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青梅后，我逆袭了人生

青梅为了她的心上人能顺利通过竞赛， 设局让我错过考试。 甚至在事情败露后恶言相向， 「如果没有我家的资助，你怎么会年年第一。」 「你再怎么厉害，也只是我江家的一条狗。」 后来，我与江家再无关系时， 她红着眼站在我面前，伸手拉住衣袖，语气里充满了祈求，「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1 明天的数学竞赛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只要能稳定发挥，我就可以拿下保送的名额。 但是现在也不能掉以轻心。 同桌叹了口气，「别担心，你肯定可以的。」 我摇了摇头，一刻也不停地看往年的竞赛题目。 「还是得全力以赴。」 坐在靠窗的位置，对外面的动静一清二楚。 江语熟练地把奶茶递过来，我顺势接过，一旦她给我送奶茶必定是有事相求。 同桌对着我们眨了眨眼，不怀好意地说：「果然还是青梅竹马有默契，江语对你可真好。」 她笑笑不戳穿，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 「你记得看里面的字条。」 然后就转头走掉了。 同桌撺掇着我打开纸条，语气里都是羡慕我能有一个善良大方的青梅。 只有我知道，里面写的不是甜言蜜语。 估计又是让我帮她撒谎，以便今晚能和心上人出去玩。 不过这些日子她去夜晚外出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每天晚上回来都接近凌晨。 她曾说过高考完就和我在一起的，如今却心甘情愿地为其他男生沦陷。 与往日不同，今天江语让我做的就是给她的心上人凌肃补课。 时间是明天上午十点。 真够巧的，我的竞赛也是明天上午十点开始。 往日我或许会答应，但明天不可以。 我必须得拿下那个保送名额。 只要顺利通过，我就可以拿到那笔奖金支付学费。 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2 同桌尴尬地看着纸条上的内容，颇为不好意思，「要不我去帮凌肃补课吧？不过凌肃都是年级前十了，怎么会让你给他补课？」 我摇了摇头，「我亲自去说吧。」 江语是大小姐脾气，与往日在校的形象大相径庭。 当我在篮球场找到人时，江语缠着凌肃嬉笑打闹。 男生只不过摸了摸她的头发，江语就害羞到脸红了。 这样温柔乖顺的江语，我从未见过。 蓦然想起我小时候被同学欺负，她毅然挡在我的面前，小小的身躯，即使怕也要安慰我。 「时谨你别怕，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我以为从小到大的亲密，两人最后会走到一起。 江语是高高在上的小姐，我们的身份本不相配。 所以我拼命地追赶缩小两人之间的距离，可发现一切都已经是无用功。 晚上一起吃饭，她突然问起：「你今天来过3班找我？」 我低头吃饭，「嗯，当时有事想问你。」 「我当时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了。」 呵，骗子。 那是我第一次选择放她鸽子。 结果第二天早上房门被她从外面锁住了，我压根出不去。 但窗户是可拆卸。 我还是迟到了。 等我考完竞赛回来的时候，房间里早已凌乱不堪，甚至连我最珍贵的唱片都被随意扔在地上。 保姆看我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解释，「小姐她不准我们进来打扫。」 我知道不是阿姨的错，苦笑出声，「没事，我来收拾就好。」 江语怕是早就忘记，那张唱片是她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 我珍藏了好久都不舍得拿出来听。 如今已经裂了。 我终于认清了事实，我们再也没有可能走到一起了。 3 我如同往常一样回学校晚自习。 进教室最显眼的莫过于散落一地的书籍以及倒地的书桌。 同桌踌躇着上前解释，「江语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跑来把东西都踢倒了，还勒令我们不许帮你收拾。」 这样一闹，肯定会把在场的同学吓一跳。 我环顾四周，低头致歉，「是我不好，没有把事情处理好。」 旁边的女生赶紧摆手，「你也是受害者。」 高三了，众人也懒得管闲事。 学习才是一班的常态。 平安无事地过了晚自习，我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去。 江语和一群同学笑着打闹从一班经过。 扭头和我对视上。 整个人瞬间冷了下来，招呼着同学先走。 她双手插兜，开口就是嘲讽，「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连家都不敢回了。」 旁边的同桌忍不住想开口帮忙解释，我却摁住他的身体。 一班就在楼梯旁边，来来往往都是下课的同学。 我继续收拾东西，不愿意跟她撕破脸皮，语气里却隐藏着怒气，「我们回去再说吧。」 江语却不依不饶，「怎么，你也怕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那你怎么还敢让凌肃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等了三个小时？」 她还在撒谎。 甚至气上心头口不择言，「徐时谨，你不过是我家养的一条狗而已。你一个孤儿，没有了江家的资助，你怎么可能年年考第一？」 班里的同学惊愕地看着我们两人，就连路过的老师也忍不住停下脚步。 我怒火攻心，恨不得把一切真相倾吐出来。 从没想过，这样的话是从身边最亲密的人说出来的。 4 这种话我并不是第一次听。 刚被江家收养的时候， 那些亲戚在人后就会开玩笑，「收养个男娃来当童养夫也好。」 「以后啊，就是不娶小语，那也是为我们江家效命的一条狗。」 那时候，江语会狠狠地反驳大人的话，「他才不是！时谨是最好的哥哥。」 如今，说出「徐时谨是江家的一条狗」的也是她。 原来人是会变的。 乏味的高三生活就需要一个乐子来释放压力,以至于越来越多人围观。 我深吸一口气，眼神凌厉，「从今天开始，我会从江家搬出去。欠你们的我也会一分不少的还清。」 江语冷笑一声，像是不信，「好啊，有本事你从我家独立出去。」 她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众人见没有八卦可以看，如同鸟飞散一般。 我坐下来，才发现手指都被自己掐得麻木了。 同桌却忍不住啐了一口，「她太欺负人了，怎么能这么说你！」 「明明凌肃也去竞赛了，却要阻拦你」 对呀，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我用仅有的积蓄在外面宾馆租了个单人间。 到楼下买换洗衣服的时候下起雨来， 望着三三两两成群结伴的人撑伞走过，我却只能停留在小店门口。 期盼雨能早点停。 5 许久，一把伞被轻轻放在我身边。 我抬头，女生已经和朋友笑着淋雨往前走了。 隐约听见同伴问她，「岁岁，你今天不是带伞了吗？快拿出来让我用用。」 女生故作惊讶，下意识地往包里掏，「啊，好像不见了，快走吧等会雨就下大了。」 ...... 翌日，我回到教室的时候，看见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餐。 环顾一周，班里同学如同往常一样自习。 我撕下旁边的便利贴，「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对，我的人生不应该被江语牵扯着走。 我从来就不是任何人的附属物，更不是江语口中所谓的一条狗。 从今日起，我只是徐时谨，即使没有他们江家，我依旧能够拿到属于我的一切。 一切慢慢恢复到了正常生活。 也不会有人过来特地看热闹。 江家父母曾给我打过电话，话里话外都希望我回去给江语服个软，但我拒绝了。 没钱，就夜里在便利店值班。 那段时间连觉都睡不好。 一模成绩出来后，整个高三楼陷入了深深的寂静当中。 全省的较量，尖子生个个卯足了劲想脱颖而出。 偏偏这次碰上了高考命题老师出的数学卷，均分不过五十，可见其中难度。 明德楼前的光荣榜贴了这次全省前一百的排名。 同桌拖着我下去看热闹，「我倒要看看是哪位大神拔得头筹！要是个美女就更好了。」 6 被他说中了，确实是位女同学，不过好不好看就另当别谈了。 人特别多，也很难挤得进去。 却听见一道娇气的声音，「诶！凌肃，这第一名叫许岁岁」 我心里震了一下，想起把伞给我了的那个人也叫这个名字。 前面正是江语和她的心上人。 无暇顾及她，我只想看清楚第一名是哪个学校的。 江语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拉着我，眉眼都是嘲讽，「呦，徐时谨你是来看自己的笑话的吗？」 我甩开她的手，这个人已经不值得我和她废话了，「不要挡我的路，现在没空搭理你。」 「不用看了，光荣榜上没有你，徐学神跌落神坛了。」 这话带着嘲笑的意味。 像在沾沾自喜地证明自己之前的论断，没有了江家徐时谨就不可能获得年级第一。 这次一模我压根就没参加。 我站直了身体正视她，说出让她骤然变脸的消息，「江语，我拿到了A大的保送名额。」 只是并没有拿到最好的成绩。 江语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喃喃道：「怎么可能，你什么时候去参加竞赛的？」 我们班的班长嗤笑一声，「不是，原来你不知道啊？」 她愣在原地，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败露了，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我......」 我欣赏着她如同变色龙一样的表情，心里却畅快淋漓。 同桌在前面呼叫，「徐哥快来，我看到第一名了。」 我快步掠过江语。 道歉说得多了，就没有信服力。 7 到教室的时候，同桌还在喋喋不休地感叹第一名有多厉害。 数学近乎满分的程度，确实很值得赞叹。 同桌忍不住嚎叫，「许学神肯定特别好看！」 怎么从一个名字和分数看出来人很漂亮的？ 我抬头看他，不太理解，心里却带着一点隐秘的期待，「你见过？」 同桌咕噜咕噜地大口喝水，含糊不清：「这是一种对于学神的滤镜，所以她在我心里就是大美女。」 然后转头，他的眼里带着赞赏，「不过徐哥你也不差啊，我们学校可是一堆女生喜欢你。」 是吗？ 我把解题步骤扔他面前，毫不留情地打击，「你还是看看这次考了50分的数学吧。」 瞬间这人萎靡不振，一边看题还不忘念叨，「不知道你和市一中的学神许岁岁谁更厉害，她这次数学都接近满分真的好变态......」 市一中的学神吗？ 托李炘的福，我晚自习的时候在草稿本里下意识就写了许岁岁的名字。 而后摇头失笑，我真是疯魔了。 如果真的是她就好了。 这天值夜班，就在楼下便利店。 不巧的是遇到来买啤酒的江语。 半小时前她还在学校小树林跟凌肃吵架， 凌肃大声发泄自己的坏情绪，「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撺掇你阻止徐时谨去考试了，我受够他们的眼光了。」 无论她怎么安慰都无济于事。 江语的大小姐脾气上来了，气急之下怒吼一句，「要不我们分手算了。」 两人果然是绝配。 「23块，现金还是微信？」 江语拉高帽檐，接过啤酒，「你怎么在这？」 「兼职，赚学费。」 「我不知道那天你要考试，如果你能提早跟我说我也就不会......」 我直接打断她，「我发了信息给你，不过估计我早就进了黑名单吧。」 还在撒谎。 她摸索着啤酒不说话，整个人显得很落寞。 我本来不想把话说得太过，但是实在忍不住了。 「不过你也真是够蠢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诡计？」 「就算你千算万算又如何，凌肃连A大的边都触不到。」 保送名额早就出来了，凌肃压根不在名单里。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货架对面有人正坐在椅子上吃泡面并且目睹了全程。 突然间的咳嗽把我和江语都吓了一跳。 江语知道被人看了热闹，脸上挂不住转身就走了。 8 看着身形应该是位女孩子。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群人冲进来。 「我靠岁岁，你这次拿了一模的第一！」 「果然实力不减当年！」 「那今晚不得请我们吃一顿！」 这人站起来，把泡面扔掉。 「第一，我不是同性恋；第二，我的实力一直在；第三，今天全场任选。」 声音很耳熟。 许岁岁这三个字在我嘴里翻腾研磨，果真是她么。 几个女生本着要搬空的态度，货架上一点也不留。 如同丧尸围城。 真正看到她的那一刻，我意识到同桌说的学神滤镜是对的。 许岁岁穿着市一中的校服，眉眼精致，看向人的时候自带冷淡感。 她走过来轻轻地敲了敲收银台，「同学，我的伞还在吗？」 原来她记得。 几个女生抱着一堆吃的过来结账，我忙着扫条形码，没来得及回答。 许岁岁站在我的旁边拿购物袋帮忙装东西。 她身上的香气径直往我这边传来，让我有些失神。 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江语，从未有女生靠得这么近。 「陈怡，你拿这么多吃得完吗？」 「我去，你怎么全拿饼干这些？」 「这家伙肯定是拿来贿赂班长的，我就知道你一直喜欢他！」 名叫陈怡的女生眨了眨眼，不怀好意地说：「那也比不过岁岁今天甘愿当收银小妹吧。」 「想必是对人家帅哥心怀不轨呢。」 我的指尖一顿，忍不住看了看身旁的女孩。 许岁岁抬头，停下手上的动作，忍不住跺了跺脚，「那我全部倒出来？」 「姐你别激动，我开玩笑的。」 陈怡转而跟我搭话，「帅哥，快把微信给我们岁岁，你必定是她喜欢的类型。」 许岁岁脸迅速红了起来，就连耳尖都红得要滴血，「懒得理你们，我先走了！」 几个女生怕她真的生气，就先退到外面等许岁岁。 9 许岁岁留下来结账。 店长说过，晚上11点可以打八折。 「3888，请问是现金还是微信？」 她打开付款码，眉眼弯弯，「哥哥，支付宝不行吗？」 我愣了愣，才意识到这人是在开玩笑。 「可以的。」 把伞还给她的时候，她却说：「下次吧，没手拿了。」 然后就拎着两袋东西走了。 陈怡走过去撞了许岁岁一下， 「我就说你的伞那天明明是带了的！」 「快说，是不是见色起意？」 许岁岁把手里的零食全塞给她，「姐姐我那是当雷锋做好事，你自己拿吧。」 「哈哈哈哈被我说中了吧！」 「陈怡！」 ...... 江语有空就会来便利店堵我，迫不得已我只能搬走。 只不过那把伞一直没人来拿。 我十八岁成人那天， 江家父母按照我爸妈的遗嘱把财产转移给我。签完字后，江语站在门外等了我很久。 她却一言不发。 我拖着行李箱下楼，江语就亦步亦趋。 就在我准备走出江家大门的时候，她伸手拦住我，红着眼睛，「阿谨，可不可以别丢下我？」 「我已经和凌肃说清楚了，我们之前说的一起考大学的承诺还算数吗？」 「之前都是我错了，你别走。」 江语执拗不愿意松手，但是要牺牲我的前程来换取感情是断断不可能的。 她真当我是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我一点一点地掰开她的手指，语气里都是冷漠和不耐， 「你以为每个人都会停留在原地等你吗？你得庆幸江家对我有恩，不然你干的那些破事我就会直接捅到你爸妈面前去了。」 江语愣住，眼泪要掉不掉的。 「欠你们家的钱，我已经打进你的卡了。」 「还有，别总是跟着我，看见你就烦。」 然后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江语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10 江家对我有收养之恩，为了报答这份恩情， 高中没有选择去更好的学校，以第一的成绩上了个私立高中，学费全免。 陪在江语的身边。 江语曾说要和我上同一个大学，我们约好了一起高考。 五大学科竞赛，是由学校推荐名额的。 国赛只取前五十名。 在确定考试名额的前夕，我听到了江家父母的谈话， 「我是坚决不同意他们两人在一起的」 「阿谨心思太重，确实不适合阿语。」 「我们家的孩子自然值得更好的人，时谨就算了。」 「等高考完，就解除收养关系吧。」 我知道他们选择收养只是受人所托而已。 但人总要为自己打算，所以我选择了去参加学科竞赛。 没钱，就去打工兼职。 没有未来，我就为自己谋一个前程。 只是没想到父母留下遗产寄托在了江家。 ...... 久违的，回到了临江别苑。 自父母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刚把东西放下，同桌李炘就打来了电话， 「徐哥，你快来学校！我们等会和市一中一起打比赛！」 从师资、头衔、生源完全不搭的两个学校，怎么会突然间举办篮球比赛？ 等我赶到的时候，所有的同学都在热身。 李炘把球衣递给我，「赶紧的，定要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我一坐下，他就向我科普，「一中新校区在维修，说是借我们舞台和体育馆用，刚好同一天校庆就干脆搞个联欢晚会。」 「今天就打个篮球友谊赛开场。」 我们学校什么也不多，就钱多。 体育馆都按奥利匹克的标准来建造的，拿来开两万人的演唱会都行。 对面是市一中的啦啦队在热场，最中间穿着红色啦啦服的女生就是许岁岁。 11 那些男生的眼光全粘她身上，许岁岁一笑就有人吹口哨。 李炘不由得感叹一句，「美女就是受欢迎。」 半场结束，市一中落后我们十分。 差距不大。 周围陆陆续续有人过来送水，我摇摇头不想接。 陈怡一路给他们一中的球员发零食，「大家积极点为我们市一中拿下这一局啊。」 相熟的同学打趣她，「你让许大美女给我们发的话，我们必定把奖杯给她捧上。」 「我也想啊，她说跳啦啦操太累了。」 「同学，你要哪个口味的？」 旁边的李炘扯了扯我的袖子， 「叫你了叫你了。」 我抬头看她，捏紧了手里的毛巾，「不用了同学。」 连袋子都还是我兼职的那个便利店赠品。 陈怡眼睛都瞪大了，说话突然间结巴起来，「你你你......」 然后直接把一大袋零食全塞给我，自己跑掉了。 不是，这么激动干嘛？ 同桌盯着零食带了好几眼，视线移到我的脸上，「徐哥的魅力果然还是抗打的。」 「一中的同学这么快就被你拿下了。」 我哭笑不得，属实太过荒谬了，「有可能人家突然想上厕所呢」 「不是，你也太没浪漫细胞了吧……」 12 下半场的球赛开始了。 一中的球队配合不利，连连失误。 接下来就是我的个人秀时间，三分一个接一个。 分差拉得足够大的时候，我们学校的替补队都上场了。 没有任何悬念的比赛。 我把球衣换下来，侧头跟李炘说：「我先走了，李老师还在等我。」 「那你快去，老李可不是一般人。」 对面穿着红衣的女孩跑过来，脸上是艳丽动人笑容。 我抬头看到的却是许岁岁带笑的眼睛，亮亮的像是闪烁的星星。 「好久不见。」 她把水塞进我的怀里，「请你喝的。」 两人之间的距离凑得很近，我略略往后退一步，找到适合二人的距离。 「伞还要吗？」 「我要你就给吗？」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特别有歧义。 我急忙从包里掏出折叠好的雨伞，下一秒她就按住我的手，软软小小的。 许岁岁微微弯腰，「等会一起吃个饭吧。」 「我还要去一趟办公室。」 「哦，我等你。」 旁边我们篮球队的同学都在起哄，许岁岁有些害羞，就叮嘱我了一句，「那我在你们学校饭堂等你。」 我刚走到办公楼，就被江语拦住了。 她大声地质问我是不是移情别恋了，整个人歇斯底里甚至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江语嘴里不停地念叨许岁岁抢她男朋友。 我只觉得她魔怔了，得到的时候不想要，失去后却又故作深情。 我只想赶紧去班主任的办公室。 面对她这副苦苦哀求模样，忍不住冷笑出声，「我可不稀罕你的感情。」 13 被李老师念了快一个小时才被放出来。 懊恼着没有跟许岁岁要个手机号码。 一出办公室就往二食堂赶，只希望她还在。 气喘吁吁地停在榕树下，路灯暮然亮起。 女生倚在前面的路灯下，亭亭玉立。 带着耳机，一副慵懒自得的样子。 就连周围的同学都忍不住看她。 我举起相机，摁下快门的那一瞬间，女生似有感应一般抬头就特别迅速地比了个耶。 女孩的笑容甜甜的，仿佛能融化人心。 怪不得篮球队那些人全在群里哀怨说没有要到市一中美女许岁岁的微信。 我装作没事人一样走近她，「想吃什么？」 许岁岁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拖长了语气，「我还以为被放了鸽子～」 嘴比脑子快说的就是我， 「我一出办公室就赶过来了。」 她难掩好心情，说话都带着甜调，「嗯，看来我还是挺有分量的。」 我快步往前走，企图岔开话题， 「我带你出去吃吧，外面的烧烤摊挺不错的。」 背包带子却被拽住，许岁岁语出惊人：「照片先发我一份吧。」 啊，还是被她看见了。 作为一个男人的羞耻心迅速上涨， 我把相机塞进书包里，「要不吃完饭再说？」 这样我就可以趁她不注意直接把照片删了。 这人却不依不饶，「不行，我怕你删了。」 最后还是把照片传给她了，许岁岁还点评我的技术， 「看来徐哥哥技术挺好的。」 不是，她说话怎么总是带着一股色气啊！ 我忍不住问了句，「你对男生都叫哥哥的吗？」 许岁岁扯住我的衣角，脸色极其正经，「你是唯一一个，而且徐学神我在追你。」 少女的告白大胆且郑重，我的心跳越发紊乱，在这寂静无声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响亮。 14 不过那顿饭没吃成，市一中的车还在外面等她。 我有些疑惑的问她，「那怎么还在这里等我？」 「怕你找不到人傻等。」 我会吗？ 应当是不会的。 我这人骨子里有着冷漠，有时候带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即使是江语每天蹲在我家门口等我，我都不可以看她一眼，甚至为了逃避她宁愿早半个小时起床。 那天晚上，许岁岁立马就发了朋友圈。 「今天也很好看，谢谢徐学神拍的照片。」 配图是我拍的那张照片。 昏暗路灯下，少女笑容肆意，却能轻易击中人心。 不过有没有人说过她真的很大胆很张扬？ 可我却不得不承认，我很吃这套。 高三特别繁忙，除了那天之后，两校的联合晚会也没有高三来参加。 许岁岁的朋友圈几乎不更新了。 临近放假的时候，她突然发来了一条信息：「是A大吗？」 「是。」 那天去办公室其实就是聊这个。 我最后选择了A大的物理系。 不过我高考也会如期完成。 我要向所有人证明，即使没有江家我也可以考出理想的成绩。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许岁岁能在一模中拔得头筹，又怎么会不选择竞赛保送这条路呢？ 这样就不用在高考中厮杀。 结果对面轻飘飘来了句，「那天睡过了，缺考。」 嗯，理由很强大，可信度很高。 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15 由于我家距离学校太远，就在学校对面租了房子。 里面住的都是复读的学生居多。 虽然澄中是私立，依靠的就是高复班的高升学率出名的，那里面都是全国顶尖的老师。 松懈了一个多月，还是要补回来的。 楼里有人三四点都没睡，早上六点又迎着朝阳出门的。 分秒必争是我们的传统美德。 住校外的坏处就是，要给班里同学带早餐，两手满满的。 李炘双手接过，「徐哥你真的太好了！有你在这里坐镇我都安心不少。」 这话属实有点夸大了，就我们一班的卷王氛围就算没有我也一样都是低头刷题的多。 「我觉得是你的心理作用做祟。」 李炘摇摇头，咬着包子边说：「不是，就是觉得你在这就像是特别有安全感，守护神听说过吧。」 我倒是觉得他只是喜欢我给他带的早餐。 ...... 临近放假前考了二模，相比于一模难度更大了。 对答案全都是哀嚎。 「不是，这难道不是选a？」 「我选b。」 「我瞎猜的，不会就填b。」 「徐时谨你选啥？」 「我选的c」 又是一阵哀嚎。 等评讲完试卷，澄中高三才放假。 反正回家都是一个人，干脆在外面随便吃点算了。 这个点还挺多人的，难得才找到位置。 我刚点完单，就有人来问我可不可以拼桌。 这人穿的是市一中的校服。 「你放心，我们会把你旁边的位置留出来的。」 「可以。」 就是人有点多，老板还搬了几张椅子过来。 扎马尾的女生指点几位男同学拼桌搬椅子，「记得留两位置出来啊。」 「欸，把班长的位置旁边留给陈怡吧，那就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滚吧你。」 「难得许神今天回来。」 嬉笑打闹很自然，应该是一个班的同学。 我低头吃面，半框眼镜上都是雾气。 旁边有人坐了下来。 16 「好吃吗？」 这人像是戴了口罩一样，声音小小的。 我刚想回答就被呛到了。 「咳咳咳咳」 这人把冰红茶递过来，手腕白皙如玉，还佩戴了红绳。 我说了句谢谢，而后补了一句：「等会把钱转给你。」 扭头一看，许岁岁正盯着我笑， 「才几个月没见，哥哥就对我这么生分？」 「嗯，那就不还了。」 然后继续低头吃面，许岁岁却眼巴巴地盯着我。 我叹了口气，转身去给她点餐。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我心里想了无数个答案，难道我这样子她还觉得有利可图吗？ 陈怡冒着雪跑进来，「我靠，下雪了。」 场面瞬间热闹起来。 「这次二模第一名不是我们市一中的。」 「那是谁？」 「好像是澄中的一个男生」 「听主任说，叫徐时谨？」 「真的假的？上次怎么没看见这个名字？」 很奇怪的感觉，坐在角落里听别人说八卦，关键是主人公是自己。 许岁岁戳了戳我的手臂，「你给我点了什么，我喜欢吃辣的。」 我撇了她一眼，「你都感冒了。」 虽然要求被驳回，可许岁岁却心情特别好，「哥哥果然是关心我啊。」 市一中的同学已经在下赌注猜高考是谁拿下第一了。 「肯定是岁岁！」 「我也押许神一票。」 「那我们统计一下啊。」 陈怡突然间问：「岁岁，你押谁？」 旁边的许岁岁还在低头p图，茫然抬头，「押什么？」 17 我正等着答案，抬头却和陈怡的视线对上。 这人又结巴了，「你你你......」 旁边的同学疑惑，「你竟然认识人家大帅哥？那班长怎么办！」 「不是我。」 「那是谁？」 陈怡又不说话了，却把眼光瞟向许岁岁。 我还想问许岁岁押谁呢，结果江语妈妈打来了电话。 外面正下着雪呢，这里离我家挺近的。 然后我就把伞塞给了许岁岁， 「我给你点了云吞面，感冒了就别吃辣的。」 「还有一份热可可你记得喝，我先走了。」 江语妈妈的电话又响了。 我本以为有什么要紧事，结果是江语发癫。 「明天除夕了，你要回来吗？」 「我回自己家。」 「徐时谨，别忘了你现在这一切都是江家......」 大冷天，呼出的气都有形状。 我却还要听她讲这些无意义的废话。 我径直打断她，语气实在算不上好。 「江语，你别给我打电话了，有这个美国时间你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考上好大学吧。」 「除了家世，你哪样不是被我踩在脚下。」 「要是你再敢骚扰我，我就把你和凌肃干的出的事贴在学校里。」 挂了电话，感觉世界都清静了。 早知道还不如多待一会等许岁岁的答案算了。 许岁岁发了微信，附带两张照片，「我把东西吃完了。」 很乖很听话，像是小狗摇尾巴等赞赏。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看了很多次那张许岁岁在灯下笑的照片。 有种心脏被击中的感觉。 你完了，徐时谨。 18 凌晨三点。 突然想起今天面馆被叫做班长的男生说的那句话，「岁岁跟我们可不同，她可是要出国的,聚一次少一次。」 原来她是要出国的啊。 怪不得对竞赛也不上心。 思前想后，我直接把她的朋友圈关闭。 只要不看，就不会胡思乱想。 后来，我们真的就再也没遇见过。 ...... 六月份，考完了人生中重要的一场考试。 班里的同学组织了一场谢师宴。 算是澄中的一种传统吧。 很不巧的是，去完洗手间后我走错了大厅。 我们原本是在西厅的，但这边建筑弯弯绕绕的就走到了东厅。 转身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江语的声音。 「你真的以为他喜欢你吗？他不过是思前想后觉得你是最有利的那个而已。」 「他是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才会舍弃江家。而你空有好皮囊罢了！」 江语怕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才会如此。 背对着我的女生，低头拨弄手腕上的细绳。 语气淡淡的，「那就说明我才是他眼中最好的那个，不是吗？」 「还有，谁跟你说他喜欢我的？是我自做多情要跟着他、贴着他的！」 面对强势的许岁岁，江语没有了底气。 「你、你会后悔的」 「哦，我乐意、当舔狗。」 许岁岁说得每一句话好像都能精准踩在我的心上。 她真的很随性很狂。 19 我想着女孩为我愤愤不平的样子，回到了饭桌上依旧久久没回神。 李炘叫了我好几声。 「徐哥，你不会被谁下蛊了吧？笑得如此不值钱。」 嗯，这样说也对。 被一个大胆的女妖精下蛊了，关键是我还心甘情愿的那种。 一想到刚刚许岁岁说的那番话，我就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你刚刚说什么？」 「刚刚李老师遇到了他的死对头，非要去会会人家，这架势像是要出一口恶气。」 「然后呢？」 「他说要带得意门生过去，也就是你！」 不是，带我过去有什么用？ 「去哪？」 「东厅啊」 那不是市一中？也就是许岁岁她们。 结果，他们就先过来了。 人特别多，瞬间就把整个西厅挤满了。 没有李炘口中所说的兵戈相对，反而是喜乐融融？ 李老师和他的死对头蒋老师正在寒暄，就是那个往年高考出题组的老师。 蒋老师环顾一周，「你那得意门生呢？」 李炘从身后推了我一把，「他在这！」 特别是许岁岁也被推上来的时候，她都不敢看我。 我哂笑，刚刚某人可是气势很强。 不过即使半年没见，她还是一样耀眼。 两位老师已经互相吹起来了，这场面果然很激动。 市一中的同学惊呼， 「我靠，我还在正主面前下赌注？」 「别说了，还是我提议的。」 「问就是很社死！」 两个学校的学生纷纷交谈起来，我和许岁岁又被当作了下赌注的对象。 甚至这次更完善，还开了个群投票。 20 李炘戳了戳我，带着隐秘的兴奋，「我操，我觉得你和许岁岁真的好配啊。」 我瞄了一眼对面的人，她似乎正在低头发信息。 问他，「你从哪方面觉得的？」 李炘立马起劲，滔滔不绝地从各个方面开始讲起。 我撇了一眼微信，许岁岁给我发了密密麻麻一大片，这得是多少字的小作文？ 心里的顾虑悄悄塌陷。 送走两位老师后，所有人还觉得不过瘾。 就集体到楼下大排档继续吃。 零点的时候，突然放起了烟花。 「大家快许愿！」 「不是，谁对着烟花许愿？」 「我不管，我一定会考上外交学院的！」 「我一定会成为最好的设计师！」 「啊啊啊啊啊，说出来会不会不灵？」 「说不定有心软的神听见了！」 男生们嗤之以鼻，最后还是乖乖双手合十许愿。 旁边的许岁岁却不动如山。 我扭头看她，「你不许愿？」 「我不信这种东西。而且我是无神论者。」 「说不定有人恰好听见就答应你了。」 她看了我一眼，眼里是狡黠的笑意。 然后真的闭上眼睛许愿。 人声鼎沸，即使是零点也依旧热闹。 许岁岁觉得许愿可有可无吧，明明是人可以靠努力的事情非要交给天来定。 可是听到那句肯定的回答时，脸上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然后开始不停地追问，「你别骗我，我可是已经当真的。」 「不行，我得给你根头绳，这样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了。」 许岁岁扒拉在我的身上，「啊啊啊啊啊我真的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 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是，我女朋友许岁岁就是。」 21 出高考成绩那天， 即使已经有了保送名额，我还是感到了些许紧张。 结果临江这一片区域都停电了。 连网络都瘫痪了。 12:00出成绩。 等到维修完都得到今天下午。 干脆把准考证号和密码以短信的形式发给岁岁，「有空就帮我查吧。」 许岁岁打来了电话，「哥哥紧张吗？」 「你一问就更紧张了。」 隔着电话都能听到鼠标的声音，好吧我承认这样属实很刺激。 「要不你等会再回我？我现在有点心律不齐的感觉了。」 许岁岁轻笑一声，「恭喜了，徐学神」 而后某人直接开黄腔，「看来我得一直被你压在下面了。」 「......」 「你要是愿意一直在我的上面我也不介意，毕竟在我这里哥哥永远第一。」 听着这话，我的耳朵莫名其妙的发热了。 我故作镇定，「许岁岁，你说话注意点。」 许岁岁娇俏的声音响起，「哼，我都听见你的笑声了。」 在这个夏天，所有的付出都有了结果。 朋友圈里的大多都是喜报，有时候对着烟火许愿好像也挺有用的。 22 后来见面的时候，我问起许岁岁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总不能第一次见面我困境狼狈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吧。 那时候算不上体面。 这个一向大胆的女孩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其实第一次竞赛的时候我就见过你了。」 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华安基地那次？」 许岁岁转头用手掐我的脸，有些生气，「我就知道你不记得，估计当时心里想的都是江语对不对。」 看她不停地念叨这件事，这估计是我以后最大的黑料了。 我哄着她，「要是我早点认识你还说不定呢。」 「呵，别想着对我用美男计」 「许岁岁，你是不是对所有的男生都这样撒娇。」 「呦呦呦吃醋了？」 「好吧，这个真没有。」 「这个可以有！」 到最后许岁岁也不明白，怎么主动权一下子就转换了呢。 只是很庆幸，走到一起的是我们。 番外： 某天，许岁岁闲得没事干。 突然发疯，「徐时谨你老实说，为什么那天突然间要跟我在一起？」 不是，我们都在一起三个月了吧。 现在才来问这种问题。 「就想通了啊。」 电话里的人像是不信，「是吗？明明之前我给你发十条信息你才回一条的。」 「不对劲，这肯定不对劲！就连我同学都骂我是恋爱脑。」 我瞬间哭笑不得，难道是我给的安全感太低了？ 以至于许岁岁都要开始怀疑自己了。 「好吧，先前是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就......」 许岁岁把脸埋在我的肩膀上，像个小狗一样在颈窝蹭来蹭去，「哪有，你真的很好。」 也只有她才会毫不保留地夸赞我。 被哄得太过，然后我就不小心说漏嘴了是听到她要出国的事情。 她被气笑了，捏着我的耳朵，「不是，你就为这句话晾了我这么久？」 好吧，当时是我没听全。 其实是她春节要去拜访远在国外的外公外婆。 我就误以为她要出国留学。 眼看着小女朋友要被气冒烟了，我只好解释，「我这不是最后决定跨越一切跟你在一起吗？」 许岁岁扭捏了一下，眼里都是得意，「那算你识相。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会折服在我的手下。」 她得意忘形的样子着实可爱，我忍不住亲了她的嘴唇。 这事我想干好久了。 只是没想到她裸露的皮肤都变成红色，甚至都结巴了，「不是，哥哥你给我点心理准备。」 然后就跑去阳台冷静了半小时才回来。 平时大胆撩人的许岁岁竟然这么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