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晉驚恐道:「我!?」
「是呀,要不是你夜夜替我澆灌,我兒不會這麼快就能出生。而且你的樣貌如此好,我都迫不及待想看娃了。」想起過往,女子滿足的伸出舌頭舔了舔,似乎是在回味著什麼。
望著眼前腐爛的肉中伸出一條暗紅色、殘破碎爛姑且為舌的東西在肉上面,來回舔拭,白晉一陣反胃:「妳……妳到底誰?」
「我是元宛呀,不是早跟你說了。」女子向白晉吐了口氣,其惡臭讓後者下意識閉氣,雙手撫摸起後者那上等的骨相,一臉迷戀道:「反正遲早都得死,倒不如為我兒做貢獻是不是?」
悄悄爬行到二人周圍的老樹根瞬間盤上了白晉的雙腿,他驚嚇的連忙跺腳企圖趕走。女子後退幾步,一臉看好戲的模樣,不疾不徐地撫摸著肚子,欣賞著眼前男人逐漸被纏繞住腳,驚恐至極的模樣。
白晉在傻也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抖著聲音哀求:「別、別……我可以給妳很多錢,妳放我回去吧。」
女子想了想,搖搖頭:「這可不行,你是我千求百求得來的,我既跟它搶下你,便要負責把你乾乾淨淨送還回去。」
每句話白晉都不明所以,但他知道再下去他性命不保:「宛兒啊…我年紀大了,精氣一定不如年輕人,我家有強壯的奴僕還有我那二位兒子,他們各各都能一抵十人啊。」
女子眼神沉了沉,不耐煩的用老樹根捂住白晉的嘴:「煩死了,我的肚子好疼,都說我兒是你澆灌而成的,要其他人做什麼?」
她頭一偏,數十根老樹根猛然飛起纏繞住白晉的四肢,從指頭開始一根根包住,將他呈大字型放倒在地,全身上下只剩身軀和腦袋能動,白晉不停的左右擺頭發出唔唔唔的叫聲,試圖阻止女子撕開他的衣棠,來回吻著他的胸膛。
接著又是數十根飛起,粗暴的鑽進男人有孔的地方,男人更加用力的扭動、掙扎,都逃不了異物的侵入,撕裂的劇痛讓淚水汨汨而出,女子心疼的連忙舔乾淨,不捨道:「不痛、不痛哦,這些老根給你開開味,很舒服的,等會兒就不痛了。」
白晉已經痛到麻木,感覺身體和意識已經分開,這些痛楚明明該感到悲憤,而他卻不由自主的興奮起來,等到時機差不多,女子便扶著高隆的肚子緩緩坐下。
隨著二人愉悅的聲音交錯響起,無數條老樹根從地底深處爬出,將這深山一隅團團圍繞,整個樹林泛起了詭異瑩光,忽明忽滅。原本枯萎的枝椏紛紛長出綠葉和嫩枝,沙沙作響,像是手拉著手起舞的巫,正在舉辦一場歡慶的祭祀。
如果不說,誰也不知道深山處有一大片枯死的樹木,地上是乾裂的土地,而樹幹明顯與其他地方的樣式不同,像被特地栽種至此,軀幹細小修長,枝椏茂盛不見一片葉、一朵花。
靈怪停駐在此不知在想些什麼。
它已經在大山中遊蕩數十年的時間,從迷迷糊糊的到生出斷斷續續的片段記憶,它無事時就在這個枯樹林,從它降臨時就在這裡,它甚至不知道這些枯枝活的樣子。
從降臨時就賦予的念頭便是報仇,以前的,現在的,湊滿足以祭祀的數量,就可以彌平怨氣,補足它空缺的重量,歸還自由。
大山的歌聲忽遠忽近,繚繞在漫天山谷,後方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靈怪轉身。
阿嫻舉起弓,瞄準靈怪:「放開元兒。」
靈怪一陣大笑,它藐視道:「妳射吧,妳先射得到再說。」
阿嫻吸了口氣,沉下心,暗自祈求,大山啊,請您保佑我,阿森,拜託你讓我射中吧!
靈怪緩緩張大了眼睛看向阿嫻,只見四周凝結出絲絲線條開始往她身上匯集。阿嫻不會射箭,阿森生前幫她做過小木弓,但她學不到幾天便放棄了,打獵這件事交給阿森就可以,她還是採採野果野菜就好。
她不可以退縮,元兒眼看已經氣息奄奄了。阿嫻,一定可以的!
不過幾息,阿嫻看不見自己的箭上匯集了無數線條,如旋風繞著箭自轉,她只知道拉起弓弦,白色的虛影在她看不見的身後,握住她的手與她一同拉滿弦,朝靈怪方向一射。
勢如破竹般劃破常年瀰漫在大山中的霧氣。
轉瞬間箭已至眼前,靈怪連忙側身閃過,手中原本抓住的元兒跌落在地,趁著靈怪不注意,阿嫻急忙把元兒拉出來。
靈怪憤恨的朝阿嫻咆哮:「又是妳!為什麼要一直阻礙我!!」紅光在眼眶中越漸鮮紅,身形越漸放大,它仰頭長嘯後黑手再度直撲阿嫻而來。
「我饒不了妳!!」
這次阿嫻有了阿森的弓,三倆下就把黑手打退回去,眼神堅定地阻擋在元兒和靈怪之間,透露出不屈的力量。
阿嫻的勇氣,讓靈怪短暫地陷入了遲疑。它的目光中似乎多了一絲掙扎,怨氣的波動也不再如剛才那樣狂暴。它只是想要報復、想要自由而已,為什麼要阻礙它?
明明是這些人,來侵犯自己的地盤,為什麼不可以反擊?
忽然,山林深處傳來一陣輕微的風聲,伴隨著大山的歌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然甦醒。原本枯死的桃樹枝頭,竟緩緩冒出一絲嫩綠。緊接著,第一朵桃花悄然綻放,隨即,更多的桃花綻開,一樹接著一樹,整片桃林再次被花海覆蓋。
粉白的花瓣隨風飛舞,隨風飄落在阿嫻和元兒身上,給整個場景染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