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櫻/原作向】深淵（20）

20 七班

再度睜開雙眼時，佐助看見小櫻和鳴人分別躺在自己的左右，他們的臉頰在柔和的金光下泛著暖色，安詳得像是沉睡已久。一切都寂靜無聲，連呼吸的氣流也輕得不會攪亂周圍的空氣。這片天地看似無垠，每一寸空間都被光芒填滿。金色的光線並非靜止，而是如水波般緩緩流動，偶爾泛起明暗交錯的漣漪，彷彿在某處匯聚，又在某刻散開。

小櫻的衣袖微微顫動，她呼吸均勻，似乎還未完全從昏迷中清醒過來；鳴人則在身旁微微轉動手指，口鼻流露些許惺忪的氣息。金光像一層溫暖的薄霧，輕柔地覆蓋在他們的衣物上，原本布滿塵埃與血污的衣服此刻潔淨如新，每一道縫線都透出柔軟的光澤，甚至連衣角的磨損痕跡也被修復得無影無蹤。

地面難以辨認，因為腳下並非實質的土地，而是一片懸浮的光海。微弱的波動從他們的身邊擴散出去，映射出略帶朦朧的影像，依稀可見他們經歷過的片段——七班初次執行任務時的奔跑、在戰場上並肩而立的身影，還有那些刻在記憶深處的笑容和眼淚。

鳴人猛然坐起，打破寂靜。他的動作牽動了周圍的光線，波紋像漣漪一樣向四周擴散。他一邊摸著自己的臉頰，一邊興奮地四處張望，「小櫻、佐助！我們還活著！我就知道我們根本沒有死！」

佐助緩緩抬眸，漆黑瞳眸裡映照出火光。他沒有急於動作，只是稍稍皺眉，低聲說了一句：「別太早下定論。」

此時，小櫻也逐漸甦醒，她睜開眼，感受到周遭溫暖光芒的包圍，內心驚訝而不安。「這裡是……」她低聲呢喃，清澈的眼眸染上金燦的色彩。

「這裡是一個精神世界。」佐助將查克拉集中於左眼的瞳眸，「我們確實沒死，也沒有中無限月讀。」

「佐助君，你用輪迴眼能帶我們出去嗎？」

「我……不確定，剛移植輪迴眼，還沒掌握時空間忍術，況且我也不清楚這到底是誰的精神世界。」

「嘖，看來輪迴眼也沒啥了不起嘛！」

「閉嘴，吊車尾的。」

「我們還要回去打敗那個斑啊！怎麼辦怎麼辦啦？」

「我怎麼知道？吵死了。」

「您是……六道仙人？」少女滿懷驚訝的問句打斷了兩個死對頭的拌嘴。

一道和煦的光芒驟然灑落，昔日僅存於傳說中的長者緩緩現身。他盤腿冥想，懸浮於空，目光慈祥卻蘊含深意：「看來我來晚了，你們剛醒來就吵吵鬧鬧，恢復得比我預料中還要快！真是年輕人的特權啊！」

「六道老爺爺？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呢？」鳴人率先發問。

「這裡是生與死之間的區域，你們三個同時進入瀕死狀態，而我正好有事要找你們。另外，這個小姑娘不惜犧牲生命，幫你們治好奄奄一息的身軀，否則你們就算意識回到身體也活不了多久。」

「櫻，難道妳又……？」

「小櫻，妳用綱手奶奶的禁術救我們？」

「是啊，現在的我恐怕回不去那個身體了。」與其逃避，不如以各自的方式戰死。如果能讓兩個戰友起死回生，她絕對萬死不辭。

「不會的，小姑娘，我會讓妳跟他們一起回到那個世界，但首先我要給妳一個類似的術。」

「什麼術？」

「只能復活妳自己的術，妳沒辦法憑自己的意志發動，只會在妳陽壽未盡卻戰死之後自然啟動一次。而且這個術沒辦法施展在其他人身上，因為最重要的人絕對不希望妳犧牲壽命換取他的存活。」

禁術是為了救活最重要之人，但最重要的人絕對不希望被這樣的方式復活，因為代價是施術者往後的壽命。

憶起佐助對她怒吼「別拿妳的命開玩笑」，小櫻不禁欣慰莞爾，眼神裡滿是劫後餘生的幸福。

小櫻依照六道仙人的指示伸出雙手，原始自然的生命能量不斷湧進掌心，過去使用創造再生禁術而折損的壽命全都補了回來。

「話說回來，您剛才說有事要找我們？」小櫻抬眸問道。

「是的，我大概跟你們講述外面的情況。由於宇智波斑被邁特凱重創，過不久就會失血過多而死去，他匆匆忙忙發動無限月讀，這時身體虛弱的他被黑絕從背後徒手掏心而死了。」

「黑絕？怎麼會？」鳴人萬萬沒想到斑會死在黑絕手中，在他的印象中黑絕總是神出鬼沒，幾乎不直接參與戰鬥。

六道仙人接著解釋：「黑絕是我母親輝夜的意志，而白絕是古代中了無限月讀之人所變成的軀骸。其實黑絕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竄改宇智波的石碑，引導斑進行無限月讀，讓全世界的人被神樹鬚條包裹，逐漸變成白絕，同時也讓我母親被召喚出來。」

「您的母親是？」小櫻不解地問道。

「我的母親就是大筒木輝夜，她是沒有靈魂的查克拉始祖，她的唯一目的就是收回所有查克拉。無限月讀講好聽一點是安樂死，但斑只有一隻輪迴眼，發動的效果較弱，導致一半的人做美夢，一半的人做惡夢，唯一共通點是最後都會變成白絕，淪為神樹的養分。而現在，全世界只有被穢土轉生的歷代火影和你們三個逃過一劫。」

「天啊，這是什麼情況？未免太太太複雜了吧！」不擅長處理大量資訊的鳴人頓然感到一陣頭痛，「所以我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我會將陰遁和陽遁查克拉傳給你們，極致的陰陽結合足以封印母親、解除無限月讀。但陰遁和陽遁能量極為強大，必須有堅定的意志和強健的體魄才能駕馭，否則就會被這股力量反噬而死，看你們三個人之中哪兩個要出來承接陰遁和陽遁。」

「陰屬性查克拉只有我。」佐助義無反顧舉起左手，面向六道仙人，準備一手扛起陰遁查克拉，「鳴人，你跟我一起。」

「佐助君，我也是陽屬性……」不能再讓鳴人承擔死亡風險了！小櫻望向那個總是不顧一切衝鋒陷陣的少年，碧綠的眼眸裡滿是擔憂。

「妳已經為我們捨棄一次性命，這次該換我們了。」佐助冷峻的聲線透露不容拒絕的強硬。

「對啊，小櫻，這種可能會死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鳴人信心滿滿地高舉右手，等待六道仙人傳遞陽屬性查克拉。

六道仙人的左右手瞬間釋放常人無法企及的陰陽查克拉，眼前的黑髮少年和金髮少年體內被灌注了強勁且沉重的能量，必須咬緊牙關才能勉強站立。他們的氣息越來越紊亂，汗水越來越滾燙，最後雙雙不支倒地，而後方的粉髮少女及時接住了他們。

「不愧是被命運選中的人，獲得陰遁和陽遁也沒有直接昏過去，看來這個世界還是有救的。」六道仙人悠悠說道，沉重的眼神增添了若有似無的希望。

金燦光芒逐漸淡去，冰冷的現實撲面而來。空氣裡充斥著血腥與焦土的氣息，神樹的枝條像無數吞噬生命的觸手，令人窒息。

六道仙人不知不覺間已經將他們傳送回戰場，擎天神樹盤踞廣袤的大地，昔日的同伴都被裹成白蛹，垂吊在樹根下方。至於穢土轉生的四名火影，早已因為施術者大蛇丸中了無限月讀而升天，回到亡者所處的淨土。

「我們……回來了。」佐助喃喃道，握緊腰間的草薙劍，準備再次迎接戰鬥。

查克拉始祖大筒木輝夜降臨塵世，憑藉額頭的輪迴寫輪眼施展時空間忍術，頃刻間三人從戰場轉移至岩漿滾沸的空間，空氣中瀰漫刺鼻的硫磺味，冉冉上升的熱浪炙烤他們的皮膚。

如同被扔進熱鍋的肉片，他們在岩漿空間裡急速下墜，毫無反擊之力。

幸好佐助臨危不亂召喚雄鷹，讓牠俯衝下去接住小櫻和鳴人。不料雄鷹也被炎熱的空間影響而暈眩，進而失去平衡，小櫻與鳴人頓時被甩了出去。

從沒想過會死在岩漿裡。

一切發生得過於倉促，反映時間只有剎那，小櫻絕望閉緊雙眼，卻在以為自己將死之際感受到手裡傳來的溫度。

小櫻喘息著睜開雙眼，迎上鳴人燦爛如陽的笑容。

「嚇死我了，還好抓住了！」面對九死一生的險境，鳴人依舊笑容燦爛，如同照耀黑暗深淵的暖陽。

七班長久以來的默契在此刻完美顯現——鳴人在半空中握住她的手，站在雄鷹背上的佐助再抓緊鳴人的雙腿，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顫抖。

「謝謝……」小櫻突如其來的客套拉開了和兩名少年之間的距離，「佐助、鳴人，你們兩個一定要活下去！因為你們有陰遁和陽遁，是解除無限月讀的關鍵，千萬不能再為了救我而冒險，不然這個世界就徹底被毀滅了……」

「無所謂。」雖然佐助肩負拯救全世界的使命，但如果為了拯救最重要之人而錯失救世良機，那麼他也不會後悔。

「放心吧，小櫻、佐助，有什麼任務是我們七班辦不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