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

直播主孫子漁以介紹西門町沒落建築物地標，勉強算是小有名氣的網紅。

爸媽離婚後，和哥哥、媽媽住在獅子林大樓一戶樓中樓公寓。

從小子漁總覺得媽媽重男輕女，寵愛哥哥比較多一點，

甚至同母異父的姊姊王可樂也這樣說過。

媽媽陳如月從年輕就在萬年大樓賣手錶，有西門「萬年第一美人」的稱譽。

在她看來媽媽是那種活在很久以前的人，是變胖又變老的小龍女，跟美沾不上邊。

這天，孫子漁為了復古裝扮，去翻媽媽衣櫥看看有無可搭配的好貨，

以前手錶店很賺錢，媽媽很捨得在百貨公司買好衣服。

翻箱倒櫃後，反而是衣櫥旁大木箱吸引她的注意，

木箱裡沒有她想要的衣服，只有一大疊相簿，裝著爸媽未離婚前的家庭回憶，

裝在牛皮紙袋的五捲卡帶，一封信。

那是如玄阿姨在病房錄下關於姊妹倆的成長史，媽媽兩段婚姻的秘密。

七〇年代出生在新竹「湖鄉」的如月和如玄姊妹，如月從小就很有繪畫天賦，

小學曾參加繪畫比賽，得過「中日交流繪畫比賽湖鄉小學生佳作。」

鄰居稱讚如月長得漂亮，功課好，

還這麼厲害得到繪畫獎，不但登在報紙上，還出名到日本。

對鄰居的恭賀言語，嗤之以鼻，說畫圖不能當飯吃，沒有用，不許再畫。

父親除了大男人心態，常以言語貶低妻子，

兩個女兒，更是重男輕女，好東西只給兩個弟弟。

認定女孩子不必讀那麼多書，認識字會算數記帳就好。

如玄曾說：父親除了吹牛皮外，唯一贏過母親的優勢就是他生來是男人。

後來，覺得當醫師娘最好，整天坐在那裡數錢，多令人羨慕，

叫如月去讀護校，當護士，自然能跟醫生談戀愛。

原本如月和準醫生敏誠論及婚嫁，住同條街的小學同學王保麟對她展開追求，

王保麟對如月唱起當時火紅的流行歌，

〈給你呆呆〉〈楓林小橋〉及〈微風往事〉而擄獲她的芳心。

倆人定下婚期後，如月從旁人得知王保麟是腳踏兩條船，

追求她時，同時和自助餐店的女兒交往。

那女孩外貌美，會彈琴，因小兒麻痺，腳有缺陷，如兩根枯樹枝，身體總歪一邊。

叫林美娜的女孩遭王保麟拋棄，跳河自殺，救回來後，變得癡傻。

如月知道這事後，心裡很痛苦，卻不敢質問王保麟，為何毫無責任？

反而是她承受林美娜母親怨毒的眼神。

如月和王保麟的婚姻在開了牛排館，為了廚房工作誰做多誰做少，日日爭吵，

小姑不幫忙店裡工作，卻很會見縫插針說壞話，挑撥離間，

姑嫂不合，育兒疲累，如月選擇逃離婚姻。

她決定再婚，父母妹妹都反對，水電工孫啟倫對工作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如月賣手錶收入豐厚，他花老婆的錢吃喝玩樂交女朋友，

兩人的婚姻結束在孫啟倫前進中國做生意，欠下債務。

《海市》寫台灣從七〇年代至今的三代女性典型，

藉由主角回顧西門町的地景從繁榮到落沒，

張郅忻把主角母女的生命史融入西門町的萬年大樓、獅子林、中山堂、中華商場、

美華泰、中山堂旁邊的上上咖啡藉由景觀變化，對比人事滄桑與悲歡離合。

也寫出姊妹情誼的真摯，跨世代面對生命考驗的不同應對，

以及女性面臨艱困與抉擇的無奈與堅毅，展現出客家女性不向命運屈服的生命力。

海市

作者：張郅忻

出版社：九歌

出版日期：2023/07/30