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1-05|閱讀時間 ‧ 約 0 分鐘

密勒日巴尊者傳 007

    —轉載自 福智全球資訊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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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禮喜笑金剛上師! 頂禮一切大悲尊! 頂禮三世佛師尊!

    頂禮至尊密勒日巴!


    『母親呀!琵達妹妹啊!』我從夢中哭醒過來。淚水把衣襟流濕了一大片。想著母親,使我更無法抑止那奪眶奔流的熱淚,便決心要回家看母親去。
    『將來你修行的時候,會發生氣脈的嚴重障礙,到了那個時候,再把這個東西拆開來看。不到那個時候,切莫拆開。』上師說著就給了我一件用蠟封好了的信,對師母說:『達媚瑪!你準備明天與密勒大力送行啊!我心裏雖然萬分難過,我還是要去送他的。兒啊!今天晚上和我一起睡,讓我們父子好好地談談話吧!』......

    第二天早晨,攜帶著會供的食品,師徒十三人送了我十幾里路,路上大家心中都很惆悵淒涼,不勝惜別之情。

    密勒日巴如是說到......(上集回顧)


    惹瓊巴又問:「上師老人家啊!您回鄉以後,家鄉的情形是不是和夢中的預兆一樣呢?究竟會見您的母親沒有呢?」

    尊者說:「家中的情形,正如夢兆一樣,我並沒有遇見我的母親。」

    惹瓊巴說:「那麼您回家以後,究竟是怎麼樣的情形?在村子裏先碰見些什麼呀?」

    「我走到離家鄉不遠之時,先是到村子上邊的溪流旁邊,從那裏可以看見我的房子。附近有許多孩子正在那兒牧羊,我就向他們說:『朋友!請問你們那所大房子是誰家的啊?』

    一個年紀比較長的牧童說:『那個房子叫做「四柱八樑之家」,房子裏除了鬼以外,一個人影也沒有!』

    『房子的主人是死了嗎?還是到遠方去了呢?』

    『從前那家人是這個村莊裏最有錢的一家人,家中有一個獨子,因為父親早死,死的時候,遺囑沒有弄妥當,以致他們的一切家產就都讓親戚們給奪去了。那個兒子長大成人的時候要求歸還;可是親戚們不肯還他。於是那個兒子發誓去學咒術。果然他後來放咒和降雹,殺死了很多的人,把這個村子害得很慘!我們村莊上的人,都畏懼他的護法神;不用說到他家裏去了,就連看都不敢看一眼呢!我想現在那房子恐怕只有那個兒子的母親的屍首和鬼住在裏面。他還有一個妹妹,那個女孩子窮困得拋棄了她母親的死屍,不知到哪裏去要飯行乞去了。至於那個兒子,畢竟是死是活,多年來一點音訊都沒有。聽說那房子裏面還有許多經典,你若有膽量,不妨進去看一看。』

    我追問那個牧童:『這個事情經過多少年了?』

    牧童說:『他的母親死了大約有八年了。放咒和降雹的事情,我倒記得很清楚;別的那些事都是我很小的時候聽見人家說的,如今已記不大清楚了。』

    我心裏暗想:村人們怕我的護法神,也許不敢害我。又知道母親確實是死了,妹妹到外鄉流浪行乞去了,心中無限地哀痛。

    在黃昏無人的時候,我獨自跑到河邊,痛哭一場,天一黑就走進村中。一切所見的情形,果然和夢中所見一樣:外面的田莊上長滿了野草和荊棘;那金碧輝煌的房子和佛堂現在都腐朽了。走進房子裏面一看:正法《寶積經》被漏下的雨水淋得七零八落,牆上的污泥和鳥糞也零亂地灑落在上面;一部經幾乎變成老鼠和小鳥的窩巢了。

    看見這些,想起了從前,一陣悽然悲涼的感覺直襲心頭。走到近門處,看見一個似乎是土和破爛衣服裹在一起的大土堆,上面長滿了野草。我用手撥開土堆,發現裏面有一大堆人骨頭。起先心裏感到一陣迷惘,忽然想起,這是母親的屍骨!悲哀扼住了我的喉管,心中一陣劇痛,竟昏倒在地上,一會兒醒來,立即想起上師的口訣,就觀想把母親的神識和自己的心與口傳上師的智慧心融合在一起。我將頭枕在母親的骨頭上,身、口、意連一刹那都不散亂地印入大手印三昧。如是經過七晝夜,親眼見到父親和母親都脫離了苦趣,超升到淨土中去了。

    七天以後,我從三昧定起,仔細思量,所有輪迴一切法都毫無實義;世間的一切,實在一點意思都沒有。我想就把母親的骨頭作一個佛像,把正法《寶積經》供養在佛像的前面;自己則決心到護馬白崖窟去不分晝夜地拚命修行;如果心不堅持,為世間八風(「八風」:即世間八法—苦、樂;貧、富;毀、譽;貴、賤;此八者能煽動行者之心,故名八風。)所動,寧願自殺也不願為其所誘惑。如果心中起了絲毫求安逸、快樂之心,願空行護法斷取我的生命。這樣屢次地對自己發誓,下了決心。

    最後,把母親的殘骨收集好;把《寶積經》上的鳥糞掃乾淨,發現雨淋損毀之處還不太多,字蹟還看得很清楚。便把母親的骨頭和《寶積經》一齊揹在背上,心中無限的淒涼。對輪迴世間生出極端的出離心,決計捨棄世間,去勤修正法。我走出家門,滿心悲哀,一邊行、一邊唱了一首覺悟世間虛妄的歌:

    聖不動自性大悲尊,一如上師所預示;
    於此惡魔故鄉裏,示現無常幻化師。
    願依如實此教師,令我頓生大決心;
    世間所現一切法,無常無依恒變易。
    輪迴諸業無義利,與其勤求世間利,
    寧修佛陀解脫法。
    父在之時子不在,子在此時父已逝;
    二人縱聚亦無實,孺子我往修正法;
    修禪護馬白崖窟。
    母在之時子不在,遊子歸時母已逝;
    二人縱聚無實義,孺子我往修正法;
    修禪護馬白崖窟。
    妹在之時兄不在,兄歸家時妹飄零;
    二人縱聚無實義,兄修有義之佛法;
    修禪護馬白崖窟。
    有家之時主不在,主歸家時家已敗;
    二者縱聚無實義,主修有義之佛法;
    修禪護馬白崖窟。
    聖經有時無供者,供者歸時經已壞;
    二者縱聚無實義,行者我往修正法;
    修禪護馬白崖窟。
    耕田在時主不在,主人歸時田已蕪;
    二者縱聚亦無實,主人我往修正法;
    修禪護馬白崖窟。
    故鄉故家與故園,皆是輪迴無實法;
    播弄愛著無實義,行者我往求解脫。
    修禪護馬白崖窟,承恩法父馬爾巴師,
    加持令我得山居。

    我一面唱一面走,走到從前教我識字的老師家裏。可是那老師亦已經去世了;我就把《寶積經》全部供養給他的兒子,說:『這個經的全部都供養你,請你把我母親的殘骨塑成一尊佛像。』

    老師的兒子說:『不!你的經有護法神在背後,我不敢接受;塑佛像的事,我倒可替你做。』

    我說:『你放心好了!這是我親自供養你的,護法神不會來的。』

    他說:『這樣我便放心了!』於是他就幫助我把母親的骨頭塑成佛像;行了開光禮,安置在塔內。一切就緒之後,他很誠懇地對我說:『請你在我這裏多住幾天,我們好好地談一談。』

    我說:『我沒有時間和你長談,我急於要修行去了!』

    他說:『那麼就請你今天晚上在我這裏住一宵,明天我還要供養你修行的資糧。』於是我就答應在他那裏住一個晚上。他說:『你年輕的時候修誅法、放咒術;現在修學正法,實在是希有難得;將來一定可以得大成就。請你告訴我,你遇見了怎樣的一位上師?得了些什麼法要啊!』

    我就把最初依紅教喇嘛得大圓滿法,及以後遇見馬爾巴上師等事情,詳詳細細地告訴了他。

    他聽了之後說:『真是希有難得啊!如此說來,你可以學馬爾巴上師的榜樣,自己弄一所房子,把你的未婚妻結賽娶過來作太太,承繼上師的宗風不是很好嗎!』

    我說:『馬爾巴上師為了利益眾生的緣故,才娶太太,我沒有這樣的力量。獅子跳躍的地方,兔子不自量力跟著去跳的話,一定會摔死的。何況,我對輪迴世間,又是極端的厭惡呢!在世上,除了上師的口訣和修行之外,其他的一切我都不要。我到崖洞裏去修行,就是對上師最好的供養;就是承繼上師的宗風;也就是令上師歡喜的最好方法。利益眾生,弘揚佛法,也只有修行才能辦到;超度父母也只有修行才能辦到;自利也必須有賴於修行。捨修行之外,別的事我一概不知,也不願管,更不發生興趣』

    這一次我回到家鄉,看見家園破毀,親人亡散,使我深深地覺悟到人生空幻無常。人們拼命賺錢,千辛萬苦成家置業的結果,亦只不過是一個幻夢;使我更生出了無比的出離之心。

    『房屋就像火宅一樣,許多沒有受到人生痛苦的人,和那些忘掉人生終要一死,以及死後輪迴惡趣之苦的人,才會尋求世間的快樂。但是看透了人生的我,將不顧貧窮、饑餓和他人的譏笑,決心是要盡我的壽命,為自己和眾生的一切利益去修行的。』

    我流著淚向他唱了一首歌:

    敬禮勝士馬爾巴足,加持窮子生厭離;
    貪戀執著世間眾,可悲可歎亦可憫。
    每念眾生我心悲,作兮為兮徒苦惱;
    流兮轉兮墮輪迴。
    業力所轉可憐眾,欲超度之惟勤修;
    聖不動自性金剛持,加持窮子得山居。
    幻化無常世間域,過客空留野遺塚;
    昔日可愛草原上,牛羊野馬逐鹿處;
    而今惟聞鬼啾啾。此即無常幻化證,
    我今依此而修行。
    昔日四柱八樑家,而今一如破獅爪;
    房柱屋樑與四壁,而今一似死驢耳;
    此即無常幻化證,行者依此而修行。
    昔日俄馬三角田,而今野草四處生;
    昔日親友與鄉里,今已大部成仇人;
    此即無常幻化證,我今依此而修行。
    我父米勒喜惹蔣,而今生死兩隔絕;
    我母抑察葛錦母,而今惟留枯骨具;
    此即無常幻化證,我今依此而修行。
    貢卻那崩我塾師,而今亦已離人世;
    大寶積經藏妙法,而今鳥雀棲巢處;
    此即無常幻化證,我今依此而修行。
    阿庫勇加我伯父,而今已成死仇敵;
    琵達貢加我愛妹,而今流落在何方?
    此即無常幻化證,我今依此而修行。
    聖不動自性大悲者,加持令我得山居。

    我唱完了之後,他很感慨地說:『你的話真是不錯啊!』他和他的太太聽了我的歌之後,都感動得流下淚來。

    家園的頹敗,母亡妹離的事實,給予我刻骨銘心的教訓,深深體驗到無常的真諦。我禁不住嘴裏屢次發出『到深山修行去』的呼聲來。我內心的深處,也再三地下了最大的決心,決計拋棄世間的一切享受,盡我的形壽,終生去修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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