不了......就是被藍克用刀了結。　

　　來吧，來吧，或許她的生命已經接近尾聲，但倪莉絕不再屈服。

　　躂躂躂。

　　船上傳來腳步聲。

　　倪莉睜開了雙眼，右臉還是劇痛，她的右手被藍克用力拉扯。

　　藍克怎樣都拉不動倪莉，看了倪莉一眼，短暫且深刻——

　　——這種占有的眼神不再讓倪莉害怕了。

　　藍克已經再也無法占有倪莉了。

　　外頭腳步聲越來越靠近，藍克只能放下倪莉，拔腿迅速向門外衝去。

　　咚——嘩啦。

　　傳來落水的聲音。

　　「......啊。」

　　倪莉聽見了白媛媛細微的哀嚎聲。

　　被割喉的白媛媛還活著！

　　就在此時，倪莉聽到外來傳來對講機的聲音。

　　「嫌犯落水了！」

　　「A隊繼續搜索船上，B隊拿出燈。」

　　「收到。」

　　藍克會被抓吧？

　　但此刻倪莉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倪莉轉成趴伏在地的姿勢，因為雙手銬在背後的姿勢依舊只能蠕動前進。白媛媛的血還在流淌，看來出血量多得誇張。她想辦法爬去白媛媛的脖頸旁，讓自己完好的右臉壓向了白媛媛的脖頸。

　　倪莉的手在背後，就只能用臉死命壓住白媛媛的傷口。濃稠的鮮血浸潤了她的髮尾，粘稠的觸感讓她渾身顫抖，但她不能停下，她無法在看見又一個人在自己眼前死去了。但倪莉聽到白媛媛的呼吸頻率變得急促了。

　　拜託啊。

　　躂躂躂。

　　倪莉聽到敞開的門傳來走廊的腳步聲。

　　快點過來吧，快來救人吧。這個晚上若再多死一個人，倪莉恐怕再也受不了自己了。救下白媛媛，千瘡百孔的倪莉才覺得自己有活下去的意義啊......

　　噗通！

　　穿著衣服落水絕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不過我有辦法。

　　我先潛到水下，月光幽幽的穿透淺層的海水，而我在水裡睜開雙眼。大雨過後的海水微涼，但畢竟是夏夜，不會太冷。我憋氣脫去一下子就吸了最多水的鞋子，再把上衣脫了，整個人輕盈了很多。

　　岸上的探照燈照向了我。正好，我需要光。

　　在強光的輔助下，我再鬆開皮帶、並扯下褲子，褲子扯著皮帶飄開前，我抓著刀柄，拿出了刀。只剩內褲在身上，我可以游得很快。

　　廢物們，你們只能看著我逃跑啦！

　　你們這群無用的廢物，就這麼看著我逃掉吧。你們永遠都無法抓住我，我可是天生的掠食者，而你們警察不過是夾著尾巴逃跑的喪家之犬。

　　燈照著我？

　　這稱得上陷阱嗎？誰是獵物？

　　說不定，你們這些警察才是獵物呢。只要警察敢下水......我的刀肯定能發揮作用。

　　「藍克，你已經被包圍了，現在即刻上岸，束手就擒！」

　　白癡，港口的落差哪有人能爬上去？

　　而且我怎麼可能乖乖聽你們這些獵物的指令呢？

　　「港口周圍已經封鎖，藍克，你已經無路可逃了，即刻上岸，束手就擒吧！」

　　馬的，燈一直照，很煩吶。

　　這什麼白癡廢話啊？我怎麼可能投降！我出來就是要大開殺戒的，世界上該死的人太多了，我可是幫警方那麼多忙呢。他馬的，他馬的，他馬的！

　　嗡嗡嗡——

　　嘩嘩嘩——

　　這聲音是......船？

　　一艘橡皮艇停在了遙遠的地方，但就在出港畢竟的地方。

　　從橡皮艇上多了一束光照向我的位置。

　　幹！太亮了！

　　馬的！

　　「藍克！你已經被警方包圍了，扔掉武器，束手就擒！」

　　竟然有水上警察出動啊！不過想逮捕我沒這麼簡單呢。

　　拚了！

　　我深潛，躲開了光線的鎖定。

　　然而橡皮艇卻在遠方陰魂不散。

　　我只能重新鑽出水面，在原地划水。

　　我需要思考。

　　嗡嗡嗡——

　　嘩嘩嘩——

　　港外又來了另艘快艇。

　　「藍克！你已經被警方包圍了，扔掉武器，束手就擒！」

　　該死的。

　　我不會扔刀。

　　你們這些該死的獵物，若敢靠近我，我就殺了你們！

　　我絕對不會被逮捕！　　

　　躂躂躂。

　　一雙鞋子出現在門口。

　　「警察！」

　　倪莉加壓著白媛媛的傷口，嘴巴無法回答。

　　「船艙發現兩名傷者！」

　　是警察，終於見到救星了。

　　倪莉一字一字費力說出：「她......脖......子......被......割......幫......忙......壓......」

　　警察靠近後，倪莉癱倒在地面上。

　　一個警察加壓了白媛媛的傷口。

　　倪莉的意識非常清晰，臉上因為腎上腺素反倒完全不痛了。她想笑，卻因為嘴巴的歪斜而發出了「嗬嗬」聲。

　　倪莉一定看起來很狼狽吧。

　　身上滿是鮮血，歪斜的嘴裡也還有銹味和一點兒肉末。此時還是鬼月時節，她正如餓鬼、食屍鬼、喪屍或殭屍，不知道警察會不會被嚇到去收驚。

　　在等待期間，倪莉用口齒不清的話語，讓其他Ａ隊的警察找到了白媛媛被咬下的左耳垂、右耳廓。而倪莉也聽到外頭傳來警方向藍克多次要求投降的話語。

　　五分鐘後，救護車就到了。

　　白媛媛跟倪莉都送上了救護車，而在上救護車前，倪莉看到港口燈火通明，港外有兩艘橡皮艇。

　　藍克完了。

　　燈火通明下，明月顯得不夠明亮。

　　但在天空找到月亮這個天體後，倪莉又開始流淚了。這次的淚水不是出於恐懼或疼痛，而是釋放與喜悅。她感覺到所有的壓力瞬間瓦解，她終於活下來了。

　　她真的......逃出來了。

　　而救護人員讓倪莉坐上車，同時對躺在擔架上的白媛媛開始進行急救。救護車駛上濱海公路上向東奔馳。

　　這個噩夢般的夜晚，終於結束了。

（未完待續）

接續：【驚悚】《夜逃亡》終章（一）、雲中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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