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1-30|閱讀時間 ‧ 約 13 分鐘

【佐櫻/原作向】深淵(23)

23 盡頭

深淵的盡頭,既非天堂亦非地獄,而是參天神樹的濃重陰影。

輝夜消失無蹤,岩漿、血海、深淵如煙霧般散去,觸目所及全是一具具被神樹鬚條包裹的白蛹,在皎潔月光的照耀下,映照出或喜或悲的無限夢境。

最強幻術別天神奏效了。輝夜毅然拋下對於查克拉的執著,停止了所有攻擊,解除了時空間忍術,獨自離開地球,返回月球定居。至於黑絕,他不過是輝夜的意志,在輝夜放棄收回查克拉之際,他就灰飛煙滅,化作一縷黑煙,逐漸消散在夜空中。

鳴人半跪在地,身體因疲憊而微微顫抖。他喘著粗氣,雙眼緊盯四周的環境,心中警戒未曾放下。直到確認一切風波皆已平息,他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終於……結束了嗎?」

他抬頭凝望幽黑的蒼穹,腦海中浮現方才的戰鬥片段。冰河空間中,輝夜的求道玉如流星般急墜,鳴人咬牙將查克拉凝聚到極限,當螺旋手裡劍擊中求道玉的那一瞬間,那股狂暴的衝擊幾乎撕裂了他的手臂,但他沒有退縮——因為他知道,如果戰敗,全世界都會化為烏有。而就在那一擊之後,輝夜忽然停止了所有動作,隨後不見蹤影。

鳴人回過神來,目光掃向戰場中央,赫然瞥見最熟悉的兩抹身影。他的心倏地一沉,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向他們跑去。

小櫻側臥在佐助的臂彎內,頭微微倚靠在少年的胸膛上,無助的她彷彿在尋求最後一絲溫暖。被撕裂的袖子露出纖瘦的右臂,燒傷的創口和殘留的血跡交織出戰鬥的痕跡。鳴人不禁倒抽一口氣,雖然六道仙人賦予的復活之術正在發揮作用,少女蒼白的肌膚逐漸恢復血色,但她仍然虛弱得無法動彈。

小櫻的眉頭輕蹙,睫毛微微顫動,意識在生與死的邊界掙扎。當她終於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佐助那熟悉的輪廓。她下意識地抬起頭,將臉貼近少年的胸膛,耳朵緊貼著他的心口,試圖捕捉哪怕一點點的脈動。

然而,冰冷的肌膚傳來刺骨的寒意,空蕩的胸膛沒有一絲起伏,也聽不到任何微弱的心跳聲。佐助的手臂依舊緊緊擁著她,但僵硬的觸感如同禁錮一切生命的枯木,讓她的心猛然一沉,彷彿被絞碎般劇痛。

「佐助君……」少女的聲音顫抖,起初只是細弱的呢喃,隨著絕望在她心中膨脹,她的嗓音越來越沙啞,「佐助君,醒過來啊……求求你醒過來!」

眼淚如洩洪般湧出,浸濕了粉色的髮絲,也打濕了少年胸前的衣襟。

查克拉的耗盡令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施展任何醫療忍術或禁術。她願意犧牲餘命換取佐助的復活,但她連犧牲的資格也一併失去了。絕望像寒冬的霜雪凍住了她所有的希望,只有悲泣的聲音在靜謐的戰場上回蕩。

鳴人站在一旁,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他的喉嚨像被堵住般發不出聲音,直到看到小櫻崩潰的模樣,他再也壓抑不住滿腔的悲憤,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他的腳步踉蹌了一下,終於跪倒在地,聲嘶力竭地痛哭:「佐助!為什麼到最後,你還要一個人承受這一切!」

「什麼意思?」佐助君他獨自承擔一切?為了救我們兩個?

鳴人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穩住內心的慌亂。他的手掌輕輕貼在地面,陽遁查克拉像無形的波紋緩緩散開,向著戰場的每一個角落滲透。他的查克拉尋找著那熟悉的氣息,那屬於佐助的陰遁查克拉。然而,當他觸碰到那一絲幾乎消失殆盡的波動時,內心猛然一緊。那波動是如此微弱,彷彿下一刻便會被完全抹去,猶如一根脆弱的弦,即將斷裂。

「佐助,你到底做了什麼……」鳴人的心頭傳來陣陣刺痛。他再度加深感知,查克拉的延展讓他捕捉到了一段記憶般的影像,像是在腦海中開啟了一扇通往真相的門。

在超重力空間裡,佐助與輝夜對峙的畫面映入他的腦海。那是兩股龐大力量交織的壓迫感,但佐助的身影依然挺立,輪迴眼的漩渦轉動著冷靜與堅毅。他啟動了別天神——那個足以改變他人意志的瞳術。鳴人看到佐助直視輝夜,語氣裡沒有絲毫猶豫:「拿走我的查克拉,然後永遠消失,不要再回來。我不需要妳放過我,只要妳放過他們。」

「他居然……」鳴人猛地睜開眼睛,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他緊握的拳頭微微發白,胸中翻湧的不只是憤怒,還有一種說不清的心痛。「佐助這傢伙,用了別天神……還把自己的陰遁查克拉交出去,跟輝夜談條件……」

旁邊的小櫻聽到這話,身體微微一震。她緊緊抱住佐助,眼淚已經完全模糊了視線。

「佐助君……為什麼?」她的嗓音因哭喊而顫抖,「為什麼……你總是一個人承擔所有的痛苦?明明……明明有我們在身邊,你還是一次又一次選擇孤獨?」

她的手輕輕撫過佐助蒼白的臉頰,觸碰到他的皮膚那一刻,她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逐漸崩塌。然而,鳴人的感知傳來異樣的變化,他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佐助的身體:「不對……」

那微弱的陰遁查克拉,原本幾近枯竭,卻開始出現增長的跡象,如同垂死的火苗重新燃起微光。

隨著時間的流逝,別天神逐漸逆轉了輝夜的意志,讓她完全放下對於查克拉的執著。她不僅停止了所有攻擊,迅速消失在這個世界,就連先前奪走的陰遁查克拉也不要了。

「這是……輝夜還給他的?」鳴人低語,聲音裡滿是不可置信。他看向佐助,心裡一面震撼於輝夜的妥協,一面又隱隱覺得釋然。那股熟悉的查克拉波動越來越穩定,證明了佐助仍然存活的可能性。

小櫻注意到鳴人的神情變化,她哽咽著抬起頭:「怎麼了?是不是佐助君……」

「他還活著,小櫻……佐助他還活著!」鳴人點了點頭,溫熱的淚珠隨之抖落。

小櫻愣住,淌滿淚水的臉龐被希望的光芒照亮。她的手貼著佐助的額頭,指尖感受到異樣的炙熱。

「這是……發燒?」她怔住了,腦中閃過上次為佐助移植萬花筒寫輪眼時的畫面。那次術後佐助也曾高燒不退。

這溫度,是生命尚存的證據。

「佐助君,你還活著……」她緊緊握住佐助的手,深怕這份溫暖會再次離她遠去。

鳴人蹲下身,焦急地看著小櫻和佐助,「小櫻,為什麼佐助的身體會這麼燙?我們得到六道老爺爺查克拉的時候,身體也沒發燙啊?怎麼會這樣?」

「這是……禁藥的副作用。大蛇丸曾經說過,這種禁藥能帶來比咒印更強的力量。」她的目光落在佐助慘白的面容,聲音中帶著掩不住的擔憂:「大蛇丸追求長生不死,所以可以合理推測他給佐助服用了延長壽命或是死而復生的禁藥……雖然我很擔心禁藥的副作用,但沒想到禁藥居然救了他。」

小櫻感受到佐助的脈搏恢復跳動,燙得令人心慌的體溫也稍微下降。忽然之間,他的指尖微微抖動,幾乎不易察覺,但卻如一股電流般迅速點燃了所有希望。

「佐助君?」小櫻屏住了呼吸,緊張地呼喚著他的名字。

終於,佐助的眼皮緩緩掀開了一條縫隙。他的寫輪眼和輪迴眼微微一閃,像是在確認周圍的一切。

「你們……怎麼哭成這樣?」他的聲音微弱,但依舊帶著那份屬於他的淡漠與不服輸。

小櫻聽見佐助的聲音,察覺到他隱晦的關心,瞬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喜極而泣。她猛地將佐助抱進懷裡,淚水再一次流淌而下,但這一次帶著難以言喻的感激與幸福。

「佐助君,你嚇死我了……」她的聲音斷斷續續,語氣中混雜著委屈與欣喜,像是要把所有的擔憂和恐懼一次性釋放出來。

鳴人看著小櫻抱著佐助哭得一塌糊塗,自己也忍不住鼻頭一酸,他抬起拳頭重重捶在地上,試圖掩飾洶湧的情感。隨後他帶著釋然與調侃的語氣喊道:「佐助,你這傢伙,總是這麼倔強!我還以為你真的死了,害得我這麼擔心……」

佐助微微掀起眼皮,疲憊卻清醒的目光掃過眼前的兩人,似乎在確認他們都無恙。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浮現出一抹幾乎察覺不到的弧度,聲音低得像是一陣微風:「看來……我的別天神真的成功了。」

這句話引得鳴人和小櫻同時一愣,隨即鳴人像是意識到什麼,激動地抓住佐助的肩膀:「你用別天神改變了輝夜的想法?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那可是輝夜耶!」

佐助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抬起頭,目光中透著一絲深邃,像是在回憶過往。他腦海中浮現出止水的面容,那個教導他別天神的恩人。

「止水曾經告訴我,這個術的成功關鍵,在於施術者的信念是否足夠堅定。只有毫不動搖的意志,才能讓別天神真正奏效,讓敵人心甘情願投降……即使是像輝夜那樣神一般的存在。」

他的話音剛落,鳴人與小櫻都沉默了片刻。小櫻的碧綠眼眸中透著複雜的情緒,既有對佐助的敬佩,也有對自己無法幫上忙的愧疚,但更多的是驚訝於佐助保護他們的意志竟如此堅定,足以讓輝夜繳械投降。而鳴人則是咧嘴笑了起來,帶著大大咧咧的語氣喊道:「說得真帥啊,佐助!還真有你的!」

然而,佐助卻搖了搖頭,嘴角的弧度稍稍加深了一些。他感覺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成就感和滿足感,這是他以往追求力量時未曾體會的。

人定勝天。

這四個字在他的心中久久回蕩。他從來不相信命運能被改寫,甚至認定自己只是個被詛咒的容器,注定要飽嚐孤獨與仇恨。但這一次,他用無堅不摧的意志證明了,哪怕神祇要奪走他們的性命,他也能逆轉這個絕境,挽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曾以為命運是牢不可破的枷鎖,而如今枷鎖被他親手掙斷了。

輪迴眼微微一閃,視線穿越時空,直達月球。輝夜孤身佇立於荒涼的月面,銀白長髮隨風輕拂,目光不再充滿野心,反而多了一抹滄桑與迷茫。

「查克拉……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她凝視掌心的查克拉光芒,最終輕輕一甩,任由力量散去。

輝夜轉向那顆藍色星球,神情逐漸平靜。曾經的查克拉始祖女神,此刻化為安詳的守護者,和宇宙萬物融為一體。

佐助收回目光,內心泛起波瀾。他從未料到,自己的信念竟能動搖神祇的意志,讓輝夜放下執念,成為無害的存在。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力量……」他低語,輪迴眼中的漩渦漸漸平息,目光轉向小櫻與鳴人。他們的淚水與笑容,為這一切畫上了句點,也讓佐助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與釋然。

月光之下,鳴人和佐助相對而立。他們默契地抬起手,佐助的左手和鳴人的右手交錯,陰遁與陽遁查克拉在空中交融,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兩人同時結印,天地都在為這一刻屏息。

「佐助,準備好了嗎?」

「廢話少說,鳴人。」

兩人完成簡單卻沉重的結印,一股無形的力量轟然爆發,宛如滾滾潮浪將天空的月光一掃而空。原本覆蓋整個忍界的無限月讀,終於被徹底解除。

被無限月讀束縛的人們,像被困入永夜的蝶,終於從神樹垂下的無數鬚條編織而成的白蛹中醒來。起初,隱約的光芒透過薄薄的白色繭殼灑入,他們的眉頭微微顫動,隨即眼皮掙扎著睜開,彷彿初次迎接黎明般,不適應那久違的亮光。

繭殼因為他們的掙扎而破裂,柔軟而脆弱的鬚條紛紛脫落。他們緩緩站起,神情帶著一絲迷茫和恍惚。有人環顧四周,眼中閃爍著未褪去的恐懼;有人不自覺地跪倒在地,伸手觸摸滿是泥濘的大地,感受指尖真實的觸感,熱淚瞬間盈滿眼眶。

天地間,先前的死寂被歡呼聲與啜泣聲取代。這片被夢境侵蝕的世界終於甦醒,原本覆蓋著神樹鬚條的土地,如今重現了泥土的芬芳與微風的輕撫。

遠處的天空中,殘存的無限月讀符印正在消散,光明重新降臨大地。那不僅是陽光,還是重獲自由的希望,猶如久違的春日般,灑進每個人的心田。

剛從無限月讀中解脫的卡卡西,悄然佇立於微涼的遠處,遙望鳴人、佐助和小櫻,他們的身影映襯在殘破的戰場上,卻散發著耀眼的光輝。

「不愧是我的學生。」他低聲自語,嘴角揚起一抹欣慰的微笑。作為師長,他為這些孩子所取得的成就感到無比驕傲。他慢慢走近三人,將一隻手搭在鳴人的肩膀上:「乾得漂亮,鳴人,還有你們,佐助,小櫻。」

三人對視一眼,露出一抹默契的笑容。

「鳴人君,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解除了無限月讀後,雛田第一時間尋找鳴人,迅速穿越殘破的戰場。當她終於找到鳴人時,她再也抑制不住淚水,一頭撲進他的懷裡,哭得聲音都沙啞了。

鳴人一邊輕拍著她的背,一邊安慰道:「別哭啦,雛田,我不是好好地站在這裡嗎?而且,這次我也有點厲害吧!」他笑得像個孩子,試圖用輕鬆的語氣撫平她的不安,但那雙淚水未乾的眼睛,卻透露出經歷生死的疲憊和對她平安的感激。

隨著夢境結束,所有人從神樹的束縛中解脫,水月和香燐也從白蛹中走出。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會了一瞬,似乎都在回憶著各自夢境中的片段。

短暫的沉默過後,香燐輕輕推了推眼鏡,率先開口打破僵局:「水月,我的夢裡……有你。」

水月的表情微微一滯,隨即竟罕見地放下了他一貫的玩世不恭,露出了正經的神情:「我也……夢到妳了。而且……我發現了很多以前沒注意到的事。」

香燐頓然一怔,臉上泛起些許紅暈,但她努力掩飾著內心的悸動,話語中帶著一絲輕快的語調:「我夢到我們一起當科學家,擁有自己的實驗室。那裡沒有戰爭,也沒有死亡……」

水月聽罷,嘴角牽起一抹苦笑:「妳的夢境還真幸福。我夢到的……妳死了,而我直到那個時候才敢說出我……」他的話音突然止住,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般。

香燐微微挑眉,輕輕逼近一步,嘴角揚起一抹促狹的笑容:「才敢說什麼?」

水月輕哼了一聲,轉過頭去,試圖掩飾自己的局促:「妳應該也夢到了吧!還問什麼!」

香燐不肯善罷甘休,靠得更近了一些,笑容中帶著挑釁:「再說一次不行嗎?」

「不行!」水月的回答斬釘截鐵,語氣中還帶著幾分炸毛的意味。他轉身就走,然而那漲紅的耳尖卻洩漏了所有的秘密。

香燐忍不住笑出聲,她並沒有追上去,而是低聲嘟囔:「真是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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