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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娘親呼喚的陶箏喘著大氣, 她用手擦拭掉頭上的冷汗, 喘息著吸進剛剛難以取得的空氣, "我聽見娘親的聲音了, 但...她為什麼不在." 陶箏有些慌張的想爬起, 但一時的脫力感使她沒辦法撐起身子, 但過段時間後她還是成功的站起, 她搖搖欲墜的躺到床榻上, 試圖像以往一般進入睡夢並演算剛剛的夢境, 但她怎麼都睡不著, 於是陶箏試圖從行囊裡出去, 她找到出去的出口, 卻驚恐的發現外面是一片虛無, 陶箏的袋口似乎成為了虛無黑暗裡唯一的光亮, 理智勸說著她不要將手伸出去, 但陶箏像是被控制般不顧一切的將手背放入黑暗, 當她還站在行囊裡時能清晰的看見自己的手掌, 但下一秒虛無卻將她吸入其中, 無盡黑暗將她淹沒, 像是浪花拍打在海面上將她一次次的壓入海裡, 陶箏掙紮著向上游去, 但無情的海浪又怎會如她所願? 漸漸的, 失去力量的陶箏試圖將空氣含住並幫助她上浮, 但起初的掙紮將她最後的希望輾碎, 陶箏無力的任由洋流將她帶走, 她瞇著眼模糊的看著四周, "為何就連命運不曾憐憫我..."
閉著眼的陶箏從淺海逐漸沉到深海, 深海有的是更加壓迫的壓力擠壓著陶箏的肺部, 但她依舊照著自己的節奏在呼吸, 但人終究是有極限的, 她在看不見光的地方徹底的耗盡空氣並昏迷.
"晨曦, 已經過好久了, 你該起床啦~"
陶箏從夢裡驚醒, 她從躺著的姿勢坐起, 蜷縮著身子大口喘息著, 臉上也因恐懼而布上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抱緊並顫抖著, 隨後又向是想起剛剛的惡夢, 陶箏感覺到那時的黑暗仍然縈繞在身邊, 無助的將頭埋進膝蓋間, 這給旁觀的冬酥嚇得都開始懷疑晨曦是不是生病了, 她關心的撫上陶箏的肩膀, 也在這時意識到陶箏是真的恐懼著, 因為陶箏的溫度低的不像話, "晨曦...?" 並沒有聽見的陶箏仍然在被黑暗吞噬的想像裡, "晨曦...?" 冬酥有些緊張的看著眼前發抖的身軀, 發覺對方似乎沒有聽見後, 冬酥果斷朝著娘娘的寢室奔去, 她希望此時白晝還未離開, 當她趕到門前, 白晝此時正服飾完娘娘入睡並在出門時碰見奔跑的冬酥, "晨曦她... 好像生病了, 她一直發抖, 她..." 聽見有侍女身體不適的白晝急忙和冬酥趕回下房, 而她們撞見的陶箏仍舊發顫著, 嘴唇哆嗦著並低喃, 白晝只好對她進行緊急的檢查, 在摸到脈搏時白晝本就皺起的眉又重重的皺起, 心想著: "這孩子的脈搏怎會如此快? ", 白晝讓冬酥不要伸張此事, 然後將陶箏抱住頭的雙手拉開, 用毛巾大概擦拭掉汗水, 在處裡的差不多之後, 陶箏的意識也逐漸恢復正常, 她迷茫的望著白晝和冬酥, 困惑的問: "我剛剛怎麼了嗎?" , 冬酥敘述了剛剛的場景, 陶箏這才像是想起什麼對她們說: "我夢見我被海水吞噬, 一直遊一直遊卻上不去, 感覺像是有人抓住了我的雙腳般...", 白晝看她差不多恢復了, 於是將空間留給兩位女孩, 冬酥揉了揉陶箏的腦袋, "晨曦你真是多災多難哪, 辛苦了. " 然後緊緊的將她抱住, 陶箏也在此時想起了夢的記憶, 那時的她也是如此被父親嵌進懷裡, 那時的她...還發生了什麼?
"冬酥, 我感覺我好像忘記在被海水淹沒之前夢見了什麼, 那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情. "
"沒事, 會想起來的, 作夢也會再次夢起. "
"但我有預感這不是什麼好事."
"那我們別想了, 先休息好最重要, 好嗎?"
"好."
而困在亡魂世界的陸星澈親眼目睹箏箏的背影在他面前消逝, 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心裡悶悶的, 他也不知道陶箏什麼時後會發現他藏在書櫃的那一疊信, 信裡句句都是他對陶箏的思念, 在信裡他向她解釋了一切, 包括當時為何會有兩位刑者離世, 為何她的父親並未和她說起自己的身分, 還有她的娘親為什麼會被刺殺等等, "作為一位不在戰爭裡死去的刑者, 有點丟人..." 陸星澈在成為刑者後也曾猶豫要不要和親人說, 但那時的陶箏娘親還在孕期, 於是他將這個秘密藏到了幾個月之後的產房, 那時槐瑤拿起拳頭揍他在身上, 氣憤的使用了全部的力氣, 後來陸星澈還花了一點時間將她哄好, 只是他是刑者這事最後只有槐瑤知情, 所以在他要出戰時槐瑤也只是靜靜的囑咐著, 而刑者戰爭便是在陶箏開口後發生的, 若他沒記錯, 槐瑤那時還特意問了自己什麼時後要回家, "那時我怎麼說的來著? 我當時笑著說頂多一年..." 如此自信的他最終在聳立的山峰裡失去了赴約的權力, 為了並肩戰鬥的兄弟, 他願以世人為之震撼的刑者戰爭來換一個山崩海裂的結局, 但他做決定時太過於執著, "我忘了我的家人們, 我還有妻小並非一人, 當時的我想的只是要將這事解決, 忘記了其他人, 也忘記了我的槐瑤..." 又一次想起傷心事, 陸星澈將自己的意識強行拽出, 然後渾渾噩噩的走回了自己的家, 那是一間木製小屋, 從周遭的植物整齊就可以知道主人對他們的呵護, 等他進了門, 無力的跌落在門上, 也許是這樣的生活過了太久, 陸星澈才會在見到陶箏時如此的激動, 這樣枯燥的生活他已經過了十幾年, 這已經向是對他的審判, 已經好久了, 他好久沒看過外面的世界了, 但也許可能是他對妻子的執著使他被迫留在這個地方, "我一直在她們的未來等著, 但是這好久吶..."
"究竟還要多久, 槐瑤才能追逐上他的腳步, 還要多久, 他能和他們重逢?"
這份難得強烈的情緒也順利的傳遞到了老陳的腦海裡, 如同那時的陶箏一般, 老陳被帶到了這片虛構的世界, 即使對方看不見老陳的軀體, 陸星澈感知到了有人的存在, 經歷過絕望的他抬頭看向老陳意識的位置, 牽強的對以往的隊友笑到: "別這麼看我, 你知道我不喜歡被注視的." 他在意識到意識無法說話後開始自言自語.
"我在此地已好幾年了, 不知何時能有幸在看一次外面的世界, 我想見槐瑤在外面鮮活地活著."
"此地原是一片荒蕪, 我當時可費勁才將土地用平整些."
"那時還有半人神鬼的活物在這荒蕪之地巡視著, 可惜我沒將我的白經劍[1] 帶來, 否則我必然會花較少的時間處裡掉那些東西, 可惜我的白經劍還留在那山峰裡."
"你會覺得我話多嗎? 應該不會吧? 你肯定也是和我的箏箏一樣被突然叫來的, 你們就應該要錯開時間來見我, 不然以後那一段時間都沒人來的話我會寂寞的, 雖然已經十幾年了..."
"剛剛我看見箏箏長的好高了, 那時分別才六歲左右, 還好她沒先知到我刑者的身分, 有點可惜, 還有你怎會讓谷雨對她說那種話, 為此她還煩惱了有一會兒, 但她演算的能力真的好強, 毋庸置疑肯定是遺傳我的, 她就在腦海裡想像便可以將我和刑者的關係搞明白. "
陸星澈向老陳的意識體絮絮叨叨的嘮了好久, 久到他以為老陳也已經離世, 所以才能一直陪著他, 但如同陶箏離開的前幾刻一樣, 老陳的意識體幻化出的他的容貌, 老陳對他說: "霞草 , 你真的該換換名字了. " 轉身的陸星澈看著調侃他的老陳說: "別這麼憂傷嘛, 你也該換換名了, 總叫你老陳也不是個方法. ", 老陳看著老友的情緒, 悲傷的說: "明明是這麼怕死的人, 明明最後如此痛苦的你, 心裡不已經不刺痛了嗎?"
滿天星在初夏盛開白色小花花球不斷,花朵繁盛細緻、分布勻稱,猶如繁星漫天,朦朧迷人,清麗可愛,又彷佛清晨雲霧,傍晚霞煙,故又別名「霞草」。 當你收到一束滿天星時,那就代表著對方正在表達他思念你、你是純潔的、真心喜歡你、擁有你讓他相當喜悅、守望愛情、一直關懷你、你是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